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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个故事(13)
连生眉间微蹙,这意味着他们无法直接通过能量波动去判断身边是否有人被“神秘力量”影响。他不解道:“你的系统不是升级了吗?”
007用机械而冰冷的语调一字一句地说道:“依据《时空管理局保密协议》第17条,我无权披露相关信息。”随后,ta身上银色光芒逐渐淡去,转而变为柔和的黄色光芒,“你还记得在上个世界,你提及白子南是投影这件事吗?”
连生瞳孔微缩,明白了关键:“我提问,你可以回答或选择沉默。”他望着窗外,院中那株被风吹得摇曳的梧桐:“这个世界或许是主神在处于沉睡状态的世界意识上重新构建的B世界线投影。其中的人依旧会依据自身的人设和目的采取行动。但……在我们到来之前,‘神秘力量’所产生的影响,你无法监测到——即便在我们到来之后,那个受影响之人使用了能力。除非在我们到来之后的时间线上,‘神秘力量’再次有所行动,无论是B世界线还是我们当前所处的‘投影世界’ 。”
007默认了连生的推测。“是的。如果ta还潜伏在沉睡的世界意识中,我已经升级的设备是可以监测到的。”
连生长舒一口气,默默消化并接纳所获取的新信息,“假设某人在我们来之后被开发了千里眼,她是在B世界线被开发,还是这个‘投影世界’,你的监测结果会有不同吗?”
007心中暗暗赞叹连生的机敏,“有的。世界线锚定系统能精准定位能量干预的坐标。我从进入这个世界的第一秒就启动了全频段扫描,暂时没出现能量干预。”
月光倾洒进来,照亮了他神情凝重的脸庞,“千里眼和顺风耳最为棘手,触发能力时很难被察觉。”
007投射出能量预估图谱,说道:“‘神秘能量’的侵入是有限的,由此被开发的能力也必定有限,他们不可能对所有人进行无休止的监控。你可以把他们的监测方式理解为普通监测眼,需要目标人物触发特定条件,而且能够监测的目标最多也就两三个。”
“若是如此,那个人一定会在李琦钰身边安放一枚‘监测眼'。”连生的目光穿透眼前漂浮地微尘,望向虚无之境。“如果是顺风耳还好,我们都是在脑中对话;若是千里眼,我只怕ta会以为李琦钰也有相仿的能力,可能会提前动手,以绝后患。”
007担忧道:“是否需要再增添监测眼或升级监测眼?”
连生勾起唇角,想起了007捂住荷包的可怜样儿,“小七,你不会忘了你有个申诉问题上级还没给你回复吧?我为什么可以影响世界设定这个事情,是不是还存在第三性别之外的影响呢?我们能不能找你的上级要点福利?”
007暗淡了几分钟后重新亮起,略显尴尬地说道:“嗯,这个上级无法监测,暂时不清楚原因。不过,”007强打精神,毕竟上级没有解答连生的问题,随后又振奋地说:“补偿了咱们一个通用道具——记忆提取器。只要在使用前提前设置好时间,然后放置在目标头上30秒钟,记忆会以视频回溯形式呈现。这个道具我们在每个世界都可以使用的。”
“设定时间?那,这个提取记忆的时间范围最长可以设置多久?”连生仔细扫视着眼前投放出来的几份嫌疑人报告。
007底气不足地低声回答道:“两个月。”心中带着一丝紧张,对这个时间期限是否能够找到线索并没有十足的把握。
连生若有所思地在意识中轻“嗯”了一声,修长的手指敲击着报告上齐衡铭那一栏的信息。他的目光深邃而专注,脑海中迅速闪过多重可能性:【这个齐衡铭究竟是通过什么途径得知李琦钰的真实性别?】这个疑问在他心头萦绕不去,片刻沉思后,连生果断下达指令:“在关键节点中检索齐衡铭近几日的行程轨迹,我要尽快与他本人接触。”
繁杂的信息在光幕上飞速滚动,007快速定格:“找到了!九月九日,皇家秋猎,各公府、侯府也需一同前往。李琦钰前两个世界线均缺席,因为九月十二日是李延山、李延海两兄弟的生辰,他怕赶不上主持祭祀。”
连生眼中闪过一丝决断,轻轻颔首:“好,就这日吧。距离李琦钰中毒还有一个半月,我们要抓紧了。”
八月十九日,蒲太傅府中湖心亭
连生跟随管家穿过曲折的回廊,沿着青石小径步入湖心亭。只见蒲玉兰一袭淡紫色罗裙,手持鱼竿静坐亭中,眉间微蹙。见连生走近,她随手将鱼竿搁在雕花围栏上,盈盈起身道:“世叔来了。”
秋日的暖阳透过薄云洒落,为蒲玉兰精致的面容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连生含笑拱手:“来了来了。不是说好了吗,唤我名字便是。”
蒲玉兰闻言俏皮地眨眨眼:“在家中可不敢造次,祖父最重礼数。”她优雅地抬手示意连生入座,“如眉妹妹还要稍候片刻。如今柳府小辈就剩她一人侍奉侯爷,须得陪侯爷用完午膳才能出门。”
“无妨,正好可以手谈几局。”连生从容落座,端起茶盏轻啜一口,“昨日,在城南的墨香书坊,我似乎瞧见你的身影了。”
蒲玉兰先是微微一怔,随即展颜笑道:“确实是我。不过见你与友人谈兴正浓,便没有上前叨扰。”她伸出纤纤玉手为二人添茶,茶香氤氲间问道:“那位可是近来声名鹊起的白溱之公子?”
“正是白兄,他如今暂居公府。”连生将棋盒摆放整齐,特意将黑子那盒推到蒲玉兰面前,“玉兰如何识得他?”
蒲玉兰发出一串银铃般的笑声,纤指拈起一枚黑子落在棋盘上:“寒门出身却能在联考中名列三甲,更得卢老太师青眼相荐,这般人物想不引人注目都难。”她手持棋子,光影交错间又道:“不过,他最出名的一桩事,倒是与你有关呢。”
连生抬眸,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与我?”蒲玉兰轻点螓首:“正是。还不是那不成器的蠢猪这几日到处宣扬,说什么白公子与你在书院时便形影不离,同吃同住,只怕你们早已......”
“他在渭城时就差贴告示到市井小巷中了,我还奇怪他来京城后怎么安分了。”连生唇角微扬,“专心下棋吧,可要当心了。”
此时湖面泛起涟漪,一尾锦鲤跃出水面,溅起晶莹水花。蒲玉兰莞尔道:“虽说棋艺不及你,但也不至于三两下就溃不成军。”她轻抿香茗,“这些流言虽伤不到你与挚友,但那蠢货的心思,你应该明白吧?”
连生从容落子:“年底皇室要选皇子妃,他不想我入宫候选。”
蒲玉兰眸光流转:“不仅如此,他更不愿看到世家招白公子为婿。”她直视连生,声音渐沉,“幼时我养了只绿羽鹦鹉,很是聪明伶俐。有日我从外祖家归来,发现鸟笼空空如也。偏巧在那蠢货袖口发现了喂鸟的粟米,他却矢口否认进过我院子。他厌恶我,连带我喜爱的,喜爱我的,也一并恨了。”
连生垂眸凝视棋盘:“溱之志不在入赘,若他在朝中遇阻,自有镇国公府相助。至于蒲玉芝......”他微微眯眼,“如眉妹妹怕是要头疼了。”
一局终了,二人饮茶望着湖中的莲花,蒲玉兰轻声说道:“如眉啊,真像这莲啊。”她轻叩着手中的手串,“出淤泥而不染,可这根子里的窍太多啦。”
“你是担心老师?”连生摩挲着棋子,“老师护不了一辈子。”
蒲玉兰扬了扬眼尾,“我们玉字辈有一十三人。不差这么一只猪。”
柳如眉到来时,恰逢二人正在品尝茶点,她微微欠身,说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我和祖父用餐总是难以饱腹呢。”
三人围坐在雅致的凉亭之中,微风拂过,带来阵阵花香,显得格外怡然自得。柳如眉素来性子清冷,不喜多言,此刻她轻启朱唇道:“今日祖父用膳时提起子桓表哥的事,老人家高兴得连用了两碗饭,这般好胃口倒是许久未见了。”
连生闻言展颜一笑,温声道:“子桓此次立下大功,一举收复北境两座重镇,陛下特擢升他为上轻车都尉。待明年生辰过后,便可正式承袭爵位。老侯爷这般欢喜,也是人之常情。”他顿了顿,又道:“前日他还特意找我讨要那首边塞诗,看来是铁了心要在北境建功立业了。”
柳如眉低垂眼帘,纤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她轻轻抿了抿唇角,似在斟酌措辞:“我一直在想,琦钰哥哥是否遗憾...”见连生沉默不语,她欲言又止。一旁的蒲玉兰是个急性子,忍不住插话道:“你是想问是否遗憾不能上阵杀敌,还是遗憾身为哥儿不能封侯拜相?”柳如眉闻言微微侧目,无奈地摇了摇头:“我只是单纯想问问,可有遗憾罢了。”
“没有。”连生抬起眼眸,目光清澈如水,直视着柳如眉,“过往种种,我从未想过要改变,更不会为此感到遗憾或做无谓的假设。”他的手指轻轻叩击着青瓷茶杯的边缘,发出清脆的声响,“我想要的,会凭自己去得到;不想要的,更不会占着。”
李琦钰究竟是怎样的人呢?连生曾逐字逐句、一幕一幕地翻阅过。他是个洒脱不羁、心胸豁达的人,从不会为琐事自寻烦恼,更不会为不在乎的人驻足停留。若非家族蒙冤,或许他会选择去塞外牧马放羊,过着逍遥自在的生活。但既然选择了入朝为官、为家族洗刷冤屈这条路,他便从未有过半分懈怠,始终恪尽职守,不负朝廷与百姓所托。他是个不被过往束缚,活在当下的人。在旁人眼中重若千钧的爵位功名,于他而言不过是过眼云烟。
柳如眉展颜一笑,纤纤玉指拈起一枚莹润的白玉棋子:“这次我要赌你那盒上好的云子。”连生不再多言,只是含笑应下了这个赌约。
007适时飘到连生眼前,告知道:“监测眼反馈回了视频,内容与她所言毫无二致。只是……”它将视频中有关柳侯爷的内容截取并投放出来,接着说道:“他对李琦钰的态度可不怎么友好啊。”
柳侯爷一直因当年之事迁怒于李琦钰,视频中,他口吻中满是不屑,说道:“听说李琦钰那小子去了翰林院?呵,正好,别像他那废物老爹一样霸着爵位。”
连生边落下黑子,边在意识中回道:无妨。我的态度已经表明了,柳如眉刚刚不就是在试探吗?她是个聪明人,会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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