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云与风归

作者:似世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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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34 章


      黎鸢不管不顾道:“我就要你!我黎鸢此生非你不嫁!你就是一生碌碌无为,我也要嫁!父亲会扶持你的,你逃也逃不掉!”
      相对于黎鸢的失控,付尘风显得太冷静从容了,他甚至有些同情这个怒吼的少女:“第一,你父亲不会让你嫁给毫无价值之人,第二,就算结婚了,我若是不爱你,夜夜流连花丛中,你岂不是自讨苦吃自作自受,只能守着寂寞深闺过一生?黎小姐,没必要拿一生去赌,你是女子,输不起。”
      残酷无情,这是付尘风对自己表现的评价。
      黎鸢泄气了,她跌坐在凳子上,突然就流下一串眼泪,颇为伤心难过:“我七岁便见你与你父母回安城,十岁在训马场再见你英姿飒爽的骑马射箭,十二岁在四月柳家举办的蹴鞠比赛中见你英勇夺冠,这些年便对你情根深种,你让我如何放弃?”
      这倒是让付尘风极其意外,也瞬间收起了自己太过冰冷的面容,黎鸢哭得梨花带雨伤心欲绝,他却有些不知所措。
      踌躇半晌,付尘风才无奈道:“我心里,早已容不下别人了,黎小姐,你值得更好的男子来呵护。”
      黎鸢瞪着他,不可置信道:“你有心上人了?她是谁?那为何不见你将她带回来?你莫不是欺骗我?”
      付尘风苦笑:“黎小姐,不是世事都如你所想,爱一个人不是将她束缚,而是成全,成全她所思所想所愿所为,付某当真,担不起黎府女婿,希望您能理解。”
      黎鸢是跟着家里人学会了娇纵蛮横,有时候无理跋扈,可对于感情,还是秉持着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的纯真想法,如今值得付尘风心有所属,她怎好意思再做撒泼耍赖之人,摸了一下眼泪,她抽噎道:“怎么能放手呢?要把她放在身边时时刻刻照顾着,才会安心啊,你若真是喜欢,便要竭尽全力去拥有,否则,我都看不起你!太懦弱了!”
      上一刻还非他不可的人,现下却鼓励威胁他去追寻真爱,女子的心思,当真是揣摩不得的。
      付尘风无奈,陪着黎鸢说了会儿好话,待她情绪稳定后,在黎鸢积极的鼓励下,他离开了茶楼。
      付尘风一走,黎鸢又忍不住哭红了眼,要放弃隐藏多年的喜欢,并不轻松,简直是将她的心连根拔起,疼得呼吸都顾不上来。
      丫鬟进来安慰黎鸢,黎鸢自顾自的哭了许久,直到眼泪再也流不下来,才锤了一把桌子,恨恨道:“我要让爹爹开个蹴鞠比赛,把那些世家公子青年才俊全都邀过来!我黎鸢就不信这世上就没有比他付尘风好的男儿了!”
      “是是是,小姐,咱们马上回去让老爷开比赛,您回去先消消肿吧,眼睛快睁不开了。”
      “走!”
      另一边,肆清等待两日,采春阁给肆清的回复是:不知庇仙岛为何物。
      摘星楼并非神,总有些不知道的事,肆清理解。
      可钱彪这身过人的功夫以及拉拢整理各个小帮派的手法,不像是一个普通人能拥有的东西。
      那就查钱彪在文城这些年的各方面踪迹,应当会留下些线索。
      采春阁照做了,要查一个人多年的踪迹,并不容易,需要从钱彪刚来文城时查起,他的生活习惯,交往人脉等等都是重要的排查点。
      凛烟听说肆清在打听庇仙岛,他又再次不请自来。
      肆清实在是不喜欢别人擅闯她的卧房,这次还未等凛烟开口,她便直截了当道:“去后院里说。”
      客栈后方有个花园,专供客人闲逛赏花所用。
      凛烟动作秀雅的捏起一块软糯的桂花糕小食一口,粉嫩香丁舔在他优美的嫩唇上,眼角眉梢风华无限。
      耐心等他吃好东西,凛烟才缓缓道:“小肆清,你打听庇仙岛作甚。”
      肆清不答反问:“你知道庇仙岛?”
      凛烟略显妖娆一笑:“听说过,怎地对它感兴趣了?”
      肆清如实答道:“帮人带些东西过去。”
      他们太了解彼此了,同类之间,一个眼神,就能知道对方下一步要做什么,凛烟从肆清的反应看来,她并未撒谎,或者说,她有意隐瞒着什么,至少她暴露出来的这部分,是真的。
      凛烟笑而不语,肆清知道他在等什么。
      凛烟一直就像个狡猾的狐狸,一点亏也吃不得,睚眦必报,要从他嘴里套个有用的信息,肆清总是要付出些代价。
      “你要什么。”肆清冷冷问他。
      嫣然一笑,凛烟浅酌一口茶水,慢悠悠道:“那得看这个消息对你的价值有多大。”
      肆清干脆道:“你开价,我斟酌。”
      纤长的睫毛微眨,似两片蝴蝶的翅膀在扑朔,凛烟把玩着胸前一缕青丝,白皙修长的手指被青丝缠绕,别有一番意味在其中。
      须臾片刻,凛烟放下手,道:“你欠我一个承诺,如何?”
      肆清皱眉补充道:“不行,你若让我做力所不及之事,我当如何?”
      玩味笑了笑,凛烟揶揄道:“定是你力所能及之事,且不违背本心,如何?”
      大不了,她那时再赖账便行了。
      怎么算,也是凛烟讨不了好处。
      “行。”肆清爽快答应。
      然后,凛烟便与肆清讲了个故事。
      故事发生于三百年前,当时战乱不断,灾祸连连,生活之艰苦为世人难以想象,人食人都已成了常态。
      某天,突然出现了一位名为的男子,他领着一队精锐宛如天神,以雷霆之势迅速扫荡各方势力,踏着无数人的皑皑白骨,他统一了当时混乱不堪的五国。
      然,天妒英才,他只会行军打仗,并不会君王帝术,强行收拢残局的后果便是这些隐蔽的危害被暂时缝合在他的羽翼之下,一旦内部溃烂得再也包不住,他的羽翼便会瞬间炸裂开来。
      统治的十年间只有刚开始看到了他期待的和平与安稳,后来政权被多方觊觎,本就摇摇欲坠的国家,还是被打破了僵持的和平。
      的权利在十年后很快被瓦解,他所有的努力与希望均分崩离析,那些他用心呵护的臣子们疯了一样去吞噬他一手打造的稳定。
      作为战神,的部队被各方占据,他的族人被五帝残忍追杀,他们憎恨又嫉妒,憎恨他将五国很快收入麾下,成了世人高高在上的唯一的王,嫉妒他举世无双的英武与谋略。
      五帝从未感激过他的出现,并对他的出现感到了厌恶,本来这天下,就该被他们捏在手里玩弄,而不是被一个突然冒出来的英雄给打破这份残酷的稳定。
      那些被黑暗浸了心的高层,没有一个为自己的肮脏龌龊感到羞愧。
      他们需要战乱,这样才能割据一方占地为王,没人愿意纡尊降贵甘为人奴。
      那一族血脉虽少,可个个在某方面有些惊人的天赋,他们或聪颖过人,或观其容颜一眼便可以命相赠,或武学如登巅峰,他们太耀眼了,与在灰暗世间苦苦挣扎的普通人类不同,他们似乎天生,便是要君临天下的。
      对于未知且强大的力量,绝大部分平庸之辈总是喜欢在此时团结一致的把矛头对准与众不同的那股力量。
      的历史就像昙花一现,带着希望的圣光出现,转瞬即逝。
      他的族人被迫逃亡,他们学会了隐藏自己的一切天赋,只为躲过五帝铺天盖地的击杀。
      的努力没有白费,百姓休养生息十年,人间有了些烟火气息,可随着他的权力被五帝瓦解,人间又再次变成炼狱。
      过惯了几年安逸生活,再面对战争的血腥残酷,大家都很疲乏了。
      打了三年不分上下损失惨重的战役,五帝决定签署休战协议。
      兴许是彼此都厌倦了无边的昏暗,这一休战便休到了如今。
      而的族人,在逃亡过程中死伤大半,仅剩的小部分人苟且偷生着,逃到了一个无人知晓的地方。
      后有感激的世人为他的后代隐居的地方取名为庇仙岛。
      但要说庇仙岛在何处,却是无人知晓的。
      五帝为掩饰当年自私破坏平衡挑起战争的行为,命后世之人不得传扬的事迹,但凡有听到谁提到与相关的事,便是株连九族的死罪。
      在历史的长河里,曾经怀揣着美好愿望的与其族人,被后人当做禁忌,永久的尘封在了风沙之下。
      安静听完凛烟说的故事,肆清微眯着眼审视着美艳不可方物的凛烟,几乎是肯定道:“你是的后人。”
      凛烟桀然一笑,随手撩起一缕青丝把玩:“哈哈哈,小肆清,你太聪明了,我真是愈发的想把你的腿折断,把你囚禁在屋子里,供我把玩。”
      十月底的秋风不似四月温柔,不如六月燥热,这份特有的凉爽,此时吹得凛烟眼里多了几分阴寒,而肆清几乎是瞬间绷紧了身子,握在腰间剑柄上的手紧到骨节泛白。
      难怪,凛烟会拥有这副倾城倾国的皮囊,又有着如此变态恶心的嗜好,若他是血脉高贵的的一族,那便有了很好的解释。
      遗传的天赋这种东西,真是岁月不能抹杀的。
      “你不怕我告诉别人?”肆清盯着凛烟异常漂亮的眼眸,一字一句冷冷问他。
      凛烟自信且傲慢道:“你不会的,这对你没有任何好处,并且,你会失去唯一一个进去庇仙岛的机会,况且,你现在与别人说这个名字,又有谁还记得他呢?”
      凛烟说得十分有理,肆清竟找不到话语反驳,只得冷眉哼道:“今日在你这听了这么一出好戏,也不知你明日会如何讨要报酬。”
      凛烟捶胸顿足道:“我怎的就没想到多问你要两个承诺,送了你个故事听,还把自己身份暴露了,真是失策啊。”
      见他一副佯装痛心疾首的假惺惺模样,肆清此时竟是没那么排斥他了。
      回忆起的遭遇,肆清还是没忍住,问道:“你这是前来复仇了?”
      凭着凛烟这副勾魂夺魄颠倒众生的容貌,要想惑乱后宫,也不是不可能,即使今天下五分,他不一定能全部吃下,可拿一国来练手放血,凭他的手段,想必也不是什么难事。
      凛烟剥了颗晶莹剔透的葡萄扔进嘴里,故作天真道:“复仇?我与何人有仇?只不过见世间热闹,化作凡人感受一番烟火尘埃罢了。”
      肆清鄙夷的神情召显着她的不信,凛烟看了眼湛蓝的天际,敛去一身伪装,温声笑道:“兴许哪天玩腻了,便回仙界去了罢,小肆清,你会不会想我?”
      肆清毫不留情拍开凛烟欲偷袭她脸颊的手,冷冷道:“不会!”
      少了个凛烟,这世间便会多活些人。
      凛烟笑得过分娇艳,宛如风华正茂的绝世牡丹,不费吹灰之力便将满朝春色艳压下去。
      “狠心。”
      扔下这句让人听之酥麻的娇嗔,凛烟施施然消失在肆清面前。
      方才凛烟说,肆清有一个进入庇仙岛的机会。
      也就是说,他愿意带她去庇仙岛!
      的后人,竟然愿意带她一个被他们视为仇人的外人进入庇仙岛?
      直觉告诉肆清这是个圈套,一定是个圈套,或许她一踏进去,便是被凛烟大卸八块拿去饮血烤肉的命运等着她。
      她不能冒险。
      这送钱彪回去固然事大,可她犯不着摊上自己性命。
      兴许凛烟认识钱彪呢?他们不是同族吗?可以托他将钱彪骨灰带回去啊。
      就算凛烟再开个价,她承担得起的,自然愿意给予相应回报的。
      下次再与凛烟聊聊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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