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玫瑰

　　“二……呃……二百万，包装不止这个钱？……”归言伸出两根手指头看看，继续说，“那么，怪不得老婆你不让我洗你的衣服洗你的鞋，也不让我动你的包和化妆品，你真牛，牛啊。我自卑，吃甜。”

　　“哎！死东西，饿鬼相！就知道吃！”陈欣然抬起肉皮丝袜的腿，踢他小腿骨上。

　　“哎呦！我说老婆，你怎么就爱动武啊，疼，你知不知道！”他开始拱起背，揉疼的肉。

　　“我说你那没出息的傻叉样儿！你老婆我每天出去在外面披荆斩棘的，战场厮杀的，一个人打败一群人，有了今天的财富地位，唯一美中不足就是豪车是租来的。”

　　“那你为什么不买一辆啊？”归言怪模怪样地佯装一直剧痛，脸上的面皮扭作一团。

　　“便宜的车开不出去，二百来万是人开的车吗？我怎么也算个金领了现在。”

　　“哦哦。”

　　陈欣然见对方就是个超级无敌的大软饭男，她几大勺子吃完以后说：“你来床上吧一会儿，在床上我跟你仔细说。以后你就是会计，我是董事长，好好听我的话听见没有？”

　　“欸！听着了，听得非常清楚，长官！”

　　“嗯，收拾好桌子过来！”

　　陈欣然一溜烟儿去了洗手间，出来缓步走向大床，慵懒地歪倒在软垫子上开始上下搓皮肤，直到整个身体都散发出淡雅的香味，她盖上薄丝绒被睁着眼睛等她的小男人。

　　“老婆老婆，现在你可以说了。”忽然一颗圆脑袋钉女人裸露的一侧肩膀上。

　　女人翻身过来，颐指气使讲道：“你听好了，以后我的钱都存成你的名字，你没事学学英语在家，看以后你有没有办法入了美国国籍，这样我们的钱也能更安全。”

　　“啥？老婆，你不是在干什么违法犯罪的事吧？”归言佯装惊恐道。

　　陈欣然一根食指猛一戳他的呆脑门儿，大眼珠子一翻：“你没干过违法犯罪的事？你是最好的社会公民！”训斥的语气就像啪啪打了男人两个嘴巴子。

　　男人还是窝囊道：“嗯，不是！我永远守护老婆，老婆让干嘛——我就干嘛！”他开始举起一只手发誓，“别说美国国籍，南极国的国籍，冻死我也愿意去加入！”

　　“嘿嘿嘿……”归言讨好地笑着，眼角、额头的纹路加深几个度。

　　“傻逼货你！给我盖好被子，忘拿尿壶了，你去拿！”陈欣然没好气命令道。

　　“不是，老婆，我们□□吧，很馋了，很久了！老婆，老婆，求你了！”归言开始双手不老实地在女人胸前抓来握去，嘴巴也开始靠向女人的耳根。

　　“你滚蛋！今天我累了，改天改天，去拿尿桶！”

　　“好吧。”归言跳下床。

　　陈欣然现在相信的人就只有归言。在她的思想意识里，男朋友的大房还是只能有一个人的。她和归言是经历过挫折考验的情人，她起先也不信归言，即使确实爱他，但自从归言为了他们两个人的利益去坐牢，她就改变了看法。

　　陈欣然最感动于归言可以把他做坏事的钱交到自己手里；她已经无路可退，而她在外面耍手段心机得到的钱，也必须给他。就算是亲生父母，说不定在利益诱惑之下会把钱给她的兄弟姊妹；而归言，就是她后半生的全部依靠、唯一归宿。

　　陈欣然就这样想着想着要睡着，谁知还是感觉到一双大手的不依不饶，已经纵欲过度的她今晚实在不想再应付男人，只好在黑暗中还了归言一巴掌，归言只好自己解决了一时的生理欲望。

　　之后他翻了个身又抱回陈欣然，两人就这样破天荒很早就睡了觉。

　　相同的时间，不同的人物、地点。此时灯光刺眼的大客厅里，一个青春貌美的女人正望向大吊灯，身上套着草莓图案的睡裙，手里端一碗鱼翅。

　　“你愣什么呢？快给少爷送过去？不怕汤凉了？”张妈催促道，嘶哑的声音像来自地底下的巫婆。

　　念薇撇一眼直不起身子的小老太，她阴鸷的双眼和鹰钩鼻子还是那么可怕，下弯的薄嘴唇，一脸乱划上去的并不轻浅的皱纹。她勉强对老太婆挤出点笑：“是，马上。”

　　“主要是今天晚上我比较想吃荤的，其实你是对的，晚上我们都不应该吃得那么荤。”墨然彦说。

　　看着面前这个细纹遍布满脸的老东西，念薇不想说话。自从有了亲人作为她的牵绊，她不得不做很多违心的事，但背叛自己的话，她却一句没有说过，比如“我喜欢你”、“我爱你”或者“我想你”，等等男女朋友之间最平常的话。

　　“怎么，今晚你胃口不好？”墨然彦抬起头看她，暗黄的汤水还挂在他嘴角上。

　　“没什么，只是总在宅子里憋着，也怪闷的。”她吞咽一口银耳汤。

　　“这不要紧，明天我带你去坐直升飞机。你不是喜欢坐热气球？我也可以带你去。”男人不停嚼这菜那菜，也不像从前那样擦嘴。

　　念薇就坐在那看着，听着，偶尔喝几口碗里的甜汤。她一直都觉得，对面的男人只要一在她面前，就变小几十岁，说他是小男孩也不为过。

　　“男孩儿？”念薇惊诧地闪过一个他们在卧室的门前纠缠热吻的画面，继续想道，“每一次他都不许我做措施，这牢笼一般的金光闪闪的屋子里，什么避孕器都没有……”她陷入深思，害怕极了。

　　每一次在两人的□□享乐结束后，念薇都死鱼眼一般盯着天花板，也不动；现在的她反正已经死猪不怕开水烫，抱着这种心理，每次都人偶一样任由墨然彦这样摆弄或那样放置。

　　“你每次都不让我抱你在怀里，这对我来说真是一种羞辱。”他也盯着天花板，一张原本就威严的脸那个时候更显得严肃，浓重的黑眉毛加深了不少颜色。

　　“嗯。”念薇胸腔动了一下，敷衍道。

　　“不要这样对我，好吗？”墨然彦一只手托头，扭向她，脖子变得长直，看她的侧脸。

　　“我觉得我对你已经很好。”念薇总是眨巴眼睛而不是呆呆望着天花板，但就是不看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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