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之外系列同人

　　8

　　姜若月还在近乡情怯呢，顾时夜却丝毫没有这种想法，相反，他一马当先，披星戴月地进入了颍州城。此时天色尚早，打更人也不过刚刚收工。陪着他来的几个亲卫紧随其后，见他骑马在城门口停着，不由上前劝道：“主子，不若先行去客栈梳洗一番，休息片刻。”

　　见顾时夜不理他，亲卫不得不搬出姜若月：“此时天色过早，姜小姐想必还未醒，我们贸然前去打扰也不好。不若待属下打听清楚，您再去？”

　　“嗯，”顾时夜这才点了头，他看了看天，此时的天空微微开始泛白，但闪烁的星子也还在，这个点她确实还在休息。

　　见顾时夜松口，亲卫火速将人带去了客栈，吩咐人将梳洗的水和早膳送到顾时夜房中后，几个亲卫才开始分头行动。

　　颍州平阳街坊，平日里安静的清晨，此时来了一位不速之客。一身黑衣的顾时夜牵着马，静静地站在平阳街坊最里面的一户人家门口。

　　姜若月伴着清晨的阳光打开了小院的大门。木门「吱吖—」一声似乎惊动了静立着的一人一马，马儿发出一声响鼻声，吸引了姜若月的视线。

　　姜若月看到来人，限时一愣，随后她便只听到自己鼓噪的心跳声，一下快过一下，仿佛不能控制一般。顾时夜一身黑色私服，暗金色的流光随着他的靠近时隐时现。他黑沉的眸子里翻涌闪现过很多情绪，最终站在她面前，却只剩下无尽的温柔和一声几不可闻地叹息。

　　“四哥……”姜若月不由自主的唤出了自己在梦中喊过多次的称呼，对上他温柔包容的眼眸，不知为何，她竟红了眼眶，那为了攒积分经历重重困难都不曾让她感到的委屈，在见到眼前这人时，争先恐后的涌上心头。

　　顾时夜伸手，将人揽入自己的怀中，用好听喑哑的声音在她耳边轻声诉说：“嗯，我在。”

　　“我好想你，”姜若月将自己埋入了那温暖可靠的胸膛，手自然地环上顾时夜的腰。

　　顾时夜感受着入怀的柔软，心更是不自由软了下去：“皎皎，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姜若月这才不好意思地抬头，脸上红晕格外的明显。她一看到顾时夜就忘了，他俩还站在院子门口呢！哪怕现在这个时间点没有什么邻居街坊出来，但，大庭广众之下搂搂抱抱，终归有点羞耻了。

　　姜若月想到此，脸上的热度更盛。

　　“四哥快进来，”姜若月很自然地牵着顾时夜的手，带着人就像往自己院子里走。

　　顾时夜很顺从地跟着姜若月就往里走，状似不经意地瞥了后面一眼，身后窸窸窣窣地动静一下子就停了。他转头看了一眼两人交握的手，嘴角微微上扬。

　　院门开了有关，徒留顾时夜身后跟着的亲卫一脸懵。

　　“老大，我们现在……”说话的是刚刚加入亲卫没多久的新人，他刚来，所以对顾时夜的了解不深，只知道陛下平时看着挺冷清的，更是对女色不假辞色。今日所见，几乎要颠覆了他的认知。

　　被唤作老大的亲卫叫路全，是跟着顾时夜一路走来的，他自然知道自家主子和姜家大小姐之间的因缘际会。无语看了看天，此时的天光大亮，平阳街坊内陆陆续续都响起了晨炊的声音，给安静的街巷增添一抹人间烟火味。

　　路全面无表情地说道：“陛下身边也不能完全没人跟着，派一人在暗处留守，其余人都回去休息吧，到时候轮流来。”

　　“是，”众人点头，动作很快地骑马准备走人，包括顾时夜的马也被几人带走了，只有新来的亲卫，因为资历最浅，自然而然地一人一马在巷子口守着。

　　这边亲卫们在路全的分配下各自散去，院内姜若月拉着顾时夜坐到了平日最喜欢的石桌边上，她自顾自地将人按到座位上，正准备坐到另一边，哪只一直配合的男人长臂一揽，将人轻轻巧巧地抱了满怀。

　　“四哥！”姜若月觉得自己没救了，脸上的热度就没下去过。

　　顾时夜却很满意，呼吸间都是她的味道，内心最深处的那些不安也逐渐消散：“嗯，让我抱会儿。”

　　耳边是顾时夜眷恋缠绵的呼吸声，背后是他炽热的温度，透过薄薄的春衫传递到了她那边，姜若月此时不仅脸红着，就连身体都蒙上了一层粉。

　　顾时夜看着她粉嫩白皙的脖颈和鲜红欲滴的耳垂，眸色渐深，但并不动作。

　　好一会儿，姜若月才抬手，用手背轻贴自己发烫的脸，瓮声：“四哥，你这几年过得如何？”

　　顾时夜一愣，唇角勾起，也看出了她的害羞，顺着她的话转移了话题：“这些年……”

　　不然说怎么是有情饮水饱呢，姜若月和顾时夜两人愣是在没吃早膳的情况下，你侬我侬大半天，直到轻微的「咕噜噜」声从姜若月肚子里响起。

　　顾时夜难得一愣，随后看着快烧成虾子的怀中人，眼中的笑意盈满。好在他崩得住，声色如常地开口：“我也有些饿了，不若我们出去吃饭？”

　　“嗯，”这下变成姜若月无言了，她乖巧的任由顾时夜带着，走出了院子，向着酒楼的方向走去。

　　9

　　姜若月知道顾时夜身为皇帝，本身需要他处理的事情就不少，他这次到颍州是特意来寻她的。既然两人互诉心意了，姜若月也不矫情，直接退了租房，收拾着几乎没有什么的东西跟着顾时夜回京了。

　　顾时夜来的快，走的也不慢，不过他倒是顾虑到姜若月的感受，所以回去的时候，吩咐了亲卫赶了一架马车，当然他在姜若月可怜巴巴的眼神下，自然也跟着坐了马车。

　　马车是颍州知府特意献上来的，车内架子软卧一应俱全，姜若月此时挨着顾时夜坐着，见他单手持书，一双如玉大手，指节分明。姜若月恍惚间思绪回到了他俩当初误会重重的时候，同样是在马车上，姜若月求去，顾时夜答应了。

　　“想什么？”顾时夜见她想得入神，抬手轻抚她的脸颊，语气温和地像换了一个人一般。

　　姜若月蹭了蹭他的手掌，指间的茧子让她的脸颊有些微红，但她毫不在意，整个人依在他怀中，语气含笑：“我在想，当初我以为你心中没有我，一心求去，没想到你竟然还想成全我。”

　　顾时夜闻言也不由莞尔，世事难料，他也没想到后来会是这般发展：“我以为你当时只是透过我，在看旁人。”

　　姜若月皱眉，不由鼓了鼓脸颊：“哪里有什么旁人！”

　　“倒是你！”姜若月伸手轻点他的胸口，“说，什么时候喜欢我的？要不是那次……我还以为你对我无意呢！”

　　顾时夜握住了她捣乱的手指，眼神不由移开：“大概是第一次见面吧。”

　　姜若月睁大了眼睛，随后不由洋洋得意起来，她就说她的四哥怎么会不喜欢她呢！全然忘记了当初觉得顾时夜不喜欢自己时候的憋闷和自苦。

　　顾时夜低头亲了亲她明亮的眸，女子的眼皮轻颤，红唇轻启，像是诱惑一般。顾时夜不再犹豫，低头撷取那一抹温软，果然比他想得还要甜，还要软……

　　两人回到皇宫后，就分居两殿，顾时夜现在从碎冰宫搬了出来，登基后就住在明昭宫。而姜若月原本还想回雏凤宫，但是被顾时夜不动声色地安排在了凤仪宫。

　　凤仪宫是整个后宫里面距离明昭宫最近的宫殿，在顾时夜得到消息后，内务大总管小灵子就得到了皇帝的吩咐，好好收拾出了凤仪宫，就等着它的主人入住。

　　姜若月也确实在凤仪宫住的很舒服，顾时夜知道她不喜欢太多宫人围绕伺候，精心挑选了一些宫人过去，甚至还把已经嫁为人妇的红英，曾经姜若月的贴身侍女找了回来。

　　“小姐，你总算回来啦！”红英一身妇人打扮，看着稳重了不少，只不过那容貌间依稀能看出曾经的模样，就这几分熟悉，也让姜若月觉得自在了不少。

　　“红英你既然已经嫁人了，怎么还进宫来？”姜若月自然地问着，主仆两人之间的陌生感在红英激动地讲述中渐渐消失，“你告诉我，是不是有人逼你……”

　　“当然不是，”红英拉住准备起身找人算账的姜若月，眉眼间都是笑意，“小姐一点也没变，真好。”

　　姜若月这才坐下听红英继续说道，“之前小姐消失，索性有陛下安排，我才能脱离姜家的问责，后来就一直呆在明昭宫中，跟着小灵子，也就是现在的灵大总管做事。”

　　姜若月大致听了一下，当时她消失的太匆忙，确实没有顾虑到红英的处境，心中有些歉意。但见她眉眼平和，听她说自己后来跟御前侍卫看对眼相恋了，顾时夜干脆就安排了红英出宫嫁人，心里觉得妥帖。

　　这次，红英也不过是奉命来陪姜若月一段时间，等她适应了宫中生活，红英自然是要回去的。

　　姜若月眉眼弯弯：“知道你过得好，我也就放心了。当年走得太急，安排了众人，却独独忘机安排好你的后路。是我不是。”

　　红英摇摇头：“小姐哪里的话，若不是借着小姐的光，陛下日理万机，哪里会记起我这号人。说来说去，我能有今日，还是拖了小姐的福。”

　　姜若月笑眯眯的不愿再纠结这些话题，拉着红英准备去逛逛：“好了，别说这些了，陪我去逛逛看看吧，这几年没在，感觉宫里变了不少？”

　　红英连忙跟上：“是变了不少。陛下登基前就遣散不少宫人和先皇妃嫔，登基后，又遣散了一些自愿出宫的人。这宫里比以前要冷清多了，再加上后宫一直无人，这才如此。不过，今年陛下下旨选秀一事……”

　　说道这里，红英不由顿了顿，悄悄观察姜若月的神色，见小姐还是一如当年的淡定，这才继续说道：“我原还误会陛下是放弃小姐了，还暗自替小姐不值，只是，没想到，是我误会了。陛下果然是比我们厉害的，原来这选秀一事是为小姐入宫做铺垫呢。“

　　被红英这么一提，姜若月才意识到，顾时夜下旨的选秀还在进行！一瞬间，她想了很多，最后却只是沉默，她该多给四哥一点信任的……

　　才怪！都有人觊觎老娘的男人了，她哪里还能慢慢来！

　　姜若月面色正常，内心喧闹极了。等红英陪她走回宫里休息，她一刻都呆不住，准备去明昭宫找顾时夜。

　　顾时夜对姜若月的宠爱在宫里显而易见，就连皇帝居住办公的明昭宫，对于姜若月来说也是来去自如，完全不会被拦截通报。

　　但好歹，多年的高门贵女教育拉回了姜若月的理智，她对站在门口的小灵子说到：“不知陛下现在可有空？灵公公可否帮我通报一声？”

　　“姑娘稍等，”小灵子其实还以为姜若月气冲冲来会直接无视他们呢，没想到，只能说不愧是世家大族培养长大的女子，便是气上头，也牢记自己的涵养。只不过，姜姑娘在气什么呢？

　　“四哥这个选秀是何意？”姜若月得到回复，一进门就迫不及待问了。

　　“嗯？”顾时夜这才从奏折中抬起了头，看着她一身明媚，只是那双善睐的明眸中有着一簇小火苗。

　　“我听红英说了，四哥答应选秀了，”姜若月说到这里，垂下眼脸，不再让他看到她眼里的复杂情绪。

　　“吃醋了？”顾时夜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她的身边，语气平淡，但眼神蕴含笑意，仿佛一点波澜在黑眸中泛起涟漪。只是姜若月自顾自生闷气，并没有看到他的变化。

　　“我吃哪门子醋啊，”姜若月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的话有多酸，“反正我也不是四哥什么人，有什么资格对四哥的事指手画脚。”

　　“皎皎，别闹，”顾时夜将人抵到门板上，姜若月被迫抬起了头，看到了他一脸的无奈，“信我，嗯？”

　　姜若月本来起伏的心情一下子就被安住了，随后便只觉得面前的俊颜压下，唇上带着细碎而温柔的吻……

　　小灵子是看着姜若月面色绯红，唇瓣疑似微肿离开的，他不由想到她刚刚气势汹汹，仿佛来问罪般的模样，心中感慨万千，都说世界万物，一物降一物。他们陛下和这姜家姑娘必定也是如此。

　　被姜若月这么一闹，倒是让顾时夜记起来了被他抛之脑后的选秀一事。

　　顾时夜下这个旨意倒不是真的空穴来风，那之前，他陆陆续续做了很多梦，梦里的他一身铁骑，却又用着小巧而杀伤力巨大的黑色铁器。

　　梦中的他是北洲的顾帅，是洛宁北海舰队的司令。而姜若月……是他一次意外中的心动，是他愿意将错就错，甘之如饴的魂牵梦萦。

　　顾时夜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梦到这些，但他隐约又觉得，这可能便是他觉得姜若月心所另属的原因。

　　只是，顾时夜没有想到，原来，她心有所属的人，从来都是他。只是，等他明了时，两人竟生生错过了。

　　一梦到此本该结束，或许老天都不舍得再让他俩错过，顾时夜在一次梦中，似乎听到了姜若月和一道冰冷的男声的对话。

　　恍然醒来，顾时夜已经记不起大概了，但是他狂跳的心却让他知道，或许，他该行动起来，他的皎皎，他的眷恋已经回来了。

　　这也是他下旨选秀的原因。

　　现在，既然皎皎都介意得不开心了，顾时夜想了想，那便停了吧。

　　“小灵子，”顾时夜低沉磁性的声音响起，拉回了在门口神游的小灵子。

　　“奴才在，”小灵子谦逊地躬身进门，听候上方帝王的吩咐。

　　“传我旨意，选秀劳民伤财，朕偶尔出巡已觅得佳人，便不需要了吧。”顾时夜言简意赅，说完又想了想，“去把我私库里的锦缎和首饰给凤仪宫送去。”

　　“是，陛下。”小灵子心中并不惊讶，当年陛下就对姜家这位小姐宠爱有加，更何况现在？在知道姜家姑娘回来了之后，小灵子就猜到了，被陛下提出了应付朝臣的选秀，多半是没戏了。

　　这边朝堂因为顾时夜的旨意又起波澜，而凤仪宫，姜若月顶着红英等人喜悦又调侃的眼神，看着顾时夜送来的东西，不由出神。

　　她这算不算是，恃宠而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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