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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一个女孩
燕安转身，看见的是燕心和一个女孩，后面跟着俩家丁。便回道：“没什么，散散心。”
燕心拉着朋友说：“她是跟我同一个学堂的江秋意。”
“哦，你好，小姑娘。”燕安打了招呼，想起来，燕心要带女学生回家的应该就是这位长得俊秀、笑起来很开朗的女孩。
江秋意立即行礼，完全不避生，笑说道：“我早听说了，你就是长公主的驸马啊，我从来没有见过驸马，今日见到了，看起来就很有才！”
燕安不好意思地曲了曲手指，担心地问她们：“你们出来干什么？”
“买点吃的。”燕心回答，示意江秋意走。
江秋意却不忙着走，又问：“驸马大人什么时候可以让我见见长公主吗？我还从来没有见过长公主.....”
燕安面对孩子的天真，微笑地回道：“好啊，改天跟燕心一起去。”
燕心拍了拍她的手，反问：“你没见过的人多着，难不成要每一个都见到吗？”
“可是驸马大人答应我了！”
“走了啦！”燕心拉起江秋意，毫不客气地瞥了燕安一眼，嘟囔道，“不就一个鼻子两只眼的大活人，有什么可看的......”
燕安看着她们的后背走远，半路中，江秋意用肩膀轻轻推了燕心一下，燕心扭过头瞧了一眼，对方立即收起玩心，抿嘴回视；谁知燕心也用肩膀“狠狠”地回敬了江秋意，差点让她摔倒。
简直是一对活宝。
燕安温和地看着，心里松快多了。一直向前走，绕了一圈，经过熟食铺，手里便多了一包炸丸子，从直道尽头忽而缓缓驶来一辆马车，路过燕安时竟然停下，跳下来一个人，是文起善。
燕安还记得他，印象特别深的是，那天在柴凰庙的酒席上，他好像有意无意都在注意她，不过被她忽略了，因为他的眼角总是给人一种暗色的荒芜感。
“见过驸马。”文起善一派翩翩有礼。
燕安回礼，却不大记得名字，“文......”
“文起善。驸马叫小人小善子即可。”文起善恭敬地笑着。
燕安想起，他是御前太监锡德手下的小太监。
文起善扫了燕安身后跟着的福全一眼，看来是只带了一个跟班，说：“小人以为长公主会和驸马在一起。”
“没有。”
文起善提醒道：“现在乱得很，各地形势复杂，京都算是安全的，最近连王公大臣们和长公主的仪队都加派了侍从守卫，驸马出行还是小心点。”
“是，我正要回去，马车就在前面。”
“也请驸马转告长公主，等她进宫面圣后，小人再上府拜谒。”
“......随意。”
“......唲。”燕安流露出的态度让文起善很意外。他犹记得，那天被引荐给长公主的时候，燕安并没有在场，分明就是刻意被排斥出官场势力中的存在，跟养了个面首似的，唯一的用处就是提供闺房之乐。
烁阳长公主未免太专制了。文起善暗暗臆测，不再停留，向燕安告辞，上马车缓缓而去。
不到一会儿，燕安回到驸马府。府内烛光通明，院子里都敞亮起来了。
用脚趾头想，就知道是梁云曦，每回这种时候，都那么准时地守株待兔。
福全诚实地报告了，梁云曦也都知道，沉声问燕安：“你什么时候跟毛丛有了交情？”
燕安回道：“没，他先邀请我的，我什么也没吃，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以后别理会他。就一黄鼠狼串门，到处放臭屁。”
“是。”
梁云曦接着责怪：“你晚上在外面游荡什么？又不是做贼，让你回来你就闲不住腿，以后不许乱跑。”
“是。”燕安就知道梁云曦一生气就跟炸雷似的。
“都是福全的错。”梁云曦又喊隆海，“该罚。”
隆海来到门边。
梁云曦又补充一句：“多加两鞭子，叫他长记性。”
“是。”隆海应着。然后把福全呵斥出去。
燕安不满地说：“我要出去，谁也拦不住我。跟福全有什么关系？再说了，出去又怎么了？我又不是你的犯人，还不允许人家到处走......”
“闭嘴。”梁云曦喝止了燕安滔滔的牢骚，命令道，“跟我回去。”
燕安没有动，转而问道：“你不是已经睡下了吗？怎么又来？”
因为梁云曦夜里时常会多次醒来，随即便出去问守夜的侍女‘去看看驸马睡了吗’；表面上只是淡淡地说道：“我就知道你爱跑来跑去，不看着不行。”
燕安嘟哝着：“这不得跟个老妈子似的.....”
梁云曦又不聋，伸手捏住燕安的鼻子，笑骂道：“敢跟我贫，鼻子给你割下来。”
“哼哼......”燕安扭开梁云曦的手，摸着被揪红的鼻子，心里有其他事装着，早就满腹不乐，“我用不着你管。”
“驸马，长脾气了。”
“对，我还不想跟你去。”经过这一段时间，燕安看出来了，梁云曦喜欢她，却太专横，这种喜欢的底线会在哪里？于是，她故意不顺不从。
梁云曦第一次见燕安不像之前一样，一说就软，问：“毛丛跟你说什么了？”
“什么也没说。”
“撒谎。他没说你就不会这样。”
“如果你清者自清，就不会在意别人说什么。”
梁云曦别有所思地走向椅子坐下，望着墙上的烛光，猜想毛丛说什么，忽而笑了：“我的确有些情史，自古贵胄风流多情，找个看对眼的人儿来慰藉寂寞，这在宫廷中是很常见的事。燕安有气，是为了这些事吧。”
燕安认真地回道：“以前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我说的是现在。”
“现在我已经不理她们了。”
她们？真是万花丛中过，洒脱不拘啊。燕安不乐：“骗人！”
梁云曦微笑道：“府中就只有你和我亲近，你何曾见过我带别人上大床？”
见对方死都不承认，燕安揭穿道：“我知道你和楚乐姬的事。”
梁云曦沉下眉眼，因为一提起楚乐姬，就会想到过去轻狂傲慢时，与楚乐姬毫无节制的羞耻，不免难以掩饰的难为情泄露出来，“我和她也是过去的事了。”
燕安双手揽在胸怀，靠在门框边沿，毫不客气地说：“毛丛说你上次去六公主那，就是去和楚乐姬私会的。”
“他有本事到我面前来说！”梁云曦将手搭在椅子扶手上，翘起二郎腿，好像做错事的不是她而是别人。
燕安暗恼她这一套高高在上的姿态，说：“别人怎么会在你面前说这些，你在故意推脱你做的事。”
“既然你怀疑我，你可以自己去问问楚乐姬。”
“有就有，没有就没有。我何必搞这些名堂，又不是非要做这个驸马不可。”燕安撇嘴。她已然痛定思痛，当断不断必受其乱，离开才能使她免受折磨。
梁云曦没有办法，展开事实说：“六公主知道，楚乐姬以前是我的人，但我已经和她断绝关系，只不过六公主又收了她，所以她在六公主府上，不然我为什么不将她藏在我自己的府中，非要跑到十多公里外的六公主府上和她私会。我要养几个面首和金钗，还有你什么事。”
燕安还不能相信，说：“别装了，我从燕家回来的街上早就看见了。”
“看见什么？”梁云曦记起燕安回家那天，很快地在脑海中想到了，擦了擦鼻尖的汗，倒了一杯凉茶。
燕安不喜欢用揭穿的方式试探这场迷花乱欲的忠贞。或许在贵胄眼里，钟情只是个游戏。
梁云曦见燕安不说了，凤眼中含着深而隐秘的欲望，验看她，看见她失落的样子，竟有些心魂飘摇，“再这样耗下去，天就要亮了。”
燕安开始指责她：“你明明知道，还是不说。那我也不会说。”
梁云曦轻描淡写地笑道：“我说什么呀。”
该死，还在欺骗。“我要回家，再也不会来了。”燕安失望地瞧了梁云曦一眼，转身就跑了出去，喊“福全备马”。
梁云曦张弛心弦，左右无了主意，也拿捏不准燕安能干出什么事来，也站起来，跟着快步走出去，要去拉燕安，捞了一个空，被躲开了。
“我们不是一类人。”燕安向她扔下一句话，在院子里瞧见禄雪，却等不见福全。
禄雪上前说：“福全今晚被罚在马厩里守夜，不在这，驸马这么晚还要出去吗？”
燕安忙说：“没有福全，叫马夫来。”
梁云曦走下来，命令道：“禄雪，这儿没有你的事，退下。”又对燕安说：“燕安，我们回房......”
燕安打断她：“我不想再说了。你耍我，有意思么。”
禄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轻轻退回后院去了。
大门被燕安打开。梁云曦才意识到不对劲，正要喊人，一队侍卫挡在了门口，飞竹从中走出来。
燕安看着飞竹，向后退了一步，问：“你，你们怎么在这？”
飞竹铿锵有力地说：“驸马是新来的吗，第一天看我们当值？我们是长公主的贴身侍从，不在这难道在宫里？”
梁云曦这才想起把守着的侍卫，刚刚是急得忘了，现下松了一口气，“让驸马回本宫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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