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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室血脉
第二日内监捧了阉割的工具来。任希白魂飞魄散。本来还报了一丝希望,希望朱长治能眷顾自己。现下见了这银色的小刀,知自己这一片经营算计全成了空,恨不得当日自己死在了诏狱里。若是真成了太监,还不如一头碰死了好。
朱长治过来时,内监还未动手,任希白坐在地上一副心如死灰的模样。一见他进来,便连滚带爬扑到了他脚下:“皇上饶了我!我宁愿一死也不愿意净身啊!请皇上看在往日情分放过我!”
朱长治站着不动,叹了口气道:“朕知道你害怕,只有这一个两全法子。你不是说愿长久陪伴朕身边么。”
任希白见他如此狠心,料到此生再无希望,心中的仇恨似烈火腾起。一旁太监来将他拉开,任希白猛地往前窜,挣开束缚,扑到了朱长治身上,对着朱长治的脖子张口就咬。
他这一下垂死挣扎用尽了周身的力气,朱长治饶是武学功底深厚也躲之不及,被他扑倒在地上,脖子被咬破,鲜血涌了出来。
一旁宫人惊叫,纷纷上前奋力将他扯开。朱长治在他牙齿咬得更深之前掐住了他下颚,将他的力气卸了下来。
任希白被宫人死死压到地上,仍用恨极的眼神恶狠狠地盯着朱长治。
朱长治站起身定了定神,用一旁宫人递上的手绢擦了脖子上的血,他反应及时,这一口咬得并不深,只留了些许血。若再深一点,饶是宫中太医再高明,也无力回天。
他上前狠狠踢了地上倔强的少年几脚:“朕看你前些日子也太过乖顺了些,实在不是你的本性。想不到一鸣惊人,真叫人刮目相看。你一直就报了这样的心思罢?”
任希白只瞪着他,牙齿咬得咯咯响。
朱长治气急反笑,他看上的人本就不同于寻常,宫中什么样的美貌娈童没有。像他这样虽年幼却气韵风骨都十分清贵的却少见,兼有满腹才华,不输当今任何一位名士。朱长治将他捧在手心,却并不希望他像其他近身伺候的人那样只懂得曲意奉承。自他从狱中出来后,朱长治便觉他似变了个人般,软了很多,没想到不过是为了保命故作的伪装。
朱长治掐着他尖尖的下巴笑道:“不说也无妨。看不出你还是个骨头如此刚硬的人。阉了可惜。也罢,先饶过你这遭罢。”
这话一落地,任希白就垂着头软趴在了地上。他在诏狱熬了十几天本就元气大伤,将养了半月虽精神大有好转,但毕竟体虚气弱,这一下拼命尽了全力,现下头昏眼花浑身发软。
朱长治见他一副有气无力的模样,又起了怜爱之心。俯下身摸了摸任希白的头发:“也就是你,换了别人,早不知死多少遍了。”
一个宫人忽然来禀告:“皇上,慈宁宫中来人,说太后娘娘有要事,请皇上立刻过去。”
朱长治立起身来,对宫中诸人吩咐道:“把人看紧了。今日之事若有分毫泄露,朕唯你们是问。”
众人跪在地上唯唯应诺。朱长治大步走了出去。
慈宁宫是当今太后的居所,平日里三步一人,宫女太监是各宫中最多的。今日这当今最尊贵的女人端坐在殿中,身边却一个伺候的人都没有。
“母后在这时候让儿子过来,想必是有要事?”朱长治一进来就注意到了殿中四下无人,心想有何隐秘要事能让他这一心安富尊荣的母后亲自出面,莫不是他在宫中养了个人的事已传到了太后耳中。
果然。“皇帝,你在宫中豢养男宠,且又是牵扯进叛逆大案的犯官,于礼不合。”太后端坐着纹丝不动,缓缓开口。
朱长治笑着上前,坐到太后身边:“母后已许久不理宫中杂事,又从何得知?”
太后瞥了这个当皇帝的儿子一眼:“哀家虽年纪大了,但脑子可不糊涂。前朝的事倒也罢了,这后宫的事哀家可是一点风吹草动都清楚得很。”
朱长治笑道:“此事儿子自有分寸。如今刚平了郑藩叛乱一案,天下太平富足全靠朕一人兢兢业业地治理。现宫中已有四位皇子,这为君的职责,儿子哪样没做到?母后仁慈惠泽天下,也总得疼着儿子点。”
朱长治天子之尊,以往他这好话一说,太后不得不给三分面子。此时却依然板着脸,严厉道:“身为明君,更应该珍惜羽翼,不能给朝臣落下口实。那人断不能留在宫中,皇帝既喜欢他,给他脱了罪,将他流放到边远之地,才是两全之法。”
朱长治好不容易将人弄了来放在身边,哪里舍得说放就放。见太后面色严厉,便忍了气道:“本朝诸位先祖有个把男宠都是常见的事,不值什么,母后何必动这样的大气。朕处事有分寸,严加约束即可。儿子辛苦了这十几年,难得有这点喜好,母后忍心让儿子不高兴么。”
“皇帝身边想要什么样的人没有,偏偏抓着一个犯官不放!”
“既然是什么人都可,母后又何必对此耿耿于怀?他本就牵扯不深,朕让他脱罪也不是什么难事。”
太后被他这一席话说得无话可说,气得泪流满面,拍着桌案道:“孽债,孽债啊!你既如此顽固,哀家也拿你没法。这是哀家前半生造下的孽,现在上天来惩罚哀家了。”
朱长治忙扶着太后,奇道:“母后何必如此气愤,先皇宠幸张思远,将他提至内廷总管这样的高位,也未见朝堂后宫有何非议。况且先皇多年不理朝政,朕治理下的江山,比那时要清明多了。不过是一个男宠的事,根本不需劳烦母后亲自来管。”
太后流泪道:“哀家养了你这个儿子三十几年,哪里不知道你的什么样的品性。若是旁人能轻易劝得动你,哀家也不会自己出面。你若是看上了其他人,哀家也不会说一句话。只是现在这个。。。现在这个人,皇帝千万动不得。这是遭天谴的事啊。。。”
朱长治摸不着头脑,皱了眉头想了半响也没想到任希白的身份有什么特别之处。“母后莫不是有什么事瞒着儿子?”
太后抓着朱长治的手,哭泣道:“就当为哀家这条老命着想,放了他罢。你要什么样的人没有,你偏要这个,你是在用刀割哀家的心!”
朱长治心中有不好的预感,面上冷了下来:“那任希白莫不是跟母后有什么血缘之亲?”
太后见朱长治已参透了一半,睁了眼睛盯着朱长治:“你果然是哀家最出色的儿子,聪明绝顶。不错,他是哀家的亲外孙,有我皇家血脉!你若是一意孤行犯这□□之罪,上天定会震怒降罪!”
朱长治愣在了当地。饶是他聪明一世也想不出这层关系,拧着眉头道:“朕唯一的同胞姐姐信宜长公主守寡,膝下未有所出,朕从未听闻母后有另外的子女。”
太后掩面哭泣:“这是哀家年轻时造的孽,一直放在心里没有告诉任何人。那时年幼无知,致皇家血脉流落在外。哀家愧对列祖列宗!几十年来心中不安,日夜祈祷,老天若有报应只报在哀家一人身上,千万别累及哀家子孙啊。”
朱长治面色阴沉:“任希白之母是母后跟谁生的?”
太后收了眼泪道:“郑王幼时在哀家娘家府中寄养,与哀家一同长大,两情相悦。先皇却赐婚将哀家许与你父皇。那时哀家已珠胎暗结,无奈只得暗中生下孩子,送到郑王府上抚养。那时他还未封爵,也不敢说是自己的,便假托是管家之女,成年后嫁给了一个扬州徽商。哀家那日见了那孩子第一眼便觉眼熟。眉眼像极了他母亲。后又偶尔见了件东西,才想起来的。”
朱长治一把将面前的茶碗茶壶全扫到了地上,瓷器掉地上砰乓碎裂之声在殿中十分刺耳。朱长治站起身冷冷道:“母后行止不端造下的恶果,现在倒还有这闲心来教训儿子。”
太后羞愧不已,反而止了泪正色道:“哀家做错了事,这几十年吃斋念佛也无法赎罪。大错已经铸成,皇帝不可再做违背人伦之事。否则哀家如何向九泉之下的郑王交代。”
朱长治满面阴狠的神色毫不掩饰:“做出此等不守妇道不伦之事,母后又如何向朕的父皇交代?”
太后也站了起来,气色凛然道:“当初嫁给你父皇本非哀家所愿。哀家一人把你拉扯大,扶你登上皇位,功过是非到了九泉之下自有你父皇评说。皇帝若是继续执迷不悟不放人,就不要怪哀家不体谅你皇帝的脸面了。”
朱长治冷笑道:“那朕就拭目以待了。妇道人家最要紧的是贞静守礼,母后行止有亏,做儿子的也倍觉惭愧。请恕朕这几日不能来拜见母后了。”说罢,竟甩甩袖子就走了。
太后被气得面色惨白,跌坐到椅子上。抓着胸口说不出话来:“你。。。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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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存稿快用完了,下半部大概思路已经有了,就是细节还未想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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