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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4 章
结界刚撤，蒲牢就飞快地从窗户跑了，跑得跌跌撞撞，可怜巴巴。
闭讼章没有半点同情。蒲牢虽然胆子小但皮厚，他揍得手都疼了也没在蒲牢的身上留下太多的痕迹。没废了蒲牢都算他讲兄弟情。
蒲牢跑之前竟然还问能不能再要一朵嘉荣的花。
闭讼章二话不说又赏了蒲牢一拳，直接将蒲牢送到窗边。
闭嘉没看见蒲牢的身影，讷讷问：“闭先生把那小妖怪打死了吗？”
松松也瞪大眼。
“……”闭讼章无言以对也懒得解释，把闭嘉召到沙发上。
松松紧紧跟着，生怕闭讼章揍完那小妖怪还不解气，连自己儿子都揍。
闭讼章反手变出一个小玻璃瓶，朝闭嘉摊手，“花。”
闭嘉忙不迭把花递过去，又把开着蔫哒哒的花的辫子也一并递过去，“闭先生还要吗？我有好多的。”
“哟，什么时候对我也这么大方了？”闭讼章阴阳怪气地臊了闭嘉一句，“全薅完都行？”
闭嘉想也不想地说：“可以的！只要闭先生需要，多少都可以。”
松松在一边扯闭嘉的衣服，“你疯啦，你这么说，闭先生真的会把你的花薅秃的！”
闭嘉盲目道：“不会的。就算闭先生要我所有的花我也是自愿的。”
松松：“…………”
它不懂，它不理解，凶巴巴的闭先生到底哪里好了？！就算是长得好看也抵不住他凶神恶煞啊。
闭先生笑。
闭先生把眼前的辫子推开，嘴上不饶人，“谁要你这蔫哒哒的花。”
说完又晃了晃手里的玻璃瓶，“瞧瞧你给别人的。”
小花虽然从闭嘉的脑袋上摘下来好一阵了，但依旧水灵灵的，花上还裹着淡淡的红色灵力。
反观闭嘉头发上的小花，仿佛霜打的茄子，一点也不好看。
闭嘉想了想，又从发尾摘下一朵。
摘下的小花会自然地裹住本体的灵气。有灵气滋养，蔫哒的小花瞬间变得水灵。
闭讼章“嘶”了一声。
闭嘉高兴地把花递给闭讼章，“闭先生看！只要把小花摘下来就变漂亮啦！”
“……”闭讼章咬牙把小花放进玻璃瓶，又屈指在闭嘉的脑袋上打了一道灵力，“我说要了么你就摘？先前是怎么给我说的？”
金色的灵力拂过，小花瞬间抖擞。
松松小小地“哇”了一声。
闭嘉捂着眉心，一脸茫然，耳边又响起那句“以后千万不能乱碰花妖的小花哦”，模糊的记忆回笼。
他“唔”了一声，奶声奶气的，“可闭先生也说过，我是草，不是花，应该不一样的。而且花是我自己摘给松松和那个小妖怪的，它们没碰……”
有理有据，文字漏洞找得精准。
闭讼章再度无言以对，暴揍蒲牢才消减的火气又有蹿上来的势头。他懒得再跟闭嘉掰扯，从兜里掏出硌了一路的盒子丢给闭嘉。
闭嘉惊喜得眼睛都亮了亮，“这是给我的吗？”
“不然？”闭讼章没好气地把玻璃瓶收起来，“戴上，观察一天，没问题了就给我回去上学。”
松松一听，高兴地蹦了蹦，“闭嘉你要回幼儿园了！我能跟你一起去吗？”
“唔。”闭嘉小心翼翼地问闭讼章，“可以吗闭先生？”
闭讼章眉头一蹙。
闭讼章感觉自己被骂了，骂得还挺难听。
“以后不许再这么叫。”
“？”闭嘉不明所以。
“叫‘爸爸’。”
“不。”不是刚才试图蒙混过关的时候了，闭嘉不想叫，不愿叫，“你又不真的是我爸爸。”
第二次被开除父籍的闭讼章又被气笑了，“行，等你成年单开一本户口本去。”
闭嘉听不懂，自己给闭讼章改称呼，“讼先生。可以吗？”
“啧。”闭讼章还是不太满意，但也顺着台阶下了，“戴上。”
“哦。”
闭嘉的小脸都憋红了，硬是没把盒子掰开。
“讼先生……”
闭讼章自认耳根不软，但每次都拿闭嘉没办法。罢了，自己的崽只能自己受着。他不仅轻巧地把盒子打开了，还亲自给闭嘉戴上了那丑不拉几的循环器。
循环器自动调整大小，那一小串果壳也正好坠进闭嘉的掌心。
闭嘉抬手晃了一下，果壳互相碰撞发出好听的泠泠声，宛如置身在山林溪水间。
闭嘉很惊喜，不可置信地又晃了晃。
声音泠泠，一点都不吵。
“讼先生你看！”闭嘉高兴地给闭讼章展示自己的新镯子，头顶的小花都跟着颤了颤。
闭讼章的表情却有些怪，“你喜欢？”
“喜欢啊！”闭嘉高兴得都要蹦起来了。
闭讼章又“啧”，心想白游远那厮果然不安好心，不然好好的灵器装什么果壳，就是为了讨他这个好大儿的欢心。
诡计多端，其心可诛！
远在办公室的白游远猝不及防地打了几个喷嚏。
外面雨势依旧很大。
白游远望了望天边，只有闪电没有雷声。
“谁在骂我，是讼章吗？”
循环器在闭嘉手上戴了一天，没什么问题。闭讼章怕一天看不出什么结果，又让闭嘉多戴了两天，最后由文瑶确认过了才放心。
闭嘉和祝九、单慕聚在白游远家吃早餐。白游远和闭讼章在书房喝茶。
“循环器小闭嘉还喜欢吗？”
闭讼章又阴阳怪气，“喜欢，怎么不喜欢，喜欢得不得了，每天都得在我面前摇个三五遍的。”
书房的门开着，客厅里传来果壳铃的声音。
闭讼章无语扬眉。
白游远给闭讼章倒了杯新茶，温和地笑了笑，“小闭嘉那是因为喜欢你，才愿意和你分享他所喜欢的。”
闭讼章轻哼，勉强被安抚了。
闭讼章喝完冷茶，“预防针什么时候打？”
白游远不紧不慢道：“原定在今天，但是你看。”
今天也下雨，下得和昨天一样大。
打预防针的本意是为了帮助小妖怪们维持人形。前几天空气湿度骤然下降，对小妖怪们的影响不小，但这两天水汽足，小妖怪们的状态也在恢复，如果这个时候打预防针，反倒会压制小妖怪们的天性。
闭讼章也知道这点，“那就再等两天。”
闭嘉和祝九刚进幼儿园大门，就被从后面跑来的牛小宝扑得一个踉跄。
“闭嘉！你回来啦！”牛小宝绕到闭嘉面前，高高兴兴地牵起闭嘉的手左右晃，听见泠泠声，好奇地抓着果壳铃打量，“这是什么东西？脱下来给我看看啊！”
闭嘉茫然，问祝九，“他是谁？”
牛小宝傻眼，大叫一声，“你不认识我啦！我是牛小宝啊！你还打过我呢，你忘啦？！”
“……”他之前这么恶劣吗？
不应该啊。
闭嘉一言难尽地和祝九求证，“真的吗？”
“才不是。”祝九颤颤地把牛小宝的手打开，把闭嘉拉到一边，“那时候是他要吃我，咬得我手上都是牙印，你才打他的。白先生说那是情有可原，你是乐于助人，不算违法乱纪的。”
闭嘉信任祝九如信任闭讼章，提着的心立马放下来了。
祝九声音小，在牛小宝听来就是“叽里咕噜的也不知道说什么呢”。牛小宝着急地跟闭嘉确认，“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我啊，牛小宝，我还和你交换过零食呢，我爸爸还答应包了祝九一年的伙食，这些你都不记得了吗？”
闭嘉摇头。他确实不记得了。
牛小宝问祝九，“是不是之前闭嘉生病把脑子烧坏了？我听我妈说咱们妖怪的幼崽发烧很容易烧坏脑子的！之前……”
“你才烧坏了脑子呢！”祝九忽然大声起来，不满地朝牛小宝龇牙，“你不要挡路了，我们要回班上了。”
“我没有挡路，我们一起走。”牛小宝殷勤地去牵闭嘉的手，“闭嘉都不记得我了，那也一定不记得我们班在哪。我带闭嘉去。祝九你回去吧，你跟我们不是一个班的。”
闭嘉没想到这一层，稀里糊涂地看着祝九落在身后。他于心不忍，走回去将祝九牵上了，“不是一个班的也可以一起走。”
祝九很好哄，高高兴兴地跟闭嘉一起回班上。
两个班其实就在隔壁。
闭嘉返校，班上的同学都高兴得不得了，刚下课就围着闭嘉叽叽喳喳地说话，尤其是从牛小宝那知道闭嘉似乎烧坏了脑子，不记得他们谁是谁了，都踊跃地做自我介绍。
朱焰还不知道闭嘉记忆出问题的事，只是欣慰地在门口看着一派和谐的小一班，欣慰感叹：“关系真好啊。”
闭嘉的记忆虽然因为突然恢复至成年而错乱，但他记性好，大家介绍完后他也将人都对应得差不多了，甚至隐隐想起了一些之前上学的事。
第二天只下了半天的雨，下午出了太阳，还有漂亮的晚霞。第三天天朗气清，文瑶接到白游远的消息后，片刻不敢耽误地将医疗部的职妖组织起来，赶往山海幼儿园。
小妖怪们正有序地在上户外课。一声哨响叫停了课程。
“幼崽们——证明你们自己的时候到了！医疗部的哥哥姐姐们都到了哦，撩起袖子，准备好自己的小胳膊，准备打针！”
小妖怪们被吓得吱哇乱叫。
牛小宝尤其叫得欢。
闭嘉缓缓眨眼，小脸淡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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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游远：为我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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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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