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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安于外
圣上的脸色更难看了,众朝臣低着头,宋贞倒是神态自若,宋墨因为生病并未上朝,大臣不时偷偷观察宋贞。
片刻,圣上眯着眼沉声道,
“梁大人,可是想好了……”
……
“你且说说吧、如何个故意为之?”
梁大人面不改色上前一步,
“臣知此事的重要性,不敢妄言,已将全部相关证物严加看管,只待呈御圣上,圣上圣断自会给无辜逝去的百姓一个告慰。”
……
圣上慢慢起身,身旁的李公公赶紧上前服侍,圣上皱眉挥开,一步步走下去,走至宋贞身旁,沉声道,
“此事就交由宋大人,代朕彻查到底!”
“七日后、朕等着……”
说罢,圣上慢慢走出去。
梁大人此事做的极为小心谨慎,之前同他南下的李公公竟是毫无察觉,海公公面色不虞,阴沉着脸,
“想必他们是预谋已经了,定要和咱家决个高低……”
李公公心乱如麻,他这几日眼皮跳得厉害,心中极为不安,
“公公,您看咱们该如何是好啊?”
“今日在朝堂上,梁大人信誓旦旦地说已经有了人证物证……”
海公公苍老的脸不动声色,良久,
“你慌什么?咱家还在呢……”
李公公显然是慌了神,见海公公沉稳冷静慢慢的心中踏实了几分,小心道,
“那次派出的人的确有一个人没回来,奴才担心被他们抓了,若真是如此,对我们实在不利啊!”
海公公浑浊的眼渐渐漏出精光,慢慢道,
“若人真在城中,还怕找不到吗,便是一寸一寸的翻也给咱家翻出来。”
“是,奴才这就去办。”
“对了、之前派出去的探子可有回信?”海公公沉声问道。
李公公面色难看,低声道,
“人折了……不过什么也没说!”
“废物!”海公公冷声道,
“咱家身边都是一帮废物,没一个可用的……”
李公公讨好道,
“是那宋墨,当真是个硬茬子!咱们几次派出人去,没一次成事的啊!”
海公公不满看了李公公一眼,
“哼!还不是你们做事不干净,如今好了,他非要跟咱们弄个鱼死网破、且等着吧……”
海公公毕竟年老了,近几年身体每况愈下,不但面容苍老,就是这心也不似从前狠了。他之前有意拉拢宋墨,谁知宋墨完全无意,对他敌意相当大,一番调查这才知道为何……
当年他的手段可比如今狠辣多了。
那些年他为了迅速稳固自己的权势,采取非常手段,绑了不少朝中大臣及贵富的公子小姐为质,这宋墨便是其中之一。当时,宋贞还只是一般朝臣,他也并未把宋贞看在眼里,但有一点如今可以确定,便是宋贞与他儿子宋墨一样心狠,当年绑了宋贞的儿子,宋贞迟迟不妥协,后来更是放弃自己的亲生儿子。至于这种被抛弃的质子,自然是没有好结果。只知道,当年宋墨在一群太监手里苟活了几年,后来寻了机会逃出,如此这般,宋墨又怎会再与他站一条线。
“你那时可见过宋墨?”海公公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李公公问道。
“奴才没见过,不然也没有如今的宋墨啊。”李公公有些愤恨道。
海公公眯着眼,意有所指道,
“不然?你最好小心点……”
“不然咱家也兜不住你!”
李公公自是听出其中的意思,更加卑微诚恳道,
“公公,您是知道奴才的,您一手栽培,奴才自是万分小心,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海公公掐着兰花指,慢慢道,
“咱家老了,心有余力不足,很多事儿是管不了了。”
对于自己手底下的人是个什么德行,海公公心中有数,一帮低贱的奴才,一朝得势,心里的欲望便会疯狂溢出,尤其是残缺的太监,多少会生些特殊癖好。他听地下人说过李公公私下里花样不少,偏好少男少女。
当真是有样学样!
宋贞得了圣上旨意,很快便着手核查当年南方瘟疫一事,他当年是参与者,按说还是要回避的,他不知圣上为何指明要他去查。
“圣上已经不信任他们了。”宋墨沉声道,
“自古君王多疑,他便是再信任旁人,一旦威胁到他的权威,他也会立刻防备,必要时刻弃之杀之!”
宋贞唏嘘感叹,
“只道帝王无情啊。”
宋贞心中也明白,只是他觉得一切都太顺利了,用不了多久……他宋家便可再升一级。心底生出一股喜悦,可又有不安。
“这样的高位,能站稳便不易,又岂能摇摆……”宋墨严肃道。
这话似在说圣上,也似在说自己。
宋贞看着自己的儿子,越发不懂他,自己也还不算老,可每每见了宋墨,总觉自己老了……
“接下来的事已经安排好,你大病初愈,便歇着吧,剩下的事让老二去办,他这两年历练还算可以。”
“是。”宋墨一如平静道,倒让宋贞有些意外。
眼见七日将近,有的人稳坐泰山而有的人仿佛热锅上的蚂蚁。
刑部大狱内,里面深处一铁门里关着一个极为要紧的犯人,牢卒们不敢大意,日夜看守唯恐出了差池。
第六夜,这夜终是有了动静,当场捉了要灭口犯人的刺客,竟是一个太监,还好梁大人他们早有准备,如此一来便是胜权在握。
李公公连夜跑到海公公那,见他慌慌张张的样子海公公便知道他们又把事情办砸了。
“公公,咱们怎么办啊?明天宋贞他们便要上报圣上了,到时……”
海公公靠在椅子里,黑着脸不动声色,李公公便强稳了稳神,站一旁候着,这么些年他跟随公公,还从没出过差错,这次也不会的。
良久,海公公沉声道,
“若是主子要追究,谁也拦不住。若是主子不在意,任他们怎么折腾也无事……”
李公公拿捏不明白,小心问道,
“那、这次主子是个什么心思?”
海公公叹息一声,
“你我的好日子怕是没多少了……”
李公公听了腿不自觉的便抖了,
“公公、您别吓奴才啊!您经过大风大浪,什么没见过,一个给您提鞋都不配的宋贞怎么可能是您的对手,奴才、这就让人宰了他!”
李公公说到最后神色慌乱,有惊恐有不安有狠戾,反观海公公仍是一脸平静,慢慢起身向门口走去,
“罢了……”
深夜,圣上寝宫内。
海公公夜半而至,圣上有些意外。
“老奴该死,打扰圣上休息,老奴实在是寝食难安啊……”
海公公老泪纵横,圣上无不动容。
圣上神色黯然,最后只道,
“此事你有错,却并非全是你之过,是该死的奴才们啊,朕自有决断,你且回吧。”
海公公的心凉了,最后步履蹒跚的走了。
他真的老了。
第二日,圣上书房内。
圣上听完宋贞关于当年南方瘟疫的奏折后,神色凝重,下旨严查一切相关人等,他身边的李公公便是其中一个,而此时他正候在门外。
李公公被抓进天牢里始终声称自己是被冤枉的,想他一个天子身边的内臣怎么会与朝中大臣争权夺利,那宋贞巴结他还来不及!
这一说辞,朝中大臣们也只是听听而已,不做任何表态。半月之后,李公公被处死,他到死都不知道,真正要他死的是谁。
圣上召来海公公,神色晦暗不明,
“你当真是老了啊。”
海公公头发花白,脸色苍白,面容干枯,果真是老了,深深恭着腰,沉声道,
“奴才老了,不能像以前侍奉圣上了……”
微微抬头,继续缓声道,
“怕是也活不了几年了,圣上体恤,就让老奴过几天清闲日子吧。”
“准。”
朝中局势愈发明朗,两方势力打破平衡之态,宋家在朝中已经胜过其他,可人们仍能感受到,海公公的势力仍然不容小觑,死了一个李公公,还可以另扶持一个张公公、刘公公等。
宋贞心有不甘,如此明了的事实,又岂是一个李公公一人能担的,辛姨娘自是看出了宋贞的不快,只在一旁小心伺候也不多话。
良久,宋贞终是消了些气,
“你也歇会吧。”说着拉了辛姨娘坐在自己的怀中,看着怀中的美人,当真是赏心悦目,舒爽宽慰,宋贞笑了笑,心道养女人不就是这般乐趣吗。
“爷可是说话了,您来了便皱着眉头,妾不敢多言唯恐让爷不快。”辛姨娘娇嗔道。
宋贞笑了笑,抬起美人的下巴,
“你怎会让爷不快,你只会让爷快活,这些日子冷落了你,爷会补偿你的……”说罢便抱起美人入帐。
第二日,宋贞还未离去,难道有这清闲功夫,便由美人伺候喝茶,
“爷高兴,你可有想要的东西?”
辛姨娘想了想,羞红了脸颊。
宋贞自是瞧出来,拦了美人在怀,调笑道,
“瞧你这神色,想来是心中有主意了,给爷说说。”
辛姨娘目光如水,深深看着宋贞,
“金玉珠宝爷给了不少,这些东西能让人开心一时,露儿一人在这深宅大院里,日夜盼着爷来,总觉心焦苦闷,要说露儿如今想要什么、便是爷能多来看看露儿。”
宋贞听后不语。
辛姨娘忽然便不安的站起身,惶恐道,
“是妾逾矩了,妾不该提这般要求,露儿收回刚才的话。”
说完,辛姨娘便垂了泪。
宋贞深深看着辛姨娘,这个女人跟了自己这些年了,她的颜色丝毫不减,反而更有魅力,这正是自己一手调教出来的,心中颇是满意。
站起身轻轻擦拭辛姨娘的泪珠,怜惜道,
“这些年露儿尽心服侍,爷心中明白,这般要求不过分,是爷没好好照顾你。”
说罢,又是一番疼惜……
直至第二日,宋贞终是心满意足的离去。辛姨娘又一人守在这个大院里,这些年他跟随宋贞,始终荣宠不衰,昨日那番话她心中已经思量再三,该提一提了,她不能永远只在外室。
便是那江娽,如今再不济也入了宋墨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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