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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4 章
言雅拿开曜企图遮掩自己视线的双手。
曜背后的皮肤高高隆起,好像要钻出来什么东西似的,恐怖怪诞极了。
它们越长越高,终于刺破了他的皮肤。
两片带血的,初生的透明膜翼,以近乎暴力的方式从他的肩胛骨里挣出。
它们颤颤巍巍地展开,硬化。
在夕阳的金光下散发着特殊虹彩,漆黑色的脉络节清晰可见。
膜翼呼吸着新生的空气,微微震颤着,发出悦耳的嗡鸣。
紧接着,一根纤细却初具形态的漆黑尾勾如蝎尾般高高翘起,尖端还带着不甚明显的柔软肉球。
它越来越长,轻轻摆动,优雅地垂下,擦过言雅的皮肤,以近乎乖巧的姿态缠绕上了他的足踝。
翅膀,还有尾巴。
这里的学生都有这样的尾巴,曜也长出来了……而且还有翅膀……曜也被实验改造了,才会发生这样的反应。
如果继续自欺欺人,也可以这样想。
可。
学生们的习以为常。
菲奇的触角和尖牙。
西尔骑着的虫骑。
入城时那些造型逼真的虫甲……以及,自己初醒时身边有粘液,却怎么也找不到的怪物。
还有他们口中的虫母冕下。
言雅头脑纷乱。
一切的一切都在提示着他。
可他竟然没有一丝一毫的怀疑。
毕竟虫子会变成人,这太过于颠覆认知了!
而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这唯一的可能——
他的小男友不是人,这里的学生不是人,这星巢里恐怕也没一个是人……他们都是虫子。
他来到了虫族的世界!
曜抖动着自己新生的翅膀和尾勾,当转过头来,面对久久不说话的雅,他有些不安起来,“雅雅……不要讨厌我。”
言雅呆呆地看着他。
原来是这个意思。
他眼睛全黑,面上覆甲,哪里还像人,分明就是……怪物。
都是,怪物。
他感觉胃部搅动,心如死灰地扭开脸,用前所未有的冷淡语气。
“放开。”
缠在他足踝的漆黑尾勾僵硬。
“雅雅。”
曜能感觉到言雅态度的变化,这让他原本高兴得心情一落千丈,新生的尾勾眷恋的缠绕在雅雅的足腕上缓缓滑动,“我喜欢雅雅。”
想像之前那样蹭他。
然而一只手握住他的尾勾,力道虽不重,但也绝对不是温情的抚摸。
言雅冷的结冰的声音传入曜的耳朵,“如果我没猜错,这应该才是你们用来□□的东西吧?雄虫,虫母……呵,”
那双总是温切看着他的双眼,变得没有任何的温度,
“放弃吧,亚伯恩,我的身体没有能够容纳它的地方,你不是人类,我也……不喜欢这样的你。”他收拢手指,硬生生把尾勾从身上扯开。
“雅雅……”曜慌乱急了。
雅雅从来没有这样对待过他。
“不要靠近我!”言雅站起来,却却差点腿软得跌倒,他强撑着往后退,勉强拉好衣服,根本不想再看他一眼,十分厌恶地说:“去好好效忠你的虫母冕下吧,不要再来找我了,我……讨厌虫子,该死的,想到居然和你……真够恶心的!”
他头也不回的离开,仿佛生怕再和曜扯上一丝一毫的关系。
曜漆黑的眼目空空,像是死了。
金铂格轻巧落地,侧脸淡淡说,“恭喜,你成功分化成了一只雄虫。”
曜面无表情的起身,将翅翼和尾勾收起,迈开长腿想要往前走。
“你想去哪儿?”金铂格说。
“和你……没关系。”曜僵硬冷漠地说。
“他讨厌你了,你看不出来吗?”金铂格用平淡的语气在曜的心口捅刀子。
“你想对,雅雅做什么?”曜转过身,充满敌意地看着面前的雄虫,很奇妙的,曾经那种服从和压制感都从他的脑袋里消失了,思维也变得清晰了。
金铂格缓缓眨了一下眼,“你妨碍了我的计划。”
·
不论拥有怎样的心情,言雅最终回到自己的住处。
他脸色苍白,眼神里有惊慌,有困惑,他心烦意乱,不知如何是好,可他知道一点。
自己现在的处境很危险。
他捂住脸,慢慢滑坐下来,无神地望向了天花板,半晌后喃喃自语,“曜,不要怪我。”
之所以说那些重话,只是他不想牵累到曜而已。
他是虫群的一员,只要他不背叛虫群,应该能够好好活下去。
而自己不一样。
K把他骗到这里来,肯定不是想让他当老师这么简单,金铂格几次三番出现在他身边,说不定就是在监视他。
等待他的会是什么?
不清楚,总之应该不会是什么好事。
言雅深吸一口气,他把防护服里的端口拿出来,看了一下,又塞了回去。
不可能逃得了,必须装作什么也不知道,能装一天是一天,等一个能够离开这里的机会。
第二天一打开宿舍门,言雅就看到了失魂落魄的曜,他似乎在外面等了一夜。
“雅……”他身上异化已经消退,脸色憔悴黯淡,看起来就是个被恋人无情抛弃的年轻人。
言雅抱着课本,脚步略顿,接着就视若无睹的从旁边路过。
曜是不可能放弃的。
见他一直跟在身后,言雅忍无可忍。
转过头说道,“够了,我对你没有兴趣了,你不要跟着我了,你就不能……”
看着曜那漆黑彷徨的眼睛。
去好好睡个觉,把我忘了,活下去。
他咽下接下来要说的话。
等来到教学楼里,在路边看到等着找茬的西尔。
他眼前一亮,不顾西尔对他露出的冰冷脸色,小跑着过去,“西尔同学,我突然发现你昨天说得特别对!”
西尔低头:?
昨天被那样羞辱,他当然不会善罢甘休,正要堵着他,当着他的面找两个军雌来把那个亚雄打一顿,好好嘲讽他的。
结果今天一见面,他态度突然就来了个360度大转弯,让他准备好的话完全说不出口。
面前的雌虫露出苦恼的表情。
“我回去以后想了一通,他那么脏,一点也不讲卫生,说什么话都听不明白,还总是跟着我,想碰我,你帮我赶走他可以吗?”
哈?
西尔怒火降了一些,捏住他的下颌,看着他琥珀色清润的眼眸,嗤笑一声,凉凉说,“我发现你怎么总是慢半拍,非要惹我生气再来讨好?这是你的套路吗?”
他手上用了点劲,脑袋里想法却滑到了另一个维度。
手下的皮肤温热软嫩,指尖仿佛还能感触到底下微弱的跳动。
他不由缓缓用拇指摩擦着。
言雅忍耐着他不尊重的动作,垂下眼睫,似乎是对他说的话进行默认。
西尔可太喜欢他的这幅情态了。
眼神从他脸上掠过,看着不远处的曜,他露出了一个充满恶意的笑容,“要我帮你赶走他?也可以,不过,我能得到什么?”
“这个,”言雅扬起脸,露出讨好地笑容,“只要西尔同学愿意帮我,我……肝脑涂地。”
肝脑涂地?听起来很血腥。
“我不需要你的肝脑,我要你帮我完成生理课任务,你应该懂吧?”
是要摸他的尾勾?
虽然知道这玩意儿的真实用途了……但摸一下应该问题不大吧?反正上次都摸那么多个了?
言雅轻轻点了一下头,“没问题。”
西尔心情舒畅了,他往旁边使了个眼色,带来的虫侍立刻默不作声的朝着曜走过去。
眼见两个高高大大的男……虫子朝着曜走过去,言雅心提了提,“西尔同学,你帮我赶走他就行了,可千万别动手。”
西尔冷笑一声,二话不说,捏着他的手腕,把他拽到一间空置的教室里,反手关上门,落锁。
然后言雅就被推坐到课桌上。
精致漂亮的银发少年靠过来,手臂撑在他旁边,嘲讽说道,“怎么了,舍不得?”
言雅默默把带来的教材抱在胸前,“主要是……这样公众场合打架,影响不好,你会被怪罪吧?”
“听起来,似乎是在关心我?”西尔把他手里的书抽出来,翻了两页,漫不经心地丢到一边,用红眸紧迫地盯着他。
“是,我是关心你。”言雅硬着头皮说。
虽然知道是应付搪塞的话,西尔还是很受用。
“教训只亚雄而已,就是杀了他,我又能受到什么惩罚?”
“你要杀了他?”言雅坐不住了。
他被压住肩膀,按了回去。
“我还不至于为了你做到这个地步。”
闻言言雅舒了一口气,只想赶紧帮了他走人,“好吧,你不是要完成任务吗?你应该有那个吧?”
“那个?”
“尾勾。”
“嗯?有是有,你想干嘛!?”西尔眼神狐疑地看着他,略微拔高了声调。
“你们生理课任务,不是摸下尾勾就可以了吗?”
西尔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他,“谁跟你说的?”
“我……”言雅欲言又止。
他直觉自己要是说实话,肯定会得罪这个脾气很差的雄虫。
“我,我就是这么以为的。”
“呵,你想得还挺美,”西尔拽住他的领结拉到跟前,眼里全是讽刺,“你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
意思是不让摸?
“那你需要我做什么?”面对少年近在咫尺且嚣张靓丽的面容,言雅不自在地后仰着问。
要他做什么?他怎么知道!
西尔看着言雅的脸,真是越看越烦躁,尤其是这对他避之不及的姿态!
“你在躲什么!你很怕我吗?”西尔难掩语气里的不耐。
“我们性别不同,这样是不是不太好?”言雅指着自己的衣领说。
“真是稀奇了,”西尔不仅没有送来,反而拽得更紧了,他捏着手里的领结,“真难想象,这是能从军雌嘴里说出来的话。”
“可能,我比较有礼貌吧。”言雅摊开手,无奈地说。
有时候他真希望这些虫子也能懂点礼貌。
拉扯间他衣服被扯开了些,西尔眼尖看到白皙皮肤上暧昧的红痕,本来他在交谈中逐渐放松下来的眼神顿时变得十分锐利。
他伸出一根手指戳着言雅脖子,简直像是要戳出来一个洞,他只觉得一股气直冲脑颅,“这是什么?”
言雅捂住脖子,他自然知道他说得是什么,要说是蚊子叮的,他肯定不信吧……
“我说你态度怎么这么大转弯!”西尔磨着后槽牙,“原来是刚才没干爽是吗?也是,那种亚雄一看就不太行!还是觉得雄虫更好才过来找我的?”
这话也太糙了。
言雅脸一阵红一阵白,他伸手想推开西尔,“我没这个意思,我想你可能是误会了。”
“误会?有什么误会的?”西尔抓住他的手,“这么迫不及待想摸我的尾勾,就是想让我继续满足你的欲望?”
“西尔同学你,”剩下解释的话没机会说出来了。
唇上的触感让言雅震惊得一时忘了动弹。
西尔看着那不停张合的红润嘴唇说着什么我没那个意思。
他心里怒火更甚,在不知名酸意的情绪作用下,他想也不想,直接捏着他的下颌,姣好精致的脸蛋靠近过去,堵住了他的嘴。
这个吻没有温度,也没有感情,却满是技巧。
少年舌尖灵活的在他口中搅动,言雅感觉像是一条冰冷妖冶的红蛇,贴在他的舌面游走,触碰敏感的位置。
言雅反应过来,立刻咬下去。
西尔皱眉分开,他伸出冒血的舌尖,用手指一擦,虽然伤得不重,可他看向言雅,目光里充满不可思议,“你居然咬我?”
话语的尾音还有几分微不可察的委屈。
“好好想想你在做什么!”言雅擦了擦唇,脸色也很不好看,“我是你的老师,你这是……以下犯上。”
“对你算什么以下犯上。”西尔扬起手上的血说,“明明是你在冒犯我!”
这真是一点道理都不讲!胡搅蛮缠!岂有此理!
言雅在心里把西尔狠骂一通,随后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心静气,“看来我是没法跟你沟通了,你让开,刚才这事我可以当做没发生过。”
西尔脸色阴沉地看着言雅弯腰,身后的雪白骨质尾勾如鞭子般甩到他的腰上收紧,言雅踉踉跄跄地跌入了少年的怀抱里。
“你说没发生就没发生?不是问我要你做什么吗?我要你把衣服脱光。”
言雅抬眸,就是再好脾气,也不可能对这种侮辱无动于衷,他眼中浮现出薄怒,“你在说什么混账话!”
他再次想把西尔推开,奈何身前看似单薄的少年胸膛是纹丝不动的。
他手掌按下去,像是按在一面墙上。
他的耳边传来一声冷笑。
然后背后的手掌开始发力,距离的对抗连一秒都不要,他被西尔轻而易举的压弯拉手肘,彻底锁入怀中。
“刚才就想说了,”西尔垂眸看着言雅柔软的发顶,他用已经愈合的舌尖顶了顶上颚,语气薄凉地问,“身为只军雌,你难道就只有这么点力气吗?”
言雅眼皮一跳。
很快想到了理由,抬起脸瞪他,“我只是在战斗中受伤才会变成这样,不然你以为你能这样对我吗?”
“受伤?”
西尔重复。
抚摸他脖子上消退不去的吻痕,然后一把掐住,面对面后,慢条斯理地说,“好啊,那就把衣服脱掉,虫纹,翅鞘,触角,随便什么,露出来让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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