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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长的圣诞假似乎转眼即逝。从宁家回来的数天,红留和李屏两人不得不努力苦练,为了假期间的舞蹈补考。幸好,李屏勉强算得上是位孺子可教的学生,补考成功。过后无聊的日子,两人又合力大扫除,虽然离新年还很远。
某一天。枯林小屋的小院子内出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一男一女光着脚丫, 都站在一个大胶盆里,死命的踩踏。
「我说你用力一点好吗」红留忍住脚底传来的冰冷,斥责与自己同一处境的李屏。
「冷──死我了。」他看着圈起的裤脚,冷冷寒风无时刻放缓,埋在水和被单中的脚板更是没了知觉。
「也不想想是因为谁才会弄成这个窘局!」红留气道, 「都跟你说不要一次把两张被单放到洗衣机里,偏不听,现在可好了,洗衣机宣布死亡, 被单已经湿了,你──」
「好了!你好啰唆。」李屏逃出了盆子,一脚踏进客厅,嘴巴挪挪道:「以前撬嘴都不说话。」
红留怔了一下,气急败坏地咆哮道:「回来!」
又某一个星期天。红留在宿舍休息,并开始为下学期的课程作预习。但是莫名地来了几通恶作剧电话打乱了她学习的心情,终于她忍不住打回去,还没开声, 对方竟然责怪她:「现在才回电话,太慢了。」自然,连前几次恶作剧电话的主人也是他──李屏。
「你快过来收衣服,好像快要下雨了。」李屏催促。
红留看看阴沉沉的天空, 薄薄的乌云掩盖了整片天,红留刚站起来,又发觉不对,回了句:「今天不是上班的日子。」
「那又怎样衣服的整理不是你的工作范围吗」电话的一边挂掉,李屏坐在电视前,斯斯然躺在沙发上,笑瞇瞇的必定不怀好意,可是整装出发的红留并未能看到他无耻的奸笑。
衣服收好,红留想在下雨前赶回宿舍,但是李屏先一句: 地板好脏哦!清洁是谁的工作呢后句: 书柜好多尘哦!清洁工应该要清洁清洁下。
做着做着,雨居然在不知不觉间下了起来,李屏也不知是有心或是无意,提醒: 这雨,怕会一直下呢。此时,红留忍无可忍的睽目,心里不骂天也不骂地,只骂面前说风凉话的人。
开学的前一天。
山林中是一片愁绪,只听到风吹动树叶的哭声,然而一辆车打破了这种哀愁, 反而带出了繁嚣的感觉。率先从车中露面的是一位清丽脱俗的少女,满身散发出自信及贵族的气质。
「终于『回来』了,我的家!」少女拨动柔顺的长发,除下墨镜后朝屋院的梅树看去,车内的保镳立即动身,两三下就把收藏在树下的盒子挖出, 奉献到少女的手上。打开盒子,内里只有一串系上玻璃铃铛的锁匙,它所发出的声音清澈无比,犹如要洗涤人心,宛如要唤醒整个山林......
「很重吧!」李屏说, 「就叫你乘车回来,你不听,真是自作自受。」
「一点也不重,我可能应付得来!」红留不愿屈服,即使东西真的重得令手快要断掉,从超市走回来脚踝痛得要命。
「啧......不可爱的女人!」他最不喜欢这种爱逞强的女人,使男士不知怎么出手帮忙。
「我不需要你觉得我可爱!」她气愤地回道,加快了脚步。
「喂......」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不知不觉回到家门。
门开了,眼前竟是一位似曾相识的少女。少女束起长长的秀发,穿上美丽的碎花裙,披上羊毛大衣,却遮不住她窈窕好看的身形,单是背影就让女生有说不上的羡慕,让男生有想不尽的遐想。少女回首,马尾一甩而过,一张粉白的瓜脸,眉睫娇贵地眨动,微翘的嘴角夹住惊奇,带上一双水莹的眸子凝望后来的两人。
「你是谁」李屏上前质问, 「你怎么进来的」少女同样的惊愕,举起手中的锁匙「铃」的响起来:「我开门进来的。」玻璃做的铃铛,屋里另外的两人心思都被拉到少女的手上,红留猛然回望园子里的梅花树,应该埋藏好的「它」为什么会在她的手上
「你们为什么会在这里」少女问。红留努力抚平心中的鼓噪,拿着东西往厨房走去, 摆出她才是这里的主人的模样。
「我......住在这里。」李屏走到少女的身旁,无法自拔地凝视她。完美的身材比例,如被雕刻过端正的轮廓,他不自觉把那人的影子套在少女的身上。 「不对,不是,不可以......」尽管理性告诉他一切都未能下定论,可是寂寞已久的心渴求就此得到结果。
「你住在这里你住在这里......」原来的疑问渐渐化解了,少女展示更胜百花开的笑颜:「真的不好意思,我以为这里还是我家,所以就......打扰了!」她羞红着脸,欲踱步,又停住了,因为那一只微颤的手捉紧了自己,美丽的笑容闪过得意的味道,完整地落在红留的眼帘之下。
客厅。一男二女。
「坐吧!」李屏对着少女殷勤款待, 「大家都在这里住过,如果你不忙的话,聊聊可以吧」
少女笑容依旧,在红留的眼里,只有心机极重的人或拥有沉重过去的人,才能把自己的情绪控制在「常乐」的状态下,她绝没想到这少女居然跟「那个人」、清辉是同类。
少女毫不客气地坐下转向红留,道:「可以先来一杯红茶吗」「......」见红留没有打算行动,李屏重复:「茶!你听不到吗!」「你......」她无从反抗, 愤愤地走回厨房。
「......说起来,自我出生以来,因为身子不好所以就住在这里, 」少女切入主题, 「那时候只有我,管家, 保镳......还有一个男孩。」犹如堕入回忆,她的目光变得散漫,笑变得浓而情深:「虽然父母不常来探望我,但是我真的好开心,和他在一起彷佛天地之下只有快乐.......」余韵未尽,眼睛蒙了一层雾:「可是有一天他突然消失了,破坏我们要永远在一起的承诺,消失在我的世界里。」
一定是她,一定是她!李屏心中不断地重复又重复: 只能是她,除她以外还有谁
「你的茶。」红留无声无色来到他们的背后道,两人被吓了一跳。少女用指背轻轻抹去眼角的泪,接过茶杯。
「之后呢你就离开这里了吗」
「嗯。」她轻轻点头, 「因为我想要忘记他,尽管与他有过许多愉快的记忆,但他也使我心碎。」
李屏捂住揪痛的胸襟,即使一早已经预料到,可是从她口说出来,有着无比的杀伤力。抱住小小的期望,他问:「你回来,是否代表你已经原谅他了」少女愣住了,这是她从没深思过的问题。良久她终于启齿:「也许吧。这次回来或多或少都与他有关。」
「你是......」李屏忽然很想知道她在这里的名字。
「李屏同学,你很没礼貌呢。」少女逗趣地说。李屏愕然:「你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名字」难道她知道自己的身份。
「少爷,她是我们的班长----宋静琉,宋小姐。」红留在旁解说。
「可是......」李屏完全想不通。班长不是那个超级阴沈,小胆兼唠叨的小女生吗根本是两码子的人嘛!
「一副眼镜真的能骗倒许多人, 」静琉在口袋中抽出眼镜戴上, 板着脸:「李屏同学,请快点交功课。」
「你......」李屏脑子浮现他对班长无礼的片段,心里了解自己的印象完完全全毁掉了。
「今天真的打扰了,明天见吧,李屏同学......还有红留。」静琉优游地离开,落下李屏陷入苦恼的深渊。
悦耳的电话铃声埂屋内扬起,男生接通电话:「喂......」
「清辉!」余音未落,李屏的声音直灌进他的耳朵:「什么事」他换另一边去听,搓揉可怜的耳朵。
「找到了,彩琉,我找到了!」李屏兴奋得话不成句,可是他大致上能明白。朝沙发看去,妙龄女生正冲他笑着,一切都在计划中吗「嗯,我知道了。晚一点再聊,我挂了。」语气非常冷淡,使对话人十万个不满,可是电话已经挂了,没有留给李屏任何反驳的机会。
「李屏打来的吧!」少女的如意算盘打得响亮,清辉神色凝重地坐在她的对面,不晓得要说什么。
「我还以为我们是一帮的呢,不是吗」
「不要把我跟你混作一谈,宋小姐。」自上个月收到她的照片,他们的生活有着许多交接点,不过却是两人第一次的单独交谈。
「别生气!我还得谢你给我登上『凤阁』的机会。」得意的笑容眼中却带着寒意。虽然不想承认,可是他们的确有相似的地方,所以他不用在虚伪的她面前,戴上虚伪的笑脸。
「看来特训非常成功,那个笨蛋已经上勾了。」清辉嘲讽道, 「可是比起原来的时间整个迟了半个月。」
「你也应该体谅一下我,要在一个月内掌握人的过去,塑造出另一个性格,不是容易的事。在后备人选,我的表现是最好的。」不是自吹自擂,就连她也不敢相信自己能在月间有那么大的能耐,通过所有的考验。
「今次真的是来道谢的,」笑是诚恳的,温柔的,却在眨眼的瞬间变得不真实, 「你让我变得不再是我。」
「……对不起.....」内疚都写在清辉的脸上。
「为什么你根本不用道歉,也不用付上任何责任,全都是我自己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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