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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点
“……”
听到这番话,林离呆愣在原地。
这是江隅之说出来的话,这是我们高冷学霸能说出口的?!!
要是不是亲耳所听,林离不相信江隅之背地里有这副面孔呢。
“别肉麻了,上车!”
金乌西下,地平线染出红晕。
-
小吃街。
林离载着江隅之车速不快,他停在一个没人的角落里。
“你在这等我,我去前面把车停了。”
江隅之长腿优势在此刻显得淋漓尽致,根本不需要林离把车往下压,他直接单脚踩底垮了出来。
林离:“……”
腿长了不起啊?
他等江隅之站稳后,把身后的书包丢给他:“包拿好,乖乖等我。”
“嗯。”
小吃街是云阳旧的商业中心,因为新天地修了条通往市区的路,渐渐的这边的人员活动比不上往前了。
尽管如此,小吃街这条路在下班方学期间人员依然火爆,车辆人来人往。
林离停的地方虽是的角落,但难免不会有些小屁孩过来玩,把他车搞坏了可就糟了。
他这辆车是个老古董了,不好修。
他骑车往小吃街的尽头走,那边有小型的停车场,不要钱,林离通常回家把车放那里。
后方没了人,自行车一下子轻盈起来,他骑得快些,找了空隙把车插进去,上好锁,往回奔。
在奔回的路上,他买了个之前买过的小蛋糕。
到单位门口,林离大老远看到一个人影,单肩挎着包,手里又拿了一个。
他的步子更快些。
“我来了。”林离气喘吁吁。
“嗯。”江隅之看着前方的眼神回过来,问:“怎么这么久?没找到位置吗?”
林离摇摇头,把小蛋糕拎在两人中间:“不是,我半路看到蛋糕店,想着你之前好像挺爱吃的,我就给你买了个。”
他笑嘻嘻:“我好吧。”
江隅之愣了片刻,林离把蛋糕往他面前推了推,他抬手接过。
“谢谢。”他看着琥珀色的眼眸像是陷进去般,很轻地说:“你很好。”
是抹茶味的,和上次吃的是一个口味的。
“天黑了,我们快回去。”林离拉着他的手道。
江隅之右手感知到少年跑过来时的温热,感觉器官在此刻放大。
“好。”
-
滴,门开了。
林离率先进门,江隅之紧随其后。
林离把鞋递到江隅之脚边,把他的书包接过和自己的书包一起放到转角柜子上。
“你先换鞋,我去看看我爸回来没?”
江隅之点头,这不是他第一次来了,没刚开始那样拘谨。
“爸?”林离进到客厅往厨房方向喊,没人回应。
不应该啊,平常这个时候林宁强应该在厨房坐饭,难道今晚他加班吗?
但于淡月说上个星期见他去医院,那时候是工作日,他去只能意味着他请假了。
病没好就去上班了吗?
林离拧眉,他去厨房扫视了一眼,没人,客厅也没有。
他又去林宁强的卧室看,还是没人。
哐当——
沉重的物体掉落声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是在右手方向的房间传来的。
林离走了几步,站在门前。
房门紧闭,似乎已经锁死了,永远也打不开。
是他母亲生前练琴的地方,也是他小时候和父母一起玩耍的地方。
这个房间夹在林宁强和林离房间之间,像是护卫一样守护着母亲最后的回忆。
“爸?”林离轻轻敲着房门。
没回应。
但他的耳力一向不差,声音是从这里传出来的。
他把手放到门把手上,手上使劲往下拽。
“我和你一起。”
身后是江隅之的声音,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过来的。
林离手一松,笑道:“我开个门你也要看?”
江隅之嘴角绷直,没回话。
“行,小祖宗。”林离应下来,他知道江隅之担心他。
但这是他家,生活了十几年的家,哪里来的危险?
顶多房间关太久了,生出老鼠来。
这个房间好像从母亲离开的那天起,被父亲紧紧闭起来,像是他的心一样,不愿意接受妻子的离世。
林离那时也陷入亲人离世的陷阱了,和父亲一样不去看,这样不会去想。
他把手再次放到门把手上。
时过境迁,亲人离世之痛依然环绕着他,但不似往前那样浓重了。
时间会冲淡一切,包括情感,他或许早已放开了,又或者是生活的压力和妹妹的成长像座大山压得他顾不得去想。
但,林宁强不是。
这么多年,他越发感觉林宁强对爱人的思念愈加深重,已经要到走火入魔的地步。
确实,人这一辈子,能遇性格相符、爱意共享的人不容易,历经磨难走到最后的更不容易。
他的父亲和母亲相守一生,原本可以平平安安继续想寻常快乐夫妻一样,和自己的小孩白头到老。
可惜啊,可惜。
世事无常,命运弄人。
林离深吸一口气,手腕缓缓往下压。
咔嚓——
尘封多年的门在此刻开了。
林离站在门口有一丝犹豫,他想林宁强在里面又希望这是个错觉。
人果然是矛盾体。
“爸?”林离探头进去。
房间夹在卧室中间,没通风口,也没窗。
除了客厅传来的关,房间里昏暗得什么也看不见。
里面太暗,林离啥也看不清,他干脆把房门打开让客厅的灯照进去。
然后接着灯往房间里走了一步。
“爸?”他再次试探地问。
他好久没进这个房间了,一时不记得房间灯光的开关在哪里,也不清楚这些年都没人进入这里,这里的灯是否能用。
半晌,没人回复。
林离不想等了,他抬脚刚要进灯光照不到的地方时,暗处突然出现银色的光闪了下他的眼。
他下意识闭上眼。
“危险!”
江隅之的声音从后来传来,急促又紧张。
林离大脑一片空白,他被后面的人使劲拉了回去,重心不稳装到那人身上了。
但他顾不上回头,应该他看清那个闪他眼睛的银色光是什么了。
是刀!!!
是把水果刀!
直直的树在房门口一动不动。
林离不敢想,如果江隅之没拉住他,他可能被利器刺入腹部,要是刺进大动脉,不用等医生来,他已经失血过多死了。
可怕,他不敢回想。
江隅之手紧紧攥着他的手腕,手腕因劲大在他白皙的手腕上留下一圈红晕,不仔细看误以为流血了。
“你没事吧?”江隅之把人转过来,从上到下检查了一遍,生怕下一刻面前的人会如上世一样,浑身是血的从他的怀里离开。
林离显然没从刚才的事反应过来,身体绷直,让江隅之从头摸到脚。
江隅之要把他往客厅里带,但面前人拉不动。
“?”
“等一下。”林离突然说,然后把头重新扭回去。
刀还在那里,但多了一只手。
那只手的虎口处有道疤。
林离没有一丝犹豫,他挣脱江隅之的束缚,重新跑到中间房间门口。
“爸!”这次他是喊出来的。
他几步上前,江隅之拦不住,只能在他身后看着,免得房间里的人又出现动作。
林离蹲了下去,拉住那只伤疤的手,掰开,把手中的刀往旁边一扔。
“爸!”他又喊,但手的主人没反应。
林离心一紧,手上的动作极快,他把人从黑暗里拉了出来。
期间他感受到他拉着的那只手上的疤痕磨磋着他的掌心。
这道疤是他小时候贪玩,非要吵着给母亲削水果拿着比自己手还要大的刀动来动去,结果就是他没那么大的劲,眼见的刀朝他的方向掉下去,林宁强眼疾手快接住。
林离没受伤,但林宁强整个手掌鲜血淋漓,没大碍,只是落了个疤。
“江隅之,过来帮忙。”林离朝江隅之喊。
林宁强现在是昏迷状态,他不敢使劲拖,但人没了重心是很难抱起来的,林离一个人办不到,只能再找个人。
两人齐心把人抬到客厅沙发上,林离晃了晃沙发上人的胳膊,他对江隅之道:“打120。”
江隅之刚拿出手机,没打开被虚弱的声音大断了——
“等等,我没事,不用叫救护车,别花那冤枉钱。”
林宁强在林离的搀扶下,缓缓起身。
“爸,你没事吧?”林离看到林宁强躺在那里时心都漏了半拍,他已经失去了母亲,不想在失去另一个亲人了。
他面露紧张神色:“你怎么会到琴房里?”
林宁强摆摆手,脸色苍白:“我做梦梦到你母亲了,她给我说她琴房里琴好久没打扫了,都落灰了,让我去清理清理。”
“嗯,您身体怎么样?”林离不敢直接询问他突然晕倒在琴房里。
“还好,这段时间去看了医生,然后到公司休了一个月的假调养调养。”林宁强边拍林离的肩,边说:“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呢,想着一个去外面走走看看风景,顺便替你母亲看看没见过的世界。”
林离给他递了杯水说:“我怎么会不回来,这是我的家。”
提到母亲,父子俩总会多出点情绪。
之前的矛盾现在消失殆尽。
“这一个月,我每周都回来。”林离说:“您也不用想着出去了,现下最重要的是要养好身体,不然别说出去看世界了,身体先抗议起来。”
他满脸担忧:“我刚回来看到您倒在那里都快吓死了,要是我不回来,后果不敢想……真的怕。”
脑海里回忆到那片场景,他现在还后怕。
“哈哈。”林宁强喝了儿子递来的水,嗓子好多了:“我可能是低血糖晕了一下,你别怕,你父亲正值当年身体好着呢。”
“嗯。”林离吸了下鼻,“后面我会多回来陪您的。”
经此一事,林离不想和他闹别扭了,朋友闹了闹几天就过去,父子之间的情感更不用说。
“好,我的乖儿子。”林宁强和自己儿子冰释前嫌,心情大好。
“可以解释一下为什么您要把刀对着你儿子吗?”
沉默许久的江隅之开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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