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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院风波(一)
这些日子,任米知道了很多事情,都是克莱尔告诉她,而她“被迫”听的。
米斯洛是加勒比海地区的一个国家,国土10万平方公里,人口2000万。18世纪末波旁王朝的一个皇亲马丁.米斯洛被流放到那里,组织了军队,收服了当地的土著人,开始称王。后被拿破仑打败,成了法属殖民地。再后来拿破仑百日王朝复辟,马丁.米斯洛乘机加入反法同盟,捞取胜利果实,国家也因此独立。因人民极度拥护马丁,国家正式确定为君主立宪制,拥之为王,并以他的姓氏米斯洛命名国家。
米斯洛贵族大多是法裔人,人口最初以当地人居多,后来随着经济越来越繁荣,现在已各占一半。官方语言是法语。
米斯洛是个美丽的国家,有山有水,虽属热带气候,温度却是加勒比海地区最好的,堪称四季如春,只是很潮湿,早晚温差比较大。
米斯洛人信奉的宗教是逆教,是基督教的一个古远分支,主神是逆神。因皇室的狂热推崇,逆教在国内的影响越来越大,连原先的土著人也改了信仰。
后来,皇权发现神权越做越大,而后几任的主教也越来越有野心,隐隐已呈现压制不住的态势。于是,联姻成了最好的双方互制的手段。每一任的帝王都要娶主教的女儿或姐妹,哪怕只是放在宫里摆样子,也要借神权巩固王权。而神权也同样可借皇帝提高威望。
克莱尔是下届的帝王,按要求和惯例肯定要娶当任主教的妹妹。而且克莱尔坦诚不愿意骗任米,除了这个妹妹,为了稳固江山,平衡各方面势力,他还要娶很多女人。但他保证她们都只是摆设,他会只对她好,甚至力排众议,立她为皇后。
每次讲完一些,克莱尔都要问她一次:“你愿意跟我回去吗?”任米也总是平静地回答:“不愿。”然后两人宛如什么也没发生,一个继续搂着,一个继续偎着,然后......睡着。
克莱尔不知道每次任米平静外表下的心潮澎湃。她不像表现出的那么不在乎,他的每一句话她都听进去了,而且都在思考。这对她是件天大的大事,已婚的身份,复杂的夫家,遗失的记忆,陌生的丈夫,她怎么能不慌张,怎么能不思考?
但这些实在是太纷杂了,任米理不清。她只好鸵鸟起来,尽量把自己放在旁观者的位置,不问不表态,装傻充愣,走一步看一步吧。
而任米也不知道,每次她睡着后,男人总是默默地看着她的睡颜,轻抚眉眼,一坐就是两三个小时。
与此同时,大洋彼岸的某处地方,一个高鼻深目的俊美男子负手而立,静静地听着属下的汇报,眉头微蹙,喃喃地念出一个名字----任米。
*****
今天克莱尔再换一次药,就可以出院了。其实,克莱尔伤得并不轻,伤口深可及骨,筋脉受损,里里外外缝了不少针。可他又是逗弄任米,又是拔掉吊针,还每天单臂抱着任米,现在不到一周又闹着要出院,好像伤的不是自己一样。
在任米的心中,他简直就如同当年刮骨疗毒的关云长,着实强悍啊!她也实打实地说出了口,但如果任米知道他从小到大的经历,她就不会这么大惊小怪了。是啊,哪个皇子的成长不是靠的血和泪的辛勤浇灌呢?
听到任米难得的夸奖话,克莱尔王子的反应居然是:“关云长是谁?”换得任米一个超大的白眼。
任米提议晚上偷偷出院,最好是晚饭时分,记者们即使没离开的,也忙着吃饭,不会太注意他们。她说这话的时候,像要准备做什么坏事一样,左顾右盼,眼珠来回乱转,连声音都压低了,那一本正经的样子活像个刚学会偷油的小老鼠。克莱尔不禁轻笑出声,宠溺地说“好----”,一切依她。
晚上就可以不用坐牢了,任米很高兴,连给克莱尔擦背时都难得的没有别扭。只是那红红的脸,让克莱尔又是一阵心神荡漾。
和往常一样,两人还是下午开始工作。因任米主要是非洲业务,时差问题让她一般下午很忙。克莱尔就干脆和她保持一致,两人10点钟才起床,吃一顿说不上是早点还是中饭的东西,去阳光室活动活动,就回去洗澡聊天睡午觉,下午两点钟开始工作。规律的生活让两人都恢复得不错,任米前些日子忙碌的疲倦一扫而空,小脸也红润光亮起来了。
任米把工作都搬到了病房,对外的联系都是她亲力亲为,媒体上没有她的照片,一般人还都不知道她的事。国内部分万鹏揽了过去,只是电话里他的声音听起来怪怪的。任米问起万鲲,他只说还可以,让她自己当心,就匆匆挂了。任米莫名其妙。
案头的工作被方姑姑安排给了方侄女替班,侄女别别扭扭不乐意,被姑姑一个眼刀飞过去,斥了一声“笨”,幡然醒悟,快快乐乐地去做了。任米虽然不太放心,但自己不知哪天才可恢复正常工作,总不能耽误事儿吧,好在还有万鹏最后的把关呢。
而跑跑顛颠的活儿让风男和宗晓曼主动抢走,虽然不是一个部门,可她们愿意为任米跑腿,反正万总同意了,部门经理也不好出头做坏人。任米对这两个朋友从心底感激。
任米属于一开始工作就异常投入的那种人。早上还坐立不宁地想着晚上怎么偷溜,到了晚上却完全忘了,对着一封邮件在沉思。谁说认真工作的男人最性感,现在就有一个男人被认真工作的女人迷丢了魂。
克莱尔忽然发问:“中文里‘老婆’这个词怎么说?”
“问这个干什么?”
“我想以后都这样称呼你。” 这样你跟我回国后,听着也会觉得亲切。这是克莱尔心里的话,他没有说出来,因为觉得肉麻。本来也是,他堂堂193的壮硕男子,让他调笑还可以,如果真的走深情款款的韩剧范儿,他估计要去找片蚊帐闷死自己吧。
任米眼神一亮,难得腹黑,一本正经地说:“大姐,中文叫‘大姐’。”还好心地重复好几遍,认真纠正他的发音,直到字正腔圆。
因为任米一贯老实厚道,克莱尔不疑有它,认真地学着。任米的心里却早已乐开了花。想到以后克莱尔都会喊他“大姐”,她有了小小的报复快感,谁让他把自己陷于现在这种不尴不尬的境地,连家都回不成,哼!
为了转移想笑的心情,任米再一次问起了万鲲。不同于前几次的面色不豫,克莱尔认真地回答了她:“你已经问了好几次了,你真的这么关心他?那我真要考虑让他在牢里多呆些年了。”
“不是的,”任米忙说:“但他毕竟是我朋友,而且他又不是故意的,你们不是说他当时嗑了□□吗?”
“我是答应你不会起诉他,但这件事有政治影响,而且媒体关注度太高,这不是我一个外国人可以控制的。”看到任米瞬间垮下来的小脸,他又补充:“放心,这几天他不会有事,没有找我取证之前,他们不会轻易给他定罪。而且他家很有实力,你大可不必多操心。”
克莱尔看了看任米,又忽然加上一句:“你最好不要去看他,现在媒体正缺新闻可挖,你去对他没有好处。还有,万鹏你也最好少接触。”
“为什么?”听到最后一句话,任米反问。
“我不喜欢他。”
*************
月黑风高,一个高大的身影搂着一个娇小的女子往外走,女子嘀咕着:“你太高了!” 她从不觉得自己矮,四舍五入可以吹嘘170了。可是可是,怎么都觉得他搂着自己,像在架着支拐杖?
她鬼鬼祟祟地走,男人拍直了她的背;她戴上墨镜,男人把它扯掉;她扣上帽兜,男人摘掉。最终,男人无奈地说:“这样不是更显眼?你见哪个正常出院的人偷偷摸摸的?反正也没人认识你。”男子指指自己脸上的口罩,眼带安慰。“也对呀!”女子傻笑了下,只好跟着走。
刚到贵宾楼大厅,原本安静的空间霍然嘈杂,从楼外迅速涌入的记者密密麻麻地拦住了去路。照相机、摄影机层层叠叠,几乎看不见人脸。镁光灯闪个不停,映得大厅更加明亮。
女子被高大的身形挡在了身后,男人干脆摘下了口罩,将硬朗英俊的脸孔展示人前。人群中一阵阵女生尖叫,人潮更往前涌。克莱尔伸手做了“请安静”的手势,尊贵无比的皇家气度,不苟言笑的军人作风,让人群不自觉地臣服,瞬间息声,整个大厅鸦雀无声。
王子清朗的声音响起,不急不缓的法语送入每个人耳中:“本人此次非正式访问,专为寻妻而来。我与妻十年前成婚,妻不惯异域生活,坚持回国。此次系为救妻受伤,感谢诸位关心。”说完,拉着任米的手就往外走。
一位使馆官员大声说着:“这是王子的官方发言,各位按此发表即可。其他的恕无可奉告。”
媒体们苦等了那么多天,哪可能就这样轻易放他们走,自动地摆成人墙阻住路。听得懂的听不懂的都匆忙准备好录音,几个大媒体的领导比较有准备,都派的是懂法文的记者。其中一个听得懂的记者急忙发问:“请问王子这次可否会迎得美人归呢?”
“但愿如此。” 克莱尔的嘴角甚至还露出一个好像可以称其为“笑”的弧度。
“我们可否拍摄一下王妃呢?”
“不可。”
一直躲在其后的任米看不见他的表情,却一直在思考一个奇怪的事情:她,居然听得懂他们说话!!
注:逆教和逆神都是作者的杜撰,只为陈述故事,并不涉及宗教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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