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腺体更换手术
杜津淮是不同于Alpha的第四种性别的事没几个人知道,算上他父母,也就三个,当初给他治疗的医生也只当作是最高阶的Alpha去看待,还是身为高阶Alpha的杜弈清觉察到他与常人的不对劲,提取他信息素的样本,送到PPL做基因检测才发现。
Enigma的基因片段很精细,隐藏在一大段决定Alpha基因的序列中,正是由于这一小块基因密码的不同,所有的一切都发生了改变。
沃斯教授的一篇文章里说过,他见识过Enigma的力量。如果在同一间封闭的房间内,里面有一名Enigma,十名高阶Alpha,那么,不同性别间信息素的对冲,Enigma赢面很大,没有具体的数值,但可以保证超过50%。
六十年前,沃斯教授还在世的时候,常人都把他当成一个疯子去看待,整日胡言乱语,文章不讲逻辑,说通天神地的大话,没人会相信他,但他的文章,还是有很多人去拜读。
杜弈清在检测杜津淮与普通的Alpha不同之后,把沃斯教授有关于第四种行性别Enigma的文章全看了一遍,心潮澎湃,可心头的焰火最终因不愿拿杜津淮做实验而被浇灭。
她在意识到眼前这个倒地的小男孩很可能是Enigma之后,立马联系了团队,取了可隔绝信息素传播的隔离罩,将他送进了实验室。
对外只说是普通的Alpha分化情况,给了小男孩父母一些钱,让他们过上正常人的生活,成功堵上他们的嘴闹事的手,甘心把孩子给卖了。
很廉价很冷漠,可对于他们来说,已是最大的恩德,那群人里面,巴不得没日没夜的性.交,生出一个Noah这样的金种来。
实验要了蓬头垢面的Noah的命,但他这一辈子,注定要为铂尔修斯牺牲。
索恩院长到的那一天,梵德破天荒地下雨了。
雨和太阳一同出现,处处都显彩虹,又湿又热又美。
杜弈清特地腾了一天出来,好好招待远道而来的老师。
“老师,梵德比不上赫维斯,但某些餐品也算是别有风味。”杜弈清带索恩去了一家当地特色餐厅,给他推荐了几道菜,索恩没什么意见,她就把菜单勾号交给服务员了。
索恩这几十年来来过几次梵德,陪妻子来,孩子来,古遗建筑赏玩个遍,唯独对美食没留下过什么深刻的印象。
他和杜弈清不是那种讲话得先绕三圈才能展开正题的关系,她是他的得意门生,也是这么多学生里面唯一一个还联系紧密的,所以他就开门见山了:“清,老师想请你帮个忙。”
杜弈清早有准备:“老师,您说。”
一谈到梁枕和他父母,他不免满脸忧愁:“梁川和叙微,还记得吧?”
梁川和林叙微比杜弈清大一届,虽然没一起学习共事过,但这两位是凯尔登的风云人物,再添上两人是情侣,被爱情渲染过的八卦总是喜闻乐见的,凯尔登的学生吃饭闲谈都少不了他们,杜弈清也不例外。
杜弈清笑道:“老师,怎么能忘记,梁川学长和叙微学姐可了不得,”她蹙了蹙眉:“但好像毕业几年就再没听过他们的消息了……是出什么事了吗?”
索恩叹了口气:“不是他们,是他们的儿子。”
“儿子?”
“他们之间共同生育了一个小孩,你可能不知道。”
杜弈清不好意思地笑笑:“这确实闻所未闻。”
“你的学长学姐走上了歧路,生了孩子却不管不顾,还拿他来做实验,这是非曲折老师以后再慢慢和你详谈,主要的是老师想请你帮忙给他们的儿子做一个手术。”
杜弈清在凯尔登修了双学位,其中就包括临床,毕业之后在那边做了几年的临床医生,操刀过几千台手术,成功率名列前茅,后来科研重心偏了,目前主要在PPL做四种性别差异——减少差异或增加差异的研究,具体的示要求而定,手术一年做不了几次,手生了,兴趣也少了,只有在好友或其介绍的强烈要求下签订协议才肯动刀。
“老师,您知道的,我进PPL都快十年了,做手术不像以前那么频繁,什么样的手术得您大老远地跑过来让我这个半只脚踏出临床的门外汉做啊。”
“腺体更换。”
杜弈清瞳孔扩张又猝然皱缩。那怪不得了,全球医疗科研研究报告显示,目前成功完成腺体移植更换的手术只有二十例,而杜弈清手上就有两例的威风荣誉,其他享誉盛名的医生有两名已经过世,一下子就少了十例,另外八例的两名医生尚还存活于世,但与赫维斯天南海北,找杜弈清是最合理的。
她有些结巴:“老师,是什么样的情况啊……得要进行这样的手术。”
“您心里清楚,这项手术的风险巨大,我手上虽然两例成功的案例,但比起失败的可以说是九牛一毛,做腺体更换无异于把心脏掏出来然后再换一个新的支进去,就算是成功了后续的排异反应很严重的。”
索恩苦恼地点头:“老师懂得的。但你先听我说。”
“他七年前和一名Alpha结合以后信息素就产生了依赖性,但就那一次,就成结那一次,他后来的发情期都是依靠抑制剂捱过的。随着时间的增长,他的腺体对抑制剂产生耐药性,即使是沃尔科特特制的抑制剂也如此,越来越不能缓解他发情期的痛苦难耐。”
见索恩停顿,杜弈清忍不住发问:“那他为什么不去找把他标记的Alpha?就算是有矛盾分开了,也可以去把标记洗了,从此以后不用再遭受发情热的折磨。”
索恩微微抬手,让她不要急:“你所说的老师和他都有考虑到,但因为他父母和信息素味道的关系,从小遭受的冷漠和歧视让他心里有个结。说起来,梁川和叙微的孩子也算是你的师弟。自他进入凯尔登开始,就一直深耕于可以不动基因不动腺体就改变信息素味道的方法,从饮食等多方面下手,但基因的指向性作用太强大了,多年来,成果收效甚微,治标不治本。如果洗了标记,这会影响他的嗅觉,降低成效,所以他不愿,甘愿忍着。正是因为忍着,再加上抑制剂打多的副作用,所以他的腺体已经腐烂,皮肤组织烂了一层又一层,不堪入目都不为过。”
从索恩院长的口中,这位梁川和林叙微的孩子的性格她不喜欢、不认同,她向来恣意洒脱,做事尽力而为,不看结果,只看过程,失败成功与否她都努力过了,不是她的问题。当然,这也许和个人经历有关,经历造就为人处世,她不会因此而以异样的眼光待人,能帮却不帮。
“老师,您的话我都理解且明白了。可是,就算换腺体成功了,排异反应也扛过去了,但是基因决定是没有办法与它抗衡的,久而久之,他原来信息素的味道还是会将外在因素改变的信息素味道给同质化,仍旧是让他处于阴影的味道。最主要的是……他同意做这个手术了吗?”
这也正是他所担忧的:“没有,但他既不愿意受把他标记的Alpha帮忙,又不愿意洗标记,再来两下像上次那么严重的爆发,说不准腺体会直接从里面爆开,命都没了。”
杜弈清被他说的有点糊涂了:“老师,您的意思是和他结合的Alpha找上门来了,但他自己不接受?”
“是。”
杜弈清有点生气,这样的人有什么挽救的必要?什么都听不进去什么都不愿做,一意孤行,死了也是应当的。
“老师,您有尝试过联系梁川师兄和叙微师姐吗?他们当真什么都不管?自己儿子要死了都不劝劝?”
索恩既心痛可惜又憎恶,如果他当初不同意二人开展基因编辑实验的项目,让他们寻着了口子,走火入魔,他难辞其咎。
“他如今这副样子,最大问题就是他们的父母,没人性没良心,说了也是白说,别到时又把梁枕拖去实验室,再次沦为他们发疯的牺牲品。”
杜弈清听到这个名字,幽幽回想,这不就是当初欺骗杜津淮麻木不仁拍拍屁股一走了之的名字吗?梁川姓梁,他也姓梁不奇怪,但怎么偏偏就叫梁枕?难不成是同名?
欺骗杜津淮的梁枕是Beta,索恩院长口中的梁枕是omega,但沃斯教授的文章里明确说过已分化的Enigma在与Beta交合时有改变其性别的能力……
莫非……
“老师,麻烦问一下,您有'梁枕'的照片吗?我想看一下。”那人的照片她有在杜津淮的手机里看过,蛮清秀漂亮,就是不怎么笑,十张里面能有一张笑的就不错了。
虽她只在七年前的时候看过,但依稀有印象,认出来不难。
索恩却不动,好半响才吐出来一句:“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不错,他确实是当年与你侄子谈恋爱的那个人。”
杜弈清如雷鸣轰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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