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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察
Chapter 34
已经到了深夜，沈灵则房间里的灯还在亮着，一本画着图谱的电子书铺在他的面前。
上将有些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这几日他开始了动植物学的恶补生活，无数奇形怪状的肢体钻入了他的脑子里，现在一闭上眼睛似乎都能够想到那些鞘翅、复眼或信息素。
学的太累了，他感觉太阳穴都在突突地跳。
深夜，所有人都入睡了，此时一位高科技朋友的存在就显得十分重要。
“安泽，你听说过灰山椒鸟吗？”
特有的滋滋声响起，然后安泽平铺直叙的声音响起：“灰山椒鸟体长18-20厘米。上体灰色或石板灰色，两翅和尾黑色，翅上具斜行……”
“好了好了。”沈上将斜靠在椅子上，一点儿也不客气地打断他：“你缺少一些幽默。”
伟大的人工智能并不能理解他的幽默。
沈灵则心想果然还是不能和人工智能聊关于学识方面的话题，太容易被虐了。
于是他问道：“关于上次提到的磕头虫的数据，你能找到其他的吗？我需要更多的依据。”
安泽静了下，回答道：“抱歉，目前我无法进一步跟进。”
沈灵则揉着太阳穴的动作一顿：“为什么？”
安泽没回答，过了几秒，一封邮件被发到沈灵则的终端。
他点开一看，发现这是安泽中央系统的访问连接信息，有一台超级计算机一直试图连接他，甚至试图入侵他的底层逻辑。
沈灵则抬头：“这是什么意思？”
“如你所见。”尽管这件事很严重，但安泽的语气仍然是平静的：“有人发现了我的存在，并试图和我联系。”
沈灵则皱了皱眉。安泽是当年举蓝星之力，伟大的设计师专门设计的，虽说过去那么多年，但其严密程度仍然不容小觑。
他有专门的信息，一般人根本无法瞄准搜索到他。
是有人发现他了吗？
基于沈灵则完全不懂人工智能方面的问题，这件事只能让安泽自己去解决。作为最强的人工系统，相信他的自我防护功能能阻挡住来自暗处的窥探。
第二天一大早，沈灵则是被闹钟叫醒的，醒来时一看，时间正是七点半。
自然基地研究所的人大多都是这个时间上班，沈灵则吃完之后，正巧在路上遇到了伊图。
伊图告诉他今日的任务。
“上一次对细叶甲的基地调查和自然田调查出来了，你说的很对，在两种环境下的细叶甲定位信息素是不同的，在自然田中的细叶甲拥有更多的信息素。”
沈灵则笑了下：“当然。处在温室里的花朵往往激发不出更多的潜能。你听说过灰山椒鸟吗？这是一种很喜欢吃昆虫和昆虫幼虫的鸟，它们生活在广阔的森林里。所以我猜测研究所里肯定没有。”
研究所里当然没有，再健全的研究所，也没办法真的建出一个森林来。
“我曾经去过一颗外星系。”沈灵则说：“那里有很多的虫族。那里的虫族繁衍得很快，且战斗力很强，不是你所想的昆虫。但我后来仔细对比了下，其实它的生存方式和蚂蚁没有什么区别，只是它在某一方面增强了而已。但正是增强的这一部分，才让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如果你没有亲身体会的话，是绝对想象不到的。”
这也是为何沈灵则看到那些动植物的相关书籍时并不难以适应的原因，因为他走南闯北期间，曾经无数次地要与地形、地理环境打交道。
也因此，他真的曾看到过那些植物。
伊图没说话，他是个想得多的人。在沈灵则说出他的思路时，他不由自主地想为什么自己之前没有想到。显然和沈灵则相比，他就相当于是温室里的花朵。
两人到了自然基地研究所。这一次，沈灵则正大光明地去参观。
伊图主攻植物，因此带沈灵则来的自然也是植物部。
他们看了很多，一些花草树木沈灵则都已经看过。安泽全程都跟着他在，若是连安泽都没有听说过的就会进行一个新的登记，这个时候伊图就会发现沈灵则格外认真。
他以为他在学习，勤学好问，其实他在完善百科植物登记。
就这么观察了一上午，吃饭的时候没想到会遇到贺栎言。
贺栎言和徐局长在一起。
瞧见沈灵则今天竟然来了这里，徐局长显然有些惊讶，上下打量了下，打趣道：“打扮得人模狗样，这也难怪我第一次见他时会判断失误了。”
的确。即便是在流浪者星球时，沈灵则在肚子都饿着的情况下，仍然注意自己的穿着，这也不失为是一件奇事。
“当然。保持理性的风度，这是男人的浪漫。”他笑着说。
这就和强调自在，无拘无束的徐局长不同了，和伊图也不同。伊图很执着于实地的研究，他也看重研究时的庄重感，因此对研究所的制服格外爱惜，但对其他的，就没有那份时刻的关注了。
徐局长哈哈大笑：“那你肯定和执行官很有共同话题。他也是这样，我从来都没见过他邋里邋遢过。”
沈灵则的目光终于在这次相遇后实质性地落在贺栎言的身上，徐局长简直就是说出了他心中所想。
从相遇以来，贺栎言大多穿着那身制服，黑色的制服将他整个人都衬托得格外英俊，并添上几分沉稳。可这几次相见，由于并没有在执行司，他穿的很休闲。骨如玉，容似雪，简单的白衬衣扣的很严，袖口却那么洁白，增添了几分禁欲感。
在他看向贺栎言时，贺栎言也看向他。面对徐局长的调侃，他温和地承认了。
当他注意到沈灵则望过来时，他觉得这几日的恶补并没有白费。
沈灵则打量了几眼，便越觉得赏心悦目，心里也升起来了点自豪感，觉得和徐局长这等粗人坐在一起，实在是焉用牛刀。
不过仔细一想，徐局长邋里邋遢，贺栎言又万万不会和这种人深交，于是便放下心来。
然后他就听到徐局长幸灾乐祸地说：“不过过几日到了外星系，到时候虫族，星际沙暴，又或者是星际射线，什么都可能出现，那他这衣服似乎换了也没用啊。”
沈灵则一愣，追问了一句：“什么？”
“为了尽快找到隔绝细叶甲的信息素，我们打算去其他星球看看。”贺栎言看着他，温和回复道。
“其他星球？”
如今星际间虽然暂时有和平条例的限制，但小冲突还是不断的，沈灵则来菲尔切的途中就曾听到一些，这也是他尽快想要确定一个位置安顿下来的原因。
他有些不解：“一定要亲自去吗？”
“是的。”贺栎言为他解释：“除了信息素的问题需要确定，还有一些土壤之类的问题需要确定。徐局长是这方面的专家，我需要跟着保护他。”
沈灵则捏着杯子喝了口，这是重要大事，他没办法干预什么。
可心中到底有些惴惴不安。
沈灵则喝了口，就听徐局长叹口气，道：“若不是你进了研究所，执行官一直还想让你进执行司呢。那样没准我们就可以一起去了。说实话，我还挺想和你一起去的。你知道的多，到时候一起也挺有意思的。”
沈灵则是知道贺栎言曾经有让他进去执行司的想法，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加入了自然园。
但按理说他不是一个这么轻易放弃的人，为何突然间，这个招揽计划就悄无声息了呢？
就是因为他进了自然园。
他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这个问题没有解答，就一直像一根刺一样，卡在他的心里。
于是，在这日的傍晚，当他们结束了一天的工作，橙红色的落日还在西边，沈灵则叫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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