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途同归

　　当二十天的所谓“暑假”结束之后，也就迎来了新的战场，各个班里横幅标语什么的层出不穷。什么“提高一分，干掉千人”，什么“血战到底”都出来了，程祎楠被雷的里焦外嫩，而且一个班比一个班狠，就像标语喊得多响亮就能考的多好似的。然而抬头一看教室门上 “带着责任走进来” 几个大字，程祎楠脸都黑了。
　　要不要那么中二……
　　程祎楠看到座位旁边是空的，就问许洛，“我同桌呢？”
　　“那儿呢。”许洛扬扬下巴点点窗外。
　　他们坐的位置靠近窗边，程祎楠偏头正好能看到走廊上的郁乔文，他正靠着墙背对着程祎楠，他太高了看不清在干嘛，但对面明显站了一个人。
　　郁乔文正在教室外阳台上跟人姑娘讲题，程祎楠猝不及防地从后面窜过来夺了他手里的纸笔。
　　程祎楠记人的能力还不错，那姑娘是隔壁班的，好像来找郁乔文好几次了。虽说隔壁一班是文科班，但好歹也是尖子班不可能没有个学霸，而这姑娘隔三差五往这边跑，然而问完题又借故着感谢郁乔文经常什么奶茶啊可乐啊随时请着，用脚趾头想想都明白了。
　　然而偏偏郁乔文是个不怎么在意这些东西的人，程祎楠觉得，哪天他要是被女人给睡了好像也是情理之中。
　　那姑娘愣愣地看着程祎楠，她眼睛本来就挺大的，现在一脸惊恐的表情看上去有点呆，程祎楠笑了一下，有点痞痞地，扬了扬手中的习题册，“妹子，以后解题这种事情就交给我吧，郁少挺忙的。”
　　郁乔文和那姑娘都没反应过来程祎楠在说什么，程祎楠把手往郁乔文肩膀上一楼，对姑娘道，“我的理综成绩再怎么样也不比他差啊，表达能力也比他强，是吧？”
　　那姑娘愣了半天才哦了一声，一下就脸红了，程祎楠挑眉，不是吧那么青涩，不过这样他反而不好说什么了。
　　上课铃很应景地响起来，那姑娘和俩人道谢后就走了，只不过看情况这姑娘以后应该不会再来找郁乔文了。
　　郁乔文跨入教室门经过程祎楠的时候轻声说了句，“有病……”
　　程祎楠一下就炸了，从后面跳上去掐着他脖子，“你丫说谁有病……”
　　“你有病。”郁乔文对于程祎楠这些不痛不痒的小打小闹从来都懒得计较，“这种事儿你跟我吃什么醋啊？”
　　“什么玩意儿，注意你的用词同学。”程祎楠拍拍他的胸。
　　“只准你整天勾三搭四钓姑娘，就不准姑娘请教我问题啊？”郁乔文不知道哪儿来的心情，故意和程祎楠抬杠。
　　“嘿嘿嘿你俩。”许洛伸手敲敲前面俩人的凳子，“秀恩爱也差不多点。”
　　程祎楠看他这么说，干脆就搂着郁乔文转过头来，笑嘻嘻地，“哟哟这是眼红了？我俩就恩爱了怎么着吧？有本事你也秀一个。”
　　“哎哟老子单身狗的眼要被闪瞎了！”许洛捂着眼睛喊道。
　　郁乔文也笑了，他知道程祎楠在开玩笑，这货嘴上没个着调的，不过这倒是让他想起早上程祎楠跟他说的一件趣事——
　　程祎楠回家的时候终于碰到了老爸在家，不过当程峰坐在沙发上，一本正经地以“父子俩谈谈心”为由把程祎楠叫到对面坐着的时候，程祎楠心里还是有点虚。
　　最近好像没闯祸吧？程祎楠在短短几秒内把最近发生的一切过了一遍，除了半个月前和龙飞的人打架的事儿，他最近真的挺安分的，再说当时是孟琪姗把他们保释出来的，他又是在伤好以后才回的家，老爸不可能发现的。
　　程峰坐在沙发上翘着腿，一边品着茶一边看电视，心情好像还不错的样子，程祎楠觉得这不像是老爸要训人的前奏。
　　程祎楠坐着觉得浑身不自在，他很少有过和老爸“谈谈心”这种经历，从小到大老爸不在家的时间居多，他有什么事情肯定都是先找老妈商量的，两人一人淡定一人焦虑，都不开口说话气氛有点尴尬，程祎楠眼光四处扫心说怎么没见老妈，这种情况老妈在的话肯定好很多。
　　僵持了差不多十分钟，程峰终于放下茶杯，把电视按了静音，大概是也不知道怎么开始，程祎楠在老爸第三次动嘴的时候终于听到了声音，“小楠，你最近是不是恋爱了？”
　　“啥？”这么没头没脑地一问程祎楠也被问住了。
　　“我是说……”程峰想了想说道，“你最近好像挺安分的。”
　　程祎楠忽然就明白老爸的意思了，人也放松下来，靠着沙发笑起来，“老爸我这才刚分啊？”
　　“刚分啊……”程峰的语气显然不相信。
　　程祎楠叹了口气，“老爸啊，你是多久没关心你儿子了？”
　　“你这个年纪我没反对你恋爱，但我要你知道一件事。”程峰的表情变得有点严肃，“江山也要，美人也要，这才是最终的胜利。”
　　“得得得打住吧老爸。”程祎楠觉得再说就越来越不着调了，做了个手势准备站起来开溜，“说了半天您不就是不放心我么？我直接跟您说吧，我也不是三年前那个赌气的傻小子了。”他有自己的计划和目标，也不再会拿自己前途开玩笑了。
　　“那就成。”程峰在程祎楠离开的时候还特地喊了一句，“等高考完了把你小女友带回来让老爸见见……”
　　程祎楠假装没听到赶紧遁了，后来和郁乔文闲聊起来，郁乔文笑得不行。
　　“绯闻女友，放学打个球”程祎楠单手把外套搭在肩上，靠着门框对郁乔文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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