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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只狐狸1
“宿主!这么快就开启下个世界?”
“不行?”
安念淡淡扫了一眼透亮的浮晶球体,眼里大有一种事不关己的冷漠,好像上个世界的经历如浮云般,眨眼就过。
它只是个系统,要是过分担忧也显得奇怪,而且安念完全不像被影响的模样,它放心道,“当然可以!只是……现在新手世界已经过去,现在要开始随机世界了。”
“嗯,随机就随机,我本来也没什么选择。”青年眸子乌黑,平淡的说着。
越是这样,系统越发不安,明明自己只是个系统,可总会被青年的情绪影响,难道是自己升级了?想到这,它还是鼓励,“额……别灰心,接下来宿主只需要去各个世界扮演不同的角色!”
“任务呢?还是拯救世界?”
“看宿主的运气哦!”
安念觉得自己疯了,才会从这机械音里听到些少女的俏皮“………”
良久,安念叹了口气,“开始吧。”
屏幕开始快速切换,最终停在一个界面。
角色:青岭一脉九尾狐
任务世界:仙界至尊
任务目标:1.帮助下凡历劫的主角成功渡劫2.阻止世界线崩坏
“宿主,任务目标二做一哦,不用都完成。”
“哦?意思就是一失败了还能选二?”
“是的,宿主。”
安念皱着眉头,仙都能活很久吧,不如自己谨慎点,帮主角渡个劫,拍拍屁股去下个世界。
“正在加载世界线中…”
主角玄寒乃仙界至尊,丹可纳海,灵力充沛。到达境界巅峰,停滞不前,为打破枷锁,临至永恒,入无情天道。修无情天道会在接连不断的历劫中断情绝爱,破而后立,明其自身道心而上上之。六根清净,无情生有情,无情亦留情,无谓有情无情,可谓无情天道。
玄寒已多次下凡界历练,周而复始的婴幼儿到白发苍苍,在人间经历着人生百态,尝遍了各种生苦,老苦,病苦,死苦,怨憎苦。却在爱别离求不得上难以堪破,百次千次却唯独体会不到这种情绪。
仙帝之女白离倾心于玄寒,看玄寒多次历劫无果,紧跟玄寒下凡历劫,因误会错认玄寒对她的感情,归位后向天帝表明心意,望天帝赐婚,天帝设宴,众仙参与,百仙宴上茗肴陈设,觥筹交错,玄寒赴宴而来,当着仙界众仙,直言不讳,拒绝的很干脆。
白离一哭,天帝发难,玄寒仍然不同意,天帝只降下惩罚,谁知白离为其挡去,那一击于玄寒而言只落得个重伤,而白离却是去了半条命。
天帝大怒,与玄寒两败俱伤,双双自曝灵核,同归于尽。
“加载完成!宿主,现在已经开始传送!我要进入待机状态了!”
安念咂嘴,什么玩意儿,就这,这就自爆了……
再睁开眼,已然到了白茫茫的地方。
世外仙境水连天,山峰层峦,桃花如谷,丝丝缕缕的白雾渐起。
安念揉了揉眼,才看清周围的风景,是个人看到都要说声,哇,这是仙境吧?然而安念目不斜视,脚步沉稳……啊,是四条腿各走各的,咕涌到前头。
水镜里出现了一只狐狸,金色的琥珀眼,边缘泛着圈诡异红,眉心处竖着青痕,光看外表,是个很厉害的精怪。
安念似是为了确认什么,稍稍侧身,水镜里的狐尾末端和四肢都带着红色花纹。
不对劲,说好的九尾狐,这尾巴就一条啊!想到这个世界的仙是实际存在的,安念福至心灵,这是个没修炼好的九尾狐幼崽,坑爹啊。
安念望着那始作俑者,待机还颤抖着的蓝色晶球,安念嘴角一抽,显然是要说些什么,蓝色晶体随着颤抖红的愈发深。安念忍不住,根本没忍,“太不靠谱了?嗯?”
不靠谱??统,顶着个鲜红脸,像是到了阈值快要炸开的气球,安念看够了,才大发善心,不逗这个统了,“算了,好歹比上次强。”
弥漫的山雾里掺着泥土气息,中间有那么一缕区别于其他的味道,水镜里的狐狸鼻子抽了抽,跟着这淡薄却无比吸引他的香味前去。
仿佛失魂般,再反应过来已经到了一颗树下,安念到处找着香味源头。
东张西望的狐狸,看起来鬼鬼祟祟的,白衣执剑者,耳目清明,早已注意到这突然出现的精怪,手腕翻转间,磅礴的灵气与之交融,迅猛凌厉,剑气犹如千军万马,劈在安念遮掩的树前。
安念就这么直愣愣的看着那道剑气劈过来,而那道气息迎面而来,又化作碎星散开了,连一草一木都没能破坏。
白衣飘逸,背剑而立,安念瞅着他头顶的玄寒两字,无情天道主,不喜与人接触。
哦,寡王。
“出来吧。”清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狐狸呆愣愣的盯着,已然是一副被吓傻的模样,树上的桃花突的向四周散开,飞舞的花瓣似是承受不住,纷纷落下,好大一场桃花雨,树下的小狐狸就这么淋了一头,有那么一瓣似是不舍,停在他鼻尖,懵懂的瞧着,姿势也极其乖巧。
玄寒嘴角微抿,衣袖翻转间,仙人气势更甚,“小狐狸,你我有缘,今日我便送你一场造化。”
他将那枚花瓣捡起,掐了个诀,后劲十足的力道打进狐狸眉心,安念刚感觉身体舒展,脑海里猛的塞进一大堆九尾狐的传承记忆,晕之前恍惚听到那飘渺遥远的声音,“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没说上一句话醒来的安念,“……”
等着吧,你总有下凡的一天,看我弄不弄就算完事。
满身怨气的狐狸无聊的画着圈,诅咒了好几个来回,他一醒来就发现自己掉进了一个洞里,奈何他这小身体,根本翻不出这个洞里,血脉传承里其他法术灵力消耗太多,他刚才施了个化型术,堪堪将自己一身红纹隐去,就感觉肾被掏空,虚的不行。
唯一幸运的一点,是他卧着的稻草,给了点缓冲,要不然,他少说也得缺个胳膊断个腿的,想想玄寒那句你我有缘送你个造化,高高在上的模样,他感慨,这始作俑者不愧是寡王,活该啊。安念抓了跟稻草,磨着发痒的牙,又开始等待。
他早分析过,这稻草很显然不想让猎物受伤,再看这个洞,但凡体型比他大点,都掉不进来,左右不过一脚的事,明摆着专门针对他这种小型动物,他肉这么少,总不能用来吃了,那不只能是猎了卖个好价钱。
果不其然,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停在洞口,有人把安念提了上来,捏着脖子命门,出了洞,才发现那个天坑一样深不见底的洞,也不过男人一臂之长,动弹不得的安念决心好好修炼。
“子舒,你看!”
安念被提溜着看了一路,与他猜想的大差不差,宽圆肩膀,胸脯高挺,壮的像头牛,是个猎户,粗布衣料,偏偏长得剑眉吊梢,五官英气,好大的反差,安念一愣,公子哥脸配这个身材,有故事啊。
“爹爹!真的有小狐狸!”稚嫩的童声响起,不难听出他的兴奋。
安念又一愣,还有个小孩,白面红润,穿着柔软的锦衣,眼睛瞪的大大的,很是好奇。
男人拍了拍胸脯,实诚道,“那当然,爹爹什么时候骗过你!”
安念对上那双眼睛,心中一惊,要说他怕什么,那非小孩莫属,就像g此刻他们的对视,安念心里那钟警铃都快给敲碎了。
小孩摊开手,意图很明显,“爹爹,给我抱!”
他爹板着脸,生硬地说,“不行,狐狸会咬人。”
本以为他爹性格刚硬,结果小孩嘟嘴,撒撒娇,就屈服了。
败下阵来的显然不止男人,安念望着那张渐远的脸,揪着脖子就落在小孩怀里,男人叮嘱,“被咬到了不要哭。”
小孩纤悉不苟的抱着,意外的,温暖又柔和,本以为是个熊孩子,看来自己也有看走眼的时候,背脊都被摸顺的安念,懒洋洋的想着。
好像他是什么珍宝,容不得半点懈怠,银露月光洒在地上,安念渐渐眯起眼,放松下来。
小孩虽是一直兴奋,但动作始终很轻柔, “爹爹,这只狐狸好漂亮啊,我好喜欢!你看他还会打哈欠呢!”
男人“……”
“好可爱啊!爹爹!你看啊。”
“嗯,可爱。”
“那爹爹别卖了好不好?把它留下来,我们养着它。”
“这不行的!这是小狐狸,小狐狸更值钱,能卖个好价。 ”
“为什么啊,爹爹?为什么小狐狸值钱?大狐狸不值钱吗?”
“ 因为大狐狸野性定了,不好管教,所以那些喜欢狐狸的,要教一些口令的就会去选小狐狸。而小狐狸都由狐狸妈妈带着,基本很难碰上,这次我们运气好,碰着了小狐狸,养几天就拿到集市上卖了。”
小孩听了个大概,仍旧想把狐狸留下来,“那…那你怎么知道能卖个好价钱,万一没有有钱人喜欢呢…”
“我自然知道。”
小孩着急道,“那…那我们自己教!再卖给有钱的人!好不好?爹爹?”
男人叹了口气,“不行的,这样做时间太久了……”
“哦,那我和啊爹说!”
“安子舒!”男人把小孩掰过来!认真道,“不可以和你阿爹说,听明白吗?”
小孩虽然想要,但绝不胡搅蛮缠,见大人不同意,心里委屈,面上也可怜巴巴的,别过头, “哼!”
眼见两人的气氛都僵了,安念依然趴的很踏实,直到头顶上湿哒哒一片,才察觉到不对,小孩道,“那我不要了,爹爹,给你。”
安念脖子一紧,又回到男人大手上,就着高势,能看清群山环绕下的村庄,灯火通明,炊烟袅袅,烟火味十足。
安子舒隔老远就开始喊,“啊爹!”
没跑几步又被拉住,“安子舒!等会儿!”他那个糙汉爹拿着衣角边边粗鲁又熟练的乱擦一通,脸上的鼻涕泪水全都消失后,才放开拉着小孩的手。
安子舒跑得快,在门槛绊了一下,身形消瘦的男人敏捷的抱起他,声音很轻,一点责怪也没有,“子舒,小心点,差点摔倒了。”
他的阿爹穿着一身青衣,眉眼带笑,五官挑不出一点毛病,是个一看就很温和的性子,他轻轻拍着小孩的背,问,“怎么了,子舒,不高兴吗?发生什么了,和阿爹说说。”
“没什么……”
安子舒情绪低落,又不愿意说,他眼神示意,似是在询问。
“小清,哎,没什么,先吃饭吧,等会儿和你说。” 男人揽着他们进屋,手上也没闲着,提起安念一把塞进笼子,动作一气呵成,“知道你怕这种东西,我先关起来。”
一张很普通的四方桌上,摆着几道菜。
安子舒吃了没几口,就说不吃了,走之前往笼子看了好几眼。
“他说不吃了,就算了,等饿了再来吃点,先别管孩子了,你多吃点,小清,这段时间又瘦了。”
“你说说,子舒到底怎么了,出去之前还好好的,回来就这样了。”
男人给他夹了块肉,“没什么,兴许是上山累着了,又没什么好玩的,有点事……”
“柏宁,咱们小时候过的不快乐,咱们的孩子也要不快乐吗。”他轻轻握住男人的手,“不管发生什么,我们都要开心一点。”
男人挠了挠头,“害,也没什么,就是安子舒想养这只野狐狸,我不是……”
“担心我的身体,是吗?”
男人闪烁其词,“也不全是,你小时候被咬过,也怕这种东西,安子舒年纪小,气性大,现在说养,指不定哪天又不要了,不如…”
“趁着现在卖个好价钱,是吗?”
“我什么都瞒不过你,小清。”
安念呆在笼子里,只想逃离这个世界,他是狐狸,不吃狗粮来着,这两人怎么说着说着,都开始冒粉色泡泡了,尤其是这大个,对小孩瘫着张脸,对自己媳妇儿支支吾吾的,话都说不好。
温情的两人听着嗷嗷叫的狐狸,对视一番。
“这狐狸还会唱歌! ”
安念“……”
失策了,怎么叫出声了。
狐狸僵直好一会儿,才又趴回去,刚眯眼,一团黑影笼罩下来,安念睁开眼,是这个温柔的人,正打开笼子,尝试抚摸他,“柏宁,我不怕的,他很通人性,把他留下来吧,其实不止子舒喜欢,我也是。”
抚摸在他头顶的手,小幅度颤抖着,安念心想,安子舒随他这个阿爹,口是心非啊。
安柏宁手足无措,“小清,到底是子舒喜欢,还是你喜欢…如果”
“是我,我喜欢,把它留下来吧,柏宁。”
“可是你身体不好,我想在加点补药。”
是啊,身体不好,还能白里透红,还能那么快反应抱住摔倒的小孩,安念蜷成团,静静卧在文清腿上,门缝扒着双小手,同款绿色缩小版的锦衣。挺好,原来不是他一只狗,哦,狐狸在孤身奋斗。
“柏宁,我怀孕了…就把这些药钱当买狐狸的钱好吗?”换题又转回。
安柏宁满脸忧虑,“小清,那岂不是更需要钱…”等他终于反应过来,黑脸通红道,“小清!这是真的?你放心,我会照顾好你们!别说一只狐狸,十只百只我都给你找来。”
说到这,安子舒再也按捺不住,推门而入,“真的吗,爹爹,阿爹?!”
安柏宁这会儿很爽朗,“当然了,你阿爹也说喜欢,那就留下来吧。”
安子舒兴奋的跳起来,把着安念转了几圈,“好!太好了!嘿嘿嘿!”
安念还是回了笼子,安子舒想带他一起睡觉,两位家长以来日方长的理由规劝,让他们各回各窝。
等安子舒一走,安柏宁拧着眉头,“小清,真的不怕吗?是真的喜欢吗?”
文清俯下身,拍拍他头,“爱屋及乌!”
长夜漫漫,两人感情好得很,家长里短酱醋油盐娓娓道来,一个打猎一个说居家生活,八杆子打不着活,两人聊的起劲,催眠的背景音没有让安念睡着,相反,他很认真在听。
等他们都睡了,安念这才开始整理,原来安柏宁还是个离家出走的官二代,因为文清孕痣淡怀不了孕,他的丞相爹不同意他俩在一起,文清不愿再耽搁他,连夜赶回老家,安柏宁第二天一醒,才发现文清走了,默不作声收拾着包裹,千里追妻。两人在一起没多久就有了安子舒,现在这娃也都五六岁了,而他们现在准备回去。
早不回晚不回的,安柏宁方才好说歹说,拿出了几个理由,文清才答应回去,要只是因为孕痣淡这事儿不愿意回去,那也太奇怪了,他都二胎了,生育方面完全没问题,这样看是那个丞相爹不喜文清,随便找个理由撵走罢了。
安念忍了很久,还是决定顶着惩罚问出那件他在意的事, “咳咳,886,文清是个男人,为什么能怀孕?”
“宿主!因为这个世界有哥儿,哥儿具备生育能力,一般看孕痣深浅可以评估生育能力,文清是个哥儿。宿主,执法系统来了!我先溜了!”
话音刚落,机械音开始检测,上次的惩罚安念现在都记忆深刻,耳朵捕捉到关键词后紧绷的身体稍稍放松,还好,只是一级…很快他发现低估了十分钟的一级惩罚,对他这只没化形的小狐狸来说,顶着酥酥麻麻带着微刺的痛感,有种难以形容的刺挠,身体是敏锐的,敏感度是上乘的。
惩罚时间一过,安念就跟霜打的茄子,蔫巴下来,再次下定决心,我要好好修炼……
清晨的曙光来临之际,安柏宁早已踏上归家之路,家里只剩下一大一小一狐狸,没了那个唱黑脸的人,倒是相处的很愉快,除去刚开始文清撸狐狸总会揪掉几根狐狸毛外。
而现在文清不仅不怕狐狸,还能自然熟练的撸到安念挠不到的爽点。小的更不用说,一直都保持着拿安念当宝的状态,安念最开始的抗拒逐渐变成享受。
几人是越发默契,而文清也由安子舒带着安念出去瞎玩瞎闹,回来后只需坐着等,马上便有一条干净湿热的脸帕,给他们擦的干干净净,张嘴喊声啊爹,还能听到不同的夸赞和香甜的饭菜。
安念跟着安子舒把村周围的大小老少都认清时,安柏宁终于回来了。
华丽的马车驶入这小村落又停下,祥云长靴毫不嫌弃的踩在这黄土泥巴上,脸还是那张脸,气质却变了个大样,连衣袖都绣着金丝,但并不突兀,仿佛先前的粗布只是伪装。而现在才是真正的他。
“爹爹!!”小孩一眼便认出,那是他的爹爹,隔老远跑过去,扑向男人。
“安子舒!想爹爹了吧。”他抱着脏的像花猫的安子舒,平静的不像话,甚至亲了亲灰扑扑的脸蛋,待再看到安子舒脚边的同款泥巴狐狸时,还是惊呼出声,一把提起,“怎么这么脏?”
“唔!”
安念挣扎下,没挣扎开,随即摆烂,我也不想,只是狐狸我年纪太小,正是玩的时候。
“你阿爹呢?”
“阿爹在屋里头休息呢!”
等见了文清,那温情的父子情顿时岌岌可危,安念窝在安子舒怀里,望着紧闭的门一阵感慨,久别胜新婚啊。
估摸着一时半会儿都出不来,随心的仆从倒是很有眼力见,快速搬家收拾,说是收拾,其实也没拿走什么东西,甚至还带了些衣裳过来,给他们擦洗干净,又换上,连安念都戴上了精致的绣脖。
马车里面很宽敞,掀开帘子敞亮的很,安子舒头一次坐,很是新奇,摸摸这摸摸那的,吃了好几块糕点,摸着小肚子慵懒的坐在软垫上休憩。
新婚夫夫这才迟迟赶来,“爹爹,阿爹,你们怎么现在才来?”
安念顺势翻了个白眼。
人都看见了,文清脸红着,安柏宁打着哈哈,“这小狐狸,确实很有人性啊…哈哈…哈,子舒,你给说说爹爹不在的时候,都发生了什么事。”
马车在田间悠悠行走,但土路泥泞坎坷,车轱辘小幅度颠簸着,安子舒连着喝了好几杯茶水,认认真真的说个没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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