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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34
刹那间苏子訡一把将杨一言扯到身后双手抵住了史昰急切将刀尖扎下来的双手，刀尖与苏子訡身体的距离倒像她与死神的距离。
“你们既然有规矩愣着干嘛！”苏子訡吃力地咬着牙盯着面前不顾一切的史昰，但话明显是对远处的大汉说的，“带她走啊，听不见吗？”
身后的大汉本能地将苏子訡身后的杨一言拉到远处，剩余几人都将目光投向大门口的田哥。
“噗。”
刀身直入身体。
苏子訡瞳孔缩小，些许不稳地向后踉跄了几步，用尽全力抬脚将史昰踹离。
史昰的倒下让远处的田哥完完全全看清了被水冲刷先前血渍苍白无色的脸蛋，瞳孔震动的同时持着手机留证据的手疯狂颤抖，完了，他这辈子玩完了.......
“走啊！”
苏子訡的瞳孔里布满了红血丝转头冲杨一言喊道。
杨一言捂着脸声音颤抖，想上前扶她却害怕面前摇摇欲坠的人因她而亡：“你...别....我害怕......不......”
“走，让他们报警求助。”苏子訡异常冷静的说着。
她轻推杨一言的肩以作打破她恐惧的提醒，勉强扯起一抹笑作安慰：“欠你的总是要还的。”
田哥慌忙带着兄弟没命似的往外跑，跑前还不忘冲到史昰身后猛踹几脚暴着青筋恶狠狠地说：“你完了，我们都要完了！”
杨一言抬起脚往外跑去，她现在要去找人，对，打电话救苏子訡......
史昰茫然地被揍后看着一众人的离去，而苏子訡的意识变得越来越模糊不清。
浑身的疼痛使她早已麻木，昏厥倒下。
史昰见面前倒地被血色侵蚀的人儿，理智这下终于占据了大脑，月光照进的幽静仓库里只剩两个人。
电话铃声的再次响起使史昰吓得爬在地上四处摸索手机，接通电话的那一刻他已经无力爬起，
他望着远处早已没动静的女人恨不得扇自己两耳光，一瘸一拐地逃离这个地方。
半夜三更的废弃仓库里发生的一切都被黑暗寂静笼罩，掩盖了所有。
水缸里的水掺和着烈辣的白酒，但明显已经挥发了好一段日子才变得气味让人难以察觉。
高度酒精和失血过多带来的高烧使她沉陷昏迷状态。
............
微凉的手被温热大手包裹住，哄孩子般耐心的语气，被玩捏的指尖触感。
“阿訡不好奇是谁吗？”
她没理她的哄骗，只是弯眼冲他笑着，目光早就被他的双眼吸引了去。
“有没有人夸过你的眼睛很好看.....”
“就像被重新覆盖了一层色彩的星河。”
“迷人...沉醉。”
嘴唇处擦过的柔软触感。
醉酒后的胡话一个字一个字在这时出现在沉重混乱的梦里。
随即画面一转，她的脸被人轻捧起。
“还记得你南大喝醉那晚对我说了什么吗。”
“很...重要吗？”
“嗯，对我来说很重要。”
............
江晚辰...你在意的是这个吗？傻子。
............
努力醒来时发现空荡荡的仓库里只剩她一个人，亮光透过仓库顶的玻璃窗刺晃着苏子訡的双眼，她不顾身上因不断拉扯流血的伤口艰难爬起，一步一步走出这个泥泞之地。
天刚破晓，雪停了。
地面上铺盖着一层厚厚的积雪。
在被雪净化的纯白世界里她好像显得过分突兀刺眼，格格不入。
她全凭着意志扶着墙边走出了狭窄的小路，万分狼狈。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不知道杨一言是否平安无事逃出这里得到救助，不知道还能不能见到......温暖的太阳。
每走一步都好累好艰难，扎起的头发早已凌乱不堪，她便干脆摘下皮筋，寒风吹起了沾染血渍的发丝。
不远处的警笛声让她恍惚得以为自己幻听了。
她还能....走多远？
一众人站在警戒线外于不久前刚组织商讨完行动计划，此时白雪皑皑的场景中出现了个身染献血的女孩，她踉跄地往他们的方向走来。
原本倚靠在救护车旁等待行动的江晚辰的视线被远处摇摇欲坠的女孩占据，眼底一阵慌乱。
“阿訡......阿訡......”他喃喃道。
“主任！还不能......”众人惊呼阻拦，但江晚辰不顾一切翻越警戒线扑跪在女孩身前。
他又怎么会认错呢？是他的阿訡。
可是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又怎么会浑身是血......
明明昨晚那个与自己许下约定的小姑娘在看完了雪后还开心吃着草莓在他客厅呆了会儿才回去的......
“阿訡。”江晚辰将她抱进怀里，将她挂在脸上略湿的发丝拨开，温热的手抚上她苍白的小脸，“不能睡，阿訡，不能睡！”
不远处的罗沐思也看清了在江晚辰怀中的女孩吓得捂住了嘴，腿软瘫坐在雪地上。
“好吵啊......江晚辰。”苏子訡虚弱地睁开眼，嘴角带着笑意，“我没贪睡，见到了破晓晨曦，江晚辰，但是......雪停了。我好像...要撑不住了....约定要不...就不作数了吧。”
“我不同意。现在，现在就带你去医院，别睡，别睡阿訡....我不同意......”江晚辰眼角泛红不知何时他的声音也变得颤抖。
“我有话跟你讲。”苏子訡见他这样子眼睛终究还是被蒙上了雾气，她伸手蜻蜓点水般轻触上他的眼，指尖的血意外染上了他泛红的眼角，“我记起来啦那天的事。我喜欢你。江晚辰。什么时候呢......我也不知道。”
苏子訡抿嘴一笑，视线模糊望向天空，眼角的泪夺眶而出：“好疼啊江晚辰...雪也停了呢。”
手无力垂下之时，轻扫过他的脸庞和喉结，留下了刺眼的血痕。
再次昏迷过去。
这次的她很轻松。
江晚辰心急将她抱起快步走向救护车将她轻放上抬着担架过来的医护人员，极其不冷静地催促他们快些。
警方已介入调查，苏子訡被推入了抢救室，外科副主任见江晚辰连防护服和手套都穿戴不好的样子直接将他轰出了手术室让他在外等待。
江晚辰紧闭双眼不知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做了多久，当他再次睁眼时拨通了一串电话。
苏子訡在手术台上躺了整整六个小时，才被推进ICU进一步观察，5cm的刀尖刺在她心脏旁，幸心脏无碍，大出血使她急需血供，院长应江晚辰要求联系调动了别的医院的血库，而伤口沾染了大量的酒精，差点错过了抢救的黄金时间。
待罗沐思与其他医护人员将苏子訡推出来时江晚辰死气沉沉的双眸终于有了些色彩。
“副主任说子訡还在昏迷状态，已无生命危险，至于什么时候醒来全看她自身意识的意愿无法强求。”罗沐思走到江晚辰面前，“主任，你要不要去看看她。”
“我要去处理一些事。”江晚辰虽这么说但目光从没离开过合着双眼小脸苍白的苏子訡，“麻烦你照顾好她。”
罗沐思听了紧锁眉头但没说什么，点了点头看了眼往医院外走的江晚辰就转身去苏子訡那。
她忙里忙外从住院部跑到付费窗口又从那跑到取药口，她还是没敢打电话通知苏父苏母，连哭着打给自己爸妈的时候手抖是颤抖的。
五分钟的通话里几乎大半时间都被她含糊不清的呜咽声占据了。
望着ICU病房里面色苍白躺在那的苏子訡，她冷的发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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