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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送回去了
陈安然这句话每个字都像是带钩子一样,钩着严洛洛每一次的呼吸。
侧头看着脸颊下方那双好看的眼睛里不明的情愫,严洛洛下意识想躲,奈何她原本就靠在沙发的一角,现下根本无处可退。
手抵在陈安然的肩膀上,“你......说话就说话,离这么近干什么?坐回去。”最后的语气故意严肃了一下。
陈安然也不在意,笑嘻嘻的“哦”了一声,从严洛洛身上爬了下去。
严洛洛顺势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这部剧先别接了,你刚接触演戏,很多东西还要学习一下,明天我会去跟李子沐说,你放心。”
陈安然盘腿坐在沙发上,点头“嗯,好。”
严洛洛往房间走,不回头的说:“嗯,不早了,早点睡吧,晚安。”
看着严洛洛进了房间陈安然才回过身看着电视屏幕勾了下嘴角,踢踏着拖鞋洋洋得意的回了房间。
办公室里,身着一身灰色条纹西装的严洛洛面无表情的坐在沙发上。
旁边的李子沐看着她挑了下眉:“行,你不想让她接就不接了。”
严洛洛点头“嗯,她还小,这种亲密戏过多的本子不太适合她。”
李子沐没忍住笑了,“严总,我要没记错,安然马上就大学毕业了吧?还小吗?”
她看着李子沐,“不......小吗?”那不确定的语气,连同眼中晃动的困惑,将她心底翻涌的心思暴露得无处遁形,连她自己都未曾全然察觉的。
李子沐笑了笑,“至少我觉得她不小了。工作上碰过几次,她处事向来得体稳妥。也许......”
她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严洛洛,伸手把桌子上未动过的水往她面前推了推,“只有在你这儿,她才像个孩子。”
严洛洛看着桌子上那杯子里晃动的水波纹脑海中思索着李子沐的这句话。
夜色中的大学门口,严洛洛坐在商务车里,目光穿过车窗,落在正从校门走出的陈安然身上。
浅蓝色牛仔裤勾勒出修长的双腿,宽松的白衬衫随意地掖进裤腰,衬得身形比例,近乎完美。她脸上带着浅淡而舒展的笑意,步履从容。
严洛洛的心头,蓦地划过一个想法,好像......确实不是小孩子了。
这个想法,像落入心中的石子,搅动起她的记忆。
她似乎忘了,初见陈安然时,自己便直觉她并非一个“简单”的孩子。
可后来呢?又是从什么时候起,自己开始固执地将她圈定在那个“孩子”的框架里?
她还没捋清楚自己的想法,就被拉开车门的陈安然打断了。
一拉开车门,看到严洛洛坐在里面,陈安然诧异了一下,但很快就反应过来,欣喜的眯着眼笑嘻嘻的做出萨摩一样的笑容。
“姑姑怎么来了。”陈安然开心的上了车,系上安全带,将自己的小狗脸怼到严洛洛面前,抻的自己半个屁股都离开了椅子。
“今天不忙吗?”
说起来,严洛洛却是有一段时间没有来接陈安然放学或者下班了,都是司机接送。
严洛洛没控制自己想撸狗头的想法,伸手在陈安然的头上揉了揉,温柔的说:“嗯,今天不忙,你晚上想吃高中附近的那家串串吗?我们过去吃?”
陈安然听得高兴的一窜,“真的吗?想吃想吃,走吧。”
严洛洛怕她磕到头,伸手护在她头顶,宠溺的训斥道:“小心点,别磕到。”
“哦,好,嘿嘿。”陈安然老实的坐回车位上,侧着身子拄着脸看着严洛洛。
“好好做好......”严洛洛用眼神压制着那个不老实的小孩。
那好动的人这才努努嘴乖乖的坐好,她默默叹口气,想收回刚才那个觉得陈安然不是小孩的想法。
两人吃完饭回到家,严洛洛径直走到浴室完澡,雾气弥漫的浴室里严洛洛站在镜子前吹干了头发,又在自己手腕和耳后涂了香水,特意的闻了闻,确定自己身上没有串串的味道了,才出去。
一出去就看到陈安然戴着干发帽坐在沙发前。
严洛洛走过去,挨着她坐下,目光瞥向她手中的平板,“看什么呢?这么入神,连头发都不吹。”
陈安然头也没抬,只是抬手敷衍地摸了摸头顶的干发帽,声音含糊:“不想动了,累了。在看公司刚发来的剧本......”
严洛洛低头看着盘坐在地上的人,眼中充斥着宠溺与无奈,无声地白了她一眼。
起身走进浴室,取来吹风机,“挪过来点,我给你吹,湿着头发当心感冒。”声音带着不容置喙的温和。
陈安然听话地“嗯”了一声,屁股懒得蹭着地板,像只挪窝的小动物似的,一点点挪到严洛洛跟前,眼睛却还牢牢黏在剧本上。
严洛洛打开吹风机,暖风在掌心试了试温度,这才拢起她湿漉漉的发丝,手指轻柔地拨动着,让暖风细细拂过每一缕。
头发还没完全吹干,陈安然突然就放下平板转身搂住她的腰,把脸埋在她肚子上蹭着。
看着怀里那颗小脑袋,严洛洛摇头笑笑,关掉吹风机,“怎么了?”
“暖风吹的脖子痒痒的,好舒服,想蹭蹭。”怀里的人哼哼唧唧的像一只撒娇的小猫咪,在她身上嗅嗅,
笑着给怀里被蹭的炸了毛的毛茸茸脑袋顺顺毛。声音温柔到极致,“乖,还没吹干,还要再吹一下。”
那可小毛脑袋点头,“嗯,姑姑就这么吹吧,抱着暖和。”
严洛洛拿她没办法,就这么接着吹。趁机还捏了捏小猫粉粉的耳垂,怀里小猫被捏的小头一抖,可爱极了,让人忍不住想多揉两下。
头发吹干了,严洛洛拍了拍怀里的人,“好了,继续看你的剧本吧。”
箍在腰上的手臂又紧了紧,并没有动,“唔,不想动,在搂一会。”
她无奈的笑笑,低声的问:“困了?”
小脑袋动了动,“嗯,有点。”
“那回房间睡吧,剧本明天再看。”严洛洛喜欢的在陈安然的头上拨来拨去,好像在给小猴子挑虱子。
小猴子抬起头,双眼微微带红,努努嘴,“你身上的味道好好闻啊,好助眠,姑姑今天我们一起睡好不好?感觉挨着你会睡得很好。”
她垂眸,看着那双自己向来钟爱的眼睛,困得蒙上了一层水光,眼白微微泛红,那独特的琥珀色在泪水的浸润和顶光的照射下,变得更加浅浅剔透。
严洛洛心里清楚,准确地说,该叫虹膜。
可她每次都偏执地觉得,“瞳孔”听起来顺耳多了。
虹膜?太像冷冰冰的医学术语了,没有什么温度。
这小家伙嘴角好像最近都很乖总是姑姑前姑姑后的,让人难以拒绝。
严洛洛笑着应道:“可以。” 话音刚落,她突然想起了,昨晚用过的、那件“少儿不宜”的小玩意儿,似乎还大大咧咧地躺在自己床头柜上,没心情收!
她眼皮一跳,笑容僵在脸上,几乎是脱口而出:“但,今晚得住你房间。”声音里带着强行掩盖罪行的假从容。
陈安然一听,眼睛瞬间亮了,整个人一撅,“嗯?睡我的床吗?好呀!我的床收拾的可干净了,香喷喷的,姑姑一定会喜欢的。”
看着陈安然没有一丝疑虑,就像是一只小猫,拍着床,表情在说,“人,来呀来呀。”这可爱的样子让严洛洛忍不住笑。
晚上两个人躺在床上,严洛洛侧躺着,透过窗帘的缝隙看着窗外的月光,身后窸窸窣窣的声音就没停。
“睡不着?”话音刚落,后背就被贴上,陈安然像八爪鱼一样把严洛洛缠在怀里,仿佛刚才那声询问就是一个口令一般。
陈安然在严洛洛的背上猛吸了一口,“现在可以睡了。”
没一会,陈安然突然小声的说:“姑姑,我明年夏天毕业了,你可以陪我去毕业旅行吗?”
严洛洛睁开眼睛想了一下,侧头问:“你想去哪?”
“还没想好,但我想让你陪我。”
“我尽量协调一下时间。不早了,睡吧。”
察觉到身后人的呼吸变得绵长安稳,腰间那双手臂却依旧固执地环抱着她,箍得紧紧的。
严洛洛轻轻地转过身来,清冷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温柔洒在陈安然熟睡的脸上。
严洛洛的目光贪婪地流连在那张睡颜上,指尖极轻地拂过她舒展的眉骨,描摹着细腻的眼睑轮廓。
眉心微皱的严洛洛,嘴角却不自觉地、轻轻勾了一下,那笑意不如说是苦笑。
或许她自己也意识到,对怀中人无意识依恋的纵容,揉杂了太多东西。
小傻子,或许......等你毕业了,我就该把你送回原本属于你的生活里了。
第二天晚上,严洛洛回到家推开门,发现客厅没开灯,陈安然关着灯坐在沙发前看电影吗。
她把脱下来的鞋子放到鞋柜里,踩着拖鞋走过去“怎么不开灯?”
陈安然本在专注的看着电影,听到严洛洛的声音,开心的抬头,“嗯?你回来了,我在看电影就没开灯。”
严洛洛把手里的袋子放到她面前说:“嗯晚上应酬哪家餐厅有你喜欢的木瓜沙拉,给你带了一份回来,微辣的。”
“哇,这么好。”话音刚落,下一秒她就拉着严洛洛的西装衣角像小狗一样闻了闻,“你喝酒了?喝了很多吗?”
严洛洛拍了拍她的手,“没有,就喝了一点,我先去洗澡。”
“哦,好,那你小心点,有需要叫我。”陈安然仰个头眼睛被电视的光晃得亮亮的眨巴眨巴。
忍不住揉了揉她的头,“好~你先看吧,我洗完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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