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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水原雪
“水原雪”三个字,如同投入死水的巨石,在水原环的心中炸开惊涛骇浪。她的小脸瞬间褪去所有血色,嘴唇哆嗦着,眼泪毫无征兆地涌了出来,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死死抱着怀里那已经恢复平静、幽蓝光芒彻底熄灭的兔子玩偶,仿佛那是她与姐姐最后一丝虚幻的联系。
美琴和千早也惊呆了。虽然早有猜测水原雪可能深入“沉眠之谷”并遭遇不测,但当这个事实以如此直接、如此残酷的方式(一具白骨和一本笔记)呈现在眼前时,冲击力依然巨大。
魅零迅速环顾四周,确认刚才的动静没有引来其他东西,才压低声音,语速极快地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裂缝深处空间相对封闭稳定,暂时安全,我们先退进去。”
四人再次挤入那条狭窄的裂缝。这一次,美琴走在最后,小心地用电流将入口附近的一些碎石吸附过来,勉强做了些遮挡和伪装。
裂缝内部比想象中要深,通道曲折,走了大约二十米,前方豁然开朗。
这是一个天然形成的、大约五六十平米的不规则岩洞。洞顶有发光的、类似钟乳石但颜色幽蓝的矿物,散发出冷冽而稳定的微光,足以照亮洞内大部分区域。
岩洞中央,是一个巨大的、直径超过十米的圆形石质平台。平台表面镌刻着无数复杂到令人目眩的几何图案、星辰轨迹以及难以解读的古老文字。这些刻痕并非简单雕刻,而是深深嵌入石质,内部隐隐有极其微弱、仿佛随时会彻底熄灭的幽蓝色光晕流转——正是这种光晕,之前在外面被美琴感知为“干净”而稳定的能量源。
平台的中央,并非空无一物。那里凹陷下去,形成一个规则的六边形凹槽。凹槽内,严丝合缝地镶嵌着一块巨大的、完整的、材质与美琴手中“钥匙碎片”完全相同但体积大了数十倍的金属板!这块“完整钥匙”上蚀刻的纹路更加繁复、更加精妙,如同一幅缩微的星空图或能量回路总览图,此刻正与整个石质平台上的刻痕产生着极其微弱但清晰的共鸣,散发出源头般的、古老而庄严的气息。
这,就是魅零所说的“星界传送门残骸基座”。虽然只剩下基座和核心钥匙,但那宏伟的规模和精妙的构造,依然能让人想象它完整时的惊人景象。
而在基座一侧,靠近岩洞内壁的地方,依靠着冰冷的石头,坐着一具早已化作白骨的遗骸。骨骼保存相对完整,身上套着一件早已破损不堪、沾满尘土的浅灰色研究服。遗骸的右手骨指,紧紧握着一本深褐色皮革封面的笔记,即使经历了漫长岁月,笔记本的装订依然完好。
水原环的目光几乎瞬间就被那具遗骸和笔记本夺去了。她像是被无形的力量牵引,一步一步,踉跄着走了过去,跪坐在遗骸前,眼泪无声地流淌,伸出颤抖的手,却不敢去触碰那本笔记。
美琴心中酸楚,走过去,轻轻揽住水原环的肩膀,给她无声的安慰。
魅零则走到基座旁,仔细审视着那块完整的“钥匙”和石台上的刻痕,金色的眼眸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芒,混合着震撼、困惑,以及一种近乎贪婪的求知欲。
“星界传送门……”她低声自语,手指虚抚过石台上一个类似旋涡状的刻痕,“传闻中连接不同维度或世界的古代造物……竟然真的存在,而且就在这座岛上?‘瓦尔基里’的试验场……难道就是建立在这座古代传送门的遗址之上?他们研究的‘门’,和这个‘门’,到底有什么关系?”
她的目光转向那具遗骸和水原环手中的笔记本(美琴已经小心地从遗骸手中取下了笔记,递给了水原环)。“水原雪……她找到了这里。她死在了这里。但她的笔记……可能记录了一切。”
水原环抱着那本皮革笔记,仿佛抱着姐姐最后的温度,眼泪大颗大颗地落在封面上。她颤抖着,深吸了好几口气,才鼓起勇气,翻开了笔记的第一页。
泛黄的纸页上,是熟悉的、娟秀而略显急促的字迹,和之前那些便签纸上的字迹一模一样。但这一次,内容更加系统,也更加……触目惊心。
美琴和魅零也凑了过来,一起阅读。
笔记的前半部分,详细记录了水原雪如何凭借其“解放者”的身份和对“古代铭文”的天赋,在岛上独立探索,收集线索,逐步拼凑出关于“古代遗物”、“星界传送门”以及“监管者(Overseers)”的碎片信息。她发现了“瓦尔基里”的“门”之力研究,在很大程度上是在模仿和试图复现这座古代传送门的技术原理,但走上了歧路,更加暴力、更加不稳定,且受控于“监管者”。
她找到了数件“遗物”,包括水原环现在这个兔子玩偶的“前身”——一件被称为“守护之眼·子体”的古老法器。她推断“遗物”是古代文明用来稳定、操控或维护传送门及周边环境的工具,拥有独特的能量属性和“权限”。
她也发现了“钥匙碎片”的存在,并推断它们并非启动传送门的钥匙,而是用来校准、定位、或者解锁传送门数据库中特定信息的“索引”或“凭证”。集齐碎片,结合特定的“遗物”和正确的“古代铭文”序列,或许能激活传送门的部分功能,或者……直接与沉睡的传送门“意识”(如果存在)或背后的“监管者”进行某种层面的沟通。
笔记的中段,记录了她决定深入“沉眠之谷”,寻找传送门核心和最终答案。她预料到此行危险重重,因此将“守护之眼·子体”(经过她改造,更适合保护没有战斗能力的妹妹)和部分研究资料留给了当时年纪尚小的水原环,并嘱咐她如果自己未能归来,要好好活下去,并尽可能将玩偶带离岛屿。
笔记的后半部分,笔迹开始变得凌乱、潦草,充满了疲惫、痛苦,以及……越来越强烈的惊惧和绝望。
“……找到了……基座……钥匙完整……但‘监管者’的封锁比想象的更严密……基座被强行休眠,能量循环中断……尝试用‘守护之眼’共鸣激活……失败……反噬……”
“……它们发现我了……不是‘瓦尔基里’……是更上层的……冰冷的观测……无法理解的意志……在通过基座‘看’我……”
“……能量在流失……身体在崩溃……‘门’在哀鸣……逃不掉了……”
“……最后的信息……必须留下……‘钥匙’是地图……‘遗物’是权限……‘监管者’……并非创造者……是……‘看守’?‘狱卒’?……这座岛……是监狱?还是……试验场下的……坟墓?……”
“……环……对不起……姐姐不能……回去了……玩偶……保护好它……不要……相信‘瓦尔基里’……不要……靠近‘监管者’……如果可能……毁掉……钥匙……不要让任何人……完全激活……传送门……”
字迹到这里,戛然而止。后面是几页空白,只有最后一页的角落,用几乎淡到看不清的笔迹,写着一行小字:
“光……在钥匙里……答案……在光中……”
笔记的内容,如同冰水浇头,让三人都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
水原雪死了,死于试图激活古代传送门时遭遇的“监管者”封锁和能量反噬。她发现的真相比想象的更加黑暗——“监管者”可能是更上层的、非人的存在,而这座岛,可能是一个监狱或坟墓!她最后的遗言是警告,不要相信“瓦尔基里”,不要靠近“监管者”,甚至要毁掉钥匙,阻止传送门被完全激活!
水原环已经哭成了泪人,但眼神却因为姐姐的遗言而变得异常坚定。她擦干眼泪,看向魅零和美琴:“姐姐说……不要相信‘瓦尔基里’,不要激活传送门……我们……我们该怎么办?”
魅零合上笔记(水原环小心地抱在怀里),眉头紧锁,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沉思。金色的眼眸盯着岩洞中央那巨大的基座和完整的钥匙,光芒闪烁不定。
美琴同样心乱如麻。水原雪的警告与她们之前的经历(执行者的追捕、诡异的能量、岛上的残酷规则)完全吻合。“监管者”的存在和这座岛的本质,令人不寒而栗。但……毁掉钥匙?那她们手中这片碎片,还有何用?她们离开这座岛的希望,又在哪里?
“水原雪的警告,是基于她最后时刻的遭遇和判断。”魅零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审慎,“她遭遇了‘监管者’的直接干涉和反噬,得出了最悲观的结论。但她的信息也指出,‘钥匙’是地图,‘遗物’是权限。这意味着,或许存在一种方式,在不‘完全激活’传送门、不惊动‘监管者’的前提下,利用钥匙和遗物,获取传送门数据库中储存的某些信息——比如,关于这座岛的真相,关于‘监管者’的实质,甚至……关于离开这里的‘安全路径’或‘后门’。”
她看向美琴手中的钥匙碎片,又看向水原环怀里的破烂玩偶:“我们手中有碎片,有遗物(子体)。水原雪最后提到‘光在钥匙里,答案在光中’。也许……我们不需要激活整个基座。也许,只需要将碎片与完整的钥匙(基座上的)进行某种程度的‘对接’或‘共鸣’,在遗物的‘权限’保护下,就能读取到一部分……‘地图’或‘信息’?”
这是一个大胆而危险的假设。水原雪的警告犹在耳边,任何对钥匙和基座的操作,都可能引发不可预知的后果,甚至招来“监管者”的注视。
但就此放弃,带着碎片和疑问离开?继续在岛上漫无目的地逃亡、挣扎,直到被“冰结小队”、“晦暗之牙”或其他未知危险吞噬?
美琴看着水原环悲伤而期盼的眼神(她想完成姐姐未竟的探索?还是想弄清楚姐姐死亡的真相?),看着魅零眼中那不肯熄灭的、对真相的渴求之火,又想起自己被困异界、归家无门的迷茫与不甘。
她深吸一口气,握紧了手中的钥匙碎片。碎片冰凉,却仿佛带着沉甸甸的重量。
“……试试看。”美琴的声音有些干涩,却异常坚定,“按照水原雪最后的提示。用玩偶的‘权限’,引导碎片的‘光’,去接触基座钥匙。我们只获取信息,绝不尝试激活。一旦有‘监管者’反应的迹象,或者能量失控,立刻中断,撤离。”
她看向魅零:“能做到吗?精准控制,随时中断?”
魅零沉吟片刻,点了点头:“我的‘门’虽然受损,但对能量的精细操控和强制中断能力还在。环,你能感觉到玩偶现在的情况吗?还能不能建立那种‘守护’或‘权限’性质的链接?”
水原环闭上眼,努力感受怀里的玩偶。片刻后,她睁开眼睛,虽然依旧红肿,但眼神清澈了一些:“玩偶……很累……能量很少……但是……那种‘保护’的感觉……还在。我可以……试试把这种感觉……引向碎片和那个大钥匙……”
“好。”魅零站起身,走到基座旁,“美琴,你拿着碎片,站在基座边缘,靠近完整钥匙,但不要触碰。环,你站在美琴身边,抱着玩偶,集中精神,将玩偶的‘守护权限’想象成一层薄薄的、柔和的‘光膜’,包裹住美琴和碎片。我来引导和监控能量流动,一旦出现异常,我会立刻切断链接。”
三人迅速站好位置。千早则紧张地守在裂缝入口附近,警惕着外面。
岩洞内,只有钟乳石矿物发出的幽蓝冷光和基座刻痕中微弱的流光。气氛凝重得几乎能拧出水来。
美琴将钥匙碎片平放在掌心,托到基座完整钥匙的上方,距离大约十厘米。水原环站在她身侧,紧紧抱着玩偶,闭着眼睛,小脸因为全神贯注而微微涨红。兔子玩偶那颗唯一的纽扣眼睛,再次极其缓慢、极其艰难地,亮起了一丝几乎看不见的、淡得近乎白色的乳光。这光芒不再有治愈的温暖感,而是带着一种奇异的、稳定的“存在感”,如同无形的触须,轻轻探出,包裹住了美琴的手和掌心的碎片。
魅零站在稍远处,双手虚抬,指尖萦绕着极其微弱的金色光丝,如同最精密的探测器,密切监控着碎片、玩偶光芒与基座完整钥匙之间那无形的能量交互界面。
“开始。”魅零低声道。
美琴意念微动,一丝最温和、最稳定的生物电流,如同涓涓细流,注入掌心的钥匙碎片。
嗡……
钥匙碎片上的纹路,瞬间被点亮!不再是之前那种微弱的共鸣光晕,而是爆发出清晰的、稳定的幽蓝色光芒!这光芒与基座完整钥匙上的幽蓝光晕频率完全一致,仿佛失散的部分终于回归整体!
与此同时,水原环玩偶眼中那淡白色的乳光,也骤然明亮了一瞬,化作一层极其稀薄、却异常坚韧的透明“光膜”,将美琴、碎片以及下方基座钥匙接触的区域,完全笼罩在内!
三者连接建立的刹那——
美琴感觉自己的意识,仿佛被一股温和却无可抗拒的力量,轻轻“拉”了一下!
视野并没有改变,但感知却瞬间跨越了物理距离,直接“浸入”了掌下那块完整的、巨大的基座钥匙之中!
那不是简单的视觉或触觉。而是一种更加抽象、更加浩瀚的……信息洪流!
无数光影、符号、坐标、星图、能量回路图谱、以及断断续续的、用那种古老语言记录的日志和警告……如同决堤的洪水,朝着她的意识汹涌而来!
她“看”到了这座“星界传送门”完整的、横跨星海的宏伟设计图!它并非单向通道,而是一个复杂的、多节点的星际网络枢纽的一部分!
她“看”到了这座传送门曾经的辉煌与忙碌,不同形态的文明造物穿梭往来。
她“看”到了灾难的降临——一种无法理解、无法描述的“虚空侵蚀”或“维度风暴”席卷了网络,大部分节点崩溃、湮灭。这座传送门也遭受重创,核心受损,能量循环中断,被迫进入强制休眠状态,与主网络断开连接。
她“看”到了后来者——那些被称为“监管者(Overseers)”的、冰冷而强大的非实体存在,发现了这座残存的传送门和它所在的星球(岛屿?)。它们并非建造者,而是……“清理者”?“修复者”?或者……“研究者”?它们在这颗星球(岛屿)上建立设施(瓦尔基里?),利用残存的传送门技术和本地生物(女性?)进行某种“适配性”和“稳定性”试验,试图修复或逆向工程传送门技术,同时……似乎也在进行着某种关乎“幸存”或“延续”的宏大计划?
她“看”到了“钥匙碎片”的真正作用——它们是传送门核心数据库的“分区访问密钥”和“紧急定位信标”。集齐所有碎片,结合正确的“遗物”(权限认证),可以在不全面激活传送门的前提下,访问特定加密数据区,甚至……在极端情况下,启动传送门的“最低能耗紧急脱离协议”,将认证个体投射到最近尚存且稳定的……“备用安全坐标”!
而这个“备用安全坐标”的信息,就在她此刻“阅读”的这段数据流中!那是一串复杂的、多维的空间坐标和能量特征码!
然而,就在美琴的意识即将捕捉并牢牢记住那串至关重要的“安全坐标”时——
一股冰冷、浩瀚、毫无情感波动可言的“意志”,如同潜伏在数据深渊中的巨兽,猛然被触动了!
它“看”了过来!
不是通过眼睛,而是直接作用于灵魂层面的“注视”!充满了绝对的掌控、漠然的审视,以及一丝……被惊扰的、微不足道的“兴趣”?
“监管者”!
美琴感觉自己的意识瞬间被冻结!思维停滞,连恐惧都来不及升起!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包裹着她的、来自水原环玩偶的那层淡白色“权限光膜”,猛然剧烈闪烁、震荡!仿佛承受了无法想象的压力,发出了无声的哀鸣!水原环闷哼一声,脸色惨白如纸,怀里的玩偶瞬间光芒尽失,甚至表面出现了更多的龟裂!
而一直严密监控的魅零,也在同一时间察觉到了那恐怖的意志降临和能量剧变!
“断——!”
她发出一声近乎凄厉的低吼,双手猛然向下一压!指尖那点微弱的金色光丝瞬间崩断、燃烧!一股反向的、带着自毁性质的强制性能量冲击,狠狠撞在了碎片、玩偶光芒与基座钥匙的连接界面上!
轰——!!!
无声的爆炸在能量层面发生!
美琴感觉自己的意识被狠狠地“弹”了回来,连同那股冰冷的注视一起!她身体剧震,向后踉跄跌倒,手中的钥匙碎片脱手飞出,叮当一声落在岩石地上,光芒彻底熄灭,甚至表面都出现了一道细微的裂痕!
水原环则直接软倒在地,抱着彻底黯淡、仿佛下一秒就会碎掉的玩偶,昏迷过去。
魅零也是连退数步,靠在了岩壁上,嘴角溢出一缕鲜血,金色的眼眸黯淡了许多,显然刚才那一下强制中断,对她的“门”造成了二次冲击。
只有基座上的完整钥匙和整个石质平台,依旧散发着微弱而稳定的幽蓝光晕,仿佛刚才那惊心动魄的能量交锋和恐怖意志的降临,只是一场幻觉。
洞内死寂。
只有几人粗重而痛苦的喘息声。
美琴挣扎着爬起来,顾不上自己的眩晕和恶心,先去查看水原环。还好,只是精神力透支昏迷,呼吸和心跳还算平稳。她又看向魅零。
魅零抹去嘴角的血迹,对她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但眼神中的凝重和一丝后怕,清晰可见。
“……拿到了吗?”魅零的声音沙哑地问。
美琴闭上眼睛,努力回忆。刚才信息洪流冲刷得太快,又被强行中断,许多细节已经模糊。但最关键的那串“备用安全坐标”,如同用烧红的烙铁烫在灵魂上一样,无比清晰、无比深刻地烙印在了她的记忆深处!
“……拿到了。”美琴睁开眼,茶褐色的眼眸中,除了劫后余生的惊悸,更有一股无法抑制的激动和希望之光,“离开这里的坐标……我记下来了!”
魅零长长地、缓缓地舒了一口气,靠坐在岩壁上,脸上露出了一个极其微弱、却真实不虚的笑容。
代价惨重——水原环昏迷,玩偶濒临彻底损坏,钥匙碎片出现裂痕,魅零的伤势可能加重。
但她们终于,在付出了水原雪生命的代价之后,在这座囚笼般岛屿的最深处,窥见了一线……逃脱的曙光!
坐标,已经到手。
接下来的问题是:如何前往那个坐标?那个坐标指向的地方,又是否是真正的“安全”?以及……“监管者”刚才的注视,是否会带来更加迫近的追捕和危险?
希望与更大的危机,如同光与影,再次交织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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