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暧昧
我默默挖土,手中锄把因沾泥而滑腻,难以掌控。我的思绪如同飘动的云朵,持续在飘。
不像幺妹,对齐巴子保持着安全距离,随时对任何动静,迅即做出反应。我心大,寻思着干活嘛,到哪不是干?哪知道,这一疏忽……
不久前与他一起干活,我就吃过亏——
那天齐巴子突然凑过来,一脸真诚:“老胡,我可太佩服你了。” 好家伙,在这儿带“老”字那是尊称,可从他嘴里吐出“佩服” 俩字,比看见老母猪上树还稀罕。站冰凉的水田里,我仰着脖子瞅他,满脑子问号:难道是我昨晚读报太溜,像背书?夸我是“业界良心”,干活老实?难不成我不小心开了“预言家”外挂?
结果他憋半天,憋出来句:“一大冬天过来,就没见你头上包块布,也不痛啊?”合着这“佩服”就因为我是个“铁头娃”?他咧嘴笑着,瘦脸上皱纹全扯到一边,比哭还难看。
他突然停锄,跟被点了穴似的,扭头问我:“你盼过‘那事’不?夜里睡得踏实不?”那眼神,活像拿着放大镜找线索的侦探。
我心里“咯噔”一下,完犊子!顿时一阵慌乱:难道我就像只毫无隐私的猪崽,小棍子甩甩地任人观察?莫非他看似神经大条,却心细如发,把我在幺妹面前装淡定,却又总在一起的居心……连夜晚被窝里见不得人的勾当,他都装有监控般尽收眼底?不,不,那天和小媳妇的“雨中邂逅”,暴露了?——
说到那场雨,真是老天爷在搞事情。暴雨说来就来,霎时天黑如夜。闪电劈开天幕,狰狞毕露。我属兔的,撒开腿三跳两蹦,就到了一崖壁下躲雨。没一会儿,小媳妇也跑来了,一边拧着湿答答的衣服,一边吐槽天气。下一秒,她直接侧身脱外套,只剩件薄衫。
闪电,来自正负极间的吸引,却是生命诞生的初始条件。
她湿透的内衫,贴峰透臀,显现出全身曲线。我赶紧低头。我心里疯狂喊着“非礼勿视”,身体却诚实得很,眼睛不受控制地往上瞟。抖得跟筛糠似的。
察觉到我的目光,她突然抬头了。那眼神,又无辜又勾人,像小狐狸放电。继而两根手指捏着衣角,慢悠悠往上拉。我慌得嗖地把脸转到一边。
雨后地边午休,我鬼使神差跟着她去割猪草。一路上,她时不时回头。女性中,她可算得牛高马大。若她将那瘦弱丈夫放臀下一坐,估计即成了标本;站一起,即便任何事都未发生,也是一幅“欺凌”图。无论家里家外,出大力的活都她的。“人大憨,狗大愣”。她有时也怪怪的,猪圈边偶遇猪狗爬背,她也不知羞耻地偷看。嫁来几年没孩子,没少被人背后嚼舌根。她手脚麻利且健谈,实际比我还小一岁。
脑子一热,我摘了朵花,跟演偶像剧似的递过去。她没接,歪着头笑:“戴上。”
说话间,我感觉,她的手轻轻抚摸着我手背,像被通了电,浑身酥麻,大脑直接死机。好不容易回过神,手忙脚乱把花插她头上。好狼狈。
将背篓放下,她往石头上一躺,四肢舒展,招呼我休息。我坐下了,却不安地四处张望。
春日阳光宜人,不远处鸟儿鸣叫清脆悦耳。很少有人注意到,路边这看似普通的草地上,粉色、浅蓝、摇铃状的、初绽的花儿,都在摇曳着它们独有的美丽,招蜂引蝶,尽情享受生命本有的快乐。可我哪有心思欣赏?又紧张又舍不得走。
她叼着根青蒿,似笑非笑地盯着我:“听说你有本书,能治病…… 我这痛。” 声音软乎乎的,听得我心跳如擂鼓。
……
——这不,就这么一暧昧,捅了大篓子!
现在齐巴子这一脸“证据在手”的神情,我应急激素迅速飙升。
但人一慌,反而迸发出“求生智慧”,我撑着锄,装出一副“你在说啥我听不懂”的无辜样,心里却疯狂盘算:这家伙到底想干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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