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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你怎么这么烫?是不是……唔……”后面的话被一颗忽然塞进嘴里的无因果堵回。
阿续听他说不吃,当下就急了,加之腕上紧握的那只手,直将体内邪火卷上来,她是有些慌不择路了。
青砚更是猝不及防,入口即化的无因果立刻爆浆,沿着他未合上的唇角滑下,霎时整片下巴都挂满清亮的汁液。
又欲,又狼狈,过分得不像话。
阿续头顶“轰”地一声,颅内忽地空白,只余恼人的躁意让她彻底失了方寸,烦乱着、懊恼着,抬起袖子就在他下巴胡乱擦拭,嘴里语无伦次道:“别再浪费了……不是,浪费也没关系的……你吃好吗?都给你吃的……”
说着,她再次捻出一粒无因果急急塞往他嘴里。
这回却没能成功,双手都被钳住,少年瞳孔不经意地微缩,眸色深谙,一字一顿道:“我问你怎么了?”
语气有些重,甚至透着几许凌厉、凶狠,像是深藏掩饰的本相即刻呼之欲出。
阿续终于在他脸上看见了些许沉奢的影子,下意识想要退缩,青砚却拖着她的手往身前一带。
阿续踉跄撞向他胸口,手里的果子再无力握稳,悉数往地上滚落,她勉力扭着胳膊想要抽回双手,偏偏手腕被青砚缚得太紧,她就这么被提着双手半趴在他腿上。
要命啊。
阿续无措地推着他:“你放开,我去捡……”
少年似乎意识到方才的行为有些粗暴,乖乖松手,将她抱起放在大腿上,低声道:“别捡了,回答我的话。”
“嗯,不捡,都脏了,我重新去给你拿……”阿续身体弯成了虾米状,想要从他怀里挣脱。
青砚却将她往胸口一盖,声音放得更加温和:“好了,阿续别慌,听我说……”
“你说。”阿续混混沌沌想起悯花的指点之词,飞快道:“你说吧,你想要什么,我,我尽量都补偿给你……”
青砚再次愣怔,表情跟着变得生冷僵硬,一言不发地箍紧怀里的人。
阿续的手被迫压在他胸膛,太过妥帖的亲密感,让她邪火乱窜百爪挠心,额头已布起一层细汗,几乎带着一丝哀求的意思问:“你能不能先放开我?”
“勒疼你了?”青砚松了几分力道,阿续微微支起上身,却对上他的眼睛,凑得极近,撒着细碎星子的黑眸夹着很多情绪,她看不明白。
“补偿了,是不是你就不慌了?”少年轻声问。
温热的呼吸若有似无撞在她眼睛上,催得她连眼眶都愈发红烫,阿续耐不住想要黏在他身上,最后那点理智鞭打着她咬破舌尖,试图强自醒神。
——当下把残余的紫柔香逼出才是大事。
她有些心不在焉应付着:“嗯,但能不能晚些再说,我现在……”
少年微笑打断:“如果让你亲我一下,算不算唐突?”
稍微扑下去的那点火星子,又被他一句话挑燃,阿续快哭了。
——现在不是提这个的时候好伐。
她喉咙紧涩,声音比蚊吟还小:“这不行……”
“哦。”少年低笑一声,“那没事了。”
——那没事了是何意?
阿续脑子现在被紫柔香撩拨得乌七八糟,眼睛蒙着一层水汽,视线从他唇上停顿一秒,又飞速掠至脸颊,相隔极近,满目花白一片,那皮肤细滑得像洁白脆美的爽口菱角,带着丝丝引诱,她鬼使神差凑近。
蜻蜓点水一碰。
满脑尘念得逞般欢腾炸锅,阿续懵了下,愣是吓得咬紧挑事的唇不敢动弹。
青砚大抵没想到她这般痛快,短短愣怔又失笑:“阿续,不亲就算了。”
他轻轻捏着她下颌,鼻尖一错,唇峰停在毫厘处:“既要亲,怎能这样敷衍,别咬了,张嘴。”
他声音蒙着一层沙哑,像羽毛挠在她鼻尖,阿续仅剩得那点理智都快绷断,囫囵嘟囔着:“不敷衍的,但……等明日再说可好,我有些……”
软软的事物贴来,连那点模糊的吐息都给堵进嘴里。
“不等明日可好?”
少年再不似本相那般野蛮,小心翼翼且温柔,流连碾磨着她绵软滚烫的唇,轻撬她的齿关,还没开始攻城略地,阿续已经捱不住,呼吸不能自已,唔了一声含糊着:“青砚……”
少年吞掉她声音,许是觉得不能太过,又极克制地安静吻着她的唇瓣,过了两秒才含含糊糊应了声:“我在。”
“你别……我真有些不舒服……”
——是有些把持不住了。
阿续周身热汗层层冒出,声音在喉咙里哽咽打转,身体已经止不住哆哆嗦嗦颤栗起来。
青砚也感受到异常,稍稍松开几许,见她气促体热,抬手覆上她额头,又摸了摸她的脸:“阿续生病了?哪里不舒服?”
阿续终于透过一丝气,贪婪地大吸两口,刻不容缓调动灵力镇压沸反盈天的野火。
青砚见她不说话,剑眉微蹙,低斥了声:“穿这般少,鬼也会生病的。”
阿续闻言挺想笑的,鬼怎么会生病呢,她不敢再分神解释,竭力放空杂念专心运气。
“你这半人不鬼的身体,生病了可是应该看大夫?”青砚这点倒和阎无破一致,对此认知属于短板,他想了想,抱着人便朝卧房走,“你先去躺着,我找大夫来。”
阿续忙又出声阻道:“不是……不是病了,不用找大夫……”
“不是生病是什么?”少年脚步未停,仔细盯着她看,那张小脸被烧了半天,已然快沁血,挂在额上的汗连成线滚进她鬓发,他突地就来一丝脾气,腾出一只手扯了扯她耳朵,忍不住微怒,“都不知你这两百多年怎么过的……”
阿续充血的耳郭原是十分经不得折腾,他力道又没分寸,一时唇畔没守住,呼痛声艰难冲出唇齿,却变成了细弱呻.吟,软软的,似奶猫儿叫。
“……”
“……”
少年脚步踉跄了下。
——她是要死了还是怎么?阿续快自弃了。
并毫不客气狠狠给自己没把门的小舌来了一口,夹着舌,哭丧着脸道:“你放我下来吧,你抱着我,我更难受,我我我中了迷香……”
“……”
青砚再是迟钝也反应过来,将她抱回床榻放着,表情一点点沉下来:“谁干的?”
阿续却歪歪扭扭站起来把他往外推:“你先出去……天大的事之后再说。”
“那……你现在要怎么办?”青砚被她推着走了两步,说完似又反应过来什么,身体一僵便杵着不动了。
阿续被紫柔香扰得烦乱,颇为强硬道:“我能将它驱除体内。”
“那我帮你?”
“你快点出去就是帮我!”
“……”
青砚犹豫了下,终于还是向外走去,阿续赶忙把门闩上,甫又爬回床盘腿调息。
区区一道门,挡不住鬼神,只能隔绝君子。
到底,他没再进来打扰。
阿续将体内的紫柔香悉数逼出,已又是虚出半身汗,再没力计较身上黏湿难受,栽进枕头便昏沉入睡。
——
原本企图干脆利落解决恩怨的阿续,被紫柔香坑得去亲了人,醒后一想起那会五迷三道失态的模样,愁山闷海间又多了一片徒乱人意的阴云,极是难为情。
如此之下,她委实就想当只鹌鹑不愿面对事实。
在房里磨蹭了好半响,听着小院子里安安静静,又耐不住出门查看。
天近黄昏,厨房书房皆无人,倒是铺子上透来难得的灯光,毕竟她接连几日都没开门营业,几乎快忘了得挣银子还房租一事。
此时,铺子门大敞迎客,青砚在柜台上腾出一小片天地,正在抄书,柜台的高度有些尴尬,恰好齐他腰腹,他就那么单腿站定,右脚微曲勾在左脚后,一只手肘搁在桌沿,微微躬着身半趴在桌上写,姿态慵懒闲适,痞痞的样子颇为可爱。
屋内昏暗,于是压着宣纸还燃着一盏小油灯,光影跳动,晃得阿续视线恍惚。
“睡好了?”少年问,挥完一行,才放下笔回头看她,一如既往,面上挂着嘻嘻笑意。
阿续道:“嗯,那个,我之前……”
没等她支吾个所以然,青砚便出言打断:“肚子饿么?”
阿续微愣,他现在心里该清楚身份被她知晓一事,为何还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最终她低声迎合道:“……有点。”
青砚道:“哦,那是应该的,你已经睡了一天一夜。”
“欸?”阿续眼眸放大,“我这么能睡。”
青砚道:“那得归功紫柔香。”
阿续心里咯噔一声,他何如知道是紫柔香了?
青砚拉开抽屉,下巴扬了扬,风轻云淡道:“别担心,误工费替你讨了。”
“误工费?”
阿续惊疑不定步上前,抽屉里躺了一叠银票,粗一看少说十来张,头张金额还不小,当下震惊道:“你向谁讨的?”
青砚道:“赫赫无极啊。”
阿续对着少年那双极为坦诚黑亮的眼睛,艰难说了句大实话:“可这、这好像不关他的事啊。”
“是吗?”青砚嘴角挂着笑,耸肩道,“可我问阎无破,他就这么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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