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医人生

　　几人到了花园弄，松井真雄对徐婉说想去尝尝申城菜。徐婉觉得老正兴菜馆的菜不错，就带着他们来到了老正兴菜馆，点了几个上次来吃觉得好吃的菜。松井真雄几人尝了尝，也觉得不错。
　　吃完饭后，松井真雄提议道：“徐小姐，我们去永安百货逛逛吧。上次我们几个本来要去永安百货的，结果也没去成。”徐婉应了，几人就一起去了永安百货。经过领带柜台时，销售小姐看到走在前面的徐婉和松井道：“小姐，给你的男朋友买条领带吧。今天有折扣的。”
　　徐婉忙解释道：“这位不是我男朋友。”又对松井真雄说道：“上次的事要多谢松井君相助，你喜欢哪条领带或者领结，我送你吧。”松井真雄说道：“不用了，徐小姐。上次只是顺便的。”销售小姐向徐婉推荐了一条蓝色条纹的丝质领带，徐婉朝松井比了比，觉得不错，就让她包了起来。
　　付过钱后，徐婉把领带递给松井道：“送你的，不用客气。”松井伸手接过道：“谢谢徐小姐的礼物。”徐婉又在百货公司的食品柜台买了三盒杏花楼的什锦糕点送给3人。
　　出了百货公司，几人又去外滩玩，走到了黄浦江边。松井和徐婉两人站在栏杆边看江中的万国商船，松井的两个同学到远处去逛了。松井从口袋里掏出50日元，递给徐婉道：“上次救回来的女孩子，现在是徐小姐在抚养吧。这些钱你拿着，给那个孩子买些衣服吧。”
　　徐婉迟疑了一下，没有接这50日元。松井对徐婉笑道：“你是不是觉得很奇怪，为何我会帮助一个华国的孩子。因为我想起了我的亲生母亲。她是京都有名的艺妓，人们都说我长的和她很像。”又说道：“22岁的时候，她被我的父亲，快60岁长崎的大商人松井赎身带回了家，后来生了我。因为母亲是妾，无法抚养自己的孩子，我就被父亲交给了侧夫人正子抚养。在松镇的那位是我的二哥，他是正子夫人唯一的儿子，所以你们肯定都觉得他和我一点也不像。”
　　“正子夫人对我很冷漠，但二哥从小就对我关怀备至，常常偷偷带我去见我母亲。我的母亲在松井家的日子很不好过，父亲和正室夫人常常打她，她不敢反抗因为是艺妓出身。二哥经常带着我去给她送药。好在我5岁的时候，父亲去世了，正室夫人按父亲的遗嘱给了我们一些微薄的财产后就把我们赶出了家门。二哥就趁机把我送回了亲生母亲身边。”松井说道。
　　“所以我看到小妮，就想起了我的母亲。她也是和她的姐姐一起被卖到妓院的，12岁的时候姐姐就生病死了。小妮能遇到徐小姐，真的是很幸运。”松井忽然微笑着说道。松井在徐婉的印象中一直冷着脸，此时忽然一笑，更增了几分俊秀。
　　徐婉说道：“小妮现在寄住在梁宣绎家，他母亲黛安娜夫人很喜欢她，已经收了她做养女。待她大一点，我打算让她去美国圣公会办的圣玛利亚女校上学。圣公会会资助她的学业，所以你不用给我钱。”又说道：“再说50日元也不是小钱，你还是学生。”
　　松井真雄笑道：“松井家经营着长崎最大的货运公司，虽然大头是我大哥继承的，但是我还是分到了一些土地等产业。二哥不在日本的时候，他指定把他的那一份产业给我打理，收益也分了我一部分，我不缺钱。”徐婉想了想，还是收下了说道：“我给小妮重新取了个名字，叫杨汀兰。那我就代汀兰谢谢你了。”
　　等松井的2个同学逛完回来，几人各回学校不提。松井真雄刚回到学校，门卫让他先去等待室一下，说他哥哥来见他了。松井真雄走进会客室，果然哥哥松井真武坐在椅子上等他。
　　松井真武看见他手里拎着2个袋子，问道：“真雄，你一早去了哪里？”“上次我无意中救了徐小姐，她今天请我吃饭。这是她买给我的谢礼。哥哥，你怎么来了？”松井真雄答道。
　　松井真武说道：“我要去京城青木将军那里，走之前来看看你。顺便问问根津一君你的学业。你们马上要去假期调查大旅行了，你这次去哪里？”松井真雄回答道：“这次我和其他几人去四川泸州一带调查。”
　　松井真雄随着松井真武去了校长办公室。校长根津一见到松井真武说道：“松井中佐，别来无恙啊？”松井真武笑道：“许久不见了，老同学。我在松镇过的不错。真雄在这里，给老同学添麻烦了。”又道：“这次我去京城，把一些资料和报告汇报给青木将军。”
　　根津一道：“你一直都是将军最倚重的副官，是将军的心腹。真雄在政治科的功课一直都是名列前茅，尤其是电讯学，数学等，和你当年一样。”又笑道：“而且真雄又长得特别英俊，之前一起去酒馆喝酒，艺妓们抢着服侍他。申城豪门陈家的小姐还专门送了请柬来邀请他参加圣诞舞会。”
　　松井真武拿出袋子里的糕点说道：“来，根君，尝一下我在松镇的邻居，现在圣约翰大学念医科的徐小姐送给真雄的糕点。”松井真雄脸红了一下，忙给校长和哥哥倒茶，三人一起吃了几块糕点。
　　徐婉回到了宿舍，赶紧开始复习功课。元旦过后没多久就要开始考试，只有每门考试都是A的人才能继续申领奖学金。期间徐婉让梁宣绎和亨利又陪着去满庭芳了一次，看小梅仙的情况又有所好转，叮嘱她继续服药，又给赛貂蝉拆了线。赛貂蝉拆了线后，留下了一条粉红色的细痕。徐婉让她一个月伤口不要碰水，之后这细痕会慢慢消失的。老鸨千恩万谢，又给了10块银元的诊费。
　　10日圣约翰大学期末考试开始了，一共要考12门，共6天，学生们都在努力复习。考完试后，徐婉抽空去了二哥徐续家一趟，商量了1月26日除夕的前一天回去，到2月1日再回申城。之后徐婉就一直在伯特利医院实习，期间又去梁宣绎家看了几次杨汀兰。
　　到了1月26日那天，徐续到圣约翰大学门口接了徐婉，一起往火车站而去。到了松镇的家门口，门房张伯看到他们很高兴，忙叫道：“太太，二少爷，三小姐回来啦。”母亲陈氏走到门口，看到兄妹二人，非常高兴，忙安排两人梳洗吃午饭。徐婉问道：“大嫂怎么不在家里？”陈氏笑道：“从申城回来没多久，她就又回小学去教书了。”
　　晚上徐树成，徐隽，姜梅和徐姝回到家，看到徐续和徐婉都非常高兴。徐续和徐婉忙拿出在申城买的礼物，分发给大家。徐姝收到了二哥送的皮鞋和姐姐送的呢子大衣十分高兴，穿上了在家里直转圈。
　　徐婉问道：“我不在的时候，你有没有好好去教堂帮忙和学习？袜子有没有继续摇？”徐姝吐吐舌头说道：“姐姐，你放心，我都有好好做的。而且这次期末考试，我也是全班第一啦。”徐隽说道：“小婉，小姝读了你写给她的那些信，更加用功了。”徐树成看着儿女，说道：“好了，你们难得回来一趟，多吃点你们姆妈做的菜吧。”
　　第二天徐婉和徐姝去拜访了迈克神父，徐婉把从申城带的礼物给了神父。神父请徐婉姐妹喝茶，说道：“我的儿子肯特?叶今年要从美国的圣约翰大学医学系毕业了，他会先去伯特利医院实习一年，再到松镇来帮我的忙。凯瑟琳，你和肯特马上就要成为同事了。”又拿出一个信封递给徐婉说道：“这些钱你到时候拿给肯特，让他在申城用。肯特是我的朋友叶牧师的儿子，5岁时父母因为救人去世了。我就收养了他。”徐婉忙应了，说一定带给叶医生。
　　回家后徐婉和徐姝去厨房帮母亲做蛋饺，炸青鱼和萝卜丝丸子，准备除夕夜的大餐。等家里人回来后，大家聚在一起吃了一顿丰盛的饭菜，徐树成给几个孩子和孙子都发了红包。
　　大年初一的时候，陈氏起来做了一桌子菜，先拜祭祖先，再大家一起吃。年初二时，徐树成和陈氏带着徐续，徐婉和徐姝去舅舅陈慕松家，徐隽和姜梅带着品官去了姜家拜年。
　　陈慕松和宋氏早已准备了丰盛的饭菜招待徐家人，表哥陈叙文夫妇和表妹陈文秀都在，就是没见到二表哥陈叙武。徐婉问道：“二表哥没从广州回来？”宋氏回到：“唉，你二表哥去广州报考了军校，前几天发电报说不回来过年了，要去什么苏联参观学习。哦，就是老毛子的地方，听你舅舅说可远了。”
　　徐婉笑道：“二表哥现在过的不错啊。”陈慕松恼道：“都说好男不当兵，他跑去当兵还不回来了。你舅妈惦记着他，还要补贴钱给他。”陈氏劝道：“孩子们有自己的想法，不要强求。”表妹陈文秀收到了徐婉送的礼物丝缎花发夹后，很是高兴，立马夹在头发上，缠着徐婉讲申城的风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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