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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沈幼欢答应燕清野回皇子府,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自己嘴巴被燕清野亲肿了,上不了街也回不了相府。
“我抱你。”
“我自己走。”
沈幼欢拍开燕清野的手,提着裙摆径自下了马车。
燕清野跟在沈幼欢身后着跃下马车,不由分说地握住沈幼欢的手腕。
“等等我。”燕清野掌心滚烫,力道却放得极轻,拇指在她腕间细腻的皮肤上似有若无地摩挲。
沈幼欢本来想抽回自己的手,但燕清野安安静静拉着她的手跟着她走的模样,让她有些不忍心甩开他。
“殿下回来了。”冯襦浅笑着望着二人,“奴婢参见沈小姐。”
“大伴,你去准备些吃食。”燕清野吩咐道。
冯襦垂首应下。
“殿下带我回府是想说些什么吗?”沈幼欢被燕清野牵着跨进府门。
“对啊,”燕清野用另一只手故意按了按自己红润的嘴唇,继续道,“你兑现了诺言,我也不能食言,我会告诉你手上的伤疤怎么来的。”
燕清野把自己的手放在沈幼欢面前挥了挥。
沈幼欢拉住燕清野乱晃的手,上面粉白的伤疤再次映入眼帘。不得不说,燕清野的手是真的很好看,指节修长如竹,冷白的肤色配着突出的淡青色血管。
“你上次不是说是宫人烫的吗?怎么带我来皇子府而不是皇宫?”
燕清野眼睛弯了弯,“你上次不就知道我在骗你吗?”
沈幼欢无语,他倒是承认地挺爽快的。
“别这样,我下次不骗你了。”燕清野见沈幼欢露出不愉悦的表情,声音放软。
“哦。”沈幼欢挂着脸,冷冷地回了一句。
“我说真的,你别不相信我。”
“哦。”
燕清野往前跨了一大步,高大的身躯挡在沈幼欢身前,“你相信我,好不好?”
沈幼欢看着面前人委屈巴巴的模样,深深叹了口气,伸出手捏了把燕清野的脸,然后凑过去,“我想想。”
“这也要想吗,直接答应我不就好了?”
燕清野扶着沈幼欢的手,让她的手继续贴在自己的面颊上,自己则蹭了蹭沈幼欢的手掌心。
沈幼欢看着燕清野这像极了小狗的动作,突然坏心思一起,她狡黠地笑了笑,一双杏眼里写满了不怀好意。
“那你叫我声姐姐。”
燕清野的动作一顿,歪歪头望向沈幼欢。
“我说,你叫我一声姐姐,我就相信你。”沈幼欢看燕清野半天不动,甩开燕清野的手扭头就要走。
燕清野怎么可能让沈幼欢就这么走了,他一把拉住沈幼欢,从背后紧紧圈住沈幼欢,把她禁锢在自己的怀里。
“别走。”
沈幼欢没说话,用力挣扎着。
燕清野把自己埋在沈幼欢的脖颈处,双臂用力环抱着沈幼欢,身上好闻的冷松味霸道地钻进沈幼欢的鼻腔。
“姐姐...”燕清野很小声地开口,在沈幼欢耳畔轻声唤道,他一双眼睛有些湿漉漉的,有些粗重的呼吸喷在沈幼欢颈窝处。
沈幼欢听到燕清野的声音,嘴角不自觉扬起,情绪一整个激动起来。
被燕清野喊一声“姐姐”的感觉不要太不错了。要知道原文中燕清野可是疯批人设,现在乖乖抱着她喊姐姐,沈幼欢简直太有成就感了。
但她还要故作冷静,压住自己的声音,淡淡道,“我听不清。”
燕清野一口咬住沈幼欢的脖颈,虎牙扫过她白嫩的皮肤。
“好坏啊,明明就听见了,对不对?”
沈幼欢耳廓瞬间染上绯色,但依旧嘴硬,“你叫不叫。”
“姐姐,”燕清野低笑,加重了这两个字,“你就这么喜欢听我叫你姐姐?那姐姐还走不走?”
沈幼欢被燕清野喊得飘飘然,压不住的笑挂在嘴边,她满意地摇摇头,“你不是要跟我说你手上的伤疤吗?”
燕清野松开沈幼欢,又极快地用嘴唇碰了碰她红透了的耳朵,拉着沈幼欢进了书房。
冯襦捧着刚温好的酒转过回廊时,恰看见这一幕。燕清野和沈幼欢相处时全然放松的姿态,让老宦官眼角的皱纹舒缓开,心中为燕清野感到高兴。
这么多年了,冯襦终于看见燕清野肯让一个人走进他铜墙铁壁的心防。
沈幼欢跟着燕清野进了书房,便被他轻轻按在紫檀木圈椅中。紧接着身侧一沉,燕清野挨着她坐下,手臂自她身后环过,将她整个人圈进了怀里。
“为什么来这里?”沈幼欢不解地问道。
“告诉你我的伤疤怎么来着的啊。”燕清野把下巴放在沈幼欢的肩头,嗓音懒懒地拖长。他抬手掠过她眼前,指向案几上跳动的烛火,“你看旁边那个烛火,有没有种冲动,那种想要触碰它的冲动。”
沈幼欢顺着他所指望去,眼眸里倒映出两团灼灼燃烧的金红。片刻静默后,她面无表情地伸出手,一把将那盏鎏金烛台拉至面前,用力吹出一口气。
“呼。”
烛台被熄灭了。
燕清野怔住了。
沈幼欢早就猜到了,燕清野手上的伤疤是他自己烫出来的,这般近乎自毁的行径虽诡异,却过分地贴合他骨子里那股偏执的疯劲。
她真怕燕清野下一句就问她要不要亲手触碰一下。
沈幼欢侧过脸,面部线条很是柔和,她握住燕清野布满旧痕的手腕,指尖轻轻抚过那些凸起的疤痕。
“你知道是不是?”知道这些伤疤是他自己烫出来的。
“是。”沈幼欢回答地很干脆,“但我不知道为什么你会有这样的冲动。”
燕清野弹指重燃烛台,用指尖缠绕着沈幼欢的头发,低声开口道,“因为它让我疼,让我能确认我自己真的活着。”
自母妃薨逝那日起,他眼中的世界便褪尽了所有颜色。皇后将他过继到膝下,给了他大晟嫡子的名分,可从未照进他心里。他们逼他读遍治国策论,练就百步穿杨,却再也没有人俯身问一句他开不开心。
他厌恶极了皇后打着为他好的旗号强迫他做事,暗暗示意他该“懂事”地去争些什么时。早年朝中并非没有明眼人私下议论,说其实他比燕书诣更有治国之才,但燕清野对储君之位根本不感兴趣,后来皇后拿他的不作为跟楚若晞对比,他也无所谓。
十三岁那年,燕清野跪在养心殿前求皇帝准他开府别居。只是燕清野没想到皇帝审视他许久后竟真的颔首允准。在那之后,城西女尸案之前,燕清野再没得到过皇帝一嘴关心,也没有碰过朝廷上的一件事。
这么多年,燕清野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存在这个世上,他唯一能做的事便是用一遍又一遍用痛感来提醒自己还活着。
“燕清野。”
沈幼欢忽然转身咬住燕清野的唇,带着滚烫的温度,直接将他的嘴唇咬破。铁锈般的血腥味瞬间在两人唇齿间弥漫开,混着沈幼欢灼热的呼吸,成了最直白的控诉。
“疼吗?”沈幼欢松口时,唇上还沾着他的血,在烛光下艳得像朱砂。她丝毫不在意地抬手,用指腹抹过自己唇上的血迹,然后仔细地涂在了燕清野破裂的下唇上。
“这样可以你替代灼烧自己的感觉吗?”
燕清野没说话,眼底不知何时已经猩红一片,他抬手扣住沈幼欢的后脑,带着血腥味的吻便狠狠压了下来。那不是温柔的厮磨,而是近乎撕咬的掠夺。燕清野撬开沈幼欢的齿关,将方才她涂抹在他唇上的血,连同那些深埋多年的痛楚与孤寂,一并渡给她。
烛火在二人交缠的呼吸间剧烈摇晃,墙上重叠的影子像两只抵死缠绵的兽。燕清野指尖深深陷进沈幼欢柔软的发间,另一只手却近乎虔诚地抚上她的脸颊。
燕清野庆幸,当时皇帝把城西女尸案给他的时候他没有拒绝。他已记不清当初是因何点头,或许是一时兴起,但他感谢那个时候的自己选择了接受,才让他和沈幼欢缠在了一起。
如果是沈幼欢,他甘愿为她做一切。
燕清野在想若凤位能作她的护身甲,龙椅能成她的避风港,那他争一争这天下,又何妨?
“沈幼欢,欢儿...”燕清野放开沈幼欢的唇,有些恋恋不舍,他将人往怀里带了带,下巴轻蹭她发顶,“我早就说过,我好喜欢,你给我的可以替代一切。”
沈幼欢抱着燕清野,轻拍着他的后背,无奈闭了闭眼。一下子没防住又亲上了,这嘴巴什么时候才可以消肿,她还要不要回家了。
不过没事,她已经找到了可以治一治燕清野的法子,亲两下总比被绑着或者用火烧要好太多。
“那我说我喜欢你的手,你必须答应我好好保护它。”沈幼欢拉住燕清野的手,她这句是实话,燕清野的手放在她的世界只要在网上微微一露,绝对能收到几十万的点赞。
“我答应你。”燕清野蹭了蹭沈幼欢,他从旁边的匣子里拿出一只素白瓷盒,“我这有药,你帮我涂一下好不好。”
沈幼欢离开燕清野的怀抱,接过瓷盒,“怎么不自己涂?”
“自己涂疼。”燕清野垂着脑袋说道。
“你怕疼?”沈幼欢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燕清野放低声音,“现在怕了。”
沈幼欢把瓷盒放在手里转了转,杏眼亮亮地道,“那你求求我。”
“姐姐,求求你,帮我涂一涂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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