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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白月歌躲在树丛后,抽出背后的弓箭,迅速将沿路可能会阻拦自己的妖兽解决得只剩下一只。
她毫不留恋地扔了弓箭,带上遮面,装作被妖兽下破了胆的弱小木灵君,尖叫着“救命救命”趁乱混进了秦南徵所在的那一小伙联兵。
秦南徵身边原本没几人,但他实在强悍,掌中一杆陌刀所到之处,妖兽皆被腰斩,些许贪生怕死之人便都聚拢了过来。
白月歌陡然在黑暗中混进来,根本没人会感到突兀。
甚至还有个浑欲不胜簪的老联兵呲着牙,冲她竖起大拇指:“战场上第一等重要的就是跑得快,第二等重要的就是跟对人!”
正当白月歌被忽悠得一愣一愣时,就见老头背后突然窜起一只偷袭的妖兽,就在她以为老联兵要丧命时,一根长矛扎穿了妖兽的头颅。
热烫腥臭的血肉,熏得白月歌差点将下午在飞车上吃得点心吐出来。
“第三等重要的就是永远不能放松警惕!”长矛的主人狠狠剜了老联兵一眼,他一手握住长矛,一脚将另一端被刺死的妖兽踹倒。
堵在头颅上的长矛一被拔出,就带出了一串子红红白白的脑浆。
白月歌捂着胃干呕起来,那名高大的联兵看着她这副样子小声骂了句:“妈的,最烦新兵。”
“?”,嘴边挂着涎水没来得及擦的白月歌,反唇相讥道,“我发现您这种兵油子特爱较真儿!”
虽然被白月歌刺了一句,年轻高大的联兵还是将她和老联兵拽到了身后。
他当着白月歌的面,将长矛上粘着的脑浆希数蹭在了妖兽闻起来发酸的尸体上,见她连看也不大敢看,将噙在嘴角的草根吐在她脚边,歪着嘴盯着她的遮面笑:“老子不跟小女娘争长短。”
那股子油腻的痞味儿让白月歌不自觉地退了一步,生怕他将自己的遮面扯了。
见白月歌像是被自己震慑住了,他转头阴测测地用手指着老联兵的脸:“再有一次,我就看着你被妖兽啃掉头,爹。”
竟然是上阵父子兵?
白月歌又朝老联兵身边挪了挪。
“真不知道以前没我在,你是怎么在妖兽嘴边儿活下来的!”
大抵是经常被儿子指着脸骂,老联兵一点没生气,还有闲心和白月歌再说两句:“我家虎哥就是嘴损了点,别怕!”
“臭小子见到木灵君也不知道客气点……当心以后受伤了人家不给你治。”
白月歌忙说不会,末了反应过来这是在给她扣高帽。
被自己父亲叫虎哥的年轻联兵朝她轻蔑一瞥,低声说了句反正秀秀会给他治。
白月歌装作没听见,实是不愿再同他起冲突,老联兵也不再聒噪。
虎哥见两人这样,就交待他们到联兵包围中去,自去跟随秦南徵清理妖兽。
可他临走前像是觉得自己不留下句狠话便镇不住他们两人,又加了句“少来碍我的事”。
虎哥走后,老联兵起先还拉着白月歌,后来瞧她一直跟得很紧,索性也不再拉着她。
白月歌同他混在队伍里摸鱼,但她还真摸不透老联兵这条滑泥鳅。
有过一次被妖兽伤到皮肉的经历,白月歌一直忘不了那种深入骨髓的异常痛感,那种罪她不想受二回。
所以,她一早做好了危难来临时,就大喊秦南徵来救命的准备——比起被人看到印灵认出是白月歌,她反倒不怎么担心被秦南徵发现自己是夜里给他治伤的田螺姑娘。
毕竟她的金线忍冬印灵实在扎眼,一个不留神,说不定就会被人认出是“白月歌”。
这就是脸不出名,但印灵出名的“后果”了。
不过老联兵根本没给她在秦南徵面前自曝第一层马甲的机会,有数次险些身首分离的危险,都被他不着痕迹地消弭在发生前。
渐渐地,她意识到这老联兵是个滑不溜丢的老泥鳅——就比如方才,白月歌连他的印灵都没看清,就见一只妖兽倒在了两人脚边。
她环首四周,那些能轻而易举杀了这妖兽的联兵,此时都鞭长莫及。
白月歌看向老联兵的惊讶之色溢于言表。
像是担心被人看穿,老联兵先开了口:“这妖兽怎么突然死了?是你杀的么小女娘?”
不是,她还没怀疑他呢!
她这是遇到了个旗鼓相当的对手吧?
白月歌边摇头边后退:“我如何砍得动这么大大大大的妖兽!我只是个闻见血腥味都会害怕的弱小木灵君啊!”
不等她反将一军说出“我还以为是你杀的呢”,这老头却眼珠一转,抚掌嘿嘿一笑:“那这没人领的军功就归老朽吧!”
说着就掏了那只妖兽头颅里的兽核,丢进了腰间的蛇皮口袋。
“……”
怎么一股又当又立的味儿呢?
白月歌自己也披着马甲,拿这种小事揪着不放对她也没什么好处,再者能跟着高手,她也略感安心不说,还能让她有空闲朝秦南徵那里瞧上两眼。
兽血和人血撒在这冰天雪地里,非但没结成冰,反倒将雪化成了水,混了一地。火把的光一照,白月歌看见成堆的尸体上还蒸腾着热气。
腥不可闻。
秦南徵就站在那一片尸山血海里,靴子底被那一片浅浅的血泊没过,每当他挪动步子向前拼杀,污血就被扬起,溅洒在衣袍上。
白月歌本想着只看一眼,可看了一眼她便忍不住又观察下去。
秦南徵背后的衣裳破开了个大口子,脊梁上原本清除完余毒就该立刻长好的伤口,竟然无缘无故开裂,还带了些腐化的迹象。
毒像是又加深了。
正当她百思不得其解愣在原地之时,忽听一声震耳欲聋的吼叫,她这吞了洗髓散后变得羸弱的身体,就被什么重物猛然撞倒在地。
白月歌被压在身前的妖兽残尸吓得一激灵,随后仓惶地爬起来躲在树后,动作颇有些屁滚尿流的狼狈,遮面也险些掉落。
她听到一声嗤笑。
是老联兵的儿子,那个叫虎子的联兵。
他踏着刚刚倒在白月歌身上的妖兽残尸,熟练地将长矛从血肉中拔出,居高临下地看着树后的她:“不是让你跟着我爹躲好吗?”
白月歌陡然脱离险境,脑子和身体有些分裂,没等思考,身体就机械地执行虎子的命令,朝老联兵所在的方向跑,全然没考虑只身过去会遇到危险。
待到冲出数米,慢了半拍的脑子才跟上了身体,但此时她面前已经窜出来两只断了翅膀急需新鲜血肉来恢复伤势的妖兽,她下意识地去摸身侧的弓箭来自保,却忘了自己为隐藏身份,已经将弓箭扔在了火里。
先前打算在陷入危急救自曝第一层马甲大喊秦南徵来救自己的计划,也在大难临头的慌乱中被忘得干净。
眼前越发逼近的猛兽,令她认识到自己将一切都想得太过天真,但在这个世界,如履薄冰、主动被□□、总也望不到解脱的日子又让她觉得死在妖兽嘴里,似乎也是种解脱——
然而下一刻她又意识到,赴死也并非终结。
系统会判定她异常死亡,然后强制重开,将她再投放到故事的开端,难道再来一次她就能做得更好?
况且重开并非没有代价。系统将记录宿主死亡重开的次数,并根据次数,按比例加快小说世界的时间流速,甚至超过真实世界的时间流速——重开等同于让自己加速死亡。
如果她每遇到剧情无法进行,每遇到死生之间,都放弃挣扎选择自杀重开,她必定会惯性的选择放弃。
习惯性给自己设定上限、安排退路,无异于是自毁。
白月歌想到这里,便觉得就算被人看到印灵也没那么可怕了——
如果被发现身份,OOC严重到让走剧情这条更为简单的路失败,那换条别的路,达成“万人迷”或“最强”来结束任务回家,也并非不可。
总比自杀重开好!
白月歌的眼睛在想通这瞬间,像是燃了蹙火苗,亮得惊人 ,她抬手催动印灵去绞杀这两只妖兽,但她的开悟已然有些迟了。
印灵的幻体刚探出头,就被妖兽的利齿咬断。
白月歌的心口无端传来一阵尖锐痛感,将她接下来的自救打断。
好在虎哥已经扔出了手中的长矛,将那只即将用喙啄穿她颈间动脉的妖兽刺伤,随后他使了套漂亮到如探海翻身的动作,飞身而来。
“还不快滚!”虎哥回过头怒斥白月歌,用脚尖挑起地上无主的长枪掷向了她,便同先前被他刺伤后暴起的妖兽缠斗在一起。
白月歌忍着心口的锐痛,拾起落在脚边的长枪,笨拙地去刺另一只虎视眈眈的妖兽。
这只断了双翅的妖兽,见她没了虎哥的庇护,又看起来无比弱小,发出声声怪叫向她袭来。
白月歌拔腿就逃,这具吞了洗髓散后变得无比羸弱的身躯,心脏在跑动后跳得快到失了节拍,但这次,心脏越是跳得慌乱,她便越是冷静。
白月歌引着它跑向幽暗无人的林地边缘,约莫着和它拉开了合适的距离,就张开掌心放出印灵的幻体。
数条枝蔓迅速缠绕住了妖兽的肢体,将它绑缚在两棵粗壮的老树之间,枝蔓在白月歌的控制下越收越紧。
妖兽挣扎不止,不停用喙去啄断身上的枝蔓。
印灵幻体被妖兽攻击,她的心口再传来针刺般痛感,让人想卸下对印灵的控制,反将灵力抽回护住心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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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三四有在好好码字哦_(:з」∠)_
也有在好好看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