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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年(中)
正月初五,炎略良完成了贺岁片的宣传工作后,由京城回到本市,算在家里过了个迟到的年。
「你在干甚么?年糕都被你煎糊了。」
一回到家里就嚷着要找吃的,才三点钟,炎宜便叫他自己弄年糕来吃,本来想他会用微波炉「叮」热就好,诡料他跑去煎起来。用黄糖做的年糕非常抢火,一不小心就会糊掉。
「啧…怎么这么难煎的!」一手拿起锅,一手拿着锅铲正在拼命地挖黏在锅底的「年糕」。
炎宜走进来「啪」地关掉炉火,交叉双手,看着笨蛋儿子的举动。
挖了近五分钟终于将焦糊的年糕挖进盘子里,将锅扔到水涤槽里开水龙头猛冲。
炎宜又走去关掉水龙头,免得他浪费食水,道:「你别拿锅子发脾气。」
「这锅不是我买的嘛!?」
「是啊,你还是我生的呢!」
白了炎宜一眼,炎略良拿起那盘焦黑年糕到饭厅去。
「你别告诉我你真要吃那盘东西,吃多了咽喉炎我不照顾你。」
「我草!新正头你咒你儿子。」
「你自己上呼吸道有多『棒』你自己清楚。」拿走那盘年糕,啐道:「浪费食物。」
看着老妈转身回厨房去,知道她是打算预备点吃的给自己,他就在沙发上坐下来,两腿搁在前面的小几上,歪起嘴巴一副大爷相,却也可以看得出他相当不高兴。
开了电视,似看着假期的特备节目,可是眼中却没有焦点。
水轼还是没有回自己的短信,电邮也不覆,电话更不用说的不接了,过份!
「妈…」重鼻音忽然唤道,炎略良平整着声线道:「没人来拜年吗?」
「有,阿律来过,顺便说了九月和你妹结婚。」厨房传来下锅的噪声。
「还有七个月罢了,怎么我都不知道?」
厨房里面声音噪杂,母亲似乎在忙没听到。
「可恶,臭略伶要婚也不通知我这长兄为父的?哼!」心里盘算着因而要扣减的嫁妆,没记起自家老爹还没死呢。
捧着饺子和年糕各一盘出来,炎宜说:「你待会打个电话给你爸吧,顺便说略伶的事,他说你上次没接他电话。」
「切!」
「那打给你爷爷也一样,他想你。」
「唉…」想起来也有点想念那老头子了,可是…「我不要自投罗网。」
「算了吧,有个人来叨念自己是好事。」
「妈,你知重点在哪的。」我才不做甚么继承人,蓝雪洋没有儿子又不是我的错。
「我还真不知道天底下有人能逼迫炎略良做他不想做的事。」就像你当初要跟我改姓「炎」一样,实在想象不到一个八岁的小孩会说出那种话来。
「妈,那男人要了别的女人做妻子就不是我爸吧,那我也不用姓「蓝」了对不对?」
想起那时,炎宜的心头还会一紧,是自己,让儿子的个性变成这样……
那边厢并没留意母亲的心理活动,瞪了炎宜一眼后,炎略良打开手机看了下,没有短信,一面道:「电话没电。」
屁话啊你?有时确实要佩服这孩子的瞎扯功力,「用家里的吧。」
看到炎略良对自己蹙蹙嘴角,一派「炎宜你欠揍啊?」的模样,她就忍不住微笑了,意味深长地看了儿子一眼,转身从饭桌后的架子拿出一个红色礼盒,回身对他道:「人没到,礼到,交换吧儿子。」
那双宛如深不见底的漆黑眼睛迅间闪耀起来,炎略良就一副:「那你就说啊!」的模样,炎宜忍不住逗他道:
「要你就说出来啊,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呢?」
「炎宜你去做唐僧吧!」
跑过去将礼盒抢过来,扯开红色的包装纸,是灵芝,还有鳄鱼肉。
「水轼还是一样细心呢,这个对气管好,这么一大盒的还真不便宜。」
『不会是被骗的吧?』这是炎略良心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翻过去看看成份又看看厂家。话说现在的灵芝都说自己有孢子所以都卖得很贵,但哪来这么多的孢子?还有鳄鱼肉,早几星期才逮捕了以蚚蜴假冒鳄鱼的商人,那笨轼轼会辨别么?八成又被骗了吧,老早叫他不会挑就别买中药,这小东西又不听话了。
像喃呒一样沉吟了良久,终于忍不住道:「…那…他还有说甚么吗?」没留意自己的声音小得比蚊子还小。
「这是速递来的,他没来啊。你可以打给他问问看。」
「他肯听我电话嘛!」举手想摔掉礼盒泄愤,可还是忍住了。
「甚么?之前你还叫我去看舞台剧的,你们不是和平地…那个吗?」儿子在爆发边缘,用词需谨慎。
「我怎么知道!是他不听我电话,不让我联络的!我想担心也担心不来啊!」
炎宜叹气,儿子你将自己的心情说出来了。
一把坐到餐椅上,跺着脚道:「可恶!气死我!」
怪不得不孝子会这么好的给自己来拜年了,炎宜恍然。
「就一个速递!?」炎略良的大嗓门将炎宜拉回了现实来。
「噢,初二有打过电话来,问候一下我们。」
炎略良努努嘴,没做声,可是脚还在跺着。要问候我干么不直接打给我,我给你问候个够!
「唔……或者,水轼想…清静一下吧。」炎宜试着又道。
「别一个二个都说同一句对白!」
叹口气,道:「吃年糕吧,先别饿着,啊?」
拿起筷子,炎略良不发一言地吃起来,可是礼盒放在大腿上没拿走。
待他清空了两个盘子后,炎宜收拾桌子,看到他拿着礼盒走到沙发上去坐下来,腿搁在小几上,又看起电视来。
「老兄…」
「怎么了老妈?」
「那个…盖是雅不来拜年吗?」她没说上「女朋友」。
炎略良眼中闪了闪,显然没想到母亲有此一着:「她有她的贺岁片要宣传,比我还忙。」
「到十五都可以拜年啊。」
「才开始,不想见家长。」淡然。
炎宜没再说话,回身洗碗去。
一会,从客厅里传来炎略良冷淡的声音:「今晚和我去试菜,新酒家过年后开张。」
酒家?不是酒吧,炎宜相信自己没听错,因为酒吧不需要试菜。
以前水轼叫他别开酒吧,搞餐饮生意就应该搞些正经大路的,炎略良不听,认为酒吧自己用得着,而且他酷爱喝酒,于是净是本市都开了三间。现在分了,反而开起「正经大路」的酒家来,要不是蓝家的商业因子在作祟,就是有病了。
摇摇头,炎宜也是以声音答道:「好啊。不过老兄,人有时闲一下比较好,脑袋也要静下来才能想事情。」
「明天开工。」炎略良精简地道,不趁现在加把劲工作,难道等自己不红的时候么?「闲」?太奢侈了。
私下相当聒噪的炎略良一旦将台上的脸瘫搬出来,就代表要将人拒诸门外,炎宜虽然痛心,却也没再做声。只能由着他,和屋里的电视贺年广告吵个不停。
炎宜叹了口气,让她家老兄静一下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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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兄」的郁闷感比我想象中来得早…
还有,好孩子千万别学小火子,可不要直呼父母名讳才好啊。←踢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