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坦白心意
所有话题都聊得好好的,李忻姚的心情就跟浸泡在蜜罐里一般,甜的能拉丝。
棕霖晚:【有个词我一直不太明白。】
李忻姚:【嗯?什么词?】
棕霖晚:【男妈妈。】
他怎么突然问这个?!
一个突然冒出的新话题犹如晴天霹雳,她那甜滋滋的蜜罐瞬间从云端坠落,摔在地上,“啪嚓”一声脆响,碎了一地。蜜糖四溅,黏稠的甜腻瞬间蒸发殆尽,只剩下黄连的苦涩,猛地从喉咙口直冲上来,呛得她几乎窒息。
李忻姚的脑海里有无数画面不受控制地疯狂闪现:清晨厨房里棕霖晚光着膀子,围着围裙忙碌的背影;办公室里,棕霖晚脱下西装外套,隔着薄薄衬衫,她能清晰地看到前胸饱满的弧度;他开车时,手臂线条流畅地绷紧,连带着胸前那片衣料也被撑得紧实,轮廓清晰得仿佛能透过布料感受到那份弹韧……
天!她在想什么!
李忻姚猛地闭紧眼睛,恨不得把自己埋进沙发深处,她已经把棕霖晚带入了她幻想的海洋中,棕霖晚那样结实饱满的胸肌,真的很难让人不爱。
她大脑飞速运转,试图从一片混乱中糊弄过去。
李忻姚:【嗯……就是指特别会照顾人的男生】
他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才会问这些问题?
棕霖晚:【哦?真的是会照顾人的男生?】
尽管他发过来的是文字,但那一字一句都像羽毛轻轻搔在李忻姚最敏感的神经上,让她羞得无处遁形。
李忻姚:【差、差不多就这意思啦!好困,我要睡了!】
棕霖晚:【早点休息,晚安。】
好在棕霖晚似乎并不打算深究,让她侥幸逃过了一劫 ,还好不是面对面问这个问题,不然她真的会掘地三尺把自己埋起来。
聊天结束了许久,李忻姚依旧抱着手机,无声地咧开嘴笑,她的幸福,似乎近在咫尺了!
这满溢的幸福时刻,让她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另一个人——那个同样在笨拙又执着地追逐着幸福的“冰箱兄”,不知道他现在成功追到心意的对象没。
她翻身坐起,拿起手机,指尖带着点雀跃的轻快。
【英年早秃:冰箱兄!你的漫漫“追妻”路进展到哪个阶段了?】
消息几乎是秒回,速度之快让李忻姚都愣住了。
【双开门冰箱:感觉快了,我打算明天跟她坦白心意。】
明天?!李忻姚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冰箱兄这小子受到了什么刺激,居然这么有魄力?
【英年早秃:哇!提前预祝你凯旋归来,等你好消息!!!】
放下手机,一股被同伴的勇气所感染的冲动在李忻姚心中激荡。连冰箱兄都敢明天就冲了,要不……她也壮壮胆试一试。
一个坚定的念头如同破土的春笋,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顶开了所有犹豫——就明天了。
明天晚上,棕霖晚送她到公寓楼下时,她绝对要表明自己的心意。
-
就是今天了。
李忻姚在心里默默重复着,把那些即将要说出口的话在心里排练了无数遍。
窗外的阳光染上了一层慵懒的金橘色,李忻姚的心绪却早已飘远。
这几天,棕霖晚不仅雷打不动地接她来上班,连下班也会默默地等她,将她送回公寓。那些共处一车的短暂时光,成了她一天中最期待的时刻。
恰在此时,放在桌面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是棕霖晚发来的信息。
棕霖晚:【忻姚,抱歉。临时有急事,今天不能送你回去了。你自己回去路上注意安全。】
急事?
失落感瞬间冲散了刚才所有的雀跃和勇气。
她盯着那行字,慢慢地敲下回复。
李忻姚:【没关系的霖晚哥,你先忙,我自己回去完全没问题。】
发送出去后,她放下手机,心里空落落的。原本鼓起的勇气,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抽走了大半。想想也是,棕霖晚又不是她的男朋友,本就没有义务天天接送她。
下班时间到了,李忻姚随着人流走进电梯,金属门缓缓合拢,映出她失落的脸。
电梯到达一楼,金属门缓缓向两侧滑开,李忻姚走出电梯,视线习惯性地扫向大门方向,几乎是同时,她看到一个挺拔熟悉的身影正走出大门。
是棕霖晚。
他的步伐裹着急促的风,径直走向停车场。车门被他利落地掀开,上车、关门,动作一气呵成,车身汇入傍晚的车流,只留下空气中淡淡的车尾气。
果然是急事,她很少看到棕霖晚这么慌忙。
正当她准备朝大门走去,旁边两个女同事的闲聊声,清晰地飘进了她的耳朵。
“欸,看到没?棕组长又过去那里了。”一个声音带着点八卦的兴奋。
“看到了,看到了!”另一个立刻接话,语气里满是羡慕,“这都成规律了,每个月总有那么一两天,雷打不动,一定要准时去看女朋友。”
“可不是嘛!我有次在精品花店外面看到他,抱了好大一束鲜花,还有包装精致的点心盒子,一看就特别用心!啧啧,真是看不出来,他对女朋友居然这么体贴入微。”
“这种事业有成又专情的男人,打着灯笼都难找啊!”
后面的话,李忻姚已经听不清了。
心脏的位置传来一阵尖锐、冰冷的绞痛,她感觉自己的手脚瞬间变得麻木且沉重。
原来如此。
原来那些清晨准时敞开的副驾驶门,那些下班后安静的同行,那些车厢里流淌的暧昧都是她的错觉。
她像个傻子一样,一直沉溺在自己编织的粉色泡泡里,差点就信以为真了。
李忻姚僵硬地站在原地,脸色在明亮的灯光下褪尽了所有血色,苍白得吓人,一双空洞失焦的眼睛,眼中曾经闪烁的星光,此刻已然熄灭。
一股强烈的羞耻和难堪瞬间将她从头到脚淹没,她甚至能感觉到周围若有似无的目光,若有若无地落在她失魂落魄的脸上。
“忻姚?”
一个带着疑惑的男声在身侧响起,李忻姚猛地一颤,有些僵硬地转过头。
是张志可。
他背着电脑包,脸上带着点下班后的轻松,此刻正看着她,眉头微蹙:“你怎么还在这儿?脸色怎么这么差?”他下意识地朝四周扫视了一圈,声音里带着不解,“平常这个点,棕组长不都跟你一起回去了吗?他今天有事?”
“棕霖晚”这三个字,此刻像一根针,精准地刺在李忻姚刚刚被碾碎的心上。她喉咙发紧,几乎发不出声音,只能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摇了摇头。
张志可看着她摇摇欲坠的样子,迟疑了一瞬,试探着开口:“我送你回去吧!我都好几天下午没和你一起回去了,我们可以在路上聊聊天。”他顿了顿,像是怕唐突,又急忙补充,语气带着刻意的坦荡,“你放心,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朋友之间的互相帮助。”
“没事,不用了。”李忻姚终于挤出声音,那笑容依旧勉强地挂在脸上,她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喉咙翻涌的酸楚,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但那份强装的镇定下,是无法掩饰的破碎感。
“可你这状态……实在不对劲。”张志可很担心,语气急切起来,“是不是病了?我带你去医院看看!”
“真的不用志可。”她垂下眼眸,避开张志可探究的目光,声音低了下去,裹着浓重的疲惫,仿佛耗尽了最后一丝气力,“你先回去吧!她的语速极快,尾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仿佛害怕再多停留一秒,那份强撑就会轰然倒塌。
说完,她甚至不敢再看张志可一眼,猛地转过身,跌跌撞撞地快步离开,脚步急促且凌乱。
张志可站在原地,目光紧紧追随着那个纤细的身影。她深深地弓着背,肩膀瑟缩,像一张被拉到极限随时会崩断的弓。他喉结滚动,嘴唇微张,最终却只化作唇边一声无声的叹息。所有的话语都哽在喉间,他什么也没能说出口,只是默默的转身离开了。
傍晚的风带着凉意,吹在她滚烫的脸颊上,却丝毫不能缓解心口那团灼烧般的疼痛。
城市华灯初上,车水马龙,喧嚣而繁华。
李忻姚的脚步带着无意识的拖沓,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只是一味地跟着人流向前。
当她反应过来时,已经来到了一个公园。
高大的树木投下浓重的暗影,将本就昏暗的路灯光被暗影切割得支离破碎,只在蜿蜒的鹅卵石小径上落下几片孤寂的光斑。
李忻姚的目光被一条空着的长椅吸引。它的位置尤为隐秘,几乎被婆娑的树影完全覆盖。她走过去,木质椅面的冰凉触感隔着薄薄的衣物迅速渗入身体,激起一阵微颤。她却浑然不顾,只一味微微仰起头颈。
墨色的天穹中不见一颗明星,无尽的黑压得人气息奄奄。
夜风悄然拂过,带来一丝凉意,轻吻着她的脸颊,又顽皮地拨弄着她额前的发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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