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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恰巧
柳重焰瞳孔骤缩，迅速起身，反应极快地将散出的魔力瞬间狠厉又精准地压在了鼠妖身上！
鼠妖小二“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浑身抖得像筛糠。
“阁、阁主大人饶命！！”他声音带着哭腔，牙齿都在打颤，“小、小人不是故意的！真不是故意啊！只是……只是见到阁主大人仙姿，一时……一时激动……就、就鬼迷心窍……想多、多看看……小人什么都没听见！什么都没听见啊！求阁主大人饶命！”
柳重焰面无表情，腰间佩剑“铮”地出鞘半寸，寒光映着鼠妖惨白的脸：
“谁派你来的？”
“没、没有！大人！真的没有人指使小人！小人就是这店里的伙计！求您饶命！饶命啊——！”鼠妖涕泪横流，恐惧得几乎要晕厥过去。
就在此时——
“阁主大人？这是怎么嘞？”
一个带着惊讶的熟悉声音在门口响起。
三人循声望去，是只穿着丝绸马褂的灰毛鼠妖。
“灰翁？”柳重焰挑挑眉，叫出了他的名字。是那只在西街做情报、跑腿生意的鼠妖。
灰翁正探头探脑地向里张望，可当他的目光落到地上那个抖成一团的鼠妖时，油滑的鼠脸上瞬间血色尽褪。
“混账东西！！”
灰翁猛地冲了进来，怒不可遏，扬起手就狠狠一巴掌拍在鼠妖的脑门上，发出清脆的“啪”一声！
“你闯什么祸了？！”
突如其来的动静把柳重焰都看愣了愣，晏雪临却没什么反应，坐在原位冷冷看着。
拍完他就立刻转身，对着晏雪临和柳重焰点头哈腰，脸上堆满了焦急又讨好的笑容：“阁主大人、小公子！对不住！实在对不住！这、这一定是有什么天大的误会嘞？您二位先消消气，消消气嘞，万事好商量……”
一边说着，一边又踹了地上鼠妖一脚：“还不快给阁主大人磕头认错？！！”
鼠妖小二这才像是找到主心骨，对着晏雪临的方向“咚咚咚”连磕几个响头：“阁主大人饶命！小公子饶命！小的错了！小的再也不敢了！”
晏雪临目光在灰翁和地上的鼠妖之间扫过，淡淡开口：“你们百鼠堂的人？”
“是，是，阁主大人。”灰翁忙不迭地应承，脸上挤出笑容，“我们家不成器的小崽子……怪我管教无方，给您添麻烦嘞……”
他黑豆般的小眼偷瞄着晏雪临的脸色，试探着问：“阁主大人，方才……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惹得您如此动怒嘞？”
晏雪临端起茶杯，眯了眯眼：“方才我二人进门时，这小崽子就在角落鬼鬼祟祟盯着我看，我没计较。”
“可他竟胆大包天到如此地步，我们二人谈话，他还敢在门外偷听？”
“这……这……”灰翁额头都渗出冷汗，急得直搓手，“阁主大人息怒啊！阿宝他小子是阁主您的头号仰慕者嘞！”
“…定是见着您亲自莅临小店，激动得昏了头，失了分寸！绝没有半分害您的心思啊！”
他语速飞快，又环视了一下安静的雅间，压低声音：“而且……您这房间也下了隔音的结界吧？阿宝他不过是个几十岁的小妖，毛都没长齐，哪来那么大的本事，能破了您的法咒，听到什么不该听的？”
地上的阿宝也立刻抓住机会，带着哭腔赌咒发誓：“阁主大人！我对天发誓！我什么都没听见！真的！门一关，里面就什么声音都没了！我就、就好奇……在门口多站了会儿……真的什么都没听见！！”
柳重焰眉头紧锁，还想再逼问几句，晏雪临却先一步放下茶杯，发出清脆的“咔哒”声。
“罢了。”
似乎被鼠妖的哭喊求饶吵得实在受不了，他声音里带着些烦躁，摆了摆手。
“料你也没那个胆子。既然是百鼠堂的……灰翁，管好你们人的耳朵。滚吧。”
“是！是！多谢阁主大人开恩！多谢阁主大人！”
灰翁如蒙大赦，连忙拉着还在发懵的阿宝，对着晏雪临和柳重焰又是好一通鞠躬作揖，这才连拖带拽地把那吓破胆的鼠妖拖出了雅间。
柳重焰这才收剑入鞘，走到晏雪临身边，眉宇间仍有忧虑：“阁主，真就这么放他们走了？万一……”
灰翁却并未立刻离开，他站在门边犹豫了一下，才转身对着两人，脸上谄媚的笑容淡了些，换上一种介于讨好与汇报之间的神色：
“无事，无事，小公子无需担忧。百鼠堂上下，都是与阁主大人有契约在身的嘞…！”
“别说他们真听到了什么，就算只是动了一丁点不该动的心思嘞……不用劳烦阁主大人亲自动手，老灰我第一个就扒了他们的皮，抽了他们的筋！给他们一百条命都不够用的！”
说到最后几句，他黑豆般的小眼闪过一丝精光，语气狠厉。
这番表忠心的话，带着血腥味。灰翁说完，又恢复了那副谦卑姿态，对着晏雪临道：“阁主大人，您放心嘞，这事我会查清楚，定给您一个交代。”
晏雪临似乎对他的保证兴趣缺缺：“嗯，你们百鼠堂怎么管教手下，我懒得过问。”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看似不经意地问道：“只是你今日，怎么恰巧也在这酒馆？”
灰翁脸上的笑容突然僵了一下。
马上他又恢复如初，笑着搓着手：“哎呀…说来也是巧嘞，这酒馆委托了咱百鼠堂送点小东西……老灰我刚来就听见楼上动静不对，好奇着就上来看看嘞，没想到就碰上您嘞。”
他话说得滴水不漏，眼神却控制不住地往旁边那个还没来得及撤走的托盘上瞟了一眼。
托盘底部似乎垫了厚厚一层油纸，鼓鼓囊囊的。
晏雪临顺着他那心虚一瞥，目光也落在了托盘上。
“哦…？”
像发现了什么有意思的玩具，狐妖勾起唇角，语气带着一丝玩味。
“这小小酒馆有什么好东西，能劳烦老灰你亲自跑腿送啊？你手底下的人呢，都偷懒去啦？”
灰翁额头刚消下去的冷汗又冒了出来，连连摆手解释：“只是原先接下任务的小辈突然病了，老灰我这…恰巧顺路嘛，哈哈。”
他越解释越显得欲盖弥彰，身体下意识往托盘那边挪了挪，试图挡住晏雪临的视线。
这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动作，连柳重焰都察觉出不对了。少年眉头微挑，目光锐利地锁定灰翁身后的托盘。
晏雪临却像是没看见灰翁的小动作，自顾自端起茶杯轻抿了口，指尖敲打杯沿。
“那还真是恰巧。这妖市每日人流如织，你们百鼠堂生意更是遍布四方，你灰翁身为当家，本该日理万机……怎偏偏就‘巧’到了这份上？”
晏雪临狐耳在发间动了动，抬眼看向紧张的灰翁，露出一个“善解人意”的笑：
“还是说你灰翁今日来此，本就有别的要紧事啊？”
“而我，只是‘恰巧’……扰了你的‘好事’？”
话音刚落，灰翁却猛地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竟不管不顾地一把抓起那个诡异的托盘，转身就逃。
“站住！”
柳重焰反应极快，低喝一声，一把扣住了灰翁的胳膊！那托盘分量不轻，加上灰翁情急之下的冲力，柳重焰都被他带得一个踉跄。
“小公子！让我走！！”灰翁却着急无比地挣扎。
两人在狭窄的门边扭作一团，托盘也在剧烈的拉扯中猛地倾斜——
“哗啦！”
那个被厚厚油纸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东西，从托盘中滑脱飞出。
它不偏不倚，划过一道弧线，正好“啪”的一声，精准无比地摔落在晏雪临面前的桌面上！
灰翁猛地瞪大了眼，着急想要阻止：“阁主大人，那、那不是什么好东西！您……您千万别打开！千万别看啊——！！”
可他越是着急，狐妖便越是逆反心理作祟，就这么当着他的面，笑眯眯地打开了油纸包。
里面是一本本装订完好的、散发着新鲜油墨气的小册子。
晏雪临漫不经心地随手翻开，目光落在了第一页上。
柳重焰刚想询问那是什么，却见晏雪临突然睁大了眼，像被烙铁烫到般，猛地将手中的册子狠狠摔了出去！
“啪——！！”
小册子又不偏不倚地落在了少年脚边。
柳重焰下意识低头，目光扫向摊开的书页，上面是几个墨迹未干的模糊字迹，旁边还有几副浓墨重彩的……图画轮廓？
可还没等他看清那图画的细节——
“轰”一声！火焰就在他面前措不及防地跳起。
那本小册子、连着那个纸油包，眨眼间就被晏雪临的狐火烧了个一干二净。
也不知道看见了什么，晏雪临反应极大，“蹭”一下从座位上站起！
金铃耳坠脆响一声，狐妖原本从容的脸上只剩下难以置信与羞怒，赤红的狐耳狐尾甚至都炸了起来，剧烈抖动着。
“灰翁！！！”
他声音骤然拔高，尾音甚至带上一丝几不可闻的颤音。
面纱下的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红，从耳根一路蔓延到脖颈，连带着那片精致的锁骨都泛起淡淡的粉色。藏青锦袍下的胸膛剧烈起伏，衣襟因急促的呼吸而微微敞开，露出一小片同样泛红的肌肤。
他手指颤抖着，直直指向地上那团书册灰烬，几乎是咬牙切齿地挤出每个字：
“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
“这些…这些……”
说到关键处时，他喉结明显滚动了一下，像被什么难以启齿的字眼哽住了。
“都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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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阁主看到了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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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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