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回]今日小雪

　　怀里抱着已经昏迷过去的琉璃川小雪，「虹龙」飞行出了最高速度，夏油杰一边操控「虹龙」赶往最近的医疗点某家综合门诊大楼，一边大脑快速运转着。
　　‘现在应该去什么科室？！妇科？产科？儿科？外科？’
　　‘到底应该挂哪个科室？！以前生理保健课好像没教！’
　　‘没有明显伤口，首先排除外科！’
　　‘儿科？好像琉璃雪的年龄有点偏大，应该也不是！’
　　‘琉璃雪才16岁！她肯定不是妇女，那也一定不是妇科！’
　　‘这个生理现象以前保健课老师说过是和人类生育有关，那一定！就是！产科！’
　　‘一定没错的，那就是直接挂——产科！’
　　一个身材高挑的黑发古典池面脸少年神色紧张冲进来，还怀里抱着一位已经昏迷过去的少女，直直的冲到了产科办公室。少女的裙子部分晕着血迹，双眼紧闭着脸色十分惨白难看。
　　今天产科值班的医生和护士看到这一幕，大脑自动分析：‘这个时间点，这么着急来产科，一男一女还穿着学生制服，估计是未成年流产了！得赶紧处理滞留胎盘，控制产后出血量！’
　　不愧是专业医疗人员，护士快速安排好病床把病人安排好，建立有效静脉通道、测量体温、测量指尖末梢血糖、开启心电监护、鼻导管吸氧等等一系列动作下来井井有条，动作快速专业配合医生检查评估。
　　另一位护士则引导送病人过来的亲属到一旁进行会谈和询问，护士姐姐一问夏油杰一答。
　　‘那个女性患者居然才15岁！这也太年轻了！现在的孩子怎么都不做好防护措施！’
　　‘什么！？这个身高快180的少年居然才16岁！他们还是同班同学！’
　　‘学校的保健生理课和伦理课都没有认真上吗！’
　　‘一会得问问是哪个学校，要向有关部门反应这个学校的教育！’
　　‘什，什么！他们居然真的只是普通同学，不是男女朋友！现在的学生都已经这么开放了吗！？’
　　面对一脸严肃的护士姐姐询问，夏油杰少年非常努力配合回答，但是他实在是太担心那个超弱的粉发同期，细长的眼睛总是忍不住飘向旁边的病房。
　　‘不知道医生能不能用点药先让她止血，琉璃川小雪会不会直接失血休克了？’
　　‘万一有事的话，不知道琉璃雪能不能支撑到家入硝做完任务回来用「反转术式」！’
　　夏油杰的思绪越飘越远，不知道怎么的，突然脑海里浮现了以前在家陪夏油妈妈看过的电视剧。
　　电视剧里面面色苍白休克状态的女主角的脸和那个还在昏迷状态实力超弱的同期的脸逐渐地在……在脑海里重叠……
　　夏油杰少年下意识脱口而出他今天最后悔的一句话：“护士姐姐！我要保大！她不能有事！”
　　这句话，吐字清楚！
　　这句话，大声响亮！
　　这句话，充满了少年对同行少女的关怀之情！
　　寂静，是现在的病房……
　　十分钟后，刚刚医生开了肌肉注射的医嘱，护士姐姐进病房给琉璃川小雪肌肉注射了6542解筋挛缓解疼痛，现在看起来似乎效果不错，虽然琉璃川小雪面色依旧苍白但比之前稍转红润。
　　琉璃川小雪双眼紧闭静静的躺在病床上，一只手放在被子外面静滴着透明色的营养液体。
　　夏油杰少年双手捂着脸，露在外面戴着黑色耳扩的耳垂红得滴血，腿上放着笔记本静静地坐在病床旁边的陪护椅上，陷入自闭状态，表面平静不动声色，内心风起云涌。
　　‘夏油杰！你刚刚到底在说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会说出：要保大！这种话！’
　　‘我一定是被诅咒了！不然怎么会这种超级丢脸的话！’
　　‘都怪妈妈，她老是在家看家庭伦理剧还开那么大声！’
　　‘刚刚我怎么就这么自信要挂产科！？如果这个世界上的咒灵都消失了，今天就不会出任务，今天没有出任务就不会发生刚刚的事！！！’
　　‘果然，咒灵是这个世上最扭曲最邪恶最不应该存在！好想直接毁灭这个充满咒灵的世界。’
　　还沉迷在自闭状态的夏油杰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肩膀被什么东西拍了拍。夏油杰抬头一看，原来是一只有这两个脑袋的小孩子形象的咒灵。
　　那只咒灵抬起手拍了拍夏油杰的肩膀，还非常贴心的把自己的一个脑袋拧下来递给夏油杰同时握拳做了打气的手势。
　　夏油杰茫然地接过那颗咒灵脑袋，随手往窗户外一丢。
　　夏油杰冷漠着一张脸对还维持着加油打气动作的小孩子咒灵说：“小屁孩自己一边玩去，别烦我。”
　　小孩子咒灵还留在身上的脑袋转头看了看夏油杰又看了看刚刚丢脑的窗户，黑色浑浊的大眼睛眨了两下，就屁颠屁颠向窗户飞扑出去找脑袋了，临走前还伸出双手非常礼貌地握住夏油杰刚刚动手丢脑的那只手用力地上下晃了晃。
　　过了几秒后从社死自闭状态出来后的夏油杰低头看了看手上还残留的咒力陷入沉思：‘什么时候自己居然沦落到要被咒灵安慰了，而且还是个看起来脑子绝对不聪明的小孩子咒灵来安慰。’
　　‘难道他看起来很像是那种心情不好就会去玩弄咒灵脑袋的变态术师吗！’
　　‘他可是正直可靠的一级咒术师，才不是扭曲变态的诅咒师！’
　　等琉璃川小雪醒来的时候就发现在她昏睡期间夏油杰已经去打包好一份热粥在病房里了，还担心琉璃川小雪太晚醒来粥会凉掉，心思细腻的少年仗着普通人看不到咒灵，在医院找个没监控没人的角落现场拔除一只普通病人对发热疾病痛苦而产生的三级小咒灵。
　　把这只外表看上去像是一个长着奇怪五官的热水袋，搓成咒灵玉吞下去收服后，夏油杰把这只三级小咒灵命名为「热水袋」，并且夏油杰命令咒灵「热水袋」抱着他打包好的粥乖乖坐在床旁桌面上给粥保温。
　　琉璃川小雪一边小口慢慢喝着温热刚好的粥，一边认真听着夏油杰讲话。
　　努力板着一张脸的夏油杰：“医生说你这是属于时间比较晚，加上前阵子没休息好，而且昨天我们熬夜打游戏，晚上你还和悟比赛吃雪糕，进食太多冰冷的食物，才导致第一次会是这么严重的情况发生，医生说你接下来一定要好好调理。”
　　“嗯嗯。”嘴里咬着勺子认真听讲的琉璃川小雪。
　　“以后每个月差不多这个时间前几天就尽量别出任务了，也不要乱吃冰冷的食物，要记得提前随身准备好，就，那个止血贴，你要是不会买可以问问护士姐姐们。”夏油杰最后半句话几乎又是红着脸半是尴尬的小声说完。
　　“嗯嗯。”琉璃川小雪乖乖点头。
　　夏油杰突然严肃脸一些，和琉璃川小雪强调最后的注意事项：“咳，还有一些你自己看笔记，这是刚刚护士姐姐要我写下来给你的，绝对不是我主动记的笔记，知道吗！”
　　“嗯嗯。”琉璃川小雪又舀了一勺粥吹了吹，然后慢慢喝。
　　夏油杰半是恼羞成怒半是无奈：“…琉璃雪你倒是换句话，到底有没有在注意听？”
　　“知道了，夏油君好啰嗦…”琉璃川小雪看着那本笔记本小声嘀咕然后被耳聪目明的夏油杰听到了，抬手就给了个爆栗。
　　“我这么啰嗦是因为谁啊，咒灵刚拔除完一转头你就直接晕倒在地上还流着血，谁看了都会被吓一跳，你这个没心没肺的粉毛琉璃雪。”
　　“夏油君，谢谢你。”琉璃川小雪把笔记本抱在怀里笑着说，“我一定会认真看笔记的。”
　　夏油杰故作严肃脸轻声冷哼了一下，把「热水袋」从床旁桌上抓起来放在琉璃川小雪怀里：“这只咒灵你先用着，等结束了再还给我，你现在也醒了我去给你办出院手续。”
　　琉璃川小雪有点不知所措的抱着那只「热水袋」。
　　在夏油杰手放在病房门把手上，准备开门离开的时候听到来自身后同期少女小声地说：“好温柔，就像妈妈一样的感觉……”
　　“你别乱说，我哪里像你妈了，如果被阿姨知道了会生气的。”夏油杰只是转头一看，发现同期少女脸上并不是往日调侃吐槽他和五条悟的那种猫猫坏笑，而是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空荡感的神情看着笔记本。
　　“我的妈妈她不会知道的，我还活着的家人就只剩下舅舅了。”大概生理期的激素会影响人的性格，总是爱把自己好柔弱这句自我调侃的话挂在嘴上的人，今天偷偷放纵允许自己真正的柔弱一次。
　　“……那个，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不知道，那个，你……”夏油杰心下一惊转身有些手足无措的笨拙道歉，这是他第一次听到有关新来的同期转学生家里的事情，他并不知道原来她的家人……
　　“没关系的，时间已经过去很久，我已经不在意了。”
　　琉璃川小雪抬起头，先微微眯起眼睛再弯起嘴角，露出和往日无多大差别的乖甜笑容，夏油杰觉得这个笑看起来有些碍眼，是一个太过虚伪的笑容，笑意不达眼底。
　　“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助你可以随时找我。”
　　夏油杰想了想干脆折身走到琉璃川小雪病床前，甚至直接把手机拿出来当面操作给琉璃川小雪看，他把琉璃川小雪的手机号码和聊天账号都设置为特别关心和置顶，可以优先显示信息和优先联络。
　　夏油杰还特意指出来一点：“这可是连悟咪都没有的特殊待遇。”
　　琉璃川小雪眨巴眼睛看着正在不断跳跃的信息提示小红点，揭穿了夏油杰话里的一个漏洞：“居然是这么荣幸的特殊待遇，我还以为是因为条悟每天给你发的信息实在是太多了，根本不需要再置顶。”
　　被揭穿真相的夏油杰有点不好意思的虚咳了一下试图缓解尴尬。五条悟的确是不需要再置顶了，他每天信息轰炸的数量真的是太多了。
　　夏油杰觉得得至少现在他得给自己的这份关心打补丁一下：“至少目前联络人置顶的只有你一个，这就是专属你的特殊待遇了。虽然悟咪置顶和没置顶都会是在会话框第一位……就，就是，那个琉璃川你是值得被特殊关心的人，知道了吗？”
　　“这难道就是霓虹少年漫经典温柔男二设定了吧…”（中文）
　　琉璃川小雪似乎很小声嘀咕了一句话，夏油杰听不太清楚是什么意思，心想：音节听着像是汉文，好像琉璃川同学挺擅长汉文，大概又是什么汉文谚语这类的吧。
　　夏油杰没忍住开口问：“你刚刚说的那段汉文是什么意思？”
　　“大概意思是：一直温柔对待这个世界的杰，世界与神灵会以更多温柔对待他。”琉璃川小雪想了一下决定这么翻译。
　　“你也是会被世界温柔对待的，小雪。”夏油杰笑着说到，然后出病房给琉璃川小雪办理出院手续。
　　夏油杰他有注意到了这个粉发同期少女私下对他的称呼从生疏客气的夏油君、夏油同学变成了杰。
　　这个看起来乖巧的同期少女虽然咒力水平是同期里最弱的，但实力是不能只以咒力水平来评价的。这件事最开始从入学不久和琉璃川小雪切磋的那场结果就知道了，嗯，后面的模拟考核考试和几次合作一同出任务的经历里更能正面反应出来，他班级上的这一个看起来乖巧柔弱的同期并不是完完全全需要人保护的弱者。
　　其实这个粉发同期她内心的骄傲可不比他夏油杰少，只不过之前能琉璃川小雪认可的同伴只有家入硝子，现在或许要多一个夏油杰。
　　‘看来悟是最后一个了，谁让悟总是欺负女生呢。’
　　‘不过，现在他是真的完全不想去面对刚刚接诊的护士姐姐。’
　　夏油杰硬着头皮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走向护士站，一出病房刚刚社死的记忆又开始出来反复攻击他的敏感脆弱青春少男心，为什么自己不挂号妇诊而选择挂号产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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