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娈童
转过几处回廊,眼前豁然开朗。偌大的庭院中,景致更是比他刚来时见到的那些精致了不知几倍,最吸引人的莫过于一树树的桃花,清风拂来,粉瓣飘落,仿佛置身于仙境。
庭院里已经坐满了客人,看衣着打扮,都是非富即贵,跺跺脚就能让一方土地抖三抖的人物!五个人缩着脑袋排成一队向主桌的林远走去,经过那些人身边是,一道道不怀好意的目光利箭般直射过来,让他们无处可躲!
双腿打着颤行完了礼,领头的孩子带着他们进了间门户大开着的屋子,里头就一张偌大的圆台,周围席地而坐一些乐师鼓手什么的。林远击了两下掌,清幽的丝竹声应声而起...领头的男孩跳起舞来,月笙恍然大悟,怪不得常院每隔几天都有师傅来教舞,原来是为了让他们在家宴上助兴的,心头重担卸下,月笙跟着剩下几人在旁边相伴而舞,席间不断有喝彩叫好只声,让月笙渐渐忘记了被强迫扮成女孩儿的不适感...
一曲毕,气氛达到高潮,刚才推杯换盏了一阵子,这会儿已经有了些醉意的宾客们甚至开始往舞台上抛撒花枝。
林远已是红光满面,又拍拍手让宾客们稍稍安静下来,肥厚的手掌在空中胡乱比划着,口齿不清的说了一句:“开始了,老规矩,哈哈哈哈!各位同僚尽兴,尽兴啊!”
话音一落,刚才还衣冠楚楚的众人突然像得了失心疯一样!疯狂向台上扑来,月笙吓了一跳,一旁领舞的男孩突然狠狠打了他一掌,飞快留下一句:“快跑!被抓到就完了!”
眨眼间三人已经跑的无影无踪,小包子吓得跌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眼看已经有手几乎抓到了小包子的衣领,月笙突然暴起,一脚踢开那人,拽起人就往开阔处跑。林家占了一条巷子的地,对半大的孩子来说大的都能在里面迷了路。跌跌撞撞的不知跑到了哪儿,两人脚上的鞋子早就不知甩到了何处,可脚踝处的铃铛就像催命符一样,发出刺耳的叮铃声,让那些人闻声追着他们,像附骨之躯一样,甩都甩不掉!
月笙拽着小包子躲进假山里,刚停下喘口气的功夫,就死命往下拽脚踝处的铃铛,这才发现,那链子看着虽细,却坚固异常,而且接口处设计的极其精巧,不得其道者绝对无法破开!月笙急红了眼,顾不得破解链子,使出浑身的力气向外扯着,脚踝很快被勒出了血,光洁的脚背上很快混合了血泥。稍稍冷静下来,月笙又捡起一旁棱角锋利的石块,挑起银链在上面磨,石块也挨着皮肉,很快,脚踝已经变得血肉模糊,银链却还是半点没有损坏。
一旁的小包子还在抽抽搭搭的,月笙急火攻心,俯下身子就用嘴去咬小包子脚踝处的银链,直到咬得嘴里的血都滴到了地上。月笙精疲力竭的靠在石壁上,后知后觉的恐惧瞬间将他击溃!不觉间,眼泪已经糊了满脸。
两人紧紧抱在一处,不断乞求那些人不要发现他们,最好是直接忘了他们,就算是一直待在阴冷的假山石洞里,也好过被他们找到!
可老天从不会眷顾走投无路之人,只会送上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洞外很快响起了□□的调笑声,月笙万念俱灰,紧接着几双油腻的大手伸进洞来,一左一右扯开他们二人,小包子凄厉的哭叫声渐渐远去,月笙只觉得耳边的轰鸣声越来越大,以至于周围的声音都如潮水般退去,什么也听不到了...
再次有感觉时,就是被重重摔在一床软被上,眼睛还未来得及睁开,就被一个酒气哄哄的肥胖身躯压住,淫邪的手掌覆在幼嫩的身体上,疯狂撕扯那些脆弱的衣裙。月笙拼命挣扎,可小孩子的力气对那些禽兽来说更激起了征服的乐趣,林远突然起身跨坐在月笙身上,狠狠一个耳光抽来,月笙只觉的眼前一阵天旋地转,鼻腔一阵热流传来,腥稠的血瞬间流了满脸,林远发出一阵嫌恶声,一把扯过一旁的绸被盖住月笙得脸。
衣料摩挲声传来,林远急不可耐的解着自己裤子,月笙两只胳膊剧烈颤抖着,一只手悄悄伸进被中,攥住了发间的金簪!刚才逃跑中大多都跑丢了,万幸早间嬷嬷发怒将金簪狠狠戳进他的发间,才留下了这救命的物件儿!
林远喘着粗气,两只手揉捏着他的腿间,月笙突然大喝一声,一把掀掉被子,趁着林远愣怔的空档,把金簪狠狠戳进他肋骨间!林远凄厉惨叫一声,跌落在地上,疼的满地打滚。月笙将自己裹在被里颤抖的几乎要将自己骨头震碎,门外的家丁应声而入,见到林远惨像,惊得魂飞魄散,一时间顾不得处置月笙,只好连人带被子一起卷起来,扔进私牢了事...
尚书府厚重的大门早已落钥,倾墨候了许久,才听到守门人的脚步声传来,铁门被推开一条缝隙,黎府的管家探出脑袋,一脸的欲言又止...
倾墨不悦的皱了皱眉,尚书府的下人再不懂规矩,也万不敢就这么将他晾在外面吹寒风。管家斟酌了半晌,战战兢兢的向倾墨禀报:“回大皇子话,大人正在里头处理些要紧公务,今夜恐怕不方便见殿下。”
处理公务?倾墨不再与管家多费口舌,推开门就冲了进去,里头的人不敢强拦他,一路叫嚷着簇拥倾墨进了内院,屋中两人闻声具是一惊,黎笙听出是倾墨的声音,一时间竟觉得进退维谷,火裳妃冷笑一声,站起身吹熄了烛火。
虽然只是短短一瞬,可窗纸上清晰映出的一男一女两个绝美的剪影还是刺伤了倾墨的眼。院子里万籁俱静,刚才还再阻拦着的家仆们纷纷推到一边,明眼人都看得出殿下倾慕自家大人,偏偏今晚又让他撞见了这么一幕,怕是...
倾墨也不再硬闯,只在院中静立一会儿,半晌也没见黎笙出来。也就不再多留,转身就走。
一堆人闹哄哄的过来,没过多久又消失得干干净净。只留下树枝上鸟雀的啁啾声在夜里分外清晰...黎笙脱力的跌坐在太师椅上,烛火重新燃起袅袅青烟。火裳妃的面容再阴影中笼着,看不出神情...
冷汗已经湿透后襟,开口的声音满是疲惫:“娘娘,当年您从林家的地牢里救出奄奄一息的我时,黎笙就向天发过誓这辈子唯娘娘马首是瞻,您又何必...两败俱伤!”
“呵呵...”火裳妃冷笑一声,“两败俱伤?就是不用他倾墨,我手上也不是无人可用,我就非得攥着他这枚棋子吗?”
“他手中有白虎符娘娘又不是不知,何况...您手中拿着我的把柄,还怕我背叛您吗?”黎笙莞尔一笑,狭长的眸子透出万种风情,刚才的那点惊慌惶恐顷刻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火裳妃眯起眼,又恢复了一贯的阴冷,“以倾墨的性子,断不会就此对你放手。你只管在三日后的宫宴上做好自己的事。”
黎笙在一旁垂着首一言不发,火裳妃此人办事决绝,又一向说一不二,旁人绝没有辩驳反抗的余地,既然她能夺了他的官位,自然也可以夺走他的一切!包括,命!
知道三日后的事对黎笙来说无异于是自扇耳光,自剥面皮。火裳妃的态度也缓和下来,她微笑着矮下身来拉起地上跪着的小孩,一把将他推到黎笙身边去,笑靥如花:“这孩子看着清秀可爱,又聪明伶俐,留着给大人解闷儿。”说罢,施施然转身离去。尚书府无人知道的偏门处有一驾不起眼的马车在那里等候多时,见里头的人终于出来,便放下戒备,一溜烟消失在街头巷尾中...
黎笙看了看眼前怯生生的小孩儿,竟像是看到了六年前的小包子一般,一样的纯澈眼神,一样无辜...
只是...小包子早已归于尘土,他的死状至今想起来也能让黎笙寝食难安。如此一来,眼前的小孩就像是火裳妃特意留下来提醒他那些恶心肮脏的过往一般,更加惹人厌烦!
“滚出去!”
黎笙的怒气无处发泄,只好竟数降罪于一个懵懂无知的孩童。心头的郁结怎么都疏散不去,平白变成了一口恶气!
长歌吓了一跳,他本就是无父无母,流落街头的孤儿,后来不幸被人牙子拐去卖给了一户做官的人家里,富贵人家多多少少都有些见不得人的腌瓒事,只是长歌从小便生了颗七窍玲珑心,倒也保全自己没有死在那深宅大院里。偶然一次官宦人家的宴会中,他凭借着天生的一副好嗓子倒也博得了满堂彩,最后自然是被想巴结火裳妃的人看中,带到宫中讨她欢心...
长歌不过七八岁的年纪,却惯会察言观色。火裳妃今晚带他来前礼部大人府上必定就是留他在这里当个没什么大作用的眼线,最多不过是...恶心恶心黎大人罢了。
粉雕玉琢的小人儿悄悄掀起袍角抹掉眼泪,委委屈屈的挪到室外立着。
黎笙见他如此,也不好再发作。只好招呼了人来将小孩儿带到下人房去睡,免得站一晚冻死在外头。心中却是另有打算:这孩子,无论如何也不会留在他黎府。
三日的时光如白驹过隙。
沧云的文选武举都定在秋末初冬时节,无论是否中第,是否谋得了官位,学子们都要在殿试后归家。等来年春暖花开,万物复苏的时候,就有新上任的举子们与家人告别,骑着马来京城上任,可谓“春风得意马蹄急”啊!
如今年关将近,又是忙完了一年中极为重要的一件大事,以沧云帝喜爱热闹的性子自然是要与考生同乐一番,于是就有了琼林宴这一传统。
这次琼林宴是燕随新官上任以来的第一次崭露头角,自然不会有半点差错。
今日又下了新雪,入宫的官道上有小太监们拿着锹吭哧吭哧铲雪,防止滑到了达官贵人家的马车轿子。
燕随一身玄色官服,发冠高束,长眉入鬓,面如冠玉,自有一派少年风流。纪拂离与他并肩而立,他一向随意惯了,对宫里那套暗沉沉的官服一直看不上眼。此刻,三殿下着一身暗紫色滚银边秀福纹长衫,外罩灰鼠色斗篷,高调恣意,贵气逼人。两人站在一起,就是比这富丽堂皇,流光溢彩的宫殿还要绚丽夺目。
官道上哒哒的马蹄声络绎不绝,纪拂离殷勤着将自家远道而来的王叔们引进大殿,就当起了甩手掌柜,将琼林宴一众大大小小的事宜全都扔给了燕随...
皇帝还未上席,殿中的的气氛却早已热络起来,已经入席的大人们忙着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与平时难得一见的大人物们拉近关系,伴随着正中央台子上西域舞姬的歌舞声,官场上的屈膝献媚或是争锋相对,都被完美掩盖...
偏殿里是各家的命妇们,到时不像外间气氛那么热络,倒也不乏间歇传出的温声细语。衣香鬓影间,一抹杏色的娇俏身影穿梭其间,月绾快速跑出偏殿,站在回廊上大口呼吸着冷冽的空气。 自那日后,她就一直有意躲着纪拂离,再加上他这几日为琼林宴奔波劳碌,两人同在一个屋檐下竟也一次面都没碰过。
皇帝要与民同庆,她们这些做婢子自然也要被招来伺候,只是管事嬷嬷想拍纪拂离马屁就把她和福儿都安排到了主席,却不知恰恰违背了月绾的意愿...要是可以的话,她倒是更想离这些人远远地。
如今春风得意的朝廷肱骨之臣们,其中不知有多少人手上沾了她们离夜的血!
华灯初上,鼓声长鸣。该是好戏开锣,粉墨登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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