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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人闹事
万万没想到,眼前这个带着狗狗面具的男子,会是太子本尊!
吃瓜吃到了正主面前,这社死场面如何救?
秋水赶紧撇清:“其实这个谣言,是我在路边摊上听别人说的,不是我传的。我也是不知情的。”
带着面具,他们应该还不知道我是谁吧?
要不,先溜为上?
秋水一行礼:“太子殿下安好,太子殿下再见。我要去找我妹妹先走了后会无期不用送了。”
她叽里呱啦一顿说完,立刻转身,大步流星地朝着楼梯口走去,恨不得立刻消失在他俩眼前。
谢明朗见她要走,一着急说:“你既然回了京都,为什么不回将军府?”
秋水听了这话,犹豫着停下了脚步,但还抱着侥幸心理,假装平静。
“听不懂你什么意思,我还有事先走了,再见。”
她说完,装作不认识,继续往前走。
谢明朗追问:“他为什么没有跟你在一起?”
秋水闻言,只能停下脚步,叹了口气。
看来还是逃不过。
她转过身,说:“这是我的事,跟太子殿下无关。”
谢明朗红着眼:“你说跟我无关?”
秋水看着他,忽又撇开眼,不敢直视他。
秋水:“当初逃婚是我不对,但那也是你们逼的,怪不得我。我也不知道,后来会发生那么多事情。你们想要西北军权自己斗去。我不是你们用来争权夺势的棋子。”
谢明朗:“我从来没有把你当成棋子。你怎知,我不是真心的?”
秋水闻言,吃惊的看着他。
“你……”
所以兜兜转转绕了一大圈,传闻中的白月光,竟是我自己???
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秋水一脸懵逼。
听着他们对话,惊蛰这才琢磨过味来:这背着行李戴着面具的姑娘,竟是上官秋水?!
我的天,这什么孽缘!
这两年,也没见殿下派人去找。还以为他早就已经放下了。
没想到,一朝见到故人,还是耿耿于怀么?
惊蛰劝慰:“事情都过去了,殿下何必再纠结?”
谢明朗自嘲地笑了:“是啊,早该放下的。”
虽然理智告诉自己,这事儿不是自己的责任。但这情景,就是莫名让人感觉理亏。
秋水便也跟着劝:“不管前事如何,都已经过去了。殿下也应该向前看。天涯何处无花朵,何必在意我这棵草?”
虽然心里明白,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但这一刻,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人,亲耳听到她的拒绝,谢明朗心底还是泛起了一股酸涩感。
或许,自少时相遇相识,到后来的重逢再见,从始至终,都是自己一个人的心心念念。
那些于她而言,不过是转瞬即忘的琐事。
而我于她,也不过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路人。
他偏开头,眨了眨眼,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我知道,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我不会揪着不放的。你若当真另有所爱,我也不会强求。至于坊间流传的白月光,不过是我拒绝番邦使臣的托词,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秋水附和:“是是是,是我自作多情,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殿下是全京都姑娘的白月光,是遥挂天空触不可及的皎洁明月。我就是水里一颗冥顽不灵又臭又硬的破石头。殿下千万不要把我当回事。”
惊蛰也跟着附和:“是啊,我们殿下可是全京都千万少女的梦中情郎,岂是那穷士子能比的?也就是你瞎了眼,把个朝三暮四的男狐狸精当宝贝。”
秋水皱眉问:“什么朝三暮四的男狐狸精?”
惊蛰:“你还不知道么,京都都传遍了,你那位良人在海宴寺,与高二姑娘雪中相识,一见钟情。他还在蓬莱酒楼,搅乱了二姑娘与别人的相亲宴。”
秋水不信:“这其中可能有什么误会,你说的人肯定不是他。”
惊蛰看她不信,继续说:“新科及第,寒门士子,凉山晏良,是他不是?”
秋水看惊蛰如此笃定,不禁怀疑,难道他说的是真的?可是怎么会呢?
晏良若及第,为什么不传信回家,告知于我?
还是说,他真的移情别恋了?
惊蛰看她一副不愿相信的样子,便凉凉的说:“他虽与你成了亲,但一朝踏进权利场,还不是为了攀附高门,弃你于不顾?亏得你,还死心塌地的相信他。”
他复又嘀咕着:“不过他既已成亲,那高家怎么还会接受他呢?他莫不是隐瞒实情想骗婚?”
秋水解释说:“我们还没有成婚,只是订亲了。不过晏良不是这种人,一定是坊间胡乱瞎传的。”
惊蛰嘲笑:“既然你愿意被蒙在鼓里,当个傻子,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听她说还没有成婚,谢明朗便问:“你们为什么没有成亲?你不是喜欢他,才与他私奔的么?”
秋水皱眉,一时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说到底还不是因为你。当初要不是陛下逼婚,我至于逃跑么?晏良是真君子,不是那种朝三暮四拈花惹草的人。他说了等他登科及第,就与我成亲,断然不会出尔反尔的。”
惊蛰摇头:“你若不信,大可以亲自去看看,事情是不是如传言那般。”
秋水:“你知道什么?”
惊蛰:“听说今晚在风花雪月阁,高尚书要见见这位新科士子,未来女婿。这时间也不早了,不知道他们到了没有?”
秋水听了这话,转身就往楼梯口跑去。
是真是假,去了就知道了。
待秋水走了,谢明朗在城楼上站了许久,惊蛰在他身后欲言又止。
谢明朗心烦意乱。
过了这么久,好不容易不再想起从前的事情,她却又突然回来了,还一副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样子。如何不叫人恼怒?
明明早就已经决定放下了。
为什么还是会被她牵动心绪?
高处空旷黑暗,冷风飕飕,吹得城门楼上的一排排旗帜猎猎作响。
惊蛰缩着肩膀搓搓手臂,劝说:“殿下,要不咱也去看看热闹?城楼上虽然看得远,但看不清啊。而且,这会儿都起风了,您不冷么?”
谢明朗也觉得,这里确实距离太远,看不清,高处待久了也确实有点冷。
他便体谅的说:“既然你觉得冷,那就下去吧。”
惊蛰:“好嘞,我感觉要流鼻涕了,啊——啊嘁!”
谢明朗看他要打喷嚏,赶紧嫌弃地退开几步,转身朝阶梯口走去。
惊蛰打完喷嚏,发现面前人不见了,转身一看他已经走下楼梯去了。
他赶紧跟上去,边下楼梯边问:“殿下,那咱也去风花雪月阁?”
谢明朗:“我为什么要去?跟我又没关系。”
惊蛰:“是是,跟咱没关系,一点关系都没有。咱不在意,说不去,绝对不去。”
秋水跑到风花雪月阁不远处的路口,才喘着气叉着腰停了下来。她一抬头,就看到风花雪月阁门口,两个熟悉的身影,怎么看都是冬至和小满。
他们俩怎么也来了?
看人进了风花雪月阁,她连忙跟了上去。
秋水才踏进风花雪月阁,就见一个姑娘笑着迎上来说:“欢迎光临!这兔子面具可真可爱。姑娘是远道而来吧?吃酒还是住店?”
秋水向里面张望着,说:“我找人,一男一女,刚进去不久。男子穿一身黑色窄袖长衫,很是俊朗。女子穿一身粉色襦裙,十分可爱。你有看到么?”
那姑娘会意:“原来是约了人呀。他们先来的么?你们预订了厢房吗?”
秋水挠头:“我不清楚。”
那姑娘看她一脸懵,尴尬说:“今日客人太多了,我不好帮你找。要不,你自己进去找找?一楼院子里都是散客,两边是隔间,二楼是厢房包间,三楼是贵宾区。您看您朋友会去哪个区域?”
秋水老实说:“我也不知道。”
那姑娘叹气:“那行吧,您慢慢找。我先去忙了,有事您再叫我?”
秋水:“好吧,我自己找找。”
那姑娘就转身去门口招待别的客人了。
秋水进了院子,看里面人来人往的,甚是热闹。
四合的院子,中间场地空旷,坐北朝南设有木栈台的舞台区。周围廊下和梁柱上都挂满了红绸和灯笼。一楼廊下左右用屏风隔出了许多隔间。
秋水便一间一间找过去,但找了半天,也没见到小满他们。
她抬头扫了眼楼上,便提起裙摆,沿着旁边的楼梯上了二楼。
穿过来往的人群,她一间厢房一间厢房的找。直到把二楼全找了一遍,也没有看到冬至和小满。
秋水就纳闷了,明明看着他们进来的,怎么一楼到二楼都找不到人呢?
难道他们去了三楼?
秋水鬼鬼祟祟摸上三楼楼梯口,就见两个小厮在三楼守着。那高个子一身肌肉不苟言笑,一看就不是好惹的。另一个小个子倒是看着面善。
小个子小厮说:“三楼贵宾区,无预约不得入内。姑娘有预约吗?”
秋水:“是我朋友预约的。他们先上来了,我去找找他们。”
那小厮拦着她说:“姑娘叫什么名字?你朋友是谁?我们须得先查过预约名单,再去通报,如若对方同意,我们才能放你进去。”
秋水看楼里人来人往的,要是让人知道,自己回了京都,指不定又闹出什么事情。
她便说:“我说的是真的,你就让我进去找找么?我找到了,你就知道了。”
小厮拦着:“不行,姑娘不说,我们不能放行。”
高个小厮说:“我远远就看你鬼鬼祟祟的,如今还不敢通报姓名,莫不是鸡鸣狗盗之辈,想趁人多,混进来偷盗生事的?”
秋水生气:“怎么说话呢?我怎么鬼鬼祟祟了?我初次来不认识路不行么?有你这么胡乱冤枉客人的么?还说什么我是鸡鸣狗盗之辈?你们就是这么对待客人的?”
高个小厮:“即是客人,为什么不敢通报姓名?”
秋水:“我……我不方便不行么?你们这什么破规矩,还得通报姓名?别家酒楼怎么没这规矩,就你们规矩多?”
高个小厮:“我看你就是无理取闹,故意生事。你也不去打听打听,我们这是什么地方,敢跑到这里来撒野。”
……
惊蛰跟着谢明朗,走到了风花雪月阁门前。
他抬头,看着招牌上“风花雪月阁”几个大字,又转头看着殿下,了然的叹了口气。
他故意问:“殿下不是说不来么?”
谢明朗耿着脖子:“我又不是来找她的。”
惊蛰揭穿他:“我可没说殿下是来找人的。殿下口中的‘她’是谁?”
谢明朗:“……”
惊蛰摇头笑着:“啧啧,嘴硬的男人。”
“就你多嘴多舌,那那么多废话!”
谢明朗撇了他一眼,丝毫没有被拆穿的尴尬,一提衣摆径直走了进去。
看殿下已经进去,惊蛰也只能跟了进去。
院子里,一个穿着棕色锦缎长衫戴着金玉扳指的肥胖男子,正满脸笑容的与客人说着话。
看见进来的两人,他匆匆话别客人,便朝门口迎了过去。
突然,有小厮来报:“掌柜不好了,有人闹事!”
胖掌柜问:“什么人,敢来我风花雪月阁闹事?”
小厮:“是一个姑娘,戴着兔子面具,背着包裹。她非说朋友在三楼,要进去找人。让她报上姓名,说去通报,她却犹犹豫豫不敢说。我们又不好动手赶人,现在正吵着呢。您快去看看吧。”
胖掌柜:“知道了。我一会儿去看看。”
等那小厮退下去,胖掌立刻转换了笑脸,继续迎到门口说:“不知今日公子会来,有失远迎,公子恕罪。”
谢明朗:“行了,不用客气了。”
掌柜问:“还是望月阁?”
谢明朗:“我刚听到,有人闹事,怎么回事?”
掌柜一擦汗,笑着说:“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我一会儿就解决了。公子不用放在心上。”
谢明朗:“不,我还是去看看吧。”
他说着,就径自朝楼梯口走过去了。
掌柜跟在后面,紧张的说:“公子还是别去了,都是小事,就不劳烦公子了,真的。”
谢明朗不理他,继续上楼梯。
掌柜看向后面的惊蛰:“大人,您帮忙拦一下?”
惊蛰笑着说:“你不用拦他,拦也拦不住,他就是为了对方来的。”
掌柜一脸懵:“什么情况?为谁来的?”
惊蛰懒得跟他解释,也跟着上了楼。
谢明朗一上三楼,就看到在楼梯口与小厮掰扯的秋水。
他走到秋水身后几步远,假咳了两声。
秋水听见声,转头看是他,立即心生一计。
她把谢明朗拉到一边,小声说:“你是太子殿下,你能带我上去么?他们非说我没有预约,不让进。”
谢明朗点头:“那,你就跟我一起吧。”
胖掌柜终于赶上来,问:“怎么回事?谁闹事?”
高个小厮指着秋水,说:“就是她。跟我们吵吵半天了,没有预约还非得进去,我看找人是借口,她就是来砸场子的。”
掌柜听了,一秒垮下脸,准备质问秋水。
她吓得赶紧躲到谢明朗身后,拉着他的袖子,对掌柜的狐假虎威:“这什么破楼,店大欺客呀?”
掌柜气得指着她说:“你个小姑娘,怎么说话呢?我看是你生事在先……”
后面的惊蛰看要吵起来,吓得一把拉住了他。
胖掌柜转头说:“大人你拉我干什么呀?等我先把这个闹事的赶出去……”
惊蛰对他使眼色:“你可闭嘴吧你。”
掌柜这才反应过来,情况不对。
他一转身,就见那姑娘躲在公子身后,还拉扯着他的袖子,两人一副相熟的样子。
谢明朗:“她和我一起来的。你们就不要管了。”
掌柜闻言,一秒换脸,笑呵呵说:“原来是公子的朋友,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认识自家人了。姑娘,真是对不住。是这俩小厮不识好歹,得罪了姑娘。你们俩,还不赶紧给姑娘道歉!”
两个小厮莫名其妙被掌柜的吼,只能低头道歉:“对不起。”
秋水体会了一把狐假虎威的快乐,站直了身子满意的说:“既然是你们都道歉了,那我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你们了。现在能进去了吧?”
“当然,当然,您请。”
胖掌柜客气着,在前面引路,带着人上了三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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