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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3 章窗户纸
记忆中的时间又以一种匪夷所思的速度飞快流逝起来,就这样匆匆过去了几年。
启褚卿这些日子总找不到程兼旬,暗自纳闷道:“眼看着回忆便要接近尾声了,怎么这人还不见了?”
“师叔!我东西都收拾好啦!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呀?”
竹舍前少年兴奋的声音响起,云华又在叫了,这已经是他今日第三次如此询问了,每次被打发走不出一个时辰便又会屁颠颠地跑回来继续大喊大叫,是个格外积极的。门外的呼唤一声比一声高,启褚卿终于不堪其扰,手指一伸一屈用灵力封了他的口。
云华:“师……唔?……唔?唔?!!!”
启褚卿一脸严肃地推开门,训斥道:“都说是明日一早启程,你做好了准备不代表他人就准备好了。若是再如此这般心浮气躁待不住,便哪里都别去,留在不让尘抄写清心诀,好平一平你的火气。”
云华闻言慌张摆手,因说不出话整张脸都憋红了:“唔?唔!”
启褚卿随即挥手解了他的禁言,云华立马一个滑跪,伏在他脚边求情:“师叔!好师叔~我知道错了,别不让我去,让我留下来抄书这不比杀了我还难受吗。”
启褚卿依旧是板着个脸,但语气已经有所缓和。“既然知错还不快些离开,在我这里讨罚?”
“那云华便不便师叔休息了,师叔再见!”云华说完这话如获大赦,飞也似地跑开了。
启褚卿看着他的背影咂一声,忍不住点评道:“这小孩子心性长大了之后也是如此,当真改不掉。”
其实也不怪云华,这是他们自被启褚卿带回来第一次被允许离开不让尘,去的还是只在古籍上看过的神秘之地灵犀镇,所以兴奋是人之常情。
据说灵犀中居住着拥有独特修复能力的灵犀族人,他们本就人丁稀少,早期在魔界的追杀下险些从四界消失,后得到神界相助最后藏匿踪迹,为报答神界恩情,答应替神界看守四方柱,必要时做一些修复工作。
而前往灵犀镇的方式只有历代四境主神知晓,所以千万年来无几人真正踏足过,此地逐渐成了一个玄之又玄的存在,甚至有人开始质疑灵犀镇的真实性。
就在前几天灵犀族突然递来请柬,邀请启褚卿携手下杰出后辈前往灵犀镇参加祈福活动,同时观礼灵犀族组长的换任大典。
启褚卿为自己搜罗来的这些个师侄虽性情囧异了些,可在同辈中也都是当之无愧的佼佼者,更别提自己天资卓绝的宝贝徒弟了。
最后孩子们也算争气,全都在卓选比试中脱颖而出,虽一切都启褚卿意料之中,可得知结果过后还是欣慰了好一阵。
待第二日启程都不见程兼旬的人,想着走完这一遭一切便都会尘埃落定,届时回到现实世界两人自会相见,便不再纠结他的踪迹,整顿好行囊带着小辈们出发了。
启褚卿用从墨划出一道裂痕,众人走进去仅顷刻间便到达了目的地,其中玄妙只有启褚卿这个引路人知道。
灵犀族族人尽数来到镇子前迎接,队伍安静且虔诚,都想一览神界主神的风采,好大的排场。
一位两鬓斑白,衣着质朴的老者迎上来,虽年纪稍长步履蹒跚需要人搀扶,腰板却是笔直的,眉宇间更是充斥着领袖的威严。他看上去固执严厉,对启褚卿的态度却是敬重且谦逊的,只见他一把握住启褚卿的手,顿时变得眼泪汪汪的。
老者激动地说道,声音都有些颤抖:“一百多年了,我终于在有生之年再见您一面了。”
启褚卿颇为亲和地笑笑:“许久不见,你过得可好?”
灵犀族人的寿命虽比人族稍长些,却也不过百十来年,启褚卿曾在一次魔族入侵之际救过一对母子,那孩子便是而今的灵犀族族长。可能与启褚卿来说只够闭个关的时间,却能让他从稚嫩的孩童,成长为迟暮的老翁,光阴当真奇妙。
老者行了个大礼,其余的族人连忙跟上。“劳烦主神惦念,晚辈一切都好。感谢您与各位小神君在百忙之中接受了我们的邀礼,未来几日多有劳累,请大家稍作休息,请随我来。”
众人被带到为他们事先准备的房间,只剩下自己终于清静了些,启褚卿开始回忆起未来的剧情细节来。
接下来他们一行人会发现灵犀族已经被魔族渗透控制,启褚卿因被设计灵力全失,被囚禁在地牢之中,毫无招架阻止之力,任由魔族将灵犀族世代守护的四方柱破坏。而四方柱是支撑四界的支柱,没了它四界开始发生坍塌,再次面临一场毁灭性的浩劫。
导致启褚卿灵力尽失的是魔族的一种咒术,被下在了空气当中,相当霸道,就算是启褚卿这样的大佬都毫无摆脱的可能,但它却有一个致命的弊端,那就是只对无心之人有用,一旦有所察觉便会全然失去效果。
而今想要跟着原本的剧情走向走,那么被下咒,失去灵力,被关进地牢都是必须要经历的。可现在的启褚卿对一切了然于心,甚至知道所有细枝末节的事情,那咒术对他已然起不了作用,如何中招成为了个棘手的问题。
这一点启褚卿早有考虑,也想出了解决方案。只见他手中出现一个白色半透明的细口长颈玉瓶,手腕微动,里面蓝紫色的液体也跟随着轻轻晃动。
妖界有一种酒名为‘乐胥’,只一口便可令人醉生梦死,也是世间唯一可以让启褚卿喝醉的酒。只要他意识不清魔族的符咒就可以生效,届时一切便都可以顺理成章地发展下去了。
启褚卿将玉瓶盖子打开,仰头喝了一口,‘乐胥’虽为烈酒,入口却并不辛辣,细品还可尝出花类的清香和谷物的甘甜,是他喝过最柔但又最浓烈的酒。
半瓶下肚,头就开始有些晕了。为了让自己醉得再彻底一些,他不加停歇地喝着,直到眼前天旋地转,精神逐渐变得恍惚,这才停下动作。
“乐胥乐胥,乐不思蜀,华胥一梦,当真名不虚传。”启褚卿哼着调子,迈着虚浮的步子来到窗边,将紧闭着的窗子打开了。
秋风带着萧瑟的凉意进了屋子,启褚卿被吹得有些头晕,突然便有些酒意上头,竟开始站不稳了。他摸索着想要找个椅子坐下缓一缓,不料刚行至半路却被地面一处突起绊了一个踉跄,可他并没有就此摔倒,而是被一双手稳住了重心。
男人关切的声音传来:“小心。”
启褚卿抬头望向他,眼神迷离许久才恢复焦距。“小遂安?不是让你在房间修炼心诀吗?怎么出来了?”
“来看看师尊。”
“奇怪,真奇怪。”启褚卿嘴里絮絮叨叨,一双手也不老实,开始在程兼旬的脸上摸来摸去。“你怎么好像长大了?个子都变高了。”
程兼旬怕他再次摔倒,将人桎梏在怀中,两个身体靠得极近,却别过头去,控制目光不去看他。“没有,是师尊醉了。”
“哦。”启褚卿点头,此时的他异常好糊弄,眼神中不由得闪过失落,那情绪浓浓的,弥漫了许久都没有消散,很轻易便被程兼旬捕捉到了。
“师尊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不顺心的事情?”
“唉~”启褚卿闻言重重叹了一口气。“我孩子丢了。”
“噗。”程兼旬被他逗笑了。“师尊何来的孩子?”
启褚卿委屈巴巴地说道:“有,我细心养大的小梅花,那么高,那么好看,突然不见了,我找不到他……。”
“在这里。”程兼旬将他的手握住,轻声哄着。“师尊,我在这里。”
“不!你不是!”启褚卿突然挣脱他,头摇成了拨浪鼓,用手在自己头顶上比画了一下。“我的小梅花有这么高,你说你没长高,所以你是记忆里的,是虚幻的,不是真的。”
“师尊,我先带您躺下好吗?”
启褚卿晕得厉害,折腾了一通也没什么力气了,便不再动作,任由他扶着自己。
可人到了床榻上,却不肯顺从地就此躺下,他眼里氤氲着水汽,脸颊也是红的,拉着程兼旬不肯松手。
他开口说道,声音很小,与其说是说与他人听的,不如说是在喃喃自语:“假的也好,留下来听我说说。”
程兼旬步子一顿,心脏仿佛错跳了一拍。有些呆愣地看着启褚卿这副他从未见过的样子,仿佛更加确认了之前的猜想。
师尊并不像他向世人所表现的那般清冷疏离,恪守陈规。他的师尊会顽劣贪玩,也会顾忌生死,拥有这天下最生动的人格。
程兼旬手撑在启褚卿身侧,俯身靠近他。“师尊说吧,徒儿就在这里听着,哪儿都不去。”
启褚卿再次将手伸向程兼旬的脸,用手指反复描绘着轮廓,看向他的眼神中竟带了些痴迷。“不知为何?每次看到这张脸,我心中总是欣喜的。”
程兼旬故作镇定地问道:“可是师尊喜欢这皮相?”
启褚卿摇摇头,神色笃定道:“我一开始也是这么认为的,可后来发现并非如此,无论他长成什么模样,只要是他,我便心生欢喜”
“师尊…”程兼旬喉咙干涩,顿时觉得自己如坠梦境,有些不可置信开口确认:“可否再说一遍?”
“嘘~”启褚卿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这有违伦常,不可唔~”
两人的气息瞬间交织在一起,程兼旬不加克制地攻城掠地,细细品味面前人略带着些酒气的柔软瓣唇。
启褚卿起初像被吓傻了般,双手抵在身前,下意识想要推开他,但在看清那双近在咫尺的双眸子后,便如同受到了蛊惑,竟开始回应他。
程兼旬愣过片刻接下来的是更强烈的攻势,细密的吻落在启褚卿身上,两人的体温都高得吓人。
“师尊……阿宴,我想要你……”男人的声沙哑,呼吸声也变得沉重,手顺着启褚卿的脖颈滑到后背,用鼻尖轻蹭他暴露在外面的白皙肩膀。
经过这一系列的折腾启褚卿脱力的厉害,后来再发生了什么就记不太清了,只最后看了一眼身边人便沉沉睡去。
程兼旬清理了床铺,找来干净衣服轻柔地为他换上,而后在其额头上落下一吻,恋恋不舍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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