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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这是一个流行离开的世界,但是我们都不擅长告别
吴燃回到家中,吴妈妈早已斜躺在沙发上熟睡,内心的温暖与愧疚同时冲涌进眼眶,一瞬间吴燃又莫名有了泪点。意识到这一点后,吴燃慢慢平复好心情,并讶异自己近来反常与敏感的情绪。
电视里播放着一部去年的热门电视剧,因为有观众缘,这一年大大小小的电视台重播了不是十几遍,电视里女主角正悲悲戚戚的欲在湖边寻死,吴妈妈就是看着这部剧熟睡。
将外带的拉面轻放在桌上后,吴燃拿起遥控器将电视声音调到静音,并回自己屋内拿出一条薄毯子给妈妈盖上。
尽管尽量保持着轻巧,盖毯子的举动还是惊醒了吴妈妈,妈妈睁开眼睛睡眼迷蒙的看着吴燃,半饷才反应过来:“小燃回来了啊?”
“恩,刚回来”。
“哦,那快去洗澡吧,干净的衣服已经给你放在洗手间的台子上了,挺晚了,洗完就快去睡吧”。
“好,就去”,吴燃温柔的答道,“妈……”。
“恩?”
“打包回来了拉面,您还想吃吗?”吴燃指指桌上的包装袋。
“哦,妈妈也困了,我放进冰箱里吧,明早再吃可以吗?”
“恩,那我放进冰箱,您快去睡吧”。
吴妈妈笑得一脸慈祥,也许是真的困了,眼袋显得又深又大,连鱼尾纹似乎也深了许多。没有更多的话,吴妈妈回到了自己卧室,轻轻关上了门。
吴燃长吁一口气,默默将两份拉面放进冰箱里。原本自己那份也是打包回家想与吴妈妈一起吃的,如今莫名没有了胃口。
另一边,YIL同样回到Zinus家,用备份钥匙打开了房门。进屋后YIL就发现Zinus应该醒来了,原本出门已经关闭了客厅与浴室的灯光,只留下门廊进口处的一盏照明灯,此时回来客厅与餐厅的灯光却再次被打开。
果不其然,走进客厅,便看见呆坐在沙发上的Zinus。说是呆坐也不确切,Zinus是抱着靠枕坐在沙发上又睡着了。
“哎……”,YIL叹口气,将打包的拉面袋子随意放在木地板上,走进沙发准备再次将Zinus抱回卧室去。
“恩……恩?”
YIL刚将手绕过Zinus的后背,对方便惊醒过来。
“你回来了?”,Zinus嗓子沙沙哑哑,明显已经在沙发上睡了很长时间。
“回来了,看你在沙发上睡着了,正准备抱你回卧室去”。
“啊,不用了,我自己走进去吧”。
“怎么在沙发上睡着了?”
“额……尿……尿尿……”,Zinus眼神闪烁的指指厕所的方向。
“尿尿还把餐厅的灯也打开啊?浪费能源”,YIL故意揶揄到。
“你是……出去散了下步吗?”,YIL已经站直了身体,坐在沙发上的Zinus抬起头来,想知道眼前这个男人刚才去了哪里。不过这种视角的四目相对,低头俯视者更显高大,仰视的询问者更没底气。索性在刚才惊醒的一瞬间,Zinus依然从短暂的身体接触中嗅到对方身上的味道,只有十分寡淡的汗与烟味,至少可以排除去了任何的声色场所。
“去江边小吃街走了一下,喏”,YIL指了指地上的手提包装袋,“打包了两碗拉面回来,不过看你挺困的,明早再吃吧”。
“嗯,这几天去录那个游戏节目,是挺累人的,因为在台机姐在,很多游戏她玩得不好就要我们全部人陪着重录,有时候明明就是一些很正常的镜头,是个正常人在运动中肯定会有张嘴呼吸或者略显疲惫的时候嘛,台机姐看完了录像不满意也要求导演重新录。我们几个男生都还好,可怜那几个三线小花,看起来也是弱不禁风的,台机姐就挑简单的玩,她们则要一遍遍舍命冲在前面”。
“台机姐”是某个一线明星在网上的绰号,原来事业顺风顺水过惯了娇生惯养的生活,最近几年因为接戏选择不当,渐渐有了票房毒药和“烂片女王”的称号,人气也渐渐式微,虽然还是一线女星,光环却远不如从前,广告代言也是被其他女星抢掉8、9成。不甘寂寞的她只得委身参加热门综艺节目,企图重新赢回人气。而“台机姐”也是网友挖出的黑料中的一个梗,所谓墙倒众人推,这个称呼居然渐渐成了这位女明星的代名词。
“娱乐圈就是这样,大部分观众能看到的只有银幕上的形象,台机姐这种大咖浸淫娱乐圈这么多年,自然懂得这些道理,锱铢必较也不奇怪,不过能叫得动导演,也说明她还是有许多本领”,YIL边说边走到冰箱旁给自己倒了杯冰水,用眼神询问了Zinus的意思,见Zinus摇摇头,便将水壶放进冰箱,咕咚咕咚将手中玻璃杯内的水喝了大半。
“好啦,我知道了啦”。
“快去睡吧,不然明天工作精神不好”,YIL放下手中的玻璃杯,走回到Zinus身前。
“说一说话就不困了”,Zinus抬起头来眨巴眨巴眼睛。
“那想吃拉面吗?”
“好啊”。
“我去把汤烧热,在店里打包时看别人吃起来很香的样子,不知道味道到底如何”。
“这家我吃过,就是在小吃街中央广场附近吧?”
“诶,你对那边很熟的样子嘛”。
“oh,你以为当助理很轻松吗?当年我给你当助理时,给你准备的每一顿外卖也是费心去找的好不好,不然你以为每次请剧组其他人吃东西时大家的一片称赞好评是怎么来的啊!”Zinus一脸得意洋洋的样子。
“好好好,辛苦了我的小助理,如今都成了大明星了,这碗面算是我孝敬你的”。YIL将已经烫熟的面条从一次性饭盒里取出来,倒进两个日式的青瓷大汤碗内,切开的溏心蛋、葱花、酱油膏、叉烧肉卷、玉子烧,又一点点摆放在面条上,从丰富的配料就能看出来这是一家虽然走快餐路线但也尽量用心保持食物品质的好店铺。
最后将烧滚的乳白大骨汤浇在面条上,放上海苔碎,算是大功告成。
“抱歉了,明明白天那么忙,因为我住在这里让你晚上也休息不好”,将面条端到Zinus的面前,YIL如是说出这番话,委实给这碗面条又增添了赔罪和感谢的丰富情感佐料在里面。
“最怕你跟我客气了”,Zinus双手合十将筷子夹在虎口处,像是日剧里“我开动了!”的招牌餐前动作,“客气了就说明你开始跟我见外了”。
“哈哈哈,哪有”,YIL将自己的面条端上桌,也拉开凳子坐了下来,“每次遇到困难你都给了很多帮助,说句感谢的话是情理之中的事”。
“你再说我就不能好好安心吃面了”。
YIL马上闭了嘴,笑眯眯的伸出手向Zinus做出一个“轻便”的抬手动作,两个人在大半夜呼呲呼呲吃起热腾腾的拉面来。
两天后,在游戏里,消失了一个月时间的“顾城”再次上线,游戏群里立即炸开了锅,大家七嘴八舌又嗔痴怒骂的询问顾城为何这么久没上线,顾城一边疯狂感谢大家的惦念一边解释说自己骑机车摔伤了右手,打石膏固定了一个月,女朋友怕他在家不好好休息偷偷玩电脑,竟然把他的显示器锁进了自己的置物柜里,直到今天手臂拆线痊愈了,终于第一时间拿回显示器打开电脑登陆游戏和大家报平安。
期间公会会长“傻子”像是突然记起来一档事,问了一句“弗利萨”和“梦猪”线下见面的情况,原来在热烈讨论的“梦猪”沉默了半分钟,本就在观看多过讨论的“弗利萨”也没有表态发言。
没几下,“傻子”的这个问题便被不断刷新的聊天信息挤到了边框外,像是大家都没有注意到这个问题似的,像是“顾城”突然回归也是顺其自然似的,像是明天大家依旧在网路上其乐融融很快就会忘掉这个小插曲似的。
身边的人突然来了,突然又走了,来的时候是你熟悉的日常的样子,离开的时候你霎那间才反映过来,“咦?他是什么时候,和我告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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