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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3 章
猗兰听完大喜,精神为之一振,说话都结巴了:“乔大哥…这么说来...我爹有救了…”乔拘幽咧嘴一笑,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意味深长冲猗兰点了点头。猗兰看到乔拘幽的神色,心中一动,忽然觉得似乎什么地方有点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
略坐了一坐,猗兰推说要小解,进小店找到一个矮个身量瘦小的伙计,出五百文钱,要买他的衣帽。那店小二见了这么多钱,兴高采烈将自己的外衣帽子脱下来给了猗兰,还带猗兰到一处无人的房间去换衣服。
猗兰见那衣服脏兮兮臭烘烘的,满是油污,心中一阵恶心,但既已下了决心,只得捏着鼻子换上,又把头发重新编了一下,将那店小二的帽子也带上,对镜一照,除了脸上皮肤太过白腻,俨然就是一个店小二的模样,心中高兴,也不觉得衣服有多臭了。
出门后找到乔拘幽,乔拘幽又是吃惊又是好笑,倒赞了一句:“好个俏丽的店小二!也好,这样更方便行走了。”猗兰瞪了他一眼,催他快走。二人飞身上马,纵马奔腾,猗兰心急,恨不能马上赶到父亲身边,心中有千言万语要对父亲诉说。
乔拘幽还算知趣,一路并不曾找猗兰搭讪,只在前面默默带路。二人行程甚快,过了一个山头,乔拘幽勒马停住,看看天色道:“李姑娘,我们已进入株洲境内,此去不远就是湘谭…”
猗兰喜道:“那太好了,我们赶紧走呀…”乔拘幽沉吟道:“我得先看看师父是否已到湖南境内…”说毕伸手点燃一枚信号弹,放上天空,在空中炸开形成一个大大的番茄形状。
猗兰知即将和魏锁派的人遭遇并厮杀,多了一个心眼,乘乔拘幽放信号弹时,下马在地上抓了两把黄土,稍犹豫了下便胡乱擦在脸上,虽然尘土直往下掉有些难耐,但就着水一照,见泥土完全掩盖了自己的本来面目,现在自己和普通店小二毫无二致,心中十分满意,翻身上马,骑到乔拘幽身边。
乔拘幽转头见猗兰把自己的脸弄成这样,哑然失笑道:“李姑娘,你扮成男装倒也罢了,这又是为何?”猗兰瞪了他一眼,腮帮子一鼓,气乎乎说道:“不为什么,我只是不想再遇见什么好色忘义之徒罢了…”
此时正值夕阳西下,猗兰恍惚看见乔拘幽脸上红了一红,但马上认为这是错觉,疑心那不过是夕阳照在他脸上罢了。便不则一声,和他一起仰头看天,等待乔拘幽的师兄弟发信号。
乔拘幽忽跳下马,蹲下去侧耳倾听,神色十分不安,猗兰也跳下马,正欲问话,乔拘幽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在地上写道:“有人来了。”猗兰也蹲下去在地上写道:“是敌是友?”乔拘幽摇摇头,写道:“准备迎敌。”
乔拘幽起身将两匹马拴在后面的树上,指着一个角落示意猗兰躲起来,自己三两下爬上树,隐藏了起来。猗兰拔出临走时王婷给的剑,藏在那个角落里,想着来人可能是魏锁派的人,心里又是紧张又是期待,严阵以待。
不一时路上听见“得得得”的马蹄声,猗兰心想乔拘幽果然没弄错,抬眼一看,前方跑来了两人两骑,一人着紫,一人着金。二人到了猗兰附近,勒马停住,那紫衣人下马查看了下痕迹,对那金衣人说道:“七弟,你看这里明明有人刚逗留过…”
金衣人并不下马,说道:“六哥,别管南山四邪的闲事了,找回五哥、迎接师父要紧!”紫衣人犹豫道:“南山派很少到这附近来办事,既然发了信号弹,多半有什么要紧之事,若是求助,我们正好帮帮他们;若是对我派不利,咱们也好有个防范…”
金衣人不耐烦道:“六哥,这次五哥去了那么长时间没有回音,我们一路查到株州都查不出消息,这事情形不太妙,师父马上就要带三哥回来了,还是先找到五哥好去回禀师父吧…至于南山派,我们已经来过了,并未见人,也没见有打斗过的痕迹,我们已经尽到心了,这就走吧!”
紫衣人沉吟下,忽高声喊道:“在下岳麓派俞将归,南山派哪位朋友在此,还望现身一见!”声音浑厚深长,远远传了出去。猗兰自见到他二人起,就疑心他们是岳麓派的人,如今听俞将归自报家门,心中甚喜,早还剑入鞘,走了出来,向那紫衣人问道:“阁下可是岳麓派的俞六侠?”
二人见一个浑身上下脏兮兮店小二模样的人走了出来,声音又女里女气的,都是一怔。那金衣人皱皱眉头,哼了一声,转过头去。俞将归则躬身抱拳道:“在下正是岳麓派的俞将归,这位是在下的师弟王世霸,不敢请问阁下怎么称呼,刚刚的信号弹是阁下放的么?”
猗兰还没来得及回话,乔拘幽一个翻身,从树上轻轻巧巧落下,几步走了过来说道:“俞六俊、王七俊,在下乔木邪,这是在下带出来的随从。”说着在猗兰肩上一推,说道:“你还不去照看马匹!”猗兰一愣,正欲发作,乔拘幽使了个眼色,猗兰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瞪了他一眼,慢慢走开。
俞将归对乔拘幽抱拳说道:“原来是乔兄,好久不见,令师近来可好?不知此来株洲有何贵干…”话未说完,王世霸早跳下马,嘻嘻哈哈笑道:“乔木邪,是你小子呀,有什么好酒拿出来让兄弟尝尝呀!”乔拘幽哈哈一笑,从怀中掏出酒葫芦递给他,王世霸举起来咕咚咕咚连喝几大口,这才说道:“你小子怎么跑这里来了,你们南山派又做什么勾当了…”
不等王世霸说完,俞将归插嘴道:“乔兄,不知一路上可曾见到我们龙五哥?”乔拘幽长叹一声,道:“我来此正是为了龙五…”猗兰此时已牵马过来,听乔拘幽原原本本对他们讲述整件事情的经过,只隐瞒了带自己上路这段。
王世霸在一旁越听越气,待听到乔拘幽说是龙鹤山带魏锁派的人去攻陷南山派山寨时,将酒葫芦往地下一砸,怒气冲天说道:“胡说八道,我五哥才不是那样的人,乔木邪你定是弄错了…你手下的人无能,抵挡不住魏锁派,就编排说是我五哥…”
乔拘幽也勃然大怒,捏紧拳头道:“是不是龙五干的,找到他就见分晓,姓王的你敢和我一起去找他对质么?”王世霸翻身上马,大刺刺说道:“我和六哥正要去找五哥,有什么不敢去的,只怕不敢去的人是你乔木邪吧!”
二人怒目相视,眼看就要动起手来,俞将归一把拉住乔拘幽,劝道:“乔兄息怒,我这个七弟和他五哥感情甚好,因此容不得别人说五哥坏话…”又对王世霸喝道:“出门时大师兄对你说什么来着?让你出门后不许惹事,要谨小慎微,打听五哥下落,现在乔兄告知我们五哥下落,你不先想着救五哥,反而要和人斗狠,成什么样子!”
王示霸哼了一声,不再吭声,乔拘幽冷笑道:“你们岳麓派威名赫赫,你们岳麓七俊更是名满天下,我们这些声名狼籍之人,本结交不上,要不是龙五年年送重金给我师父,谁敢和你们岳麓派的人称兄道弟?”
王世霸闻言气得眉毛直竖,骂道:“你们南山派虽然是南山的地头蛇,可我们岳麓派也并非怕了你们,五哥每年都到处送礼物,那是因为师父吩咐了,做镖局的要广交朋友,少树仇敌,这样镖局才做得大,别说你们了,你去打听看看,哪个山头的寨主年底没收过我们镖局的礼?”
乔拘幽冷笑道:“收买人心,沽名钓誉!”王世霸还待和他做口舌之争,俞将归对乔拘幽一鞠到地道:“乔兄,我相信这定然是个误会,我们正在找五哥,你既也在寻他,不如和我们一起走吧,见到他后一切自然清楚了?”
乔拘幽听了后不置可否,猗兰忙上前一步道:“俞六侠,我们正在等信号确定令师兄的方位…”俞将归“噢”了一声,对猗兰投来感激的眼神,乔拘幽哼了一声,不再做声。猗兰便对俞将归补充路上的一些细节,王世霸听说龙掌门也在回来的路上,即将到达岳麓山,马上晃动火折,发了一枚信号弹,俞将归想阻挡也来不及了。
过了一会,西北方向也升起一枚信号弹,炸开呈橙色的芒果形,王世霸叫到:“是三哥!六哥,三哥和师父果然回来了,我们快先去见师父吧,有师父做主,这事就好办了!”
俞将归见了信号弹也很欣喜,答道:“好,先去见师父!”又问乔拘幽:“乔兄,和我们一块去吧,我听说令师和我师父一起去的四川,二位老人家此刻多半在一起…”乔拘幽正踌躇间,猗兰早答道:“好好好,有了他二位老人家,什么都不用怕了…”
正商议间,西北方又升起一枚信号弹,却是乔拘幽的同门信号,乔拘幽叫道:“这是大师兄发的,魏锁派定在那边,师父看到后也会赶过去的…”说罢看向猗兰,猗兰此刻和他已有足够的默契,点了点头,牵马上前。
乔拘幽对俞将归说道:“令师兄就在那边,你们是跟我们一起去救他,还是先见你师父?”俞将归犹豫了下,对王世霸道:“七弟,事不宜迟,我先去救五哥,你去见师父,请师父赶紧过来!”王世霸答应一声,急急上马走了。
乔拘幽、俞将归、猗兰三人也翻身上马,辨明方向,朝信号所发之地纵马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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