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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料之中
井外静悄悄的,永历堂似乎无人来过。
这不是个好现象,戚研商明确记得应是有人在此翻书,弄得书架一团乱,而此刻没有任何其他人的痕迹。
然而戚研商是走到书堂才发现这件事情的,这意味已经暴露了。
“我记得你说过,拥有布局图之人,是不会相互攻击的,属于规定,是吗?”戚研商问道。
一脚迈出门槛的江有晦回头,嗯了一声:“对啊。”
“那有没有意外呢?”如果都通关了,那要如何选拔?
江有晦拿出扇子抵住下巴,若有所思:“虽是规定,不过并无约束。”
话音刚落,戚研商看着眼前的江有晦突然打开了折扇,向自己扑来,而她只觉得身体被向后拖拽,脖颈处传来一阵冰凉,还带着些许刺痛。
不好!
江有晦原本微眯的双眸瞬时睁圆,折扇却在半空中停顿了下来:“住手!梁敦!”
他们认识?
戚研商想要开口,但被身后的人桎梏住无法动弹,此人功力雄厚,自己不一定能够打得过,更何况处于被动。
“把那诗集交给我,我不出手。”梁敦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不对,这并不是上次袭击她的那人。
江有晦从胸口拿出那本皱皱巴巴的诗集:“你我都是有布局图之人,何必如此?”
“你有,她又没有,我不算坏了规矩。”梁敦收起了匕首,却没有放开戚研商,“交换吧。”
那是不可能的。
戚研商冲江有晦眨巴眨巴眼睛,希望对方能够懂得自己的意思。
江有晦拿着诗集的一角递了过来,梁敦松开了一只手去拿。
只有一只手,那便无法控制住戚研商了。
就在感到身体被轻微放开的一刻,戚研商迅速伸手抢过诗集,并且下蹲躲开攻击,转身一拳击中了梁敦的腹部,他未做任何预防姿态便被击倒在地,匕首也飞了出去。
“漂亮!”江有晦脱口而出,上前踩住了梁敦去摸匕首的手,“如果你用别的书交换,我们会同意的,但是硬抢,就别想了。”
梁敦面目狰狞,愤愤道:“任你们拿去也找不到宝藏!”
戚研商噗嗤一声笑了,将诗集收进了袖口:“我们是来参加十二簪选拔,又不是找宝藏来了。我倒是好奇,你怎么知道这诗集会在此处?”
地上的梁敦挣扎着要起来,没能成功:“我为何要告诉你们?是我技不如人,我不要了。”
戚研商拾起了地上的匕首,看了看,没什么特别的:“你最好不是被人骗了,江有晦,放开他吧。”
江有晦听话地收起了脚,梁敦立刻爬了起来,揉了揉已经泛红的手腕说:“我看你们才被人骗了,朝廷的官职可是说给就给的,凭什么给你们这些江湖众人?至于江有晦……”
他顿了顿,才道:“你这个小公子,听说平时不是闲逛就是逗鸟,怎么有兴趣参加比试了?”
江有晦似是被戳中了痛处:“你管我?我还想知道,你们梁家富甲天下,怎么还想着抢这宝藏?难道想对朝堂之事分一杯羹?”
戚研商环臂,看着这二人拌嘴,说的话挺有意思,他两身在世家,即便属于朝廷的财宝在前,也不会贪这一时。
世家的权利再大,也大不过天子,大张旗鼓地争夺,与造反无异。
除非……
除非梁敦不是抢夺而是保护。
短暂轻松的氛围差点让戚研商忘记了危险的靠近,她感到周围有异样的空气在流动,下意识伸手拉了江有晦一把,向侧边闪去。
江有晦有些吃惊,刚想张口,只见一个身影突然出现在三人中间,之后,梁敦倒下了,胸口处一片红色缓缓晕开。
“走!”戚研商拉着江有晦后退,如果她刚才没有动手,可能倒下的就是自己了。
速度不及那人的长剑,剑锋还滴着鲜血便劈了过来,戚研商下意识抬起胳膊格挡,袖口瞬间被划开。
一把折扇飞了过去,击中长剑,长剑瞬间被弹开,那人也后退了好几步。
有机会,戚研商抬脚踢了过去,将要碰到之时,那人却已站稳,又持剑挥舞劈下,眼见着剑光闪烁,戚研商来不及收腿,只能借力翻转整个身体,用另一只腿去踢他的手背。
那把折扇也跟着戚研商的动作向对方飞去,然而对方似乎身形过于灵巧,轻松躲开了二人的攻击,甚至还将折扇的缝隙卡在他的剑上。
他的实力不容小觑,落入下风了,戚研商抓住折扇末尾的链子,用力一提,折扇与剑之间似乎有火光闪过。
那人的目光暂时停留在兵器相交之处,戚研商突然松开手,握拳猛地出击,打在对方的胸口,嗡地一声,江有晦收起了折扇。
这一拳来的不轻,可对方早有准备,并无大碍,但也算给他们争取到了一点时间。
二人在那人下一招前,迅速从永历堂的大门蹿了出去。
那人紧跟在后,像是要从他们手中拿到什么。
“你躲起来,我来引开他!”戚研商道,她看见旁边就是一片茂密的树林,很适合躲藏。
“好!”江有晦没多说一个字,便跳进了树林里。
戚研商抖了抖袖口,抽出那本诗集,已经被那人的剑划开了一个口子,接缝处摇摇欲坠。
挑衅般的晃了晃诗集给追着的那人看,而后又收起了诗集。
好在那人虽然功力深厚,轻功却一般,戚研商没跑多久也躲进了树林里,很快摆脱了那人的追踪。
这个林子十分茂密,灌木长到及腰,将戚研商的长衫划开了好几个口子。
她越走越觉得这里眼熟,忽而,看见了一栋建筑。
这不就是恒越的宅子?
正当她思考要不要进去问问恒越诗集的事,那扇门突然被打开了,有个人伸手将她拽了进去,屋内一片黑暗。
想也不用想此人的身份。
倘若她不知道这里的是哪,恐怕以为遇到了危险,但是恒越却不是个危险的女人。
“你怎么不害怕?”是江有晦的声音。
戚研商无奈:“我要是出手,你恐怕不能说话了。”
“让你保护我,你还真让我先跑啊。”江有晦似乎有些失望,“没必要,我们多少也算个竞争对手。”
“诗集在我手里,你跑不跑,他都得追我。”戚研商在黑暗中常识拍拍对方的肩膀,奈何什么也看不见,拍了个空。
在那紧急情况下,戚研商当然想着的是自保,不过自己才是更值得被追的人,若是两人一起行动,反而更加笨拙。
“梁敦和那人都是为了诗集来的,但是你的布局图上却没有标记特殊的内容,这是怎么回事?”戚研商终于可以问出心中所惑。
他们能够拿到这本诗集,纯属意外。
江有晦说:“梁敦说了十二簪是骗人,他的目的就是诗集。”
“你的目的不是吗?”戚研商问。
同为世家子弟,江有晦没理由不知道此事。
“我都说了,来这里是家父的要求。”江有晦叹了口气,“我是在绝对安全的前提下才同意来的,这本诗集让现在无法保证‘绝对安全’,我也想知道是为什么。”
戚研商半信半疑,江有晦看起来并不简单,但是说话又十分诚恳,要么他城府极深,要么他心思单纯。
胡乱想着,一个女声从上方传来,应该是恒越。
“你们手中也有诗集?”恒越带下一盏油灯,放在了戚研商手中。
戚研商很好奇恒越是怎么如此精准地将油灯递给自己的,或许盲人的五感是要更为了灵敏一些。
点燃油灯,戚研商找到凳子坐了下来,江有晦见状,坐在了她旁边。
“前辈,怎么称呼?”虽然认识,戚研商还是问道。
恒越有些狰狞的面目看不出丝毫表情:“我叫恒越,我住在这里,与你你们那个什么比试无关。”
“恒前辈,你说也有诗集,是什么意思?”戚研商问道,看来恒越并不知道这里还存在第二本诗集。
恒越没想到无意的一句话被她听了去,微微皱眉:“是的,我这里也有一本。”
“难道这诗集还分上下册?”江有晦问道,他下意识去摸胸口的诗集,才想起已经在戚研商手里了。
戚研商将那本本就破破烂烂的诗集,现在又平添一道裂痕的诗集拿出,几乎要散架了,借着光翻看起来。
“这上面并没有写分为上下两册。”戚研商粗略地看了下,说道。
恒越转身从背后的书架上摸索着,抽出一本册子,那册子被蒙上一层羊皮纸封面,看不出是什么,她拿了出来,递给戚研商:“我也不知有几册,你拿着看看。”
这与上次那般警觉的恒越十分不同,戚研商狐疑道:“前辈,你不怕我拿了去?”
恒越笑道:“若你能看得明白,也算有本事。”
确实如此,即使是用来解读“狐爪围”的诗集,仍是写得晦涩难懂,这也是至今未有人找到宝藏的原因。
江有晦凑了过来,看着那本新的诗集,道:“我觉得,真的有两本。”
戚研商猛地明白,井下那本诗集被替换在那处的真正意义,便是用来引出恒越手中这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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