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对方的归属

　　温楠握着顾溯的手，想让他安心一下。他顺便拿出出手机，手机上来了两条条信息「温先生，我是你今天晚上见过面的顾鹏，我有很多话想对你说，希望你明天下午能来我手机上这个地址，只能一个人来。」

　　「如果打扰了你抱歉，你不想来也没有关系。」

　　温楠看着手机上信息陷入了沉思了，他觉得应该将死之人应该不会对他有什么伤害，再说那是顾溯的叔，今天见过一面的，以前都见过的，感觉人还挺好的你应该不不伤害他吧……他回复了一个「嗯」

　　魏强这个时候说了一句：“你明天有事吗？”

　　“有学校里面要开会，明天还有回去做报表。”顾溯表情明显有牵动：“怎么你还要回去照顾你那个没有事的妈吗？”

　　车里面光线很暗魏强有些尴尬咳嗽了两声不好意思：“你调查我。”

　　“我有什么资格调查你，叔调查你的”说完，温楠明显感觉到了顾溯的心情陡然跌落谷底。

　　“那段时间你说你妈病了，担心叔你妈并严重了就让人去看了看，看能帮上什么忙不，结果什么你心里面自知之明。”顾溯突然发自内心的问：“魏强，那天你都喊我叔为嫂子了，为什么你连一个他想要的东西你都不给。”

　　魏强没有回答，继续开车。

　　第二天早上，顾溯把早饭弄好了，温楠也起得早两人吃了早饭在沙发上腻歪了一会，顾溯看时间不早了去学习开会了，做报表了。温楠上长端县的事情也给顾溯汇报过的，顾溯还发给了温楠五千块钱，说让他自己上去逛逛。

　　温楠上午上去的自己在长端县逛了好一会，但是没有买东西。自己也不饿，就逛到下午到顾鹏说的地点。顾鹏还比他先到，顾鹏看上去比昨天憔悴很多人基本提不上精神来。

　　温楠入座，顾鹏招来服务员虽然是病重但还是不失礼貌的询问了温楠要喝点什么，温楠回答了喝咖啡。

　　饮品都上来了，温楠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他要是放在市场里面他都会调查对方背景喜好，但是明知道对方的喜好但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温先生，隔了许久未见你还变了一样。”声音里面特别虚弱。

　　温楠职业性的笑了笑：“说笑了。”

　　顾鹏看出了温楠身上的紧张笑了笑：“温先生别那么紧张，我今天约你出来就是想和你聊聊。”

　　温楠也只能装装放松，他见过顾鹏的行事风格做事干净果断，他那年见到顾鹏，顾鹏还没有病，那时的顾鹏随时都散发出一股成熟男人的气质，同时也挺在意自己的形象，不管是什么场合都是西装革履，不会像现在一脸病态一件居家衣服出来见人。

　　虽然顾鹏有五十好几，但是看起来只有四十不倒，可能是生病的缘故现在看起只有病态，甚至觉得下一秒就会没了。但是顾鹏还是正襟危坐的坐在温楠面前与他交谈：“小溯是不是没有跟你讲过他小时候的事情？”

　　温楠点了点头，这就是事实。他们俩小时候的时候对方都没有怎么提过，自然有些时候顾溯身份还是不由让温楠好奇。

　　顾鹏也解释起了顾溯的身份：“他是我大哥所出的，我大哥结实一位上海女子，是数一数二名门望族，他的的母亲同时也跟我大哥工作差不多，两人情投意合没有多久就结婚了，在后就生下了顾溯。”

　　“但是在顾溯四岁那年，父母双亡……他是亲眼看见他父母双亡唯一的人，小溯获救的时候，不是第一时间带他去医治，而是小小年纪被带去审问。他的嘴很严实到现在当初杀害他父母真正他也没有告诉任何人。”

　　“小溯的外婆跟着她母亲工作很像，小溯获救到十五岁的时候一直都是他外婆亲自抚养，其实说白了是监视。”顾鹏话说到一半，停下来喘了几口气。

　　温楠皱了皱眉但是看着顾鹏的情况不对劲：“顾先生，你没事吧！你出来有没有人跟着？”

　　顾鹏摆了摆手继续说下去：“小溯是很聪明的，他知道自己外婆是监视他，想要当初的证据真相，小溯也没有拆穿过他外婆，他不敢拆穿，他怕拆穿后就没有人要他。他父母双亡后，并不是迎来的同情而是每个人的对他质疑猜测对他质问，他小小年纪只会沉浸当初父母双亡的噩梦中。”

　　“我记得他十五岁那年，被他的爷爷奶奶接回时候，他很内向一直都不喜欢跟人交流，他知道他外婆不要他，自然他明白爷爷奶奶接他回来也是想要当年的真相，自然也不喜跟我们这群人交流。”顾鹏轻声咳嗽了几声：“他只是一个孩子从小到大就要被许多人质疑，他就活到一个被质疑不敢信任的地方。他十五岁那年到我家的时候，他只有一个行李箱的东西，他从来不敢向别人所要东西，自然自己的东西他也会保护的好好的。”

　　温楠听到这话心里面五味杂粮，顾溯就告诉他，他活到一个被人觉得害死自己父母的环境里面，却不知道顾溯从小到大要面对这些，四岁……那还是一个小孩。顾溯是这么能吞下那么一个噩梦的画面，还能当着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顾鹏停顿了好一会，温楠还在被这么大的信息差点跟不上了，还在震惊中。

　　顾鹏缓过来继续道：“他一直都没有一个地方适合他，以前我也催过他找个男朋友或者女朋友，但是他一直都没有动静。我以为他这一辈子都会孤孤单单过。”顾鹏看着温楠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我希望你能是他这一辈子的归属。”

　　温楠心里面默念了一下，他也是我这辈子的归属。

　　“小溯，他不喜欢提起过去。但是他的过去是永远的抹不掉的，你有没有很奇怪为什么顾氏那么有钱，为什么小溯在这里面当一个每个月工资不高的乡村老师。”顾鹏这个时候很温柔说。

　　温楠摇了摇头：“他说就是找个活养活自己。”

　　顾鹏看着温楠笑了笑，觉得温楠在平常谈合作的时候傻了几分：“不是，他怕没有人记着他父母。他父母死的时候是被人拖下海下，葬在一望无际海洋下，他每年都会去一趟海边的，去不同的海边，自己会静静的坐一天或者一下午，死后因为工作的原因也没有立碑。”

　　温楠心里面肯定不是滋味，顾鹏继续说：“小溯，其实他什么明白，他们各个行业内战，明白自己的处境，他只是想安安静静的做回自己，做一个没有人监视的顾溯。”

　　那天下午顾鹏告诉了温楠许多关于顾溯的事情，那些事情是温楠终身不能忘记的事情。他没有想到，顾溯小年纪比他经历还忐忑，还要多。顾鹏只是给他说的一部分，那其余部分，他特别想知道顾溯那些年是这么活下来的。

　　温楠那天晚上回到家里面，久久坐在沙发愣了很久。

　　晚上两人上床睡觉前，两人都是穿的纯棉的睡衣，顾溯的睡衣已经起球了，看样子应该穿了很久。

　　温楠已经躺在床上，顾溯叮嘱温楠在睡前得吃药。顾溯就站在温楠床边看着温楠一颗一颗吃下去，温楠也老老实实吃下去了。结果刚吃完，顾溯放在枕头边的的手机震动了，温楠看一眼递给了顾溯：“魏强，打来的。”

　　顾溯在给温楠放药接通开的是免提，听到对方说：“顾溯，顾鹏他走了。”

　　顾溯手里面的东西停顿了一下，顾溯拿起手机动作好像被放慢了一样拿着手中的药做回床上，温楠也坐起来了，怎么会突然走了？下午不是看着他跟他说了好好多多关于顾溯的事情吗？

　　他们俩听见魏强带了一丝哭腔：“我回了一趟我妈那里，晚上我回来，我以为他只是睡着了，一具冷透的人躺在我旁边，我以为他只是冷……”魏强终于绷不住哭出了声来。

　　那边把电话挂了，顾溯放下手中的手机和药温楠伸手给顾溯揉了揉眉间，顾溯拿下温楠的手：“你在家里面好好的照顾自己，这几天可能我呆在家里面时间很少了。”

　　温楠点了点头，最后主动凑近了亲了一口顾溯：“我等。”

　　接下来这段时间，顾溯是真的早出不归。他们俩最多就在手机上交流，见面的时间都没有多少。

　　星期三那天晚上，温楠刚刚吃完药就有人敲门，温楠就感觉奇怪，顾溯手里面有家里面的钥匙一般不会敲门的。温楠又下床去通过猫眼看，结果是黢黑什么都没有看见，他想他一个男人怕什么，就把门打开了。

　　站在他面前不是顾溯，而是一群学生，温楠第一眼就认出对门的谭晨，温楠就靠在门口语气温柔的：“你们是有什么事情吗？”温楠环视了一下他们俩男三女。

　　温楠话问出去，五个都互相看着对着对方最后谭晨打出头枪：“就是想问一下，顾老师在家吗？”谭晨很紧张但是吐字清晰。

　　温楠摇了摇头他挺无奈的：“你们找他是有什么事情吗？”

　　“我们想问一下，顾老师明天能不能去学校。”

　　“你们等我一下，我去帮你们问一下。”温楠回房间拿手机发信息「顾老师，你那里什么时候能把事情处理完？」

　　顾溯回复的很快发了一个表情包“累”「不知道，明天下葬，我一个人得处理叔所有的后事。」

　　温楠也不好意思说白了：“你们顾老师看情况。”他虽然不知道他们五个找顾溯是有什么事情，但是要给点希望。

　　几个孩子垂头丧气的，道了谢四个孩子就分别拿出了手机离开。温楠喊住谭晨：“你们找顾老师是有什么事吗？”

　　谭晨看顾溯不在家也随口一说：“顾老师，除了星期一来上过课，其他时间都请假了。明天我们学校搞活动，不知道顾老师明天能不能来参加。”说完谭晨也丧气的回屋了。

　　温楠也无奈，这件事他也做不了主。

　　顾溯这几天忙里忙外的，自己家里面都没有这么顾。顾氏来的人倒是挺多的，能真正的帮忙的人，没有几个都是顾溯戴孝火化等等一切都是他安排，其余的人就等着顾鹏的遗嘱。

　　顾鹏刚推进去火化就有人等不及了，进上来询问了顾鹏的股份最后该怎么办。顾溯虽然不喜与他交流，但是该怼的还是得怼：“叔，刚刚推进去火化，二表叔就这么等不及了吗？”

　　顾晨这个时候站出来：“哥，想多了。我爸只是当心股份会随意留给不好的人。”

　　顾晨的爸爸瞪了一眼顾晨就走开了，顾溯白了一眼拿出了手看了看时间：“强哥呢？叔走了，我还没有看见过他。”

　　“强哥在他的复印店里面呆着。”顾晨看了看手表。

　　顾溯还没有等火化完就离开了殡仪馆，这里有人盯着。顾溯去找了魏强，他去了复印店里面，复印店里关了门。顾溯有复印店门的钥匙，是魏强让顾溯照顾顾鹏的时候给的钥匙。

　　他进去一屋子的香烟味扑面而来，他上楼去了。他看见魏强秃废坐在沙发上一根一根的烟抽，顾溯看不惯这幅模样把手里面的烟一手夺过，替魏强倒了一杯水：“叔的事情已经处理完了，你接下打算怎么办？”

　　魏强喝了一口顾溯倒的水：“回老家照顾我妈，再回去娶个媳妇，生个孩子，这生活就挺美满的，挺幸福的。”

　　顾溯看着魏强笑了笑：“确实，你生活本该如此。那我希望强哥结婚生子，记着请我为你贺喜。”

　　魏强从嘴角露出一个惨淡的笑了笑：“一定会的，你小子别忘了我才对。”

　　魏强又说：“顾溯，其实你跟你的叔还要和那些人不一样。他们觉得我和你叔在一起，就一定是是图他的钱，他死后觉得我一定要陪他守寡一辈子，没想到你能让我去过我自己生活。”

　　顾溯笑了笑：“你本来就不是，你也不是真心喜欢过我叔的，是我叔一直强迫，对你使用了一些强硬的手段。你本来就有很好的前途，也不至于靠着叔生存开复印店。那群人你就别管他们，你有自己的生活，我不希望我叔的事情一辈让你困住的牢笼。”

　　“你真的适合当老师，明事理，讲道理。”魏强也没有妄想顾鹏会留什么东西给他。

　　那天顾溯让魏强过自己想要的身份，拿出了一张卡，递在了魏强的面前，魏强看着顾溯把手里面的杯子放下：“你这是干什么？”

　　“他说，写信太麻烦了。让我口述给你……”

　　“感谢你再他生活陪了他十二年，这十二年年里面，他逼迫强迫过你，但是依依都没有得逞，最后他想你妥协了。这一妥协就是十二年，在这十二年里面，我们像过一对真正夫妻一样生活过，我很满意。”

　　“感谢你在我生命最后阶段出现，陪我度过一生，虽然我想要的东西最后没有听到，但是还是得谢谢你，强子。”

　　顾溯看了看手机时间差不多，也该告辞了：“这张卡里面有五百万，这是他觉得亏欠这些年。那边还有事情我还没有处理，你回去的时候记着告诉我一声，我跟你送行。”

　　出门前，顾溯把手里面钥匙还给了魏强，劝告了一句：“烟还是少抽一点为好。”就离开了。

　　今天的来来走走的车费挺让顾溯心疼，来来回回的车费就花了将近一百块。顾鹏的尸体火化后，顾溯的二叔要把人带回埋葬，并不会埋在这个无人问津的地方。走前他们“一家人”起码要聚聚吧，说说遗嘱的事情。

　　吃饭的时候大家的一身黑色，气氛没有一点哀伤沉重反而更端重，顾溯是想吃饭不敢吃，桌子上就又有人问起来，股份的事情。顾溯也不是草食动物，也该习惯吃肉了，顾溯一下子把筷子扔了不吃了：“二叔，我劝你收敛点，小叔虽然去世了，但是手里面股份归谁，这些都是他自己决定的，但是遗嘱上都会篡改的，别把我逼急了，我现在就让顾氏换个当家人。”

　　顾晨的父亲立刻语气缓和了一些：“小溯，二叔只是当心会旁落别人手里面，吃饭，吃饭。”

　　顾溯环视了一桌菜在环视了桌子上一堆不相关的人，一下子就没有胃口了，凳子一踢起身拿着上自己的外套：“算你，你们慢慢吃。反正我是外人……”说完就直接走了。

　　顾溯走到公交车站还在纠结是坐公交车还是出租车，他记得今天下午学校要开表演，他得赶回去给他们排练几遍，至少他必须到场，毕竟他是他们班的主心骨。

　　一辆熟悉的车子驶来停到顾溯面前，还没有等顾晨开口，顾溯就上车系好安全带了：“送我回学校。”反正来都来了不如送他一程，再问他的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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