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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默
几人上了岸后捎着三袋垃圾先去垃圾管理局储存好后,脱了紧绷闷热的防护服,鼻腔中充斥着空气,一种解脱感大量涌现出来。事实证明,人终究也只是陆地动物,不适合在水中太久。
刘佳仪向管理局回报了白柳右手的情况,先前把白柳从海里“捞”上来的陈伟听到白柳的右手被侵蚀了心头先是一紧,然后匆忙跑过来用手抓住白柳的右手臂仔细打量海水被侵蚀过的右手,缺口处惨不忍睹,大块的血肉模糊,整个手如同被刀割断般,明明右臂还是好的,但整只右手已经被腐蚀在海中了。
陈伟只是不断地重重叹气,目光中流露出无限的担忧,却迟迟没有吐出解决海水侵蚀的办法。
牧四诚等得有些不耐烦了,他被陈伟这种反应给整得烦躁不安,他轻声啧了一声一把抓住额前的碎发把自己撑在桌子上,眼眸往左瞥了一眼被包围查看伤口的白柳,终于忍不住地说:“你别在这光看啊!说吧,白柳的伤口怎么愈合?”
“这……”陈伟的脸上露出难为情的神色,他从背后掏出一盒医疗箱打来,从里头拿出一卷绷带,回答牧四诚道,“海水带来的腐蚀是不可逆的,实话说,到现在我们也没有办法去治愈这种伤势,除非……”
刘佳仪的目光莫名其妙和低头看着他的唐二打队上,她拿出华干将给她改造过的解药容器,在唐二打面前晃了晃,轻声说:“没事,我的解药应该有用。”
唐二打只是稍稍点了点头,随后又抬起头略显担忧地注视着白柳的手,白柳似乎注意到唐二打的目光,回头勾起唇角对他笑了笑。
该死……在其他世界线和白六过招太对了,他竟然觉得白柳无所不能不会有什么大碍。
“除非什么?”白柳回过头抬眼盯着陈伟的眼睛,语气中没有一丝波澜。
陈伟微微做了一个深呼吸,闭上眼不忍再看白柳的伤口,他张开嘴吐字迅速又清晰:“除非你们去工厂那借净化液。但是工厂那群家伙不讲道理,自己放污水进海影响他人,结果唯一可以治疗受污水侵蚀的解药倒是一滴不借给外面。”
白柳微微挑起一根眉毛,他好像触碰到隐藏信息了,记得开局陈伟和他沟通的时候陈伟就提到过“净化液”这个东西,现在看来,“净化液”在这个游戏里应该是像刘佳仪的“解药”般的存在。
“谢谢陈伟老师。”白柳接过这一卷绷带露出一个适当的微笑,“不过我还想自己再琢磨琢磨,就不麻烦老师为我亲自包扎了。”
陈伟微微点了点头,迅速收了医药箱离开了现场,一个下午来他们并没有完成任务,白柳打算先休整一下再进行第二次的捞垃圾行动。
一行人来到休整室,地板并不是很干净,但白柳并不嫌弃地盘腿坐了下来,随机唐二打和牧四诚也盘腿跟着白柳坐,木柯和刘佳仪整理了番衣着也自然的坐在了白柳旁边,五人围成一个圈坐下。
刘佳仪从怀里拿出解药瓶上下摇了摇,边摇边说出自己的结论:“我比较倾向于我的解药在这场游戏里没用,不然那个npc也不会刻意点名‘净化液’在这个游戏的重要性。”
“就像《玫瑰工厂》里的香水和精神漂白剂,对吗?”白柳迅速接了刘佳仪的话。
“对。”刘佳仪垂眸盯了一小会白柳被侵蚀的伤口,漫不经心地回复了白柳的问题,她用食指放在按钮,握住解药找好角度,说,“伸手。”
白柳顺次地伸出手,任由刘佳仪琢磨,自己懒懒地扫视着周边队员的反应。比起平常大大咧咧的牧四诚,木柯就显得格外害怕,他的目光一动不动地落在白柳的手上,手安静地放在膝盖上流下细细的汗珠,白柳注意到木柯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随着刘佳仪一按,大量白色雾体从容器中喷出,混合着一股清新的冰凉,味道也十分自然,估计是脏臭的海水闻多了,牧四诚竟然觉得解药的味道出乎意外的好闻。
白雾渐渐退去,刘佳仪灰蒙蒙的眼睛缓慢地眨了眨,在看清白柳的伤势后,悬着的心终于彻底死了,解药对白柳的伤口没有任何作用,白柳点开自己的系统面板,生命值依旧是90,没有一点变化。
木柯转过头不愿再看到,他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憋红了两双眼睛,他不动神色地拿起一旁的绷带递给白柳,白柳接过后开始拆绷带。
【系统提示:在游戏《海默》中,玩家受到大海侵蚀,治疗唯一方法为“净化液”】
【系统警告:请玩家在一天结束前捞完500垃圾,完成主线任务!目前垃圾量(312/500)】
一直抱胸沉默不语的牧四诚终于忍无可忍,他爆了句粗口,不耐烦地埋冤道:“就是说,刘佳仪的解药没用咯?那白柳你一只手还怎么捞垃圾?”
正在缠绷带的白柳听到这句话后抬起了头,他暗暗勾起一丝唇角,微微眯上眼角:“当然是麻烦牧神代替我和佳仪合作了。”
牧四诚:“……”
他最后还是没忍住爆发了:“我操你妈的白柳!我怎么还要帮你干活啊!”
……
《海默》游戏开始前,拉菜耶神殿。
这是一处在海域旁的小岛,或者用小岛来形容不够贴切,应该说是一处从海底深处浮上岸边的巨大废弃古旧建筑物的一角。
整齐而污秽的高大灰白色石柱歪倒在深蓝色的海水上,摇荡的水波下能看到游鱼在吞噬暗绿色石阶上腐生的蔓草。
神殿的恢弘石阶之上,有个带着黑色兜帽和正十字架螺旋盘纹面具的人端坐许久不动的人,突然动了一下。
这一下惊动了他黑色旧兜帽上沉积依旧的灰,和一只已经在他肩膀上筑巢的,品种不明的海鸟。
他慢慢悠悠地把肩膀上的巢取下来,放在了面前的古旧,满是积灰的石桌面上。
模样小巧的鸟从巢穴里跳出无知无觉地啄了啄他的指尖,又蹦跳到了一张放在石桌上,正面朝下的牌上,乌用自己娇小的眼看着这个石桌周围坐着的神像。
这个戴面具的人周围坐了八位神态各异的,奇形怪状的湿滑神像,这低神像上半身是正常的人类外貌,下半身却是各种奇诡,让人不由自主感到恐惧的触角,粗壮的鱼尾,斑驳的鸟羽以及长满寄生物的植物的形状。
它们闭着圣洁的眼,虽仅仅只是雕像而已,却显得不可亵渎,无法侵犯,有种古老又神圣的光泽流动在它们已被时间腐蚀的纹理上,让人不敢直视,难以考量,就好像多看它们丑陋恐怖的下半身一眼,就要无法自控地陷入癫狂,为这低远古的神明献上自己的灵魂,自刎而亡。
唯一值得庆幸的事情是,这低神明还在沉睡,而不幸的事情,是好像沉睡得就像是下一刻就要醒来那样。
这低神像闭着眼盘踞在石台上,这个戴着面具端坐在原地不动的人下半身也开始变成了石头,脚趾上长满了盘绕的螺蛳,苔藓和密集的,草绿色的,不明种类的植物的根茎瘤子。
他们围着一张硕大无比的石桌围坐着。
石桌厚重古旧,上面满是风雨侵蚀之后的坑洼,原本镌刻在上面的,巨大的章鱼触手的怪物奇异得和危险异端处理局的标志一模一样。
这个人的对面坐着一个同样带着兜帽,但显得比他悠闲和整洁很多的人,他的脸藏在纯黑色的兜帽下,只能看白到透明的脖颈露出,他从兜帽下伸出骨节分明的手,去触碰桌面上那些面朝下的潮湿纸牌。
“预言家。”他带着似有所无的笑意开口,“这已经是我们玩的这局狼人杀的第六夜了。”
坐在他对面的预言家沉默不语,只有巨浪猖狂汹涌拍打旧神殿的声音。
“需要我帮你回顾一下你一定要和我玩的,这整场狼人杀的过程吗?”这人不紧不慢地开口,他的手指在其他几张已经被翻过来的牌面上轻点。
“第一夜你什么都没有验证,我下放了一条人鱼。”这人指尖在一张闭上眼睛的塞壬王的纸牌上慢条斯理地轻点,“这一夜谁都没有死,是一个平安夜。”
“第二夜,你验了一个盗贼,我下放了一面镜子,这一夜狼人在你的引导下,杀死了一个有罪的傀儡师和一个患有罪行的村民,制裁了两个【罪行者】,算是你的胜利。”
“第三夜,你下放了一个【女巫】和【丘比特】,我下放了【血灵芝】,这一夜你引导【丘比特】,也就是刘怀将【狼人】和【女巫】连接了起来,并且狼人制裁了两个【罪行者】,但【丘比特】这个无辜者也因为狼人而死去,所以这一夜我们平局,你打了一次很漂亮的对抗赛。”
“第四夜,你下放了【猎人】,并验了他的身份,而我下方了玫瑰,和一张尘封已久的小丑。”这个人的指尖在桌面的牌面上逡巡,他的面前是一张正在疯狂微笑的小丑的卡牌。
这张卡牌上的小丑右眼下画的那个逆十字标志和这个人衣服后背上的图案如出一辙。
“这一局没有任何人死,算你赢。”
他看向对面的人,海风把他黑色的帐篷吹得鼓涨,他沉默了半会,突然开口:
“第五夜,你下放了【钟表匠】,我下放了【罪人】和【天平】。这一夜本来应该我的赢面更大,因为【狼人】不论让谁赢得这场游戏,我都会赢。因为另一方的【好人】被审判了,但【狼人】没有。”那人意味深长地停顿了一下。
“他选择让所有人都赢下这场比赛,这也是你唯一可以赢下第五夜的机会,恭喜你,你成功了。在这一夜,你赢的非常漂亮,没有任何人死亡,你赢得十分精彩。”
预言家对面的人似笑非笑地说:“那么第六狼人杀开始了,这一次你已经什么都不能下放了,你只剩下你自己了。但你并没有选择下放你自己,对吗?”
下半身已经石化的预言家沉静片刻,轻声回答:“是的。到你了。”
戴着黑色的帐篷的人终于勾起一丝唇角,他又翻出一张牌,牌上的人有着棕色的长发,他的食指在牌面上点了点,说:“这一次,我还是会下放第一场游戏里遇到的人鱼。”
“但这次不同的是,我要让这条人鱼陨落。”
在那人放下这一张牌的时候,他撑着下巴问预言家:“你当然可以选择阻止人鱼陨落,但你只剩下一个办法了。”
预言家沉默半晌,终于沙哑地开口:“我知道。”
“你知道的,黑桃是一个不稳定因素,你我都没有他的卡牌。”预言家对面的人似乎有些惋惜地摊了摊手,他意味不明地笑了笑问,“所以现在呢,你要下放你自己,来让黑桃加入这一场游戏吗?”
“把黑桃加入游戏,人鱼依旧会陨落。”预言家冷静地回答到。
那人隐藏在兜帽下的眉毛挑了挑:“那是当然,所以阻止人鱼陨落的人只有【狼人】,但你确定要这么做吗?”
周遭突然变得异常安静,预言家急促的呼吸声在安静中十分清晰,他对面的人似乎并不着急,只是百般无聊地望着乌鸦,并没有催促他。
终于,预言家艰难开口:“我要通过下放自己来下放黑桃。”
“很好,”那人被提起了兴趣,勾起食指在石桌上点了点,“开始变得有趣起来了。”
那人用着轻快的语气对预言家说:“预言家,你知道的。曾经有很多人和我玩游戏,但他们无一例外都死了,你作为唯二坚持下来的人,应该感到高兴。”
“但你知道吗,预言家。”那人轻快地笑出声来,似乎等待这一刻已经许久,
“你和我的游戏,才刚刚开始。”
印有塔维尔的卡牌的牌面上散发出一种海水的腥臭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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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言家与那人的对话部份引用了原文
这边给不懂的小伙伴解释一下:
第一夜(塞壬小镇):预言家没有下放什么,邪神下放人鱼(塔塔),狼人(白柳)没有杀死任何无辜的人,平局
第二夜(爆裂末班车):预言家下放了盗贼(牧四诚),邪神下放了镜子(塔塔),狼人杀死了一个有罪的傀儡师(张傀)和一个患有罪行的村民(李狗),预言家赢
第三夜(爱心福利院):预言家下放女巫(刘佳仪)和丘比特(刘怀),邪神下放了血芝灵(塔塔),预言家引诱丘比特连接女巫和狼人,并且狼人杀死了两个罪行者(苗飞齿和苗高僵),但丘比特作为好人也死了,所以两人平局
第四夜(玫瑰工厂):预言家下放了猎人(唐二打),邪神下放了玫瑰(塔塔)和在游戏外下放了小丑(丹尼尔),狼人没有杀死任何人,预言家赢
第五夜(罪等人心):预言家下放钟表匠(彦七),邪神下放天平(塔塔),这一夜本来不管是犯人阵营(阿曼德,乔治亚,彦七)输,还是法官阵营(白柳,牧四诚,刘佳仪)输,那都是邪神赢,因为两方本质上都没有罪。但狼人选择让所有人都赢,预言家赢
第六夜(海默):预言家下放自己来引诱黑桃进入游戏,而邪神又下放人鱼(塔塔),但这一次不同,邪神想要人鱼陨落,未知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