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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心痒
清偲的毕业礼物是那辆她想要很久的电动车,和阿瑶的车同品牌不同系列,外观更加轻便,电池动力也更持久。
海州是最适合兜风的城市,只要不是雨天,无论开车骑车,海风不会辜负任何一个行人。
美芝知道女儿很想和朋友一样,拥有一辆属于自己的小车,去哪里都方便,不怕没有公交,不怕打车太贵。但她很犹豫,海州有很多摩的电驴,呜呜泱泱,横冲直撞,她自己开车总是万分小心,可别人呢?
纠结再三,还是女儿开心最重要,教育她不要因噎废食,她们大人也不该总因为过去的事过分忧虑。何况她比起同龄的孩子,安全意识已经很强了,阿瑶买了电动车,家长并没有给她配头盔,是阿妹借着蹭车的由头,自掏腰包给她买了两顶头盔。
清偲在自家车位上看到这辆崭新的黑绿小车,不必问就知道是自己的礼物,欢呼着抱住妈妈:“妈妈,我最最最最最爱你啦!”
清偲爸伸出手:“给你数着呢,五个最,够不够减的?”
阿妹没理爸爸,已经戴上头盔准备在车库转一圈,坐上车才发现自己没钥匙:“妈妈,开锁。”
美芝推了推孩子爸:“给她吧,别逗她。”
清偲爸哪能不逗她,晃了晃车钥匙问:“爸爸几个最?”
清偲掰着手指头:“我,最最最最,最爱爸爸,也是五个哟。”
“这还差不多。”
清偲爸把钥匙扔给她,阿妹稳稳接住,招呼阿南上车:“妹仔,快上来,姐带你兜兜风去。”
阿南把阿姐塞给自己的花束又塞给妈妈:“妈,你们先上去吧,我和阿姐不走远,绕一圈就回去。”
阿梅和美芝相视一笑:“行,不许出小区哈,最远就到小花园那边,你看着阿妹,不许她太顽皮。”
阿南觉得今天阿姐有点太兴奋了,载着自己在小区里兜了好几圈,有了自己的座驾,开心可以理解,但时间已经很晚了,再不回家要扰民了:“李美美,骑回单元门口,不许再兜圈了。”
清偲按着刹车停下,扭过头看他:“你很凶欸,都不像以前那么听我话了,大学生了不起喔。”
阿南好笑:“太晚了,今天先回去,明天白天我们再出来,随你骑多远,骑到没电都可以。”
清偲摘下头盔递给他:“你骑,你也骑两圈,可好玩了,有点爽,晚上骑更爽,真的,不骗你。”
她下车让阿南和自己换位置,阿南拿她没办法,不过还是把头盔给她戴上:“我骑两圈就回去咯,不许耍赖皮。”
阿南没骑过电动车,操作有点生疏,车子猛得往前冲了两回,清偲惯性撞在他背上,怕摔了,下意识抬胳膊搂住阿南的腰:“呆瓜妹妹,慢慢转起来,不用一下拉满啦!”
阿南呵呵傻笑:“是蛮好玩的耶。”说着故意拧了下把手,又让阿姐撞到自己背上。
一下两下清偲还没在意,接二连三就知道他是故意使坏,清偲在阿南腰上好容易摸到一块软肉,不轻不重地掐了一把:“你好好骑。”
阿南闷声咳了一嗓子,缩了下腰又挺直,之后就不吱声了,稳稳把车骑到单元门下,两人锁了车,聊着闲话上楼。
阿南自然而然地跟在阿姐身后往这边家里来,清偲打开门,家里却是一片漆黑:“咦,停电了吗?”她摸到墙上的开关上下按了个来回,“妈,你们人呢?”
两个人摸黑进了家,阿南在后头刚带上门,厨房那边亮起一抹蜡烛的暖光,阿梅捧着蛋糕,和美芝唱着生日歌,慢慢走过来:“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阿梅笑着看向儿子:“阿南,许个愿吧,十八岁了喔。”
阿南借着蜡烛的亮光找阿姐,不知道她躲哪去了,刚才还在眼面前,一下跑没影了,美芝催他:“快点先许愿啦。”
阿南“哦”了两声闭上眼睛许愿:家人健康平安,阿姐健健康康,心想事成,天天开心,阿姐也喜欢我。
睁开眼吹灭蜡烛,家里灯光霎时全部亮起,“嘭”得一声,清偲从客厅沙发后面跳起来,拉开手里的礼花筒,阿梅和阿美一早捧着蛋糕撤离,只留阿南接受了五彩礼花的洗礼。
当然很意外,也惊喜,毕竟生日当天他考试考得昏天黑地,以为家里人都打了电话祝贺就算过过生日,没想到今天还给他补上,也不知道这些气球彩带什么时候准备的,明明出门的时候还没有。
不过他心里觉得,也许不补更好,这个六月,阿姐才应该是绝对的主角。
清偲当然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从爸爸手里接过正在录像的卡片相机:“郑小南,是不是在想不补过生日也没关系?”
阿南点了点头:“今天阿姐最重要嘛。”
“因为,在我们家里,阿南和阿妹是一样重要的,所以要一起开心。采访一下十八岁的阿南,今天开心吗?”
阿南看向镜头,很认真地说:“开心,所以今天,我要喝酒。”
清偲有点惊讶,晃动着把相机镜头对准爸爸:“国龙同志,国龙同志料事如神呐!”
清偲提议给阿南补过生日,妈妈们都赞同,并且愿意听从阿妹安排,清偲爸觉得肉麻,说准备点酒水下酒菜,一家人坐下喝点小酒,最多再买个蛋糕就行了,不用搞那些花哨的。
妈妈们觉得清偲爸有私心,是他自己想喝酒,清偲不信阿南会要喝酒:“他很乖的,才不会学喝酒。”
清偲爸作为原本唯一,如今唯二的成年男士,执意买了两种常见的酒,本地家酿白酒,入口不太苦的啤酒,酒不好喝混,其他那些红红褐褐的品类就留到下次。
清偲爸坚持想法:“人可以不喝酒,但得知道自己的量,在家里醉一回,好过在外面醉。再说了,不醉一把,怎么知道什么是清醒?等阿妹过生日,咱们也喝酒。阿南肯定想喝的,我知道他。”
清偲将信将疑,没想到阿南真的说想喝酒。一家人在餐厅坐下,只有清偲还不能喝,抱着可乐瓶子啃鸡腿。
三姨在说阿南小时候的事:“那阵子才兴起来过生日吃蛋糕,家属院别的孩子过生日,送了个粉篮子的白奶油蛋糕,他吃了一回记得,有次他阿婆带他去吃酒席,问他想吃什么给他拿,他难得开口说了个花花,阿婆听不明白,以为南仔爱漂亮喜欢花,给他掐了串玉蕊。
回来我问他和阿婆出去开不开心,他小大人一样端着下巴,不说开心,也不说不开心,问她阿婆什么情况,她说大概阿南喜欢的不是这个花,我儿子我懂嘛,是说蛋糕上那个奶油做的花,第二天给他买了,还奖励我一个笑脸喔。”
清偲直呼可爱:“阿南来老街的时候已经好聪明了,两三岁的时候一定更可爱吧。”
阿南脸有点红,不知是害羞还是酒精作祟:“生日小酌不用糗事大放送吧。”
美芝也想起一件和蛋糕有关的趣事:“阿妹不是和欧阳家小易一个月嘛,周岁赶巧一起过的,当时做了个12+8的那种双层大蛋糕,小孩子不好吹蜡烛,就爸爸抱着,妈妈把着手去切蛋糕,意思一下,小易好动,抓了把奶油抹阿妹脸上了,阿妹就晓得好吃,摸到脸上的奶油往嘴里送。
当时那些亲戚朋友都夸我们阿妹性格好,女孩子就是乖,她爸爸还奇怪呢,今天怎么一下没叫没还手。结果等蛋糕分了七七八八,我也不许她再吃了,她两只手抓蛋糕抓得满满的,给小易从头抹到脚。
哎呀,我当时那个慌啊,得亏小易觉得好玩,一直笑没有哭,不然我都不晓得怎么收场。”
清偲皱了皱鼻子:“哎呀,小时候不懂事,好浪费喔。”
阿南嘿嘿笑:“阿姐,干得漂亮。”
看他说话有点傻呵呵大舌头了,大人们就不许他再喝了。
清偲爸把他扔进这边房间睡觉,大人们就着酒有点聊上头了,仍在餐厅喝酒谈天,清偲洗完澡不放心,给阿南送了杯蜂蜜水,阿南大字躺在床上眼睛睁得大大的,把清偲吓了一跳:“到底醉没醉啊?”
他翻身坐起来:“我也不知道,有点清楚,又晕乎乎的。”
“喝点水吧。”
他乖乖把水喝了,拉着她坐下,凑近了神神秘秘小声请求:“阿姐,你再掐我,掐掐我,掐哪都行。”
清偲一头雾水:“还说自己清楚呢,我看醉得不轻。”
阿南都有点撒娇的样子了:“你掐嘛。”
清偲随手在他胳膊上掐了几下:“犯什么神经,行不行?”
阿南口中是一种清偲没听过的哼喘声,清偲以为他疼,“掐疼了吧,你是醉了,不是做梦。”
阿南在她腿边躺下,仰脸看着她:“不疼,有点爽。”
清偲被他看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推了他一把离开:“郑小南!你臭死了,你,你简直变态!”
其实郑南并没有很醉,喝到酒精想要扰乱神智前,无限放大感官的阶段,他睁着眼睡不着,因为脑海里都是美美的温度和香气,她的一颦一笑,她的无心插柳……
如果不曾拥抱轻吻,或许还不会有那么多遐思,可被不加防备地贴近过,被充满信赖地攀抱过,甚至被她摸过,掐过……痛刺激着欲,从心里一路痒到一个地方,他无法放任它发疼,起身关门反锁,独自摸索了一阵。
或许酒喝到要醉不醉,是最好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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