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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欧阳家的诚意
“欧阳大人,欧阳夫人……”
难怪这里透着熟悉,因为这里不就是十几年前的欧阳府吗?只是当年的欧阳府在帝都而不是在山上,再加上时过境迁,谁又会想到哪里。如今再见,熟悉的人,熟悉的景,却已经是阴阳陌路。
“欧阳兄,难道这样还不够吗?当年是我们贪生怕死没有替你鸣冤,可是在场之人完全按照你的遗志来做事,都是清清白白的好官,就算有错他们已经受到了应有的惩罚。你如果还是觉得冤屈就来找我报仇吧,当初是我不好,是我没有完成你的使命,最后还屈服在仇人的脚下。”刘龄含泪说着。愧疚之情溢于言表,只是如果再给他选择一次他也会这么做。
罢官、弹劾,这股官员风暴看似无理,其实却紧紧围绕着当年的中立派。行为不检的,或是被尘世所染之人,都受到了应有的惩罚,而这些剩下之人只是些难以挑出毛病的务实之人。
“欧阳大人我们有愧于你。”其余人等或是出于害怕,或是出于愧疚,齐刷刷地跪了下来。
只是那个被他们敬畏着的年轻男子没有说话,反而他们口中的“欧阳夫人”开了口,声音幽冷,不像是人间的生灵。
“你倒是伟大,当初怎么没有见你这般大义凛然!你们是迫于无奈,那么我们就活该倒霉。没有完成使命?呵呵,刘龄你倒是会推脱责任。今日你既然来到了这里前,难道你以为你还能全身而退?我为什么偏偏要为难你,你难道不知道原因吗?”
因为面貌与苏伊相似,而且又与“欧阳慕羽”出现在这样的场合,瑾瑜被人下意识的当成了当年的苏伊,而她满头的白发更是平添了几分恐怖色彩。
“这是怎么回事,欧阳夫人说的是什么意思?”马大人看着刘龄疑惑地问道。
罢官之事盛传是神仙显灵为名除害,但是身在其中的他们却知道其中原委。虽然他们近日来饱受噩梦与旧事的折磨,但是他们更庆幸自己不忘初心,在为官期间没有做出什么坏事,否则他们就跟那些流放、杀头的同僚一般自食恶果了。
只是,刘龄的品行在他们之间是首屈一指的,为官更是清廉,按理说不应该被针对才是。如今听瑾瑜的言语,仿佛中他听出了许多不平常。
“那晚大家走后,欧阳兄将我们三人留下。”刘龄叹了一口气,往事浮上心头,“经过一番商量,最后还是选择听取欧阳兄的建议——辅佐齐王继位,而我便是欧阳兄选出来出面去跟齐王谈和之人。当时的齐王有所顾虑,需要欧阳兄拿出诚意,只是还没有等欧阳兄有所动作,欧阳家的灭门惨案就发生了。之后又是清王从欧阳家搜出与孤月私通的罪证,我们因为被株连相继下狱。最后迫于无奈,为了家人,也为了朝局,最后才在欧阳兄私通敌国的悔过书上签字画押。”
“是这样吗?”瑾瑜冰冷一笑,看的众人不寒而栗,“刘龄,你还想隐瞒到什么时候?”
“我所知道的就这么多了,这一点司马胜与吴安正都可以作证。”刘龄不明所以,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的他完全没有恐惧,反而是有种如释重负的解脱。
“看来不给你一些苦头你是不会说实话了。”话音刚落,一根纤细的长针反射着白光,眨眼间就出现在刘龄的喉咙上。
顿时一阵绵长不绝的刺痛感传来,将刘龄仅剩的一口气消磨了大半。就在刘龄以为自己快要咽下最后一口气的时候,又是一根银针扎在了他的头颅上。顿时,又是一阵清明。
“这样你总该能清楚的记起来吧。”
“齐王的所说的诚意就是将三小姐许配给他,当我将原话转述给欧阳兄的时候,他并没有答应。”刘龄回到道。
“你撒谎!”瑾瑜突然激动起来,“司马胜已经承认了,我们当年已经答应了此事,并且让人去跟先皇传话了,可是依旧落得如此下场!如果不是你这个传话之人从中作梗,欧阳家也不会家破人亡、身败名裂!”
“当年传话的人并不是我,而且欧阳兄也没有告诉我他的选择。我一直以为是欧阳兄爱女心切,才拒绝的。”刘龄很是意外,一口否认。他当时只是负责带话,而欧阳慕羽心事重重的没有理他。
所以他并不知道欧阳慕羽当初的选择,还一直以为齐王是因为连续被人拒绝两次才会对欧阳家见死不救的。
“不是你?当真是死鸭子嘴硬!司马胜已经招了不是他,而且最先给离夜染带话的是你,你莫非还想否认?”瑾瑜盯着刘龄。
“真的不是我,我也没有必要骗你!我刘龄就算是再卑劣也不会做出这种背叛恩人之事,而且我也是将死之人,更没有必要骗你。”刘龄言辞恳切地说道。愧疚他有,但是却不是因为这个原因。
“既然不承认,那我就只能用我的办法了。”
瑾瑜鬼魅地出现在刘龄身前,手上的银针快速地插入对方头部的几大要穴之中,随后她的袖口一动,一阵馨香从里面飘出,刘龄的眼中顿时就变的呆滞,脑袋中一片空白。等他再次清醒的时候,只见前方白发人露出错愕的表情。
许久之后,瑾瑜收回惊愕,随即大手一挥,其余人等纷纷倒地,只余下不明所以的刘龄一人。
“不知道你是欧阳家的哪位小姐?”刘龄轻声问道。世间哪有鬼神之事,这装神弄鬼之人他早就猜到了身份。
只是,瑾瑜不会回答他的问题,反而一脸严肃地看向他,道:“联姻之事如果不是你传的话,那又会是何人?你觉得司马胜与吴安正两人谁的概率更大一点?”
“当年在年宴上,先皇就有过帮齐王拉拢欧阳兄之心,意欲将三小姐许配给齐王为妃。只是欧阳兄以三小姐还年幼拒绝了,这件事我跟吴安正都知道。拒绝天子指婚,这种有失皇家颜面的事情当然不能声张,按理说欧阳兄应该会派我们两人之间的其中一人,不是我那就应该是吴安正了。而且年宴后,吴安正就一直劝欧阳兄考虑先皇联姻的建议。”刘龄想了想答道。派一个知情人去,是欧阳慕羽故意放低了姿态,是在向先皇表明决心。
“既然我爹已经妥协了,离夜染为何会见死不救?”欧阳慕羽的皮囊下发出女子气愤的声音,随即尹薇很不爽地扯下了人皮面具,义愤填膺地说道。
“我之前一直以为是欧阳兄拂了天家颜面,现在看来远没有那么简单,欧阳兄位极人臣,先皇与齐王应该都忌惮了他的影响力,才会想除之后快。而事后又怕有人借此挑事,干脆安了一个通敌卖国之罪,之后又逼迫我们在证词上签字,堵住了我们伸冤的最后通道。”
至于当今皇上,作为做大的受益者怎么可能事先不知情。原本还以为皇上的冷眼旁观只是因为欧阳慕羽的再三拒绝让他颜面无光,如今才知道对方不过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说得好听叫顺水推舟,说得难听那就叫趁火打劫。
昼夜交替,黎明的曙光再次降临大地。中立派还剩下的几名大臣就像做了一场梦一般,第二日又全部在自己的房中醒来,与当晚睡去前别无异样,众人下意识地以为是做了一场噩梦。
梦境真实可触,梦中有故人有往事,一切都那么真实。心中不安的他们去拜访了昨日梦中之人,当得到一样的答复后,更是吓得不轻。只是那个诡异的欧阳府却没有人能够找到,梦中的场景又是如此的荒谬。
尘封多年的往事被勾起,愧疚之外更是莫名的惊恐。如果说这些大臣是在为未知的往事担忧,那么刘家担心的事情便已经变成了现实。重病在床的刘龄一夜之间人间蒸发,刘家仅存的几人将府上全部找遍之后也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更何况以刘龄当时的情况连起身都难,怎么可能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不声不响的离开。
“倩儿,你与城阳郡主的关系不错,你看能不能请她帮忙找一下你爹。为娘的心中总觉得不安,你爹他身体都那样了,怎么还经得起折腾。”刘夫人一脸担忧,刘家的变故已经让她焦头烂额了,如今主心骨又莫名失踪,她真的有点不知所措了。
刘龄的失踪,刘倩浔心中多少有些猜测,再加上刘龄之前的嘱咐,她知道对方应该如愿以偿了。只是想到父亲孱弱的身体,看见母亲憔悴的眼神,为人子女她的心中何尝又不担心。沉吟许久之后,刘倩浔点点头。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并没有想象中那么伟大。
见女儿点头,刘夫人赶忙催促刘倩浔出门。半个时辰后,当刘倩浔出现在尧府的时候,说明来意之后,城阳郡主却没有想象中的立即点头,而是慎重地看向了刘倩浔。
“令尊突然失踪,我知道妹妹很担心。但是如果漫无目的地去寻找,无异于大海捞针。与其浪费时间与精力,妹妹还不如想想令尊可能去了哪里,或是有什么人有动机将他劫走。我们也好顺藤摸瓜,才可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将他找到。”
“如果说最可能之人,那就是我祖母寿宴上控制我的幕后主使。”刘倩浔答道。除了欧阳家的人之外,她想不到有谁对病入膏肓的刘龄感兴趣。
“刑部的人也在调查此事,据说至今一无所获。不知道妹妹这边可有什么发现?”城阳郡主思忖片刻,然后期待地看向了刘倩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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