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量身
许慎给林爷打了电话,交代他去金光会所接邵于闻,自己倒头躲进了被窝里。
只是眼睛一合,脑子里想的全是邵于闻,他在床上翻来覆去了半天也没能睡着,索性套了件外套,坐在客厅等着。
想着邵于闻回来估计又喝大了就去熬了点醒酒汤,他想,毕竟邵于闻花了钱包养他,熬个醒酒汤也合情合理,况且邵于闻这么能折腾,他可不想大半夜睡着还要被叫起来弄。
可都已经凌晨两点了,也不见邵于闻回来。
许慎想着要不要给林爷打个电话,就听到门口传来声音。
“邵公子,你站稳一点,当心别撞到头了。”
娇滴滴的声音实在是太熟悉了,不是陈灵还能是谁。
“钥匙呢?你放在哪了?林爷,你摸一下在不在他口袋里。”
许慎没等他们开门,自己倒是先打开了门。
门一开,一眼就看到邵于闻依在陈灵身上,腿都站不直。
许慎眼一沉,但似乎也并不惊讶陈灵的存在,他知道的,邵于闻一直跟陈灵有联系,而且喝酒嘛,总得有个情人陪着,自己不愿意,那就只有陈灵了。
林爷一边尴尬的说:“我不小心扭伤了腰,只能麻烦陈先生帮我扶少爷回来。”
林爷本想送邵于闻回别墅,但邵于闻说什么都要回许慎这里,他无奈下,只能让陈灵帮着扶上来。
陈灵的个头娇小,扶着邵于闻有些吃力,可许慎却半点搭手的意思都没有,他错开身子,放他们进来。
陈灵托着邵于闻,好不容易才将他扶到了沙发上,刚吁了一口气,许慎就从洗手间里拿了条毛巾出来,随手丢给了陈灵:“我手不方便,你帮他擦身。”他转头跟林爷说:“天太晚了,我去收拾一下客房,你今晚也住这里。”
“好的。”
许慎很快就收拾好两间客房,林爷正帮着陈灵一起照顾邵于闻。
许慎觎了一眼便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间,他听到陈灵搓洗毛巾的声音,听到他娇滴滴的问邵于闻想不想吐,转头又劝林爷去休息,他待会帮邵于闻擦完身就会扶他上床睡觉。
许慎拿被子盖住脑袋,但陈灵的声音就像把钻子不断往他脑袋里钻,钻的他烦躁。
在陈灵第三次劝林爷去休息的时候,许慎终于掀开被子走了出去,他没好气的说:“林爷,你去休息,至于你,可以走了。”
陈灵揪住手里的毛巾,他说:“你手不是受伤了,我来照顾邵公子就行。”目光战战兢兢的望着许慎,一副可怜又无助的样子。
许慎却并不想理会他的惺惺作态:“回去。”
林爷也劝:“陈先生,时间也不早了,你回去吧!”
陈灵有些不甘心,但见这里属实没有他说话的地,只能依依不舍的离开。
许慎疲惫的捏了捏眉峰,转头对林爷说:“林爷,你去睡吧!”
林爷点了点头:“我帮你扶少爷先回房。”
“不用,你不是扭到腰了吗?跌打药我放在床头柜上,你擦了再睡。”
林爷欲言又止,许慎突然说:“对不起,大半夜还让你去接人。”
“这是我应该做的。”林爷说:“许少爷,虽然我没有立场,不过有些话我还是想告诉你,少爷他其实真的很喜欢你,他……”
“林爷,你别说了。”许慎打断了他的话,无论其他人说了再多好话,邵于闻喜不喜欢他,他才是感受最深的那个人,不需要从别人嘴里知道。
林爷垂下了眼:“那少爷就麻烦你了,我先去睡了。”
“嗯。”
许慎转过身,望着陷入昏睡的邵于闻,只觉得浑身疲倦。
他想,陈灵跟他,不过都是邵于闻的情人,没什么好气的,也没什么好介意的,从答应做邵于闻的床伴开始,他就早料到会有今天这种局面,只不过是比他预想的还要更早面对,何况这种情况他也见多了。
他仰起头,长长的吁出了一口浊气。
邵于闻睡在了客房,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脑袋疼的要裂开了,以往不是没有喝醉过,可像昨天喝的不省人事倒是第一回。
本也不想多喝,就是一想起许慎,心里就憋屈,不知不觉就喝多了两杯。
隐隐约约,他好像记得在会所门口遇到了什么人,但实在因为喝的太醉,怎么都想不起来。
“滋,头好痛。”邵于闻呻/吟一声,手下意识往身旁捞,却没捞到想要的人,他这才意识到这里根本就不是许慎的房间。
许慎就这么把他一个人丢在客房了?
邵于闻已经发不起火了,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他捏了捏眉心,在床上躺了一会才晃悠悠的起身。
许慎坐在厨房慢悠悠的吃着早餐,林爷侯在一边,见邵于闻醒了便主动上去伺候他。
“林爷,我昨晚几点回来的?”纵酒过度,邵于闻整个人都无精打采。
“两点半左右。”林爷回道。
邵于闻嗯了一声,揉着太阳穴走进厨房。
许慎正咬着一块三明治,唇上还沾了点沙拉酱,邵于闻抽了张纸巾想替他擦嘴,许慎却避开了。
“你干嘛?”
邵于闻这些天已经逐渐习惯许慎冷漠的一面,但适应归适应,还是会难过,他把纸巾塞到许慎手心里:“沾了酱,你自己擦吧!”
许慎没用,伸出舌尖轻轻一舔。
林爷端来了一碗汤:“这是许少爷昨夜熬的,我热了一下,还能喝。”
邵于闻眼神一动,许慎为他熬汤这事已经足够填补对方昨晚拒绝接他的事,他故作冷静嗯了一声,心里却泛起了甜。
对于昨晚的事,许慎闭口不谈,对待邵于闻的态度也跟平时没什么两样。
邵于闻抿了一口汤,总觉得他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他思索了片刻,说:“下周二就是刘在应的生日,晚点会有人过来替你量身,你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
邵于闻思考着该怎么让许慎更加夺目,虽说他不喜欢许慎抛头露脸,太容易招蜂引蝶,但他有自己的虚荣心,竟然答应要带许慎参加,那必定得打扮的漂漂亮亮,才不会掉他的脸,何况他这是打算跟所有人宣布,他的伴侣未来只有许慎一个人,所以不管是为里子还是为面子,那天都很重要。
“嗯。”
许慎不会拒绝邵于闻给的,一来是拉拉扯扯太麻烦,二来邵于闻愿意在他身上花钱,他为什么要拒绝?
邵于闻抬眼,目光在许慎的身上停留了片刻,他总觉得今天的许慎似乎更冷漠了。
因为纵酒过度,邵于闻当天让林爷将工作需要的资料从公司带到了许慎家里。
为了不打扰邵于闻工作,许慎一天都呆在房间里,直到下午裁缝师傅上门量身,他才从房间里出来,正好听到邵于闻在阳台打电话。
“周叶,你当我好欺负?”
“你还有一周时间,如果再交不出人,别怪我拿你出气。”
寥寥两句话,没办法知道太多的信息,许慎只是撇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
黎市商贸中心……
高雅的男人坐在一张三米来宽的办公桌前,剪裁得体的西装将他完美的身材展现的淋漓尽致,乌发编成马尾懒散的垂在肩上,本该是违和的画面,但配上对方几乎完美的五官,反而契合的挑不出一丝瑕疵。
摊在桌上的资料夹着数十张照片,每一张照片里的男人都不苟言笑,天生嘴角下垂,使照片里的男人看起来多了几分清冷。
双手一合撑着下巴,白疎则的眼里慢慢浮现出对男人的痴迷,他拿起一张照片高高举在面前。
照片是在街上拍的,许慎刚从发廊里走出来,一头银发格外显眼。
双眼微眯,白疎则思考着许慎当时在想些什么呢?
白疎则欣赏着,甚至将照片贴在了自己唇上。
他的阿砚长大了,虽然没有小时候可爱,但比小时候好看了许多。
正迷恋时,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白总,周总说要见您,是否要让他进来?”秘书陈于正毫无情绪的陈述道。
白疎则将资料放进抽屉里:“让他进来吧!”
“好的。”
陈于正话音刚落,周叶急匆匆的闯了进来:“不用你喊了,我等不及,自己进来了。”
陈于正不高兴的蹙起眉,白疎则轻轻一摆手,他欠身退了下去。
双手撑在办公桌上,周叶急声道:“疎则,邵于闻给的期限就要到了,他说我要再交不出人,死的就是我了,你快把张伟翔还给我吧,老师都说没问题了,你怎么非要抓着他不肯交出来。”
相比较周叶的慌张,白疎则不急不慢,他说:“不是还没到吗,你急什么?”
“砍的是我的脑袋,我能不急吗?况且张伟翔对我们根本没有用,就算交出去了也没影响,你就把他还我吧!”周叶突然一惊,脸色大变:“你不会把他搞死了吧?”
“活着。”嘴角露出了一丝残虐的笑容,他缓缓说道:“但不如死去。”
周叶舒了口气:“活着就行。”他提醒道:“别弄哑了啊,那你到底什么时候肯还给我?”
白疎则不答。
周叶脸一丧,恨不能直接给他跪下了,本来一个月前他就得把张伟翔交给邵于闻,他都拖了这么久,再不交过去,邵于闻真会对他下手。
周非刚死,他才刚接手周家不久,这时候绝对不能惹怒邵于闻,可谁知白疎则非要扣着张伟翔,说什么都不肯交还给他,周叶愁的头发都快白了。
“你就给我个准话吧,究竟还不还?”
“我也没说不还。”
“那你给个时间,我来接人。”
白疎则想了想,许慎现在已经搬出邵家,就代表他真的对邵于闻死心了,就算让邵于闻知道真相也挽回不了什么,他了解许慎,知道许慎一旦做了决定就很难再改,小猫咪什么都好,就是脾气太倔。
“期限以前,我会把人送还给你。”
“这可是你说的,你要骗我,我可真去老师那告状了。”
“哼,你三岁小孩吗?”
“能保命,我当弱智儿都行。”
白疎则嗤之以鼻,他转移了话题,问:“培育结果出来了吗?”
“又死了。”周叶撇了撇嘴,说:“目前实验过的两个样本都出现了排斥的问题,基因悬殊太大,还没融合就被熔断了,现在只剩下最后一个样本了,如果还不能成功,这项计划很有可能就要宣布关闭。”
“老师有说什么吗?”
“没有,不过老师这些天不吃不喝,把自己关在实验室里。”周叶肃起了脸,说:“疎则,老实说吧,我并不支持老师这个决定,太冒险了,就算培育成功,我们谁也不知道会不会继续重蹈覆辙,你难道也觉得老师的决定是对的?”
“老师是对是错,我们没有资格评判,别忘了,我们能站在这,都是因为有他。”
“我知道,但我就是觉得不安。”周叶抓了抓头发:“算了,我也不想管了,反正在老师眼里,我也没什么用,对了,前两天的新闻你看了没,又有人失控了,听说这次是个高层领导,估计已经引起政府的关注了,别说我没提醒你,做的时候小心点,别留下证据了。”
白疎则觎了他一眼,虽然没说话,但周叶好像被狠狠嘲讽了一遍。
“嘿,你爱听不听,反正我话已经说了,你记得把人还给我,要是邵于闻真找我麻烦,你也别想好过。”
周叶撂下两句狠话,这才放心的离开了。
白疎则依旧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他拉开抽屉,里面满满的全是许慎的照片。
小猫咪什么时候才能回到他身边呢?
邵于闻挂了电话,一转身就看到裁缝师傅拿着量尺在许慎身上测量,那双手时不时还会摸过许慎的身体,让他突升几分不爽。
他走了进去,见师傅正打算替许慎量胸围,他主动上前说道:“我来吧!”
师傅看了一眼就把手里的量尺递给了邵于闻,错身将位置让给对方。
许慎只穿着一件白色的贴身背心,两臂肌肉微鼓,线条干劲流畅,就是太瘦。
许慎抬起手臂,睦色平静。
邵于闻高他一个头,站在许慎面前,健壮的体型几乎将对方拢在了自己身下,他垂着眼,目光里是许慎高挺的鼻梁,他喜欢吻他的鼻翼,激动时会一张一阖,哪怕许慎面上装的再冷静,可微阖的鼻翼还是会出卖他。
手臂穿过许慎的腋下,贴着他内壁的肌肤绕到胸膛,邵于闻用眼神描摹着许慎的五官,目光顺着鼻梁落到薄粉的唇瓣,化过脸颊,将形状好看的耳朵纳进眼里。
许慎的耳珠微薄,上面还有颗淡粉的小痣,舔咬时会跟着耳根一起泛红,邵于闻品着,不由的压下了腰,冲他的耳尖哈了一口热气,顿时就引得许慎整个耳朵都红了。
两人的姿势趋近于拥抱,邵于闻能感觉到许慎的僵硬,嘴角的笑容扬了起来,如果不是旁边有人,他真想品一品许慎的耳朵。
邵于闻低着眼,将量好的数字报给了师傅,又去量他的腰围,双手揽上许慎的腰时,他心里忍不住叹了一声。
太细了,细到只要一只手就能彻底揽住,他在心里谋算着该给许慎好好补一补,否则别人还以为他虐待自己媳妇了。
师傅显然也是见过大场面的,邵于闻暧昧的动作他也只是挑挑眼尾,然后不懂声色的记下邵于闻报给他的数字。
终于量到颈围时,邵于闻的手耷上了许慎的脖子,许慎只能仰起脖子,目光被迫于邵于闻的缠绵在一起。
那一瞬间,周围的一切都因这双眼黯淡,指腹压在他凸出的喉结上轻揉,邵于闻呼吸彻底乱了套,按着许慎的后颈将人压向了自己。
堪堪不到一厘米的距离,四片唇瓣就可以无缝隙的沾在一起。
胸前压上了一只手,许慎逼的他停了下来。
邵于闻用力的咽了咽口水,唇轻轻一撅,蜻蜓点水的在许慎唇上碰了一下,他无赖的挑了挑眉,嘴角调戏的笑意越来越浓。
许慎脸皮一热,视线不由撇向一边,师傅早已自发自觉的低下头,一副“别当我存在”的姿态。
许慎推了邵于闻一下,不悦的说道:“好好量你的。”
邵于闻似乎品到了当无赖的快乐,他揽住许慎的腰,大腿挨紧大腿,两人毫无缝隙的贴在了一起。
许慎甚至能感觉到这混蛋隐隐躁动的情绪,他低骂:“你发什么疯?放开。”
邵于闻咳了一声,师傅自觉的出门候着。
他得意的对许慎笑:“现在没人看着了,我可以行使我的权利了吧?”
“你要干嘛?”
邵于闻俯身,将下巴压在了许慎的肩膀,偶尔亲吻着许慎的锁骨,他说:“没干嘛,就是突然想抱一抱你。”
许慎只能往后压了腰,好维持邵于闻压在他身上的体重,抗拒的手犹豫了一下还是放了下来。
邵于闻吃软不吃硬,还是没必要跟他争了,抱一下又损失不到一块肉,他在心里如此想着,可其实就连他自己都没发现,他仅仅只是享受对方的拥抱,借口无非都是宽慰自己。
邵于闻说:“昨晚你说不来接我的时候,你知道我有多生气吗?我气到真的想把你操/死在床上,想说回来以后,就算你求饶也不能放过你,但后来想了想,这么冷的天,你如果出来接我,冻着了怎么办?最后心疼的不还是我,安慰着,安慰着,反而挺高兴你拒绝我了,许慎,你说我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我不知道。”
邵于闻苦涩的笑了一声:“你怎么会不知道?猜一猜吧!”
“我真的不知道,你先松开,你这样,我不舒服。”
“不松。”邵于闻故意曲起膝盖,怀里那具软乎乎的身体似乎更软了,他偎在对方肩上喘出了一口压抑的浊气:“我会这样,还不是因为我喜欢你啊,不然你拒绝我这么多次,就够我一脚踹了你,我为什么要这么死皮赖脸的缠着你,不就是因为我稀罕你。”他将头深深的埋了下去,深嗅着对方身上淡淡的香味,他说:“许慎,你还要继续装多久?你能不能消消气,也心疼我一下,我的心也是肉长的。”
可以前糟蹋许慎的时候,他却没想过许慎的心也是肉做的,如今自己体味到了,邵于闻才知道自己到底对许慎做了多么残忍的事情,他真的怕许慎头也不回的从他身边离开,那他会疯。
邵于闻如此深情的告白,换做谁都不可能不动容,但许慎却觉得禁锢着他的铁链在只言片语中又加多了两条,他想挣脱,而不是两句情话就再次贴上去。
但那句心疼怎么就这么心酸呢?
鼻头发酸,眼里有热雾在升腾,被他生生压了下去,许慎沉默了许久,才说:“下次别喝这么多。”
面对邵于闻再一次的告白,他还是选择了回避。
邵于闻听到身体有什么在破碎,他忍不住将许慎抱的更紧,负气的说:“迟早我会让你回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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