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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一夜,伯邑考的精神好了些,出发前我喂他吃了几口鹿肉,他还是不太能动。其实刚恢复的人该吃点清淡些的东西,不过我们还在赶路,没有这个条件。
我将姜子牙扶上马,习惯地将伯邑考抱起上马,等坐到玄翼背上,我才回神伯邑考已经醒了,然后就看见了有些呆滞的他。
“你之前没醒,我只好这样带你赶路。等你恢复些,就能自己骑马了。”
他耳根红透了,伯邑考还感觉到屁股下面垫着的东西,脸上也快染上红晕,“云声心细,一路辛苦了。”
我感觉我脸上的温度也在上升,“你坐好,出发了!”扬起缰绳,我们继续踏上会西岐的路程,而且伯邑考醒了之后,在他没能自己单独骑马之前,他还会时不时给我指路,我也不用光靠太阳走个大致的方向。
太阳快下山,我们就找一个有水源的地方停下休息,我会拿着弓箭去打猎,或者路过村庄用铜贝换些食物。阴阳二气回归其身,他恢复的很快,伯邑考在第三日就能迈腿行走了,不过刚开始这天还需要我扶着,第七日他便能骑马前行,于是伯邑考的位置就从我怀里,转移到踏浪的背上,身后还要带着姜子牙。
伯邑考骑着踏浪在前面带路,包袱放在我这边,玄翼这下就跟在踏浪后面了。
搁在现代绝对是一个医学奇迹的存在,我看着前面能跑能跳能骑马的伯邑考,觉得之前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如明月一样的人,不应该在朝歌沉沦。
快马扬鞭,十几日的功夫,我看见了百米外的城池,是西岐城。
西岐的凤鸟,飞出了朝歌城的巍峨宫墙,回到了属于他的天地。
路上的百姓听见马蹄声纷纷抬起头,看见前面的伯邑考,都惊呼:“是世子!”
“世子回来了!”
“世子!是世子回来了!”
西岐城里的百姓顿足,他们的面容是干瘦但健康的,看过来的视线带着欢喜与激动,他们与杞国或朝歌的人民不同,带着没被压迫的平淡和生活气息,这是一座充满希望的城市。伯邑考减慢了前行的速度,与向他打招呼的百姓招手回应,这样花了小半刻钟,我们来到西伯侯府门外。
守门的侍卫看见伯邑考都很激动,一个跑进去喊人,一个跑过来给他牵马。伯邑考下马后将姜子牙扶下来,我跟着下马,将玄翼和踏浪交给这个侍卫。
伯邑考看向我,“云声、道长,欢迎来到西岐。”
他带着我们进去,我跟在他身后,阳光透过云层洒下来,落到他身上。原来我的常服,也能穿出怎么贵气的感觉啊。
走入府中,打扫的下人都停下手中的动作,奔走相告他们的世子殿下回来了。快要入大厅,看见姬发扶着西伯侯走出来了,伯邑考奔向他们,三人抱在一起。西伯侯抱着他的长子,忍不住落下泪来,“孩子,我的孩子!”
姬发抱着伯邑考不撒手,不停喊哥哥。
我看着这样温馨的画面,也绽放了笑容,等等,怎么感觉天旋地转的?我好像昏倒了,身体重重倒在地上,一旁本来和我一起观赏父慈子孝温馨画面的姜子牙惊呼出声:“小友!”
之后的事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我好像打扰他们父子三人重聚。
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没有我的朝歌,质子旅还是鸡飞狗跳,姬发与崇应彪两人掐架的次数直线飙升,在结束冀州之战后的故事发生了改变。
我看见龙德殿姬发误杀殷启后,崇应彪补刀说这是灭族的大罪;我看见渣爹没被召来朝歌,鄂顺在那晚当场被殷寿抹了脖子;我看见三位伯侯和鄂顺的头颅被挂在城墙上;我看见雨夜的鹿台之中,伯邑考绝心替父一死;我看见西伯侯吃下他长子的肉饼,晚上流落街头却要与野狗抢夺他的孩子;
我看见崇应彪走上高台砍掉了殷郊的脑袋,还说送他一程;我看见哪吒和杨戬将殷郊的尸体带回了昆仑山;我看见姜文焕放走姬发,毅然选择关城门留下;我看见崇应彪追出城,与姬发在黄河边殊死搏斗,最后他的血溅了姬发一身;我看见姬发失去一切,满身是伤的回到西岐;我还看见,死掉的殷寿被狐妖救活......
梦不是很长,看见殷寿重新睁开了眼睛,我便再也看不见画面了,这个梦来得有些迟,但带给我的不是遗憾而是庆幸。
我全程是以上帝视角观看的,没有我的质子旅,这群还在成长的少年在朝歌陆续失去了一切,我看见了原本充满生机与活力的脸上,逐渐被痛苦、迷茫与绝望替代。看见熟悉的人最后不同的结局,我的心脏酸涩的厉害,同时也觉得我做的一切都是有意义的。
被抛弃的孩子有了新的家人,离家的人也有机会回到家乡,会留在外面的孤魂还在他们的□□里,少年人的热忱与朝气挺过了苦难,终究还是有机会迎来光明的未来。我很高兴,也很庆幸,这段时间几次突发事件我都拼尽全力,使得梦中那些最坏的场景并没有全部实现,殷寿带给这群少年郎的噩梦被我挽救了一些。
梦境消失,眼前好像出现了女娲石绚丽的光彩,又好像是摇曳的烛火,还有一闪而过母亲的身影,分不清现实与虚幻的我,感觉被轻轻举起又轻轻放下,身体陷入了温暖当中。
我终于睁开了眼睛,视线聚焦后看见上方土黄色的床顶,还有手指一动就触及到的舒适料子,意识还没从沉重的梦境里恢复,我呆呆地盯着床顶,眼泪无意识滑落。
“醒了!”
耳旁响起一声惊呼,我才回神打量自己所在的环境,躺在一个得有两米宽的大床上,转头看向声源,好几个脑袋出现在我视线里,差点没给我吓一跳,怎么这么多人?
我的床边站了好多人,刚刚那身惊呼是姬发,他眼睛亮亮地看着我,与梦中一身伤站在大堂前擦拭眼泪的那个姬发很不一样,这是还没失去一切的姬发。
他身后是吕公望、辛甲和太颠,离我床头最近的是姜子牙和伯邑考。随着我转头的动作,眼角的泪隐于颈间,伯邑考担忧地开口问:“身上可还有不适的地方?”
先于我回答的话的是姜子牙,他抓住我还在被窝的手,手指附上手腕把脉,“脉象紊乱,小友可是梦魇了?”
我点头,然后我看向伯邑考,脑子里不断重复他跪在殷寿面前,说着那句“我可以替他去死”的画面,还有我回来看见他倒在血泊中的样子。如今他站在我的床头,重新穿上了世子的服饰,恢复第一次见他时的儒雅如风、温润如玉的模样,满是柔光的眸子如今带上忧心的神色。
我移开目光,姜子牙对我说道:“小友要注意休息,气血不足又思绪过度,可不能仗着....仗着年轻就不爱惜身子。”
离开朝歌之前发生太多事,我忧虑得不行,放血放到眼前发黑,回西岐的一路根本无法安心,睡眠浅,顾也没有休息好,没想到在西伯侯府上看见他们父子三人重聚,情绪一激动就昏倒了。这拿的那是什么起点男主剧本,我这分明是电视剧里的标准女主剧本,梦回当年受伤伤口发炎然后发烧昏迷差点错过入秋狩猎。
等等,我这是昏迷了多久?值得这么多人围在我床边!
我有些激动地坐起身子,“我昏迷了多久?”
伯邑考上前扶起我,给我后腰放上枕头,“整整三日。”
还好,还好,只是三日,我舒了一口气。想起梦里最后的画面,我抓住伯邑考的手,“殷寿!殷寿没有死!”
伯邑考另一只手放在我肩上,想要安抚我,我接着道:“苏妲己身上的狐妖,是她救了殷寿,是她复活了殷寿!”我盯着他那双注视我的眼睛,刚刚说的话我几乎是吼出来的。
我此时完全没用意识到,我现在的样子很像噩梦惊醒之人的胡言乱语,特别是我还抓着伯邑考的手还激动地乱晃,再次降低了话语的真实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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