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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旧案
欧阳家的案子是先皇亲自裁决,他们之所以能够无罪释放是因为在指认欧阳家的证词上签字,如果现在突然说他们之前是签的字是假的,不是罪犯欺君,就是对先皇的大不敬,随便一个理由都能让他们万劫不复。
这就是先皇的高明之处,明明知道有问题但是没有人敢提出来。
“欧阳兄不可能谋反,欧阳家都是无辜的,朗朗乾坤我不相信这世上没有公正可言。只要我们拿出证据联名替欧阳家平反,圣上不可能视而不见的。”
“呵呵,刘龄是在跟我装傻是吧?欧阳慕羽是否真心谋反,你以为圣上不知道,当年你不是被派去跟皇上传话吗?最后怎样?最后还不是因为欧阳慕羽冥顽不灵,拿不出圣上需要的诚意,为了女儿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皇上,圣上没有迁怒于他就不错了。最后惨死还落得一个身败名裂的下场,还不是他咎由自取。”吴安正冷笑,像见傻子一样看着刘龄。
门外,瑾瑜面上的表情收敛起来,眸子中是深深的自责。离夜染不由偷偷看了一眼瑾瑜。造化弄人,他与瑾瑜的感情一波三折,他这个被欧阳慕羽看不上的人,最终还是做了对方的女婿。不知道欧阳慕羽泉下有知,会作何感想。
“据我所知,当年欧阳兄已经同意了联姻。”刘龄径直看向对方。
“一派胡言!”吴安正眼神闪烁,反应激烈,“欧阳慕羽骨子里向来高傲,不懂得审时度势,身居高位居然还幻想着明哲保身。做的最错的就是拒绝了先皇联姻的提议,你应该知道事后我一直劝他考虑联姻,如果他真的有这样的想法,上面又怎么会如此费尽心机地除掉他。”
“你当真不知道?”两人认识了几十年,对方的趋利避凶的脾性刘龄又怎么会不清楚,当即将信将疑地看向对方。
“那你说,如果我知道了会如何做?”吴安正不答反问,“当时朝局混乱,并不是肃清朝野的最好时机,如果欧阳慕羽能够懂得审时度势,向先皇服软,或许就不会有后来的悲剧。”
以吴安正的性格,如果知道,肯定会第一时间进宫面圣将这个决定告诉先皇。但事实上,知道欧阳慕羽被定罪,先皇表现出来的都是对欧阳慕羽倨傲的不满。
嘭!
房门突然被撞开,吴安正与刘龄楞神地望着门口,只见一个白色的影子一闪而逝出现在他的眼前,一只冰凉的手指掐在了他的脖子上。
“事到如今还要替你的主子狡辩,你当欧阳家的人都是傻子吗?!到底有没有答应,你我心知肚明。”瑾瑜冷冷地开口。
玉手一紧,吴安正的脸顿时变成猪肝色。就在吴安正以为自己快要窒息的时候,突然一只大手出现在他眼前,随即脖子上的力道消失。吴安正喘了一口气,看着面前与白衣女子目光对质的青衣男子后,顿时吓得面如土色,慌乱地跪了下来。
“微臣胡言乱语,罪该万死,请皇上降罪。”
只是离皇还没有开口,瑾瑜便收回了愤然的目光,妖艳一笑,道:“想必离皇刚才在门外已经听得一清二楚了,如果想要贵妃娘娘母子平安,还请陛下拟一道重审欧阳家旧案的圣旨。”
“皇上,草民愿意用性命担保,欧阳慕羽当年并没有与孤月人勾结,当年我等签下的证词并不是事实。”与吴安正不同,刘龄虽然惊愕,但人却显得镇定许多,瑾瑜话音刚落他就跪在离夜染面前,言辞恳切地说道。
“刘龄你胡说什么,欺君之罪是会诛……”吴安正赶忙提醒道,不过当他感觉到头上那道冰冷的目光之后,又住了口。
欺君之罪株连九族,刘龄又岂会不知道,他不是没有犹豫过,如果他舍得家人,当年也不会在上面签字。不过……刘龄看了一眼瑾瑜,然后坚定地看向离夜染。慷慨正义的模样,大有虽千万人吾往矣的架势。
“臣句句说的属实,当年主审此案的是清王,清王给我们施压,如果不指正欧阳慕羽就要跟他同罪论处,谋逆是诛灭九族的大罪,所以万不得已下我们这些所谓的证人在欧阳慕羽通敌谋逆的证词上签字画押。”
刘龄俯首。将所有的罪责推倒了已故的清王身上,是他权衡之下最好的选择,就算他再大无畏也不敢指摘先皇的不是。而且当时露脸的一直是清王,先皇的态度虽然明显,但那时病重的先皇却从没有表过态。
“尔等好大的胆子!欧阳家的案子是铁案,人证物证俱在,仅凭你们两人的话是不能翻案的。”离夜染厉声说道,目光凌厉地看向吴安正刘龄两人。
“这是罪臣等人的请愿书,以及司马胜的血书。”事情已经过去了将近二十年,仅凭几个证人的翻供确实不能证明什么,所以刘龄忙不迭地从袖中拿出两封纸张。
离夜染接过纸,读完上面的内容后,脸色渐渐变冷。周围一片寂静,吴安正埋着头,吓得瑟瑟发抖。瑾瑜好整以暇地看向离夜染,她倒是很好奇这个被称为有道明君的离皇会如何处理此事。
离夜染面无表情,将所有的情绪都隐藏在那一汪寒潭之中。见状,瑾瑜又漫不经心地补充道:“孤月的证人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
睿宗当年使的离间计在孤月少数人是知道的,派几名当初跟在睿宗身边的旧臣前来作证,对如今在孤月只手遮天的沁洁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有了证人,再加上刘龄等人的证词,只要案情重审,洗清欧阳家的冤屈便指日可待。
“朕同意重审欧阳家的旧案。”
“口说无凭,要是离皇回去之后反悔了,我们不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还请离皇拟下圣旨,也表明一下陛下的诚意。”瑾瑜勾唇。对于离夜染的承诺,她显然不信。既然对方这么爱诚意,那也证明给她看。
桃花眼深邃,顿了一下离夜染从瑾瑜手中接过了递上来的白纸,笔走游龙地在上面拟颁下了圣旨。事情敲定,欧阳家的冤屈终于要昭雪,瑾瑜美目中的寒意不由褪去了几分。
“好好收着。”将圣旨交给了尹薇之后,瑾瑜又恢复了冰冷的模样,“贵妃娘娘就在前面的院子里,离皇自己将人接回去吧。顺便好心地提醒陛下一句,等欧阳家沉冤昭雪的那日,如果陛下与贵妃还在人世,记得找我要安胎药哦。”
说完,瑾瑜与尹薇相继转身,头也没有回地消失在众人眼前。
在书房旁边,一座幽静的小院子内,一位面容姣好的女子挺着大肚子站在院子门口,翘首以盼地看着门口的方向。
当一名青衣男子出现在她眼中后,愁云散开,女子顿时露出喜极而泣的笑容,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扑向了男子怀中。
“皇上,臣妾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您了。”吴雪儿靠着离夜染怀中,梨花带雨委屈地哭了起来。
芳香扑鼻美人在怀,离夜染眉头轻轻皱了一下,然后轻声安慰道:“爱妃没事就好。”
吴安正等人跟了过来,见到自己的女儿安然无恙不由松了一口气,再见到皇上如此的宠爱对方,他悬着的心终是放下去了大半。
“天南,你先行带贵妃、吴尚书与刘龄父女下山。”
有了重审欧阳家谋逆案的圣旨,刘龄已经没有继续留下的必要。而瑾瑜也不担心对方被灭口,因为她手上不仅有刘龄等人的亲笔信,最重要的是吴雪儿母子的性命还握在她的手中,所以她不担心对方反悔。
楚天南虽然担心离皇的安危,但是从刚才的情况看来,瑾瑜并没有要置对方于死地,而离皇之所以要留下,他也猜测到了原因。
听见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相对于沉默的刘家父女来说,吴安正别提有多高兴了。只是,吴雪儿却不愿意,拉着离夜染的手臂柔声说道:“臣妾要跟皇上一起,皇上在哪里臣妾就在哪里。”
离夜染蹙眉,轻轻地将吴雪儿的手移了下来。
“朕还有要事要处理,爱妃怀有身孕万一有个闪失朕会追悔莫及。你现在乖乖地跟楚将军一起在山下等朕。”
“不要,臣妾哪儿也不去。白发人心狠手辣,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放过我们。皇上能够为了臣妾涉险,臣妾今生便知足了,无论是生是死臣妾都要跟皇上在一起。”吴雪儿痴情地望着离夜染,美目中满满的感动与坚定。
“听话,你在这里只会让朕分心。”离夜染严肃地说道。
严肃但暧昧的话语让吴雪儿再次开口,不过在她开口之前,一个讥讽地声音从黑暗中传来。
“好一对生死与共的恩爱夫妻,既然如此我就成全你们。离皇带着你的爱妃来后堂吧,我有一个惊喜送给你们。”
声音空灵却看不见人影,吴雪儿怯怯地躲在了离夜染的身后,一双手紧紧地勾住对方。片刻的犹豫后,离夜染对楚天南点点头:“你们先走吧。”
吴安正虽然担心女儿,但是也无可奈何,况且有离皇在担心便减去一半,迟疑了片刻便跟着众人离开。不久后,几人来到欧阳府门口,一个紫衣女子早就抱手等在那里。
“还是我带你们下山吧,免得路上发生什么意外又赖在我们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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