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

　　放学的时候见司蕴直接走了没有在教室留下来等于青野，林琛就想到估计是于青野有事所以让司蕴先走了，所以他在教室坐了一会儿，直到看到于青野出了卫生间他才关灯跟出来。

　　“我今天值日。”林琛回答。

　　“这么巧？”于青野走了过来，“我也是今天，所以留到现在。”

　　林琛上下打量了一圈于青野的穿着，卫衣外面就套了一个外套，下面校服裤子看着估计里面就只是内裤，连秋裤都没穿，下面是一双马丁靴，一身打扮，显得于青野的腿又细又长，但现在这天气，出门估计能冻死。

　　林琛皱了皱眉，开口道，“你棉衣呢？”

　　“我早上出来的时候还没这么冷，也没想到竟然能下雪，没事，司机在门口呢，他今天来接我，这几步道我也冷不到哪去。”于青野回答说。

　　林琛放下书包，从里面翻出了一个灰色的围巾，叠放的很整齐，他重新背好书包，把围巾摊开，上前一步把围巾围到了于青野的脖子上，“外面初雪，很冷，你穿的太少容易感冒，这条围巾你围着吧。”

　　于青野低头看了一眼围巾，“给我了你围什么？”

　　“我穿的比较厚，不冷。”林琛回答说。

　　“行吧，那我明早给你拿回来。”

　　“送你了，今年的冬天好像比往常更冷一点，你出门围着点。”

　　于青野笑了笑，“行啊，那我就不跟你让来让去了，围巾我就收了？”

　　林琛点头，“收了。”

　　“好，赶紧走吧，我都饿了，回家吃饭。”

　　“好。”林琛眉眼带笑。

　　脚印也好，新铺好的地砖也好，教室外的雪已经盖住了原本的地貌，周围很安静，此刻只有两个人的脚印，并排落在雪地上，若有若无的风轻轻吹过裤脚，拂去落在衣服上的雪花，但是风还是太轻，踩过的脚印停留在这片白上，定格在了初雪的夜晚。

　　掉下来的是雪花，承载的是林琛满腔的爱意，风吹起的地方，围巾一角翻起，那个和围巾同样颜色，只是稍微加重的字母L虽不明显，但此时此刻，却异常显眼。

　　回到家，于青野吃完饭扎进了画室，离开后，本是白色的画架上浮现着两个少年，他们并排，驻足，白雪散落，浪漫至极。

　　庆祝初雪，正赶上于起今晚在家，王女士约了司蕴一家，在两间别墅中间的小房间搭了烧烤架，几个人只有于起这方面还不错，所以包括于青野在内的和司哲一起一左一右的坐在于起的旁边，穿串，择蔬菜，始终秉持着王女士说的好男人不能让女孩子干活。

　　“老公，”于起回头，王女士按下了快门，两家人的聚会，最终以年轻人就要多运动为借口留下了于青野和司蕴两个人收拾残局而告终。

　　于青野无奈笑笑，“这是第几次了？”

　　“我记得小时候是长身体就要多运动。”

　　两个人对视一笑，摇了摇头，“收拾完出去逛逛？”司蕴提议。

　　“好啊。”于青野点头。

　　“去外婆家吧，前几天还跟我念叨你，说太久没见到你了。”

　　“行啊，我也很久没见外婆了，他们旅游结束回来了？”

　　“嗯，前几天回来的，说是给我带了礼物，让我叫上你一起去取，估计又是什么特产或者是一些别的小物件。”司蕴说。

　　外婆是司蕴的外婆，现在在家估计是刚结束完一段旅行回来的，老两口很少在家，现在的退休时间基本隔一段时间就出去旅游，于青野小的时候司蕴的外婆带过两个人好一段时间，老人家有隔辈儿亲，对于青野也跟对自己孙女无差。

　　两个人花了半个小时才把东西都收拾好，该归位的归位，该丢掉的丢掉，回家换了身衣服就出了门，于青野很乖的穿了一件黑色长款羽绒服，走之前看了一眼挂在椅子边上的围巾，拿了起来围到了脖子上，刚才没发现，围巾真软，一点都不扎。

　　“围巾新买的？”司蕴一眼就注意到了于青野脖子上围的围巾，小的时候有一次王女士给于青野扎围巾，没注意到力度，结果把小于青野的脖子勒的通红还差点喘不来气，从那以后就再也没见过于青野扎围巾。

　　“林琛的，今晚出来的时候正好碰见他也值日，看我穿的少，就把他的围巾给我了。”

　　“林琛的？”

　　“嗯。”于青野回答。

　　“他说他也值日？”

　　“对啊，正好我完事碰见他。”

　　司蕴挑了挑眉，没说话，林琛的值日就在自己的后两天，当时是高齐专门来找自己调的，自己的值日都还没轮到，怎么可能就到林琛的了。

　　“你们俩很合得来吗？我看你们最近走的很近。”司蕴旁敲侧击的问。

　　“还不错，”于青野收了下巴到围巾里，“林琛看着不太好相处，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也觉得他长了一张生人勿近的脸，相处久了吧，”于青野停顿了一会儿，“是一个很温暖的人。”

　　司蕴笑了笑，“相处的好就好。”

　　于青野点头，“快去快回吧，不早了…”

　　外婆家离得比较远，在郊区，坐车要过个桥，司机已经走了，平时司机也是为了接送两个人上下课准备的，后来于青野和司蕴不需要车接送了，司机的工作也就只剩下服务两家的女士，所以现在这么晚，司机已经回家了。

　　俩个人出了小区打了车，雪还在下，而且雪天控制车速，走了大约四五十分钟才到。

　　外婆看到于青野和司蕴过来高兴的不行，开心溢于言表，赶紧把两个人拉进屋。

　　“哎哟孩子们，”外婆赶紧给两个人递过来两条新毛巾，“快进来快进来，路上冷了吧？”

　　“不冷外婆，”于青野接过了外婆递过来的毛巾，“我们打车来的，不冷。”

　　“哎哟小野啊，外婆多久没看见你了，这要不是让小蕴把你一起叫过来，你小子都快把外公外婆忘了。”外婆佯装怪罪道。

　　于青野笑了几声，脱下了身上的羽绒服和围巾，环上了外婆的胳膊，“哪有啊外婆，外公外婆这么好，我怎么会忘呢，这不是一有时间就和司蕴过来了嘛。”

　　外婆伸出手轻轻刮了刮于青野的脖子，“就属你嘴甜。”

　　外公听见动静也从里面走了过来，带上了挂在胸口的老花镜，“怎么这么晚才到，吃饭了没啊？你外婆晚上做的糖醋排骨，从中午听小蕴说了你们俩晚上过来，晚上的排骨都不让我吃。”

　　“中午吗？”于青野问。

　　“嗯，”司蕴走上前，“我中午跟外公外婆说了我们晚上过来。”

　　于青野笑了笑，转而看向外婆，“外婆，我晚饭没吃饱，把你留给我们的排骨拿给我们吃吧。”

　　“行行行，等一会儿啊小野，”外婆满脸笑意，“你们俩坐一会儿，外婆给你们热一下再吃。”

　　“好…”于青野乖乖点头。

　　外婆整整留了一盘，一看就是刚才晚饭两个人根本就没吃，司蕴倒是没怎么吃下去，刚吃完烧烤，现在完全吃不下去多少，倒是于青野，一边吃一边夸外婆手艺越来越好，没一会儿就把一盘排骨吃的就剩下一两块，看于青野吃的这么香，老两口心里也乐得开心。

　　又在两个人临走前装了两份礼物，带回来的特产，还给一人带回来一个红绳，上面挂着一个小红色的珠子，说是两个人走到寺庙的时候求的，开过光的，能走好运，又絮叨了一些别的，才把两个人放走。

　　外面的雪已经停了，于青野摸了摸吃撑的肚子，深深的呼吸了一口，雪后的空气都是安静的。

　　“刚才为了不让外婆白准备，所以吃撑了吧？”司蕴注意到于青野一直摸着自己的肚子，似乎在给自己顺气，于是开口道。

　　“没有啊…”于青野收了手在口袋里，转过头看向司蕴，“我晚饭确实没吃饱，而且排骨确实好吃。”

　　司蕴伸出手拍了拍于青野的肩膀，“小野同志表现良好，该夸…”

　　于青野轻笑，“感谢司蕴同志。”

　　“那我们回家？”

　　“回家吧，回家赏雪。”

　　到家九点钟，于青野收好了围巾，想了想还是发了一条微信给林琛。

　　于青野：「琛哥，围巾谢了」

　　林琛此刻刚停笔，摘掉眼镜，起身活动了筋骨，就收到了于青野的消息，看到消息的一瞬，暖洋洋的，回复道：

　　林琛：「你喜欢就好」

　　林琛：「带着舒服吗？扎不扎？」

　　于青野：「不扎，特别舒服」

　　于青野：「那你还有吗？其实我平时不怎么带，明天我还是给你送过去吧」

　　林琛：「说了送你了」

　　林琛回复。

　　于青野看到回复没忍住笑出了声。

　　于青野：「知道了，谢谢琛哥的围巾（搞笑表情）」

　　林琛：「好，明天见」

　　于青野：「明天见」

　　收了手机，林琛又在健身房泡了一会儿，洗完澡躺在床上，侧过身望向窗外，雪好像又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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