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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如沧海尽成空
梦到小桑复活,把梦境写了下来。
还没写完就惨遭官方打脸。
乌贼娘你脑袋有坑,莲子里为什么是哪吒!!!
好了,下面是正文。
孟奇从玉虚宫进入了小桑的意识世界,在无数幻象里寻找小桑的灵魂核心。
小桑的意识世界是一座巨大的城市,庞大无比,风格是孟奇的地球和古老洪荒的交错。
原本小桑的意识世界是全然的洪荒,但因为孟奇的加入,意识世界根据他的自我认知有了变动。
刚开始,孟奇发现自己变成了一个幼童,在一个下临无地的高崖上接受无数祭司的朝拜。
祭司都是女人,举火焰,穿红衣,配金色璎珞,神情热切而疯狂。
仔细一看,她们穿的都是白衣,红色是血染的。
莫可名状的恐惧慑住了孟奇。
意识世界诡异无比,镇心紫铃不响,□□玄功无用,太上无极原始庆云无影无踪。
孟奇跳下祭坛,直奔崖间小路。
血衣祭司们瞬间变脸,抽刀就砍。
孟奇仗着幼童体型,灵活闪避,硬是从冲破祭司阻拦,跑进了崖间小路。
“仇恨范围怎么这么大?跑这么远了还甩不掉!”
一边在曲折的道路上磕磕绊绊地狂奔,孟奇一边吐槽。
沿路还有不少巡逻的女祭司,孟奇打不过,只能尽量绕过去。
越跑越接近崖底,背后的追兵越来越多,孟奇觉得自己就像网游中的倒霉MT,引了一屁股的小怪。
跑出崖底大门,门口有只一个红衣老妇,鸡爪一样的手抓住一只巨大的警铃。
个头小小的孟奇试图再次绕过去……
失败了。
红衣老妇尖叫起来,敲响了警铃。
四面八方传来了咯吱咯吱令人牙酸的声响。
崖底大路尽头,跑出了一只洪荒妖兽,然后是第二只、第三只……
——我做梦没什么想象力,那些洪荒妖兽看起来很像恐龙,但是头颅更多,尖牙利齿更多,眼睛更小。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开始插播侏罗纪公园,孟奇还是坚守本心:
继续跑。
一路上遇到许多商队,都被追上来的洪荒妖兽扑倒、撕咬,有被咬得血肉模糊的人背着数百斤的妖兽挣扎往前。
奇怪的是,这些洪荒妖兽看都不看他一眼,只专注吞吃路人。
梦琪抽空回头看了一眼,跟在背后的红衣女祭司们都被撕成了碎片。
洪荒妖兽们纷纷找到了食物,就地享用,被留在了那条大路上,孟奇慢下步伐,大口喘气。
他跑到了一座广场上。
广场古木参天,在强烈的夏季午后的阳光中投下浅绿的阴影。这里错落分布着很多雕梁画柱的古典建筑,金色的琉璃瓦反射阳光,灿烂无比。
有白玉雕砌的九曲长桥,直接砌在地面上,桥下当然也没有水。
无数悠然的游人三三两两聚集在桥旁和树下闲聊。
游人都作地球上世纪八十年代的打扮,白衬衫西装裤,衬衫下摆扎进裤子里,男人很多留中分戴墨镜,女人烫着蓬蓬的卷发。
孟奇一个个看过去,意外发现了年轻时代的自己的父母。
父亲留着微卷的中分,留胡须,戴茶色近视眼镜,正和同伴谈笑。
而母亲坐在稍远的地方,齐耳短发烫得蓬蓬的格外娇俏,穿碎花裙子,和女伴们低声交谈。
幼童模样的孟奇突然玩心大起,走上去扯了扯“父亲”的裤脚:“大叔,那个姨姨找你。”
说罢一指“母亲”。
“父亲”信以为真,跑去搭讪了。
孟奇弹一弹衣袖,深藏功与名。
广场很大,越往前走,游人的年龄越小。
从已经参加工作的青年,到青涩的大学生,到懵懂的的中学生,天真的小学生……
孟奇在一群不到五六岁的幼儿园小孩面前驻足。
这群小孩儿在跳皮筋,有一个穿白纱公主裙的小女孩,相貌格外的熟悉:
眼睛特别小桑,灵动明亮,眼尾微微上挑;眉毛略粗,茸茸的特别虎气,很像自己。
孟奇看着这个小女孩,几次张口却无法成言,忽然这个小女孩抬起头,和他对视,露出一个眼熟的坏笑。
跳皮筋的女孩们突然收起玩具,向同一方向一起撤走。
那个白纱裙小女孩被裹在人流里一起离开。
孟奇赶紧追上去。
那群小女孩越走越快,孟奇追得气喘吁吁——
“这意识世界怎么老是要跑啊!”
跟着那群跑得贼快的小女孩,孟奇来到了一个体育馆。
体育馆里有很多人,有的在练武,有的在对战,光华迸射。小女孩们目不斜视地往前走,人群潮水一样分开。孟奇虽然对这场景很好奇,但怕跟丢目标,匆匆看了几眼,重新跟上。
体育馆中央停着一辆不见首尾的火车,黑底色,红漆纹。小女孩们放慢速度,一个个排队上车。
孟奇终于追上了她们,跟着挤上了火车。
上车后四面环顾,视线穿过很多奇形怪状女孩,看到穿白纱公主裙小女孩站在车厢的那一头,仰着头,一跳一跳地去够车顶的拉环。
他挤过人群,伸手去够小女孩:
“……你是谁?”
那个小女孩看到他,眼睛一亮:“爹!”
小女孩扑上来,吧嗒亲了孟奇一口。
孟奇一阵恍惚,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身体长大了,不再是幼童体型,恢复到了十七八岁的样子,脑袋碰到了车厢顶。
周围的小女孩们一阵叽叽喳喳:“……哎呀,我还以为是个小姐姐,没想到是个大哥哥啊。”
小姐姐?什么鬼?
孟奇低头看了看,发现自己穿着白袍,缀黑璎珞。
这是祭台上穿来的装束。
之前是幼童模样,这一身穿起来大概像裙子吧……
他蹲下来,轻声向白裙小女孩询问:
“……你是我和小桑的孩子吗?”
小女孩只是笑,向他伸手要抱。
孟奇又问:
“你的母亲在哪里?”
小女孩把手伸得更高,要抱。
孟奇无奈,扯掉身上硌人的黑璎珞,把小女孩抱了起来。
香香软软的,很轻。
“现在能回答我的问题了吗?”
小女孩好像被他抱得很痒,咯咯直笑,毛茸茸的头在孟奇的肩膀上蹭来蹭去。
孟奇只好把她抱开一点:“小姑娘,你倒是说话啊。”
白裙小女孩不笑了,撅着嘴,用那双肖似小桑的眼睛看着他:“孟奇同学,这不是你的学年旅行吗?”
孟奇悚然一惊,火车不知道何时已经启动了,车厢内多了很多同龄乘客,戴着可笑的黄色春游帽。车窗外掠过无数风景,每一个窗口都不同,有的是平凡的地球风光,有的是六道轮回中经过的光怪陆离的世界。
孟奇回过头,小女孩偏头看着他,灵动的双眼一眨一眨。
孟奇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小女孩伸出手捏了捏孟奇的脸,她笑点很低似的,又奇怪地笑了起来:
“孟奇学长,该下车了。”
白裙小女孩像小蛇一样从孟奇手中滑脱,落在地上,伸出手推动孟奇。
她的力气出奇的大,孟奇被踉踉跄跄地推到了车门口。
“你要做什么?”孟奇问。
小女孩没有回答,敛起笑容,漠然转身。
孟奇伸手想唤回她,手一碰到白裙,女孩就回了头——
转过来的是一张全然陌生的,幼稚的脸。
孟奇收回手,抬眼望去,只见所有的车窗都暗了下来,呈现出同一个场景:
夜色下的广陵城,万家灯火凄迷如梦,车行在江心,波光中星河万顷。
“下一站——”
头顶响起冰冷的报站提示:
“无生天。”
背后的车门轰然破裂,孟奇一步踏空,坠入无垠虚空。
虚空中混混沌沌,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耳边忽然响起滴水声,孟奇睁开眼睛,看见蔚蓝的青空,无数长不见首尾的雪白立柱延刺入天空,白云一层一层绕柱而上,极目而望,看不见此方天穹的尽头。
身下是柔软的水面,水体澄澈无比,可以洞见无穷深处,脚踩上去微微凹陷,不起波澜,单调诡异的滴水声随之响起。
爬起来环视四周,只见自己身处一片无穷无尽的蓝色水域中,水域间规律地分布着巨大的白色立柱,有的立柱坍塌倾颓,浮在水面上,有的立柱直通霄汉,不见尽头。
孟奇试着开口,感受到喉间震动,却听不到自己的声音,触摸胸-口,感觉得到心脏跳动,却听不到心跳声。
一切都在逸散,在消逝,转化为不可感知的熵。
头顶没有日月星辰,不知道源头的天光均匀地落下来,遍照世界,落在身上毫无温度。
这是个凝固的、死亡的世界。
迈开脚,孟奇在水域上行走起来。
每踏出一步,都踩出奇异的滴水声,于脑中不停回响。
跋涉在荒芜的水面上,在通天彻地的立柱间穿行。
“小桑……”
孟奇喃喃道。
——他听不见自己的声音,不知道自己究竟说了什么。
——他好像呼唤了很多次顾小桑的名字,声音一出口就逸散无踪。
天光恒常,水声单调。
——他不自觉地说了很多遍他们之间的故事,从轮回初遇,说到魔坟路,说到江上箫,说到玉桥灯,说到兴云宴,说到今生殿,说到翰海的莲子,说起他们一次次的明争暗斗,算计与反算计,调戏与反……好吧,这个并没有。
立柱绕过去还是立柱,立柱又立柱,立柱复立柱,毫无变化,不知道走了多久。
——他说到广陵城外永恒的夜色,说到寺里的莲花,开了又谢。
水域宽广,仿佛没有边际。
——他还说了很多,说她死后的这十多年里,他独自去过的地方,独自经历的故事,说阿难投影已斩,说自己去过了瑶池,去了海外仙界,去了中古,五代玄女没你好看,我果然比霸王帅,说玉虚宫找了个板蓝根坐在门口收快递,说少林又往后排了两辈弟子,说罗教又有了新圣女……他好像还说了很多别的,他渐渐不再在意自己说了什么。
——他觉得自己其实什么都没说,只是是在复述脑中单调的水滴声,滴滴滴滴,滴滴滴滴。
好像闹钟哦。
能把小桑从沉睡中叫醒吗?
听得到的话,至少来一巴掌把我摁关掉啊。
孟奇忽然停了下来。
他已经在蓝色水域间走了很久,入目都是一样的风景,就像他根本没走过一样。
他低下头,看向脚下。
水体十分纯净,但深度近乎无限,最中心是深沉的漆黑。
按下水面,贴近查看,只见深不见底的黑暗中,有一点模糊的白影。
找到了。
孟奇伸出手,向水底白影探去。
手指很容易就穿过水面,水底粘稠又冰冷。
越往里探,压力越大。
孟奇吃力地伸进去一只手,然后是头。
通天彻地的无边立柱微微颤抖,天穹摇晃。
肩膀,另一只手臂。
压力越来越大。
水面涌起沉重的波澜,铺天盖地的涌上来,立柱向中心崩断,云一层层坠落。
身体,双脚。
天穹裂解,一切都坍塌下来。
——坠入深洋。
水面下是个全然混沌的世界,没有光,没有声音,没有上下远近,只有一点微弱的白光在遥远的地方摇曳。。
这情形,让孟奇想起初到真世界,在少林寺念诵心经的日子:
“……是故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无眼界,乃至无意识界。”
“……无无明,亦无无明尽,乃至无老死,亦无老死尽。无苦集灭道,无智亦无得。”
真是令人向往的境界。
但我如今心有挂碍,心有恐惧,身陷颠倒梦想,如何涅槃?
嘿,管他去,我已经不是和尚了。
孟奇在混沌中收拢心神,盯住那点摇曳的白光,游过去。
他一时觉得自己在深潜,一时觉得自己在上浮,时而前进,时而后退,那点白光一直在前方,越来明亮,越来越清晰。
到得近前,看到发出白光的是一颗雪色莲子。
孟奇打开五指,把这颗莲子轻轻握在手中。
柔嫩而细腻,是顾小桑的气息。
安握掌中的莲子忽然迸射出无尽光明,孟奇忍不住抬起另一只手去挡。
混沌破碎消失,红尘喧嚣敲响耳膜。
孟奇放下手,发现自己已经不在混沌海底,而是身处一场宴会,室内布局好像是玉虚宫,高朋满座,互相劝酒,自己傻傻地坐在主位上。
手中的莲子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只红色的小匣?
左边的人突然举着一只酒瓶站起来,孟奇发现那是他的妹妹唐子悦和妹夫顾长青,夫妇俩给他敬了一杯红酒,装在玻璃高脚杯里。孟奇懵懵懂懂地接过,端在手里,也不喝,唐家夫妇俩也不劝酒,坐下来逗孩子去了。
孟奇举着红酒杯环视一番,发现在座的人都是自己见过的:
有小学的班主任,有六扇门曾经的同僚,有在邺都遇见的卖银钗的老妇,有无数只见过一两面的路人。
也有熟悉的面孔,比如穿黄色晚礼服的江芷薇,穿燕尾服的王大公子,穿中山装的齐正言,穿貂皮大衣的高览,穿麻布长袍的云鹤,正经穿西装的陆大先生,不正经穿花衬衫的齐小白,那边的小吃货穿的是伴娘裙,边上的伴郎是赵恒?
好多好多熟悉的面孔,向他举杯致意。
满目红绸高悬,喜烛金灯,灯上贴着双喜,暖意融融。
孟奇有点眩晕。
举杯回敬。
“别喝多了。”一个醇厚熟悉的声音在身侧响起,是玄悲。
玄悲穿着一身白色西装,戴一顶软帽,脖子上挂着念珠。
这位亦师亦父的长辈给他倒了一杯酒,笑道:“你还要敬新娘的。”
窗外暮色将临,一轮圆满的红日徐徐坠下。
背后传来一阵喧嚣,孟奇不由心跳加速。
回头正看见一袭白纱裙,迤逦而来。
——来如沧海尽成空,万面鼓声中。
叮——
元心印震响。
孟奇又一次睁开眼睛,看见天高云淡,莲叶田田如盖,自己仰躺在莲花池里,水温冰冷,真实不虚。
抬起那只幻境中抓住过莲子的手,掌中空空荡荡。
巨大的失落涌上来,孟奇颓然坐起。
莲池之水神异无比,从孟奇的白色中衣上滚落,不破不分,落回池中。
……等等,中衣?
我外袍哪里去了?
眼前的莲叶一阵摇曳,而后分开。
“相公。”
一只雪白的小脚从莲叶中探出,然后是裹着眼熟外袍的躯体,最后露出既清且艳、倾国倾城的脸庞。
是顾小桑。
她伸出皓腕,撩了撩湿漉漉的长发:“……好久不见。”
“妾身有个疑问——”
“刚刚相公在妾身的意识世界中说了好多话,”顾小桑似笑非笑,“——不知跪万界通识球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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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的科学和逻辑都是扯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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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画技太烂,画不出梦中景象所以有改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