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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大原将外传之一:归梦——曹焱(33)
小半个时辰后,晚膳被端来了。不过不是归燕端来的,而是我认为已经回家,或是回邵府的天涯伯伯端来的。
原来天涯自我小憩后便出了别院,没想到在外转了一圈后,又回到别院,正巧遇到饭点。只是前面正堂中北城濡沫正与他的友人一起用膳,他一个外人不便打扰。而厨房中那些个厨娘们也熄灶吃饭去了,别院中的下人们更也是早已经开始吃了,自然不会再有人帮他下厨做吃的。他正苦恼间,正巧看到归燕端着餐盘往我屋走来,想到她手上未好的伤,怕她会弄翻饭菜,便主动上前替她拿汤端菜。
听了他的说辞,我只是笑了笑道:“想必伯伯是懒得回去,所以想在侄儿这儿蹭顿饭。”
天涯脸色微赫,下意识挠着头,面色尴尬的说道:“呵呵,小孩儿,你这脑袋可比我那榆木弟弟要精明的多。只是你也不能这么直接说出来啊……”你让我这老脸往哪里放?尤其归燕还在这儿的情况下,真是丢死人了!
(远在邵府正在同小姑姑用膳的小姑父忽然打了个喷嚏。)
他最后一句自然没说出口,不过,我还是听到了。当下无奈的笑道:“只是加一双碗筷的事情,又何必扯到小姑父头上?姐姐,烦你去厨房在那双碗筷过来。”
归燕应声转身就要走,却被天涯一把拦住:“罢,罢,既要蹭饭,这碗筷还是我去拿的吧,燕……也让归燕姑娘好好休息一下。”说着即可转身便向厨房走去。不多时,便拿了两幅碗筷回来。
见我要开口,他急忙抢先道:“怎么,还不能让归燕姑娘上桌同我们一同吃饭吗?现在别院中所有人都在吃饭,难道放她回去,吃别人的剩菜剩饭?我可不同意!”
略显决绝的话,让我不由有些奇怪,只是这种奇怪的感觉转瞬即逝。略略想了想天涯的话也不无道理,再看看四菜一汤,两人吃确实有些吃不下,便点头让归燕坐下与我们同桌吃饭。
我与天涯相对而坐,归燕先替我布完菜,这才坐到天涯身边,默默吃饭。
然后,饭桌上的场景便是:我吃着归燕布的菜,天涯则一个劲儿的帮归燕夹菜,时不时自己在吃上几口。这一顿饭下来,反倒是归燕碗中的菜源源不断,可天涯至始至终都没有吃几口菜。归燕虽会时不时瞪对方一眼,可还是乖乖将菜吃掉。对于归燕的瞪视,天涯的嘴角上扬的十分明显,我想要是我不在场,只怕他的嘴早已咧道耳朵根了。
他们俩如此相处的样子即奇怪有熟悉。我一时想不起来,只能边吃边想,只是这话就在嘴边,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就在这时,见霜匆匆奔进来,道:“少爷,前厅出事了。濡沫表少爷请您过去一下,说想听听您的意见。”
此言一出,我们三人都愣了一下。天涯率先放下碗筷问道:“什么事情这么急?见霜你可知道?”
“我,我也不知……只是知道濡沫表少爷的师弟带着两个人进府,然后,表少爷便名我来请少爷。”见霜不明所以,如实回答。
归燕天涯相视一眼,归燕轻声问道:“少爷,”可是我依旧握着筷子,愣愣出神,就连筷上的青菜掉进碗里都问曾发现。归燕为此不得不又叫了数声,这才让我回魂。
“少爷,您看……”归燕很聪明,并没有问我为什么发呆,而是询问我对北城濡沫所请之事的看法,将我的尴尬缓解于无形。
“我……”说实话,自从经历了那场梦魇之后,我并不想这么去见北城濡沫。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难道真要我冲到他面前,好好质问一番?还是抱着他痛哭流涕一番,然后安慰他,自己与他感同身受?
我想,无论哪一种情况,我都会被视作疯了。毕竟,有谁会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噩梦而去质问别人?甚至为了梦境而出口诅咒对方的至亲?所以这段时间,我真的不想见北城濡沫,不想因为他而勾起这个糟糕的回忆。
可,看着眼前焦虑的见霜,还有他同样焦虑的心声,我的心还是不由抬了口气,将碗筷轻轻放下,起身道,“见霜,带路吧。”
见霜躬身应下,在前面领路。归燕跟在我后面也缓缓走了。天涯看看几乎未动的晚餐,再看看越来越远的我们,低声咒骂一声,还是放下碗筷,起身追上我们。
北城濡沫的别院并不大,所以只走过两条回廊便到了前厅。
这时前厅好不热闹。北城濡沫同我一般已经撤了饭席,正坐在右侧主座刮着茶盖,而左侧主座上则坐着一个身穿竹青色长袍,笑得十分温和的少年。如果忽视他正在玩弄手腕上那竹青色的“手镯”——随着他的抚摸,那手镯朔得动了一下,竟露出一条红红的信子,还有一双乌黑的眼睛。
“sh(蛇)……唔唔”我惊叫着跳到一边,可还未来得将惊叫发全,就已经被一双冰冷的手给捂住。“少爷,千万别叫,否则会惊到那条蛇的……”一向精明冷静的归燕现在双手冰凉,就连声音也不由发颤。如果不是一旁的天涯扶住她,只怕她立时便吓得瘫软在地。
少年似乎对我们这样的反应很是满意,故而逗了逗蛇头,让它爬到自己手上。那蛇又是吐信子,又是露獠牙的,着实让在场众人都吓了好几跳。可那少年仿如未见,依旧自顾自地逗弄着手中的小青蛇,全然不顾周围人的脸色。
“阿青!”对于少年的“恶作剧”,坐在一旁的北城濡沫似乎终于看不下去,“啪”的一声喝了茶盖子,低声叫道。
“粟粟。”少年不悦地皱起眉,纠正道,“望愁,你又叫错了。”语气中是三份生气和七分撒娇,令素来看似冷淡的北城濡沫也不由脸红,急忙拿起茶盏,又喝了一口,这才压下尴尬。轻咳一声,道:“不是所有人都想你这般不怕蛇,还不快把蛇收起来?”见少年不情不愿地将蛇收进袖带中的一个竹筒中,北城濡沫这才抬头对我歉然道:“师弟素爱摆弄这些东西,倒让大家受惊了。小天,你没被吓到吧?”
我确实被吓的脸色惨白,再看看归燕还有在场的几个人,除了天涯、翠鹭两人脸色还好外,其他几人都脸色惨白,而靠在天涯身边的归燕则早已是吓得面无人色,冷汗泠泠,显然是吓坏了。
再看北城濡沫,除了一开始的羞赧,便在没有其他抱歉的表情。这样漠不关心的样子让我甚是不满,故而轻轻打拱,回道:“谢表哥关心,天赐还没有这般胆小。”
北城濡沫似乎没发现我的疏离,指了指身边的少年,说道:“这位是我师弟,竹青粟。照理,你该叫他一声竹大哥。”
说实话,我并不喜欢北城濡沫这样的淡漠,但又想到自己被他收留,自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得转身正准备向呢竹青粟行礼,却被他一把拦住。
想到他身上的蛇,我悄悄向后退了一步。好在对方也没斤斤计较,反倒呼道:“使不得使不得,我是什么身份,怎能得冰……这冰雪聪明的孩子一拜?”转头对北城濡沫佯怒道:“望愁你真真折杀我了。我又不是中原人,叫声竹大哥就行了。行礼什么的,能免则免呗。”边说边指了指一旁的客座,大方地邀请我入坐。
相比这位竹青粟的自来熟,我还没忘记现在真正的一家之主是谁。所以看了看北城濡沫,见他没有异样,我便道谢坐下。
等我坐下后,北城濡沫开口问道:“小天,身子可好些了?”
“好多了,多谢表哥记挂。对了,天赐此来,是听见霜说表哥有事找我,不知是何事?”
北城濡沫听罢,沉吟片刻后,站到我面前,缓缓开口道:“恩……此时说来话长,且若从我嘴中说出,只怕小天是断断不会信的。所以,还得由小天自己听后再做决定吧。”说着又侧身对着一旁站着的两人说道:“这便是你们所求的苦主,你们所说的事还是求他吧!”淡漠的说完,却没有径直离开,而是站在我面前,用他大半个身体挡在我面前。
如此举动直到很久之后,我才明白,他,这是为了保护我,如果,对方突然出手,他愿意用自己的身体替自己挡!同时,这个举动中还无形的表显出他对我的信任,愿意将后背的空门暴露在我面前,不留一丝一毫!
但年幼的我并不理解北城濡沫这样的举动,只是以为觉得他是故意刁难自己身子矮小,故伸长脖子想看看北城濡沫那最后一句话的对象——是一棕一褐两个布衣少年。棕衣少年长得清秀,五官端是长得温文儒雅,只是上挑的眉尾无意间泄露出一丝邪性;而那褐衣少年则是浓眉大眼,再配上一张微圆的娃娃脸,倒是长得福气得很。
只是无论是温润邪性的棕衣少年,还是憨厚讨喜的褐衣少年,他们的脸上无不透着焦虑。听到北城濡沫这么说,双双跪倒在地,向北城濡沫,亦或说是向他身后的我行了个叩头礼,大声求道:“求小少爷开恩,救救我爹(邱叔叔)!”
这两人的一跪一拜吓了我一大跳,急忙让他们起身,原想劝他们坐下,但那两人怎么都不愿与主人同坐,便站在垂手一旁,简洁明了的将他们今日所求一一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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