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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3 章
谢清渺知道陆锋有话要说,一直等到走出西域,陆锋这才说出了实情。
“庆和帝病危。颖王已经返京,你们回去的路上不会太轻松。“
“想不到,连中原都有你的情报网?“谢清渺好奇。
陆锋脸色却有些难看,他摇了摇头。他看了眼君衍舟,“小心君朔徽。他的人手已经安插到西域来了。”
君衍舟若有所思。
君朔徽是他三弟。相较于八面玲珑攻于谋略的君书瑾,三皇子君朔徽平日里倒是一副怡然自得与世无争的样子。
此次两位皇子相继分封,下一位约莫着就要到他。
分封即意味着远离,难不成君朔徽终于按耐不住,要先下手为强了?
陆锋不能离开西域,他把君衍舟和谢清渺送至幽州边境,便回去了。
临行之前,他将李药师托付给他的药方和药瓶交予谢清渺。
“李药师让我交给你,此药能克制阿叶体内的圣女教余毒,虽不能彻底根除,但半年之内毒性可祛,配合饮食,一年之内便能恢复如常。“
谢清渺双手接过那来之不易的药方,“多谢李药师。“
送别陆锋,两个人久违地踏进了幽州。
等回了王府,就把侍从们遣散,王府里的东西一分,让他们各自谋个好前程去,不必再拘于王府。
君衍舟想得很好,然而事情总是这样,并不尽如人意。
两人到王府门口之时便以察觉不对。
平日里青玉在时,不论主人在不在府内,王府里正常运转、开支都一如往常,而如今王府大门紧闭,冷寂萧瑟仿若无人之境。
君衍舟翻上了围墙,王府内部也是一样的萧条,前厅后院门窗紧闭,过道上一个人影都没有。
谢清渺指了指偏殿旁,君衍舟定睛一瞧,青书悄悄从书房走了出来。
青书刚清点完书册和纸张,数目和往常没有任何区别。
平日里他作为越王的随侍兼书童,即便是侍奉笔墨之时,也是不允许进到书房里,查阅书籍的。
大多数的时候他都是站在门口侍奉。
君衍舟一跃而下,手中剑已出鞘。
剑风扫过,青书察觉到了那凌厉的剑风,忙捡起了门边的一根扫把抵挡。
天渊剑视扫把于无物,顷刻之间分崩离析。
青书脸色发白,剑尖直指他的鼻梁。
“王爷,王爷您回来了!”
青书当即便要跪下。
天渊剑在君衍舟手中一转,剑身便抵住了青书的膝盖。
“怎么回事?”
青书僵立在原地,“王爷恕罪,小的不知王爷今日回来……”
“其他人呢?”
“王府里混进了奸细,小的无能,没能查出是谁,只好把他们都关在后院了。”
“青玉呢?”
一问到青玉,青书脸色更是惨白。
“青玉,青玉她……被奸细出卖,和阿叶一同被颖王殿下带走了。”
君衍舟脸色大变。
“哪有什么奸细,出卖了她的人,是你吧。”谢清渺冷冷问。
青书不顾被天渊剑划破大腿,跪伏在地。
“青书自年幼来王爷身边已有十几年,绝对做不出吃里爬外的事,请王爷明察!”
“……青玉她们什么时候被带走的?”
“就在几天前。小的本想再去西域寻王爷回来,可是王府离了青玉实在难以周转,小的留下看家顾院已是分身乏术,正愁眉不展,幸王爷及时赶回。”
君衍舟将青书提进了书房,谢清渺关上了房门。
“把当时的情况详细说出来。”
“这……”青书有些为难。
谢清渺又一次甩出了重剑。”要说便说,吞吞吐吐像什么话?”
青书冷汗直流,他斟酌许久。
“这半年里,阿叶姑娘一直由青玉亲自看顾,两人关系十分亲密,叶姑娘晚上毒发,彻夜难眠,青玉便整夜整夜的陪着她。那日,叶姑娘的病症刚发作完一轮,被青玉哄睡,小的想着去后院备些水来,却不曾想,在后门遇上了颖王殿下的马车。“
“然后呢?”
青书俯下身去。
“小的怕被发现,连忙躲到了草垛后,没过一会,青玉便抱着阿叶走出了后门,随颖王的马车走了……”
“信口雌黄!”君衍舟当即就要反驳。
自打青玉掌家,府中大小事务皆由青玉经手,她若是有异心,在宫中之时便能同君书瑾联手,将君衍舟无声无息地处理掉,怎么会等到此时?
“小的也不相信,故而认为府内定是有了奸细通风报信,还请王爷明察。”
情况急转直下,没想到君书瑾如此迅速返京,竟然还不忘来他这里闹事。
谢清渺皱眉,时间紧迫,如果陆锋得到的消息是真,那么京城定然不会太平,青玉和阿叶在这个节骨眼被带走,不用多说,人一定是被带去了京城。
君衍舟也明白过来,青书之前的那一套奸细说辞,是在替青玉找补。正是因为青书和君衍舟同样相信着青玉,所以才更不愿意去揣测她。
“青玉走之前,可有留下过什么信息?”
青书后退到书架旁,将他刚刚藏在书籍后的小盒拿了出来。
盒子打开,一只玲珑剔透的玉坠出现在君衍舟的面前。
是阿叶的那一只。
以前的时候君衍舟只当这是圣女教的信物,此番西域之旅结束,方知这东西便是伽岚雅控制教中女童的手段。
谢清渺捏起这枚玉坠。玉坠中的纹路空空如也。
等等。一个恐怖的想法在谢清渺的脑海中连成了线。
三皇子安插在西域的眼线。
颖王殿下深夜造访的马车。
控制教徒的玉坠。
陆锋说君书瑾已然返京。
林非玄当时在琉疏国门口拦住他们三人,也说是奉三皇子之命。
“青书,你确定你那日所见的马车,是颖王殿下的马车吗?”
青书没想到谢清渺会问这件事,他将手放在头上,眉头紧皱。
“小的当时躲在暗处,只记得那马车前的旌旗上确实写得是一个颖字。且朝中几位皇子只有王爷和颖王殿下得了分封,此时此刻能造访王府的也便只有颖王殿下,小的便没再多想。”
君衍舟同谢清渺对视,“莫非……”
谢清渺点了点头,“我之前一直以为,同我们作对的是颖王殿下,如今看来似乎另有其人。”
若是一直以来都是此人同林非玄沆瀣一气,掌握了利用血脉控制别人的方法,朝中便岌岌可危了。
“阿叶病发频率如何?”谢清渺再问。
经由谢清渺提醒,青书终于是发觉了其中的异常。
“刚开始的时候除了不会说话,阿叶姑娘一直表现得像个孩童,并无其他症状,但是自从上上个月开始,阿叶姑娘便频频头痛,有时还在半夜痛呼出声,有时候难受极了,甚至会伤害自己。青玉这才没日没夜地陪在她的身边。”
青书恍然大悟,“青玉是为了阿叶姑娘的病才会离开!”
谢清渺点了点头,或许事情比他们想的还要复杂,事不宜迟,没有时间再浪费了。
君衍舟二话不说去牵马。
“青书,之前是我错怪了你。越王府上,还需要你多看顾。”
青书连连摇头,“王爷会怀疑小的也是正常,小的能平平安安活到现在,全要仰仗王爷,绝无半分怨言。只是王爷,请您再听青书一言。“
“青玉她……并不如您所想的那般忠诚无二。人都是有私心的,为了心中所想,可以做任何违背初衷的事,王爷此行一定要小心。”
君衍舟没有再反驳他的话。
“那天晚上,在书房门口偷听的人不是你。而是青玉,对吗?” 谢清渺忽然问。
青书愣了愣,他想了很久,这才想起谢清渺说的是什么。
谢清渺刚来府上的第二晚,曾在书房和君衍舟有过一次谈话。谢清渺发觉有人偷听,却没找到人,反而在门口碰到了奉茶的青书。
青书:“谢姑娘误会了。我那日前来奉茶,并未看到任何人。”
谢清渺不置可否。
你说不是,那就不是吧。
可是如果不是,你又是如何知道,谢清渺说的那一天,是哪一天的呢?
没人反驳,没人追问。
毕竟在场的三个人,没有一个希望听到真相。
夜色已深,刚回到幽州城的两人马不停蹄,迎着月色自小道一路向东。
谢清渺抚摸着马鬃,叹了口气。
说是要浪迹天涯,结果真的一刻也不能停歇。
与陆锋预料的情况截然相反,又或许是因为他们没走大路,专挑近路小路的缘故,这一路上并未遇上什么截杀和偷袭,一路顺风顺水地回了京城。
不到一年的时间,却恍若隔世。
谢清渺和君衍舟在皇宫门口分别,她想起母亲的妆奁还放在谢府。
皇上身边的大太监已经在等君衍舟了,他躬着身子将君衍舟请进了正殿。
廊道上十分冷清,正殿里四处都用帘子遮挡,看起来十分的昏暗。
君衍舟疑窦丛生,他拿出回京的文牒,上面确实是庆和帝的字迹批复。
屏风后,君书瑾那一贯温文尔雅的声音传了过来。
“父皇,这是儿臣自西域寻来的灵药,只要吃下一颗,便能长生不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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