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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4 章
“小侯爷。”祁愿小声说道，“我们该回府了。”
连衡点点头，刚要走，却见蔺昭宁也跟了上来。
“你跟着我们做什么？”连衡问道。
“我也要回府啊！”蔺昭宁理所当然地说。
“顺路！”
一路上，三人有说有笑，连衡与祁愿两个单方面被她给制服。
蔺昭宁虽然性格泼辣，但为人直爽，说话风趣，倒也不让人讨厌。
连衡发现，这个姑娘其实很有见识，对诗词歌赋也颇有见解。
“连衡。”蔺昭宁突然开口，“你知道吗？我小时候就见过你。”
“哦？”连衡挑眉，“什么时候？”
“就是你救我的那次啊！”蔺昭宁说道，“那时候我才8岁，在御花园里追蝴蝶，差点掉进池塘里，是你把我拉上来的。”
连衡这才想起来，确实有这么回事。那时候他也才10岁，只是出于本能救了这个小女孩。
“你还记得？”连衡问道。
“当然记得！”蔺昭宁笑道。
他看着蔺昭宁，发现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
“你......”连衡不知道该说什么。
蔺昭宁却对着他们两个笑起来。
回到府中，连衡的脑海里还在想着蔺昭宁的话。
“小侯爷。”祁愿小心翼翼地问道，“您在想什么？”
连衡看了他一眼：“祁愿，你觉得蔺昭宁这个人怎么样？”
祁愿想了想：“回小侯爷的话，蔺小姐虽然性格直爽了些，但为人善良，心地不坏。”
“是吗？”连衡若有所思，“我怎么觉得，她和别的千金小姐不太一样？”
“确实不一样。”祁愿笑道，“别的千金小姐都是文文静静的，只有蔺小姐......”
“女子也不全都是温柔的主。”连衡接口道，说完自己也笑了。
祁愿看着连衡的样子，心里暗暗高兴。
他看得出来，连衡对蔺昭宁已有一种欣赏的感觉。
虽然连衡自己可能还没意识到，但那种微妙的情愫已经在他心中萌芽了。
第二天，连衡刚用完早膳，就收到陈公子派人送来的请帖。
“小侯爷。”祁愿拿着请帖说道，“陈公子的诗会定在明日巳时，您真的要去吗？”
连衡想了想：“去呗，反正也没什么事。”
“那蔺小姐......”
“她爱去不去！”连衡装作不在意的样子，“我又没请她！”
祁愿忍住笑：“可是，昨天蔺小姐说要和您一起去的。”
连衡瞪了他一眼：“她的话你也信？”
正说着，门外传来通报声：“启禀小侯爷，蔺府派人送来帖子！”
连衡接过帖子，打开一看，是蔺昭宁写的：“连衡，明日诗会，不见不散！”
连衡看着这几个字，嘴角不自觉地扬了起来。
第二天，连衡带着祁愿准时来到陈府。
刚进大门，就看到蔺昭宁已经等在那里了。
“你还真来了！”连衡说道。
“那当然！”
蔺昭宁今天特意换了一身素雅的裙装，头发也精心打理过，看起来倒真有几分大家闺秀的模样，“我说过要和你一起参加诗会的。”
连衡不得不承认，今天的蔺昭宁看起来确实很美。但他还是装作不在意的样子：“走吧，别让陈公子等久了。”
诗会上，文人雅士们吟诗作赋，好不热闹。连衡也能听得津津有味。
蔺昭宁却显得有些无聊，她悄悄地对连衡说：“这些人吟的诗，还不如我写的呢！”
连衡笑道：“你还会写诗？”
蔺昭宁得意地说着，她拉着连衡来到一旁的书桌前，提笔写了一首诗：
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
连衡看着这首诗，愣住了。
这诗写得极好，既有少女的娇羞，又有敢爱敢恨的勇气。
“怎么样？”蔺昭宁问道。
“好是好。”连衡看着她，“只是，这诗里的意思......
“没什么意思！”蔺昭宁红着脸“我就是随便写写！”
就在这时，陈公子走了过来：“连衡，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连衡忙把诗藏起来：“没什么，随便看看。”
陈公子狐疑地看了他们一眼，突然笑道：“连衡，我听说你和蔺小姐几天前一起在宫道上吃烧鸡？”
连衡和蔺昭宁都愣了，这事怎么传得这么快？
“你们不知道吗？”陈公子笑道，“整个京城都传遍了！说连小侯爷和蔺大小姐在宫道上大打出手，最后却一起吃烧鸡！”
连衡和蔺昭宁对视一眼，都觉得有些尴尬。
“这......”连衡不知道该说什么。
陈公子却笑道：“不过，我倒觉得这是一段佳话！你们看，不打不相识，这不是很好吗？”
“陈兄说笑了。”连衡忙道，“不过是一点误会。”
“误会好啊！”陈公子意味深长地看了看蔺昭宁，“我看蔺小姐性情中人，和连衡你倒是很般配！”
这句话让连衡红了脸。蔺昭宁举起拳头对着陈公子“乱说话，小心我揍你哦。”
连衡忙转移话题：“陈兄，时候不早了，我们该告辞了。”
“这么快就要走？”陈公子挽留道，"再坐一会儿吧！"
“不了。”连衡坚持道，“母亲还留有功课。”说完，他就拉着蔺昭宁和祁愿离开陈府。
京都大街车水马龙，人流如潮，其中一间门匾素净的铺子前，排着不算短的结账队伍，正是名号普通实力却冠绝京都的陈记裁衣铺。
东清酒领着弟弟东清漪步履轻快地穿过人群，鼻尖已先一步嗅到铺内传来的淡淡丝线香与浆洗后的清冽气息。
“再过几日便要入国子监读书，总不能穿得太差，今日带你做几身时兴的衣裳，往后也是京都城里的读书人了。”
东清酒转头看向身侧的少年，他眉眼尚带着青涩，身形挺拔却略显拘谨，显然还没有对京都的繁华熟悉，很快便坦然接受这一切既然来了，就要为东家为姐姐为自己好好的向前走。
人们总说向前走是个虚构的东西，没实质的脚踏实地，可对于没路的人来说那就是他杀出的路。
陈记的门店，没有繁复装饰，推门而入却别有洞天。
一楼堂内光线明亮，货架上整齐叠放着各色面料，从农户下地穿的粗布麻衣，到王公贵族青睐的云锦蜀锦，层层叠叠铺展开来，像是打翻了染缸的彩虹。
往来顾客络绎不绝，身着绫罗的官宦夫人与穿着短打的市井百姓并肩而立，伙计们忙而不乱，脸上皆带着温和的笑意。
陈老板待客从无高低贵贱之分，这便是陈记能在京都立足的根本。
二楼是更为雅致的成衣区与量身间，东清酒熟门熟路直奔男子衣料区。
架子上的面料琳琅满目，青碧如远山的绫罗、泛着月华般光泽的绸缎、绣着暗纹云鹤的纱料，甚至还有带着细闪的鲛绡，触手或柔滑如春水，或挺括如松。
总之只要是有需求总能在这里找到。
东清漪看得眼花缭乱，刚要碰到一块绣着竹叶的面料，又收回手。转头望向姐姐，眼底满是开心：“姐姐，我不懂这些料子好坏，还是你帮我选吧。”
东清酒笑着点头，目光在面料间流转，最终停在两块料子上。
“这块竹叶青色泽清雅，衬你读书人气质，还有这柔蓝色，温润内敛，日常穿着也合适。”
“姑娘好眼光！”
一道温婉的女声自身后传来，只见一位身着月白襦裙的女子款款走来，发髻上仅簪着一支玉簪，眉目秀丽，气质温婉却难掩干练。
她正是陈记老板陈芙蓉，此刻手中捧着一卷布料，看了看东清酒选中的面料，眼神中带着自信。
“这两块料子工艺可不简单，丝线要经过浸、染、晒、晾十几道工序，颜色才这般匀净透亮，落水也不易褪色，穿上也舒适。”
东清酒闻言略带羞涩地笑了笑：“实不相瞒，我也不懂什么料子好坏，只是看着颜色顺眼，想着给弟弟做几身合身的衣裳，全是随便选的。”
“我姐姐选的那自然好看。”东清漪在一旁小声附和，脸颊微红，目光却真诚。
陈芙蓉掩唇轻笑，眼尾弯起好看的弧度：“姑娘莫要谦虚，能一眼选中这两块料子，便是缘分，放心，芙蓉定能为这位小公子裁剪出最合身的衣裳。”
“多谢陈老板。”东清酒颔首道谢。
陈芙蓉脚步微顿，眼中闪过一丝好奇：“姑娘怎么知道我是老板？”
东清酒挑眉一笑，语气带着几分俏皮：“京都成衣铺子，手艺最好的是陈记，而陈记老板，却是京都出了名的美人，这般风姿，除了芙蓉老板还能有谁？”
这番话听得陈芙蓉眉眼愈发柔和，哪个女子不喜欢被夸赞，更何况是出自一位容貌气质皆不俗的姑娘之口。
她引着二人到量身台前，笑着说道：“姑娘谬赞了，我家中也有个弟弟，与小公子年纪相仿，正是爱俏的年岁，每次做衣裳都要亲自挑拣半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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