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之境界＋地狱少女］众神之城

　　璃走出她们藏身的地方，才发现战况远比她们想像的还要激烈。

　　藤乃显然已经发现了式逃脱的方法，但是此刻的她却像是失去了理智，整个人陷入了一种恍惚而疯狂的状态中。璃不得不一刻不停地躲闪着落下的碎石瓦砾，因为藤乃此刻正在动用自己的能力无差别地扭曲着周围的一切。

　　而更可怕的是璃发现那个新生的魔也并没有离去。

　　黑色的魔是人的眼睛看不见的，所以藤乃对于附着在她身后的魔视而不见。怪鸟静静悬浮在那里，一双血红色的眼睛不停扫视着，寻找着璃的痕迹。而就在扫视的间缝中，怪鸟会时不时地停下来，将它的长翼笼罩在藤乃身上。

　　“那个魔在以她产生的能量为食，原来这就是［病因］啊。”

　　璃堪堪躲过一块落下的碎石，就再她要向前迈出一步的时候，她忽然感觉自己的尾巴被人一把抓住了。她被什么人以一种十分暴力的方法直接扯进了藤乃的视线死角之中。

　　“什么啊，原来你能看见那个家伙啊。”
　　璃连头都没打算回，能这么扯自己尾巴的家伙除了两仪式之外不会有别人。

　　“我的眼睛能直视万物的死，那个家伙自然别想逃掉。”

　　“你打算干掉那家伙么？”

　　“那不是你的猎物么？浅上藤乃才是我要杀掉的。”

　　“她都这样了你还决定要杀她？”

　　“被那样的魔物附身是她的不幸，但是她至少是动过杀心的，我无法原谅这样的她。”

　　“好好看看她的样子吧，那家伙在笑啊。她会被魔附身某种程度上也是因为她的疯狂吸引着魔吧。”

　　“这个拿着，在看不清她的动作之前可不要被拧断手脚啊。”

　　式简介地丢下了一个什么东西，之后便直接从藏身的地方跳了出去，她在墙上一个借力直奔藤乃的门面而去，像是从潜伏的黑暗之中突然杀出的掠食者。

　　直到她离开，璃才发现她留在地上的那个东西。
　　那是一双护腕，是她一个人混迹于这个城市中时曾经带过，最熟悉的东西。

　　璃忽然就笑出了声。

　　她笑着将护腕扣在自己的手上，类似金属的冰冷触感从来没有让她这么安心过。

　　另一边，黑色的魔为了汲取到足够的能量一直都呆在藤乃身边不出几米的范围之内。就算是刚刚诞生灵智还未开，它也能明显感受到藤乃身上有一种它喜欢的疯狂的气息。虽然它已经不再是灵体，但是它也还是对于这样强大的能量不可自拔。

　　所以在式突然朝着藤乃一刀刺来的时候，它发现自己已经躲不开了。那把匕首在刺穿了藤乃的身体的之后也注定以同样一往无前的气势将它杀死。

　　于是生物的本能让它用尽一切力气迅速拉高身体，而就再同时，藤乃为了活下去也几乎是下意识地抱住了头滚倒在一边。藤乃的立场在式近身的一刻将她的一只胳膊拧得血肉模糊。式在空中无处借力，一击失手之后立刻在原地一滚闪到了黑暗之中。

　　初生的魔以为自己就此逃过了一劫，但是它错了。

　　如果式的一击像是一把沉重的大剑当头斩下的话，那么接着出手的璃就是暗杀的匕首。妖刀的刀锋在魔的腹侧切了下去，长长的一道直接从胸口划到下腹。魔吼叫着飞上了更高的地方，人类看不见的紫黑色血液飞溅出来在钢筋水泥的墙壁上腐蚀出诡异的一大片缺口。

　　适才的一击几乎将魔的一只翅膀给斩落下来，魔这才终于对面前站着的狐妖开始有些忌惮起来。它拼命飞上更高的地方，双脚抓住废弃的横梁警惕却阴狠地看着下面的璃。

　　它以为自己这样就暂时安全了，然而下一秒原本清晰呈现在视野中的璃却突然不见了。

　　魔的反应还远远没有快到让它明白这是璃的一个障眼法，所以当一道白影忽然贴着它的身侧窜了出来的时候它除了抖起全身的羽毛迎战之外别无它法。白色的狐狸在钢架上快速游走着，嘴里衔住的妖刀在黑暗之中也倒映着一道死亡的白光。

　　璃一个甩头，妖刀划出一个白色的半圆，将魔从它藏身的地方逼退。魔用力腾飞起来试图拉开距离，然而下一秒璃却直接抛下了嘴里的刀一个纵身扑了上去。

　　一妖一魔在半空中狠狠撞在一起翻滚着从高处跌下，璃全力咬住了魔最脆弱的头颈处将自己的牙齿死死卡进对方的骨肉之中。她拉着已经飞不起来的魔重重摔在地上，努力让自己不去在乎身后发出铮鸣的妖刀。

　　她们在地上翻滚着厮杀在一起，然而她们此刻要面对的却远不止彼此。藤乃似乎在此刻已经彻底失去了理智，也许临近死亡的经历让她在疯狂之中无意识地找回了对于生的渴望，又或许是因为她实在是太害怕不要命的式了，以至于下意识地想要彻底摧毁对方。总之她的攻击更加狂乱更加没有秩序了。

　　璃从眼角的余光中看到身边的墙壁和地面不时地彻底炸裂开了来，而被自己咬住的魔也不放弃挣扎地越加厉害。璃没有办法最好只好无奈地暂时松口退后。

　　就是在这一刻璃发现自己似乎小看了这个新生的魔，因为就在得到了自由的一瞬间，黑色的怪鸟忽然尖叫着跳了起来，它黑色的羽毛忽然全部炸了起来。它用力一挥自己尚且完好的那只翅膀，几只黑羽如同箭一样朝着远处的一个地方射了过去。

　　璃在心里大呼一声不好，同时迅捷地迎着不断掉落的瓦砾朝着那个方向冲了过去。她在最后一秒堪堪用自己的身体挡在了式的面前。式被扭断了一只手暂时不能动弹，璃不知道对方是不是看到了想要偷袭她的魔，但是她管不来那么多了，她的身体几乎是下意识地代替她作出了这个决定。

　　三只黑色的羽毛如同匕首一样深深插入了她的脊背和腰处，一种不好的酥麻的感觉顺着她的身体开始漫延。璃作为强大的妖怪抵抗毒物的能力已经十分彪悍，但是她还是在中招的几秒之内就开始感觉到了轻微的晕眩。

　　然而仅仅是这样还不足以让璃在对手面前后退，她撑住自己的身体，让式在魔物再度袭来之前能有时间站起来尽量地远离她们。她努力让自己不去影响到对方的动作，因为式此刻有属于她的敌人。

　　同时她自己的战斗也还远没有结束。

　　“刚才那一招真是太棒了啊浅上。但是已经没有用了。”

　　“你的招数我已经看透了。”

　　璃能感觉到式的血被甩落在自己的身上，但是她的声音却没有哪怕是一丝的颤抖。

　　璃随着式的话深吸了一口气，接着摆出自以为最威风的战斗姿势，在魔再度冲上来的一刻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对方的冲撞。魔的尖牙利爪陷入她的身体，而她九条尾巴也死死将魔缠住，青绿色的火焰开始从她的尾尖一点点燃烧起来。

　　所有沾到了火焰的东西都开始簌簌化为灰烬。然而让璃惊讶的是魔的身体居然没有完全被这狐火烧穿。她放出的火焰除了让对方因为吃痛而略略松开了自己以外竟然没有任何别的效果。

　　也许是毒开始在身体璃漫延，也许是打斗的大量消耗让璃的身体终于开始有些撑不住了。璃发现自己居然在这关键的时候出现了幻觉。她看到自己的周身忽然闪烁起红和绿两种颜色，这两种颜色交织扭曲这形成了一个个的螺旋环绕在她周围。那些螺旋不时被一股怪异但强大的力量劈开，但是每被劈开一次，新的螺旋却又转瞬形成，周而复始。

　　璃不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但是下一秒自己脚下的地面就崩裂了开来。毁灭是全方面的，巨大的裂痕一路向前延伸了很远很远，璃觉得一瞬间天和地似乎都被扭曲了。她感觉自己在下落，魔从自己身边脱离开来，然后掉下了瓦砾堆不见了踪影。她周围的一切都被颠倒了，然后那红绿组成的螺旋抓住了她。

　　她这才终于意识到眼前的一切并不是自己的幻觉。浅上藤乃在最后的时刻发觉出了透视的能力破坏了楼房乃至远处大桥的结构，而现在她正深陷在那强大到已经具象化的扭曲立场之中，她将要像周围的一切一样被无差别地碾碎。

　　看清楚了自己的处境之后，璃发现自己居然异常地放松。扭曲已经开始了，她听到了自己手腕和别的地方同时传来断裂的声音。但是很奇怪的是，她不觉得痛苦，不知是先前中毒导致身体彻底被麻痹，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她在这一刻对于即将到来的命运并没有太多的感觉，她只是看着那美丽又残暴的螺旋一点点在她身上收紧，而落下的瓦砾又将她面前那最后的一点光芒慢慢夺去。

　　在这绝望的场景中，她缓缓闭上了眼睛，像是准备迎接自己那既定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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