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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章
就当夏油杰无奈的再次替不靠谱的五条老师给悠仁补课时，教学楼里再次传出了不小的动静，两人抬头望去，悬浮在空中的咒灵疾驰而过。
“已经有咒灵被吸引过来了，好在还都是些排不上等级的杂碎们，我们先赶过去，路上再跟你细讲。”
“嗯嗯！”悠仁点了点头，亦步亦趋跟着夏油杰身后走，结果也是因为不看路的缘故，让他在转角时跟另一名学生撞了个满怀。
“啊抱歉，不好意思！”身板壮的跟小虎崽似的悠仁连晃都没晃一下，跟他相撞的男生就没那么好运了，整个人都重心不稳的往旁边栽去——一只结实的手臂适时拉了他一把。
“嘶……好痛。”那人借着夏油杰手臂的力量才堪堪稳住身形，然后很是郁闷的抬起了头。
“你们是谁？学校不允许外校生进来的。”那男生注意到了夏油杰和悠仁身上明显和他们不一样的高专制服，脱口便询问道。
“我们……我们是那个……”
夏油杰收回了手，替慌乱的悠仁做了回答，“我们的确不是本校的学生，来这里只是为了找相识的朋友，见到他之后我们自然就会离开。”
“找谁？我是学生会的干部，找一个学生很容易的。”
“吉野顺平。”
男生在听到这个名字后怔了一瞬，然后突然笑了起来，“我真是没有想到，原来那外校生是你们！还以为是那个撒谎精又在骗人，没想到这次居然是真的。”
“你什么意思？”悠仁听出了他话语中的火药味，有些不爽。
“还能有什么意思，你们要找的吉野、吉野顺平，他是我的同班同学。”男生在提到顺平的名字时脸上满是不屑，他的样貌其实还不错，凭着帅气的外表也获得了不小的人气，此时却因为脸上负面的情绪显得有些面目可憎，“我是佐藤翔太，在班上我跟顺平也是关系不错的“朋友”哦。”
“你骗鬼呢……”直性子的悠仁简直就要上前去戳佐藤翔太的鼻子了，但现在毕竟还是在人家的学校里，他也不好有太大的动作——渐渐地已经有其他学生注意到他们这俩外校生了，围观的人群也多了起来。
佐藤翔太享受的就是被人群包围的感觉，他将刚取得的作文奖证书随意的卷成一团敲着手心，歪着头打量着气鼓鼓的悠仁，“你们跟顺平认识的时间不长吧？我们可是当了两年的同桌，他为人如何，你们能有我了解？”
“啊！是二年级的佐藤前辈，他刚刚不还上台领奖了吗？太优秀了！”
“对面的两个外校生是怎么进来的，安保都不管的吗？但是长相也不错……”
“那个扎丸子头的男生好高啊，太帅了，但这身装扮是不良吧？一定是不良……好酷……”
“旁边矮一点的粉头发男生也不错，是阳光型的小帅哥~”
悠仁被女生们看的汗毛都立起来了，他虽然之前也就读在普通的高校，但是因为爷爷病情的缘故让他根本无需顾及身边人对自己的目光，而在高专那生源稀少的偏远山区闭关了一个月之久，他现在对这种处于人群焦点的感觉极度不适应。
小步小步挪到了夏油杰的身后，悠仁小心翼翼的露出了半个头。
“那个，松藤是吧？”夏油杰屈起大拇指按了按眼角，“你话还真多啊。”
“……我姓佐藤！”佐藤翔太在夏油杰面前差点气的跳脚，身高上天生矮一头的缺陷让他在跟对方对峙时直接没了一半的气势，不想被围观的人看低，他疾言厉色的继续道，“怪不得顺平现在不怎么回学校，看来都是被你们两个外校生给带坏了吧，不过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跟你们玩在一起倒也是绝配。”
“我说，你们不是一般高校的学生吧。”佐藤盯着两人的制服看了半晌，露出了一个讥笑，“制服随便更改，也没有领式和校徽，还有那制服扣……你们是高专的【注解①】？”
“说话真是气人啊——高专怎么了！我以后可是要考大学的你这胡说八道的栗子头！！”躲在夏油杰背后的悠仁立刻炸了，像个点着了的小炮仗。
重点居然歪到这了？夏油杰无奈的笑着，赶紧拉住快要气上天的小虎崽。
“？？栗子头！你说我是栗子头？？”
“相当写实的比喻，怎么你不考虑照照镜子确认下形象？”夏油杰损人的能力跟dk五条悟鸡掰猫一样的炉火纯青，当年他俩的一唱一和可没少气煞旁人，“刚刚还说跟人家是朋友，这么快就开始贬低了？另外你倒是说说，我们是怎么带坏吉野了。”
“哼，你们是什么样的东西当然不需要再重申，连高校都考不上的家伙……”
“夏油前辈你别拦着我，我今天一定要把这栗子头给揍开花了——啊啊啊啊！！”
“至于吉野顺平，”佐藤仗着自己家境优越且天生一副不错的皮囊，早就习惯了踩在其他人头上的优越感，“我们刚开学的时候的确是朋友来着，但是你们不知道吧，那家伙居然不识好歹的不愿意追随于我，我那个时候对他多好、哈哈！没眼力劲的东西，都说了让他少管闲事，他还是敢跟我对着干……”
凑到了夏油杰和悠仁的面前，佐藤用只有他们三人才能听见的音量小声道，“……他没给你们说过吧，那小子满口谎话又性格阴郁，就算被打得鼻青脸肿才从不开口求饶，所以为了让他低头，我就散布了他偷看女生的谣言，让他彻底在这所学校里待不下去。”
“真是可惜，我本来以为在学校里已经不会再有人肯理会他了，没想到他在校外还能勾搭上你们。”
“垃圾果然是物以类聚啊。”
悠仁完全被直面而来的人性丑恶给搞傻了，紧握的拳头僵在了半空之中，好半天都没反应过来。
“……”
“不过又有什么关系呢？他的名声已经完全臭了，我不在唔——！！！”
修长有力的大手一把抓住了他的脸颊，佐藤只觉下颚一阵剧痛，然后他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难以置信的瞪着眼前那近在咫尺的脸庞，他大张着嘴，分泌的口水顺着食道逆流了回去。
他被生生卸掉了下巴。
“背后的主使原来是你，看来我是定义下的早了，那三个喽啰只是当枪使罢了。”夏油杰一手钳着佐藤的下巴，轻而易举就制住了他反抗的动作，“很享受高人一等的优越感吧，家世，财富，还是头脑？就那些肤浅的东西……主使他人的命运，你以为自己是什么权势滔天的上位者么，嗯？”
迎着对方眼中那遍布着血丝的恐惧，一种前所未有的异常快感袭上了夏油杰的心头，宛如来自漆黑不见五指深渊里禁婆的诡谲呼唤，他也是第一次对自己大义誓言中要保护的对象产生了质疑——我要保护的弱者，在诅咒威胁中夹缝生存的非咒术师群体，我要保护的，真的就是这种虚伪丑陋的蝼蚁吗？
“……猴子。”
教学楼里突然毫无预兆的传来了爆破声，混着师生们的惊呼乱成了一片。
而悠仁的拳头正是这个时候砸了过来，把已经被卸掉下巴的佐藤一拳打飞了出去。
“快闭嘴啊你这该死的混蛋！你说的这还是人话吗？？”悠仁气的浑身颤抖，索性扑上去一拳一拳的揍在了佐藤的脸上，很快就把他打的鼻腔出血，周围的学生们正慌忙的从冒着黑烟的教学楼里往外跑，只剩下少量的学生还在心惊胆寒的看着佐藤挨揍，也没人赶上前去拉架。
夏油杰只是怔怔的看着自己的手——上面还残留着卸掉佐藤下巴时的温度。
【“咒杀上百人的最恶诅咒师，视人命为草芥，罄竹难书的疯子。”
“来建立一个……只属于咒术师的乐园吧！”】
教学楼上，正注视着这一切的“夏油杰”嘴角微挑，紫耀石一般的瞳孔中满是恶劣的讥笑，“人性本就是这么丑陋啊，杰。”
“是你太狂妄了，竟然妄想守护那种烂到根的生物的整个族群，那就让他们最真实的恶念本性把你吞噬吧。”
“再一次。”
佐藤已经昏死了过去。
“呼、呼……”悠仁累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双拳因为频率过高的用力击打动作而微微颤抖，他心里的怒火才将将散了一大半，“真是从来没见过这么坏的人渣……”
夏油杰低垂着头，落下来的刘海随风飘荡着，就像他此时的心境一样难以捉摸。
“轰——”
又一阵爆炸声响起，骚乱的人群更是如潮水般从教学楼里涌出，悠仁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弹了起来，“什么什么？已经到这种地步了，夏油前辈我们快赶过去吧！”
头顶盘旋着的咒灵们已经往教学楼里冲了，然而在看不见诅咒存在的寻常人眼中只是刮起了一阵邪风，但也足以让他们心惊胆战了。
不同于身边的悠仁一副天塌下来的暴走模样，夏油杰平静地站在原地，目送着周围一张张惊慌的陌生面孔匆匆闪过，其实这对于经常出咒灵战斗任务的他来说是很平常的一幕，但他目前心绪未平，反而冷淡过头的注意起一些过往被忽视的细节。
“悠仁。”
“夏油前辈？”摩拳擦掌的新生咒术师兴奋的转过头看向经验丰富的前辈，只等着对方的一声令下自己便可以到前线冲锋陷阵。
“你看他们、”下巴指了指四处逃难的人们，“——像不像动物园里灵长目馆区躁乱的猴子们。”
悠仁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愣愣的张大了嘴。
“讲了个笑话而已。”夏油杰没有理会自己的话语正在单纯的学弟心里如同核弹一样在狂轰乱炸，还跟平常无二的笑了起来，“不觉得很生动形象吗？就跟你比喻那家伙是栗子头一样。”
悠仁吓坏了，可怜巴巴的哦了一声。
“有意思，你这死刘海难得说一句合本大爷心意的话。”许久不见的两面宿傩突然解除了权限，在悠仁的右眼的纹路下半睁开了眼，“千年前本大爷活跃的平安时代，有一个家伙也曾对普通人类做出过类比猿猴的评价。明明能以本大爷同盟的立场独善其身，后期却因为光明一派而生了反叛的念头，最终落得个那种下场，真是笑死人了【注解②】。”
那人在关键一战时临场倒戈，间接导致自己被咒术师一派找到了破绽斩除了手指封印，宿傩不知道的是后来痴心于他的万因此暴怒，气得就要上门杀人，可那会儿已经晚了，那人早就死在初代六眼的手里了，万无能狂怒，要不是六眼把那人埋尸的地点隐藏，她简直就要去掘坟了。
“仔细想想，你跟那人很像啊。”虽然打交道不多，但是宿傩却还是凭着感知力确认了夏油杰跟那人的关联性，从而得到了某个结论。
“原来是这样……有意思、有意思，哈哈哈哈哈哈。”
“哇！你怎么又冒出来了！”悠仁慌不迭的就要伸手扇自己耳光，“小鬼，本大爷没那个闲心跟你抢主导权，说完话本大爷自然就会回去。”
夏油杰将视线从悠仁跟他脸上的两面宿傩处收回，脑海里一波又一波乱七八糟的念头在冲突涌动，让他只觉眼睛干的发涩。
“夏油前辈，你不要在意宿傩那家伙的瞎话！他没安什么好心的，夏油前辈这么正直，怎么可能会跟那种内心黑暗的坏蛋挂钩！”虽然历史上的他确实走歪了，这句话悠仁没敢说，但现在的他不一样啊！前边还说过要做以保护普通人为大义的咒术师呢！
悠仁的乐天派能力是五条悟都亲口承认过足以评上特级元气的存在，所以如小太阳一样的大大笑脸也让身处迷茫期的夏油杰不由莞尔，他揉了揉小孩手感极好的粉毛，由衷感慨，“真好啊，现在的我虽然已经不能陪在悟身边了，但是他有了悠仁这么温暖的学生，一定不会寂寞的。”
悠仁高兴的直晃尾巴，“可是五条老师最想要的还是夏油前辈回来啊，呐呐！夏油前辈，结束这次的任务之后，我们一起回去找五条老师吧，你别再躲他了！”
夏油杰把悠仁的粉毛撸了个爽，并没有对这个问题做出正面回应。
“明明祓除的是基于非术师负面情绪实体化的诅咒，却偏偏承受着同样来自于他们的恶，咒术师啊，有多少能坚持到最后的呢？”
“……？”悠仁没听懂他的话。
“对了，刚才欺负顺平的那家伙太可恶了，夏油前辈也打他两拳出出气好了，就当为顺平报仇了！”
瘫在地上的佐藤翔太还没醒过来，被悠仁揍得气息奄奄。
“不用了，悠仁替我打了就好。”夏油杰笑着摇摇头，像一只不怀好意的狐狸。他先一步向着教学楼走去，“我出手的话，会出人命的。”
看着夏油杰面不改色的踩着挡路的佐藤翔太胸膛而过，悠仁咽了口唾沫。
总觉得今天，他好像看到了夏油前辈不为人知的隐藏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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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解①】高专，佐藤翔太借此讽刺夏油杰和悠仁是不良学生，他本身是富二代，所以连带嘲笑两人就读职业学校以后只能是打工的，当然这么理解也没错，毕竟他俩从现在就已经是半工半读的状态了（咒术师也是搬砖的，汗颜）
【注解②】宿傩指的是初代咒灵操使，平安时代夏油杰的前身，首个反水二五仔本尊。似乎是因为跟敌方六眼谈恋爱而把反派事业给水了，最后却不知为何葬命在了爱人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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