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杀手先生

　　“你的脸怎么了？”这是他见到我时说的第一句话。我离他还有两三米的距离，他迫不及待地大步流星走来。“刚刚遇到西索了，他想和我打架。”我说。

　　他站在我跟前，明亮的湛蓝色眼睛注视着我，像耀眼的太阳。在听到西索二字，他脸上闪过恼怒，认真又严肃地承诺：“很好，我记住了。下次如果有机会，我会替你揍他。”他伸手想触摸脸上的伤口，却在近在眉睫的距离停下。这有多近？我甚至能感觉到他手上的温度，呼出的气能折返回来，在鼻尖颤动。

　　“不用了。”

　　“要，这是他乘人之危。”

　　我忍不住往温暖之地靠近——呼吸缓慢细微，怕打破这难得的美好时刻，低眉顺眼的颔首走完最后一点路——将脸颊轻轻接触他的掌心。他的手好似被太阳晒过的柔软云朵，或是春天的微风，尽管我能感觉到他手上的茧子，但这并不能消减这美好的感受。脸上的伤在隐隐作痛，四肢也因电疗而苦不堪言。“奇犽，我好痛......”这声如细丝的话有着撒娇的嫌疑。

　　“我知道......”他的语气仿佛陷入了某段感同身受的回忆，接着他松了口气，把手自脸颊上抽离。我抬眼瞧他，只见下一秒他双手搭在我的肩膀上，犹豫地靠近。毛茸茸的发丝弄得耳朵有些瘙痒，我感觉到他的手微微拍了拍脊背。这是个安慰的拥抱！尽管他的表现有些不自然，但其中的好意我完整无缺地接收到了！

　　这一刻，那一直紧绷的弦终于放松了，就像被冲破的河堤，那些累积的疲惫倾泻而出。我把脸埋在他的肩头，支撑身体的力也卸去，重心转移到腼腆的拥抱上，那如同羽翼般守护的臂弯，还有坚不可摧令人安心的胸膛上。我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些联想：精疲力竭、饱经风霜的迁徙鸟飞向遮天蔽日的大树，在枝头停落。鸟儿知道这是个适合生存繁衍的好地方，我也知道这会是个完美的避风港，美好的小世界，温馨的家。

　　“奇犽，我好累......”

　　“那......那你靠着我好好休息。”

　　“好痛......”

　　“没事，都会好起来的。”

　　“我的头好晕，已经感觉不到手脚了。”

　　“我带你去医院。”

　　“我讨厌医院......那里太吵，全都是孩子的哭声，到处充斥着消毒水的刺鼻味和中药的苦味......我讨厌那，我不想再吃药了，也不想打针......”

　　“那我们不吃药也不打针，我们回房间好吗？睡一觉，就睡觉，好吗？”

　　这些对话全都是在视线一片漆黑中进行的——我闭眼埋在他怀里，哪里能见光？印象中我点头同意了他的建议，然后就是他搀着我回到了房间。记得没错他给我掖了被子，还搬了椅子在一旁坐下，说：“我也在这休息一下。你先睡，到了晚上我再叫你，去你最喜欢的夜市逛逛。”

　　然而他并没有在晚上把我叫醒，因为我舒舒服服的一觉睡到了第二天清晨。睁眼后的一瞬间猛然想起这个照顾我的男孩，有些心慌和期待的向床边看去——他不在了——椅子上空空如也。我有些失落，不禁在心中嘲讽自己：我又不是他的小饼干，凭什么会守我到天亮。这又不是什么大病，别矫情了，塞丽娜。

　　在我掀开被子时才发现伤口都做了处理，贴了薄薄的纱布。我摸着崭新的纱布，嗅着淡淡的药水味，悲伤的心陡然雀跃起来。嘿，我敢打赌，这绝对是他帮我包扎的！我就知道他还是很关心我的，他简直是天使！心中翻涌的不安迅速消失得一干二净，随之而来的是一种甜蜜的温暖。我忍不住扑进被子里又傻又痴的笑。

　　上完厕所洗手时，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上的纱布格外的显眼。这会留疤吗？我忍不住揭开来看看。让我惊讶的是伤口痊愈了，一点痕迹都没留下，只有偏褐色的药水残留在上面。我又激动又害怕，唯恐这是个梦，慌张地捧起水擦拭着脸。直到把脸搓得泛红，仔仔细细地贴近镜子检查了许久，这才确信伤疤神奇般消失了——真的一点痕迹都没有。

　　当我在奇犽坐过的椅子上，小心翼翼地揭开手臂上的纱布时，他回来了。只见他飞快走来，把手里的钥匙和早餐撂在桌上，“别乱动。”他说。

　　“奇犽，我发现伤口全部好了，就像凭空蒸发一样。”

　　“真的？”他撕下剩余的胶带，“诶，真的全好了。会痛吗？”他问。我配合的活动手臂，摇了摇头。
　　“你是什么怪物啊，我第一次被电击怎么说都要三天才好。”他很快接受了这奇特现象，“真是便宜你了，我还大老早的还给你买了早晨。”

　　“谢谢啦！”我对奇犽的别扭关心报以微笑。

　　他轻哼一声，将视线瞥向一边。没一会，我感觉到他灼热的视线在我身上来回漂荡——也许是正常的审视，但对我来说却非常的“致命”。他找到了话题，向我诉说最近他与小杰的比赛状况——“我赌你们能顺风顺水零败绩上两百层。”我充满信心的对他说——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事。我也询问了他年幼时被迫经历的苦难——成为合格杀手的必修课——当他轻松说出那些往事，我的内心却不如当事人那样轻松。心里只有感同身受的怜惜，以及被电疗时历历在目的痛楚。

　　瞧，他因为这些经历会比我更能忍受电击带来的疼痛，那我有什么理由无法忍受呢？也许我就应该去锻炼对电击的免疫力。

　　暗中悄悄打定了主意，我联系了许久未交谈的糜稽，打算找他讨要揍敌客的“课程表”。

　　“你要这个干什么？”糜稽问。

　　“提升自我的锻炼。”

　　“你还需要锻炼吗？”糜稽惊呼道，“你已经够强了！自从——妈妈都不敢再提起你了！”

　　我敏锐地抓住了可疑处，“自从？自从什么？”

　　电话那端沉默了，“就是在你和奇犽那个臭小子离开枯枯戮山那天，有一种非常恐怖的气息笼罩了这里。我敢打包票，全揍敌客上上下下的人都感觉到了......那天妈妈和大哥脸色特别难看。”

　　“所以你觉得那个恐怖气息是我制造的？很抱歉，不是我，真的。”我认真又严肃的反复强调，因为我真的对此事一无所知。

　　糜稽有些气馁，不再纠结这个问题。“好吧。那你是为了奇犽吗？”

　　“什么！”

　　“妈妈说了，说你喜欢奇犽——她还很生气呢，咬牙切齿的。”

　　这句话我接不上，沉默了半晌，才说：“既然你们全都知道了，那就把我需要的东西给我吧。如果需要报酬就说，价格随你开。”

　　“不是钱的问题，重点是你真的喜欢奇犽那个混蛋小子？”

　　“......我会努力追他的，也许你应该习惯一下把称呼从大嫂改为弟妹。”

　　糜稽嘟哝了一句话，我没听清。“咳，没什么。就是钱不用了，我会发到你邮箱里的。”接着我听见了鼠标点击的声音，他惊讶地“诶”了一声。

　　“怎么了？”我问。

　　“这里有一个任务指定要你来做。”

　　“不，我不想再接任务了。你们随便谁来做都行，总之别找我。另外资料发我邮箱里，谢谢。”我飞快地结束对话，生怕出现麻烦事找上门。

　　资料很快就收到了。我认真浏览着，打算严格按照上面的规范来要求自己。奇犽知道了这件事——我也没打算隐瞒他——他没有阻止我，相反还告诉我一些小技巧。“这可是我自己摸索出来的。”他的语气为此有些沾沾自喜。我盯着他瞧，不知是该心疼还是该夸奖。

　　距离我被电疗已经过了两天了，我开始了自己的修行，奇犽他们也快上两百层了。由于我不喜欢在做事时被人盯着看，所以修行都是一个人在房间里窝着。男孩们都很乖巧懂事又对我十分了解，于是在大白天里谁也不会来早我——除非我自己联系——只有在暮色降临后才联系。

　　我还记得第一天修行的傍晚，那是一个美好的“命运碰撞”——其实就是巧合。在我结束当天的修行，正准备出门找他们玩，奇犽就打来了电话。那一刻我习惯性的把事情往坏的方面想，黑暗的想法蹦了出来：他是在监视我吗？随着电话的接通，负面想法消失得一干二净，心和大脑里装满的都是“奇犽约我出去玩”这令人兴奋的消息。

　　“要不要出去走走？我顺便有东西要买。大门口见，好吗？”

　　我对这句话的回答是：可以，没事，好的。回答语气是快速又心急，他话没说完就迫不及待的接上，唯恐他反悔似的。

　　从房间到大门口的一段距离里，我不断在想他为什么叫我出来。活跃的思维从低谷飞跃自顶峰，又直直坠下——奇犽约我出去压马路！等等，可他说“顺便有东西要买”，也许他只是想买东西，顺便来找我聊天来打发时间。我的心情在忍俊不禁和酸涩难过的分界线徘徊，直到透过熙熙攘攘的行人，望见那熟悉的身影。突然间，我高兴起来，因为他没忘记我。

　　奇犽形影不离的伙伴小杰不在旁边，只有他独自一人，仰着脑袋欣赏藏青色的夜空。我忍不住放慢脚步，欣赏眼前只有我才懂得的片刻美景。在这个夜里，我记得他孤独略显单薄的背影，记得他的头发在橘黄色路灯渲染下变成了金色，记得他从人群中挤出来递给我的奶茶，记得他用不以为奇的语气说：“果然早卖光了。”

　　往后的三天里，小杰每次都跟着奇犽一起来找我。我们三人一起吃晚饭，一起去网吧打游戏，一起困倦地回住所。在第四天的下午，我的心里只想着还没打完的游戏，于是提早结束了心不在焉的修行。我设想过自己会被奇犽抓住偷玩，他绝对会扬起好看的眉毛，玩味地说：“你不是在修炼吗？”然后埋汰我一两句，让我回去好好修炼。可我没想过会被一个陌生人打搅。

　　这个陌生人是一个瘦瘦高高的年轻小伙子，穿着淡粉色长袖衬衫，还有黑色长裤与白球鞋。在他礼貌的把我从游戏世界里拖出来前，我早用余光瞥见他坐在右手边的空位上。一阵鼠标与键盘的清脆声响后是沉闷的静默，期间他若有若无打量着我，最后好不容易才敲敲桌子，确认我目光注视着他，才说：“请问是塞丽娜·赫卡特小姐吗？”

　　“干什么？”我不耐烦地说。正处兴头被打扰是件烦心事，我漫不经心地瞥了他一眼，视线又回到了屏幕上。

　　他好声好气地回答，“我是来指导你掌握念能力的老师，云谷。”

　　我手上的操作没停下，脑袋则是转向他，疑惑地反问道，“指导我修行念？怎么回事？谁派你的？猎人协会？”

　　“是的，秘密猎人试验。学会掌握念是成为猎人的最低条件，因为这种力量如果被恶意使用会造成可怕的破坏力，所以只对通过猎人考试的人进行测试和指导。”

　　“哦，”眼前的游戏因为分心而出现了失误，我略显烦躁地大力敲击键盘，希望能冷静下来认真对付眼前的比赛。“如果你指的是会念的话，那我已经会了。”我朝他伸出手，在指尖用念凝聚出了一颗骷颅头。

　　“是被强开了精孔吗？我看了你和狸狈多的比赛——”

　　见他不依不饶的想将对话进行到底，我只好粗暴地大声打断他，“——我们等等聊好吗！这场比赛要输了！有什么事等我打完再说！”

　　他说着对不起，终于安静下雅来。等我打完这场漫长的比赛，摘下耳机松了口气，才想起这个叫云谷的家伙被我晾在一旁都快风干了。虽然云谷给我一种不修边幅还古板的第一印象，但他又有着温文尔的君子气质。这是不容忽视的闪光点，更何况他有礼貌——我一向喜欢有礼貌的人。以礼相待，我诚恳地道歉，为刚才过激的言行表示歉意。

　　“没关系，确实是我先突兀打扰的。”云谷礼貌地回答，“现在你的伤没事了吗？”

　　我冲他勾起嘴角，“早就好了，这算是因祸得福？或者是奖励......算了，你当我没说。”我获得了生命，能欣赏万物色彩，品尝酸甜苦辣，也会受伤。可伤总是会在第二天黎明时痊愈——我后来再次测试过——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理，但这算是件好事吧。“所以你来找我是为了教我用念？其实我没想过要学念，也没想过要当猎人......”我有些为难地说。主要是我不想一时间进行两种修行。

　　他推了推眼镜，善解人意地表示，“以后如果你想学的话可以随时来找我。”

　　我有点没反应过来，心里只想着这人真好说话。他微笑地指着电脑屏幕，提醒道，“游戏开始了。那我就不打扰了。”我重新戴上耳机，注视着他逆光走出门外。

　　等我游戏进行了一半，忍不住回想他的话，猛然才发现自己没有他的联系方式。这要我怎么去找他？万一我真的想学念呢？可我还有揍敌客的试炼没完成。我也不能直接瞬移去找他——要想瞬移到人的附近就必须触碰到那个人才行——可我还没接触他。我感觉到了一些挫败还有些泄气，闷闷不乐的缓慢点击鼠标。

　　到太阳缓缓往西边滑落时，我提早找到了奇犽他们。两人正乘着电梯聊着天，见到我突然出现，受到了一丝轻微的惊吓。

　　“你不是在修炼吗？今天的完成了？”奇犽收起防备的动作问道。

　　我没回答他的话，先看了眼他们要去的楼层——两百层。“这么巧来找我？”我笑了，“我正好也要找你们。”

　　“才不是呢。”奇犽将双手枕在脑后，“我和小杰上两百层了，上来正式的了解了解。”

　　小杰惊讶地诶了一声，奇怪地对奇犽说：“你刚刚不是打算要先找大姐的吗？还——”

　　奇犽一把捂住对方的嘴巴，“小杰！”他瞪着小杰，仿佛一只炸毛的猫。“本来就是嘛，奇犽老爱骗人。骗我就算了，还骗大姐。”小杰无辜的嘟囔着，下一秒就被迫和奇犽拉拉扯扯起来。

　　“‘还’什么？你还有什么没说完的吗？”我好奇地问小杰。后者从奇犽的手中拯救出了自己半张脸，深深的换了口气，“就是——”奇犽立刻打断，话题转换得极僵为硬，“——没什么！所以你找我们有什么事吗？”

　　电梯到了。我率先走出去，他们没有扭成一团，但手还在较劲的暗自拉扯对方。

　　“我遇到了一个叫云谷的人，他告诉我如果要学念可以随时去找他。”

　　他们异口同声发出了“诶？”，两张漂亮脸蛋都睁大眼睛看着我，眼里闪烁着惊讶。他们对视了一眼，我敢肯定他们用目光完成了短暂的交流，下一秒先前的小别扭已经消失了。他们严阵以待的样子让我察觉到不对劲，狐疑道，“你们认识他？”

　　小杰点头说：“他是智喜的代理师傅。”

　　“代理师傅？他又和智喜认识？”我惊讶这个世界实在是太小，“你们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认识智喜的第一天吧，在你走之后就遇到了。”奇犽回答，“但这不是重点，主要是他为什么要教你学念？”

　　“因为他是猎人协会专门派来教我们学念的老师——或许称为考官。”

　　他们眨着眼睛，一脸不可思议。

　　我叹了口气，建议道，“也许我们应该交换一下情报。”

　　在来天空竞技场的第一天，奇犽就了解到了念，那是在和智喜比赛时发现的。据奇犽所说，他用手刀攻击对方好几下，可就是不倒下，而且身上还散发出了和伊路米一样令人厌恶的气息。接着智喜就受到观众席上云谷的阻止，比赛结束后奇犽偷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得知了念。在后来几天，因为小杰的建议，他们去拜访了云谷，询问念是什么东西。对方回答说“念”就是“燃”——

　　“放屁，”我听到这不可思议的胡扯，忍不住说脏话，“抱歉。云谷他就是在瞎说，虽然我没学过念，但还是听别人讲过一些的。哪里有什么‘确立目标’，这是什么玩意？”

　　奇犽一脸“我就知道是这样”的表情，“所以听他讲完什么‘四大行’我们就走了，事情就是这样了。”于是我说了下午发生的事，只不过悄悄把在网吧碰见，改为云谷主动找上门来。

　　听完后奇犽振奋地滔滔不绝，“这么说他只教通过猎人考试的人，那就代表着他迟早要教我们。那他为什么还要骗我们？这里说不通......也许这是测试的一部分？就像猎人考试里的考官那样，他是想确认我们值不值得教。不过既然他来找你了，那就说明他迟早会再来找我们，只是时间问题——等等，我好像没有通过猎人考试。”他抿着嘴，皱眉思索着。我还没组织好安慰他的话，就见他开朗起来，古灵精怪地对我们建议，“要不然你把我顺进去？或者是你们学完后再来教我？啊，真麻烦......”他苦恼起来。

　　“直接去问云谷吧，他会同意你和我们一起学的。”小杰建议道。

　　“你还真自信。”

　　我看了眼时间，现在是下午五点半多一点。“要不然你们先去登记？过了凌晨就权当作废了，然后你们就要从零开始。对了，奇犽你只剩这一次上两百层的机会了，过了就不能再参加比赛了。”

　　亲爱的读者们，接下来就是非常戏剧的事。

　　我带着他们去登记，遇到了疯狂释放恶念的西索。西索表示要想去登记，就要走出这条走廊才行——他坐在走廊的尽头，整个走廊溢满了他的念。对念一无所知的奇犽与小杰完全无法抵挡西索的恶念，他们就像迎着十级台风行走的纤细小人儿，仿佛放弃抵抗就会嗖得飞远。

　　“西索。”我对西索发出了警告。他扬起笑容，恶念不减。

　　我挡在被针对的两个孩子面前，凭着本能释放了自己念，企图来保护他们。突然奇犽拉住了我的手，想让我到他身后，我不动如山的和西索对峙。接着——注意，重头戏登场——云谷出现在我们背后，他说：“你这样会害了他们的。”他这句话显然是对我说的。

　　“什么？”

　　云谷严肃地说：“到了两百层不学念是完全无法生存下去的。他们在这遇到的对手都是习念之人，那些人不会因为他们是孩子而手下留情。相反还会残忍的使他们送命，就算侥幸活了下来，那也是残废了。塞丽娜，你见过那些人的，他们就是在这里侥幸活下来的人，非死即残。所以我们暂时先回去吧。”

　　想起那三个打扮奇特的残疾人，我妥协了。“你会教他们真正的念？”

　　云谷保证道，“我会的。”

　　我看向奇犽与小杰，阳光男孩朝我点头，谨慎小猫则是问，“呐，云谷先生，我们暂时先回去，能在凌晨之前回来吗？回到这里。”

　　“这全看你们了。”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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