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黑心莲穿成了狗血虐文替身

　　邢钰还在等待结果，几个小时过去，等来的却是读心术异能者失踪的消息。

　　通讯部调取了对方的定位信号，发现停留在某个角落很久都没有动过，邢钰察觉不妙，立即带人去搜，结果只搜到了遗落的定位器，人不见了。

　　不管是使用暴力还是异能，强行拆除定位器都会触发警报，通讯部没有收到任何警报，用扫描仪检测过，也没有使用过异能的痕迹，这不正常。

　　一个大活人，走到监控盲区之后就凭空消失了？

　　又几个小时过去，天黑了，事情仍然没有进展。邢钰回到房间，刚一开门就闻到一股浓烈的腥气，地上还有几滴半干的血渍。他把手移到枪扣上，缓慢朝血渍蔓延的方向——卧室走去。

　　砰地一声，邢钰踹开了卧室门，自己则闪到门侧，拔枪瞄进空荡荡的屋内。然而屋内没人，只有一滩一滩的血迹铺洒在地上，颜色已经发黑，又腥又臭。

　　邢钰屏住了呼吸，视线移到床上。被子本该叠放整齐的，这会儿却凌乱地盖着什么东西，看起来像个蜷缩的人。

　　“是谁在里面？出来！”邢钰呵斥，但对方毫无动静。

　　邢钰猛地掀开了被子，出乎意料，被子里是两个枕头。

　　很显然，有人在耍他。

　　邢钰叫来侦查部的人，提取了血液样本。化验结果很快出来，DNA比对竟然和那个读心术异能者完全吻合。

　　出这么多血，对方很可能已经丧命了，但奇怪的是大楼监控全部都是好的，却没有任何一帧画面拍到过他进入这间房内的过程。他是被谁杀害的？尸体去哪儿了？

　　副手有些担心：“总长，要是移交案件，对您现在的工作可能会有影响，毕竟血迹是出现在您的房间里。”

　　邢钰当然明白个中关系，那个作案者也明白，所以才把现场布置在这里。除了要拉他下水，大约还有警告的意思，各方面联系起来，要猜出作案者身份其实不难。

　　但邢钰说：“抗疫要紧，等到战事结束再移交给城内的刑侦部门吧。”

　　副手应声退了出去，可眼观鼻鼻观心，知道这事八成是要压下去，不会再有侦查的一天了。只是那个读心术是总长亲自找来办事的人，事情没办成就出了岔子，总长不定生了多大的气。

　　的确，邢钰是哑巴吃黄连，有苦不能言，当夜快十二点了还去敲开了顾南息的门。

　　顾南息盘坐在沙发上，借莫怀故的肩膀靠了一会儿，困眼惺忪地问邢钰有何贵干。

　　邢钰的眼神有些锐利，开门见山地说：“营地白天走失了一个人，监控显示他最后出现的地方是你的房门外，还被你的朋友从门内丢出去过，你有印象么？”

　　顾南息揉了揉眼睛，说：“那个穿着后勤服装说来打扫卫生的人？哦，他不请自入很没礼貌，你也知道我朋友不通人情世故，不喜欢谁就直接把谁扔出去了呗。”

　　邢钰说：“扔出去之后还追了一段？”

　　顾南息说：“因为怀疑他不是后勤部的，想追回来问问，结果跑得太快没追上。这个情况你可以找你手下的人核实，当时有一列队伍刚好经过，把阿故拦了下来。”

　　邢钰转向莫怀故：“所以他的失踪和你无关？”

　　莫怀故抱着手臂半天没动了，像是在迁就顾南息倚靠的姿势，怕乱动会让他不舒服，这会儿听见邢钰问话就把视线从顾南息的鼻尖和睫梢上移回来，冲邢钰嗤了一声。

　　邢钰不悦地压低了眉头，却又听顾南息说：“总长大人要是有证据能证明和阿故有关，不妨直接抓人，不用给我面子。要是没有嘛，还是请回吧，挺晚的了。”

　　邢钰蓦然笑了一声，说：“那是一个读心术异能者，犯过大案，侦查部实时监测他的脑电波和心率波动，发现他来你这儿之后出现过数次波动峰值，怕不是窥探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尤其，在看见你这位朋友之后……不过你说得对，凡事都得凭证据说话，没有证据就不能随便指控人是谁杀的。”

　　顾南息微微一惊：“那人死了？”

　　邢钰起了身，“对，死了。”说完开门就走，存心留下许多疑问给顾南息。

　　顾南息扭头去看莫怀故，莫怀故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好像没听懂邢钰的暗示似地坦然自若地倒水喝。顾南息张了张嘴，终究还是什么都没问，回到床上，蒙起被子睡去了。

　　那被子鼓起的一小团，映在了莫怀故有些幽暗的余光里。

　　第二天一早，陆竹来找顾南息道歉，说早知道会有可疑人物出现就不轮休了，差点害顾南息惹上官司。

　　顾南息说：“轮休是我给你排的，你是在怪我咯？”

　　陆竹抓抓脑袋：“不是，顾先生，我的职责是保护好您。”

　　顾南息笑道：“我现在不是好好的么。不过我以为这事是保密的，你怎么也知道了？”

　　陆竹说：“我去总长办公室时正好听见他在对手下人交代这事，似乎是不打算继续查了，好奇嘛，就跟别人打听了一下。哦对了，总长让我跟您说，万调度打来电话，想邀您今天去西南营地见一面。”

　　顾南息呛了一口水：“嗯？还没到开表彰大会的时候吧。”

　　陆竹说：“所以他叫您去，恐怕是想拉拢您。就当我多心，我觉得万调度把电话打到了总长那里，除了彰显他光明正大的意思之外，也难说没有挑拨您和总长关系的意思。不管您去不去，总长心里都不会舒坦。”

　　顾南息想了想，说：“那就去看看，反正他已经不舒坦了。”

　　陆竹：“……”

　　顾南息简单收拾了一下就要去赴邀，莫怀故也自然而然地跟着，谁知这回顾南息不肯带他，叫他留下来休息。

　　莫怀故急躁地写字：我休息什么？

　　顾南息顿了几秒，说：“叫你休息就休息，等我回来有事和你说。”

　　就这么一句话，让莫怀故踌躇难安。

　　而取代了他的位置的陆竹比他更难安，临走前似乎还看到他的咬肌隐约抽了一下，忍不住摸摸发凉的后脖颈——秋天到了，这是正常的吧，不是被人盯上了要被暗杀的错觉吧？

　　有此猜疑，一路上陆竹都很不自在，一会儿想到邢钰知道顾南息赴邀之后会是什么反应，一会儿又想到莫怀故的牙齿锋不锋利，进退都觉得人生好艰难。

　　顾南息察觉到他的别扭，问道：“你身上长虱子了？”

　　陆竹啊了一声，而后噗嗤笑了：“不是，顾先生，只是有点担心。”

　　顾南息说：“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是没必要，万事有我顶着呢。”

　　陆竹哪里晓得顾南息在这项任务里除了整治邢钰外还要更重要的一件事，就是弥补小殓尸匠的遗憾，保护好他和陶甄，但听到顾南息这么说，还是没由来地一阵心安。他有些惭愧：“顾先生，本该是我保护您。”

　　顾南息拍拍他的肩膀：“不提这些。说说你家总长吧，他和万靖沅到底有什么过节？”

　　陆竹看了看驾驶位的司机，把隔音防爆板的对讲机关闭，说：“这得从五六年前讲起了，那时候总长还是军司首长的得意门生。都知道老首长要保荐这个得意门生接任他的位子，结果横空天降了个万靖沅，靠着过硬的背景关系取代了我们总长。当时万靖沅有个情妇，看上了我们总长，总长也是年轻气盛，就跟她背地里来往……”

　　顾南息震惊：“你们总长男女通吃？”

　　陆竹说：“不是，总长没碰过她，但就是来而不拒，次次敞开大门列队欢迎。再之后万靖沅知道了，有气不能发，憋屈了好一阵子。不过这是两败俱伤的做法，万靖沅是顶头上司，想找麻烦还愁没借口？慢慢的，我们总长的职位一降再降，降无可降就被调到了航关，做基层工作。好在他有本事，没几年就又升上来了，还得到了前任航关总长的器重，东边不亮西边亮，成了新一届航关总长。”

　　顾南息竖起大拇指：“厉害。”

　　陆竹犯愁说：“您别光顾着听八卦，总长厉害不是一天两天了，以我对他的了解，他是有仇必报的性子，您来西南营地赴邀，就意味着您想听万靖沅的筹码，这绝对会在总长心里扎下一根刺。”

　　顾南息想了想：“真有这么膈应人？”

　　陆竹点点头：“非常膈应人。”

　　顾南息却笑：“那我就爽了。”

　　傍晚，城墙上的莫怀故终于等到了他想见的人，一脚踩上城墙头就要往下跳，却被底下经过的顾南息看见了，一句话给吼了回来。

　　莫怀故老老实实走了台阶，从顾南息手里接了大包小包礼品。但他不大敢抬头看顾南息，怕一对上视线顾南息就要“有事和他说”。

　　顾南息像是已经忘了这茬，关上门后先是喝了两口水，又优哉游哉地踢了鞋子，盘坐到莫怀故当成床的沙发上。

　　沙发上摊着漫画册子，是顾南息平时喜欢翻看的，看完都是丢在床头柜，今天大概长了腿，都跑沙发上来了。

　　顾南息拍拍身侧位置：“坐过来。”

　　莫怀故一声不吭地坐了过去。他身材较顾南息高大些，一坐下就压得沙发下陷，顾南息也跟着歪了歪身子。

　　气氛有些僵，顾南息就先打破了沉寂，说：“早上说回来有事要找你的，还记得吧？”

　　莫怀故的目光微微动了一下，好似有些无奈又认命了地点了点头。

　　顾南息就把一个半人高的长盒子拎了过来，说：“打开看看。”

　　莫怀故愣了一下，听话地打开，却瞧见里面是一把刀。刀有些沉，简约大气，很漂亮，他不太会形容，但凭直觉也知道这是好物件，有年头的珍藏品。

　　莫怀故握着刀，掂了掂，又动容地望向顾南息，在桌子上缓缓画出一个问号。

　　顾南息说：“从万靖沅那里顺来的，光看开刃的工艺就知道价格不菲，老万同志可是一脸的心疼肉疼。”

　　莫怀故又写：给我的？

　　顾南息说：“当然了，我一看见就觉得适合你。挺帅的小伙儿，武器不上档次多可惜啊，换掉那把西瓜刀吧。”

　　莫怀故不会说话，但眼神里藏不住情绪，喜欢的劲儿也显露无疑。顾南息以为他会收下，却没想到他摇了摇头，把刀重新放回了盒子里，在桌子上写字：不要对我好。

　　顾南息奇怪：“为什么？”

　　莫怀故写：怕让你失望。

　　顾南息问：“你会让我失望吗？”

　　莫怀故滞住，迟迟写不出下一个字。

　　他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他心里清楚，总有一天，或是离开或是消失，他得让顾南息失望一次。也许就在现在，顾南息已经因为那个读心术异能者的事对他失望了，但仍然选择什么都不问。

　　他的食指落在桌子一角，将要画出一笔，顾南息却按住了他的袖口，笑着说：“好吧，尊重你的选择，什么时候改主意了再来找我要。”

　　莫怀故见他要走，拉着他的手写字：去哪？

　　顾南息看了眼外面的天色，默默把手抽离，说：“叫陶甄别准备我的晚饭了，我去总长大人那里赶个场。”

　　办公室里，一片狼藉，不知道的会以为刚经历过一场打斗，其实是邢钰没忍住发泄了这些日子以来的怒气。

　　顾南息“翻山越岭”好不容易才到达邢钰面前，对上那双侵略性极强的湖绿色凤眼，明知故问：“这是怎么了？”

　　邢钰捻灭烟火，勉强冷静下来，说：“你去万靖沅那儿了，还高高兴兴地带了很多礼品回来？”

　　顾南息说：“你都看见了？”

　　邢钰说：“没亲眼看见。”

　　顾南息心想：可惜。

　　邢钰又接着说：“但胜似亲眼看见。你从城墙下经过，巡逻的、值岗的、通讯的，看见你大包小包往回拎东西的可不少。怎么，是打算完成和我的约定之后过去，还是直接毁约？他替你买单么？”

　　顾南息其实没有答应万靖沅什么，但看邢钰这样生气心里实在痛快，索性也不解释，说：“我可不是邢总长，说好了要当领航员，哪怕后头跟了别人也照样会履行职责。至于其它的，邢总长就别瞎打听了。”

　　邢钰猛然起身，颀长的影子笼罩住顾南息，说：“你敢耍我，想过后果么？”

　　顾南息却毫无俱意：“从来都是邢总长耍人，哪有别人耍你的道理。邢总长要是看不惯就别找我当领航员了，海里那些东西想别的办法对付吧。哦，前提是，如果你的致幻术和控水术对它们有用的话。”

　　邢钰：“……”

　　邢钰一直竭力压制着怒火，此刻却有些压制不住了，见顾南息要走，忽然按住他的肩膀，又把他双手反剪在身后，贴着他的耳畔笑了一声，说：“你大概不知道我可以对你做什么，敢这样挑衅我。”

　　带着浓烈烟草味的滚烫气流擦过脸颊，十分暧昧，顾南息不由地汗毛倒竖，皱起了眉头。

　　下一瞬，邢钰只觉得膝盖、手肘和腰侧几乎同时一痛，不知怎么回事就叫顾南息挣脱了钳制。

　　入了怀的温香软玉又不经意溜走了，哪是什么美人鱼，根本就是条泥鳅，邢钰却消火了大半，看了眼空落落的手掌心，说：“不错，你果然有点功夫在身上，我喜欢。万靖沅的事先不跟你计较，走着瞧。”

　　邢钰说完，转了转手肘关节，擦着顾南息的半边身子离开了办公室。

　　顾南息掸了掸被他擦过的衣裳，心想：变态。

　　受了打击不生气是变态，不生气却涨恶意值更变态！

　　此时恶意值已经涨到了97点，顾南息来不及赶回宿舍，关上办公室的门就火急火燎地拿碗干饭了。

　　系统已经做好了任务重启的准备，但还是尽职尽责地催促：“宿主再吃快一点，追不上涨的速度了。”

　　顾南息：师父教我细嚼慢咽好消化来着。

　　系统说：“99.2，99.3，99.4……”

　　顾南息：“！！！”

　　虐渣一时爽，噎饭火葬场。

　　好不容易把指标吃到60点，又眼睁睁看着它涨回，顾南息把碗一撂：不活了，邢钰的涨速比谭修快十倍！

　　系统叹气：“30秒后为您重启任务二。”

　　顾南息却抹抹嘴：“那倒也用不着。”

　　系统：“哎，这个时候就别装了吧。”

　　顾南息哈哈一笑，触摸着碗口几乎能用肉眼看到的强大能量波动——

　　这回可没装，咱的王牌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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